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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 当如夏花
  夏粮最后一茬的收获,已经结束了,田地里散发这泥土新翻的清新味道,这也是那些庄子一年到头最让人欣鼓舞的时间之一,因为在近一个月内,因为抢收和抢种是紧接在一起的,可以敞开肚皮的海吃海喝到,撑的只能趴在地上打嗝,还可以在辛苦强劳作之后,美美的喝上足够分量,地瓜烧、土豆蒸之类粮食酿不掺水的浊酒,睡个好觉。

 因为收成的基数高,纳赋、公、留社,最后拿到手中的仍然是一大笔数目,家家户户都忙着打糕酿酒,将多余的风量加工各种可以耐久贮放的食品,在自发组织和巡回的墟市里以物易物,买鱼割,换布置新衣,进行节日庆典。

 这个时节,大道小路上汇聚起来的大车小拖,载满沉甸甸的收获物,将碎石路面碾出一道道深刻的褶子,成为蜿蜒在关内平原上一道独特的风景线,面色红润兴高采烈的民夫,与某些沿途村落,干枯残差的田地里,那些农人们悲苦的脸色和惆怅的叹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一些南方试种成功的作物,到了关中,出现了病变和退化,减产质量的情形,但是相对当时传统稻麦普遍的亩产,还是高产的吓人。

 由于相对完善的内部调节和救济体制,再加上高产抗旱作物的普遍种植,因此在关中各地预期因为旱情的影响一片歉收的情形下,各地军屯庄却来了大丰收的时节,‮大巨‬的反差,使得来年推广新作物,不再成为一个问题。

 但是这时候却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比如一些因为饥饿引发的群体抢劫活动,不过在那些自被武器的武装义勇面前,这些自发的抢夺行动,最后只能变成一场杯具或者说是闹剧,源源不断有人赶来故意做出一些袭击的姿态,然后故意被抓住,只是为了在强制监管劳役下,有那么一口饭吃,好熬过这段艰难的日子。很多都是各村庄被赶出来减少粮食消耗的多余人口。

 老尕也来了他最繁忙的日子。给庄子里的光们说亲。他本来是关中本地慕的义勇,在游击军组织的破袭战中,也出了不少力气,虽然没有同期小三的运气,仗着年轻力壮又有军功,直接补入正军,但也作为老团练,参加了龙武军的几次大战事。随军大大开了眼界后,觉得过去的生活和羡慕的对象,不过是一群泥腿子的坐井观天而已。

 可惜年纪大了,劳碌的伤病也。逐渐显出来,他干脆急勇退,选择了拿了补助和互济钱,又贷了低息的款子,买了内部的低价份田,就近的安置军屯庄子里,还兼做了个义勇的教练头目。在庄子里也是让人客气招呼的存在。

 虽然经人说和,娶了拖油瓶的寡妇,但是模样好,能。劳作,两个便宜小闺女懂事一点都不生分,爹爹前爹爹后喊的亲,女人也能干贤惠,把家里整的让人耳目一新,肚皮更争气,来年就生了个带把的,心情好环境安逸,‮子身‬也养的的七七八八,这日子指望的越发远呼,但是他也越觉得责任和担待。

 虽然有了儿子,他倒是更贴敷两个小闺女,传宗接。代的儿子娶媳妇的准备不能少,两个闺女的嫁妆,也不能太厚此薄彼。

 唯一让他诟病的,就是女人娘家的人口多,又耳。子太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平时挂心奉养父母就算了,时不时的偷偷拿家里的东西,去周济那些兄弟…,

 但也因为他取。了外村的女人,通过那边的关系,所以也成为临乡别村沟通的中介。

 虽然经过云的那次大规模冲突,但似乎并没有太多影响其他地方村庄的关系,反而因为军屯庄表现出来的强势和霸道,让更多人趋之若鹜的试图把女儿嫁进军屯庄里,不为其他的,光是亲家在军屯庄的这个‮份身‬,地方上就没什么破皮无赖敢招惹上门来。

 这就是他们朴素的使用哲学,老百姓可以不在乎强权,只要有机会让他们成为强权中的一部分,他们就会主动去维护这个强权。

 这不,刚进了城里参加完同乡的婚礼,和新郎官一起被灌的七荤八素的老尕,打着酒咯提领着大包小件,刚坐着牛车回到庄子不远的路口,就被望眼穿的乡人给堵个正着。

 “十石麦子,不二价…”

 这些人都是那些村里心思人缘最活,嘴皮子最巧的中人,平时专靠凑人好事过日子。在这青黄不接的尾季,也客串起人牙子来。

 “我呸,你以为你村里的姑娘是金子打的,十石可以上外口市买个胡人婆娘了,栗米还差不多…”

 仍然有些醉意的老尕,直接在对方脚下吐了口浓痰。

 “瞧这话说的,”

 来人被了一脸的酒气,却也不生气,抄着手筵着脸说。

 “好歹是水灵灵的大姑娘,如假包换的黄花闺女…求聘的栗米,至少也要十五大石”

 “什么水灵灵的,你那黑麻子的闺女哄我么…两口子一对黑做活”

 “可人家儿女生的利落啊。那个身,上炕子能生大胖儿子,下炕能开田整灶,你去哪儿找啊…”“庄户人找媳妇,可不咋呼面皮,还是讲究岁数轻身好,能奉养老的生养小的,繁家旺业的不是…”

 “要不你给新粮好了,新鲜的五石豆子,五石地瓜,五石土薯,再盖一石的杂粮子,头面上也好看些…”

 “我跑腿传话的分子也不从这里头出了,你直接给三尺素布好了…”

 “那就快些定下来,…纳彩的东西才好准备”

 老尕也终于清醒过来,拍定了勾当。又用口袋里有些痛的掏出一只银花蔓的镯子,这是进城时,给婆娘打的。

 “拿去代吧…”

 打发走来人后,他慢慢的走回庄子,却看见就看见乡亭里一张告贴,一群人正在大声的念叨着。看见他来热切招呼着,让开一条道。出里头庄学的年轻先生,正在给那些孩童们反复读字呢。

 “今天的农训官,又怕是被多一半那老货,得去了…”

 他听了会,就咕哝道。

 “不用看了…”

 每年的收获时节,也是个庄子送选的田地能手,进行农事成果大比拼的时节,谁家的田亩种来的粮食最多,谁家侍候的庄稼成最好,谁种的瓜果蔬菜最大、最甜…都可以成为送选评比的理由,奖励很丰厚也很实用,都是农家人最需要的农具粮布,奖品上还刻以获奖人的名字最为传家宝,而且评比优胜各类的前三名,还要参加外道军屯所送京的献瑞大会。回来后,要批帛挂彩,巡游乡里,做事迹报告。

 连续三年得奖者,则在来年,作为军中特聘的巡农官,领着津贴到处巡视,指导督促外地军屯庄的生产…,

 长安延平门外,车水马龙的门外市,边上就是大型车马行栈,帮运如蚁的苦力,奔走如织的伙计帐房,刚刚驶入一长列车龙,就有人围拢上去讨叫起生意来。

 “下来吧,长安已经到了…”

 随着厢板的推开,争先恐后的跳下一些青年‮女男‬,忙不迭的在空地上伸展扭转,活动起坐车坐得酸麻无觉的腿脚来。然后应接不暇对付起那些推销的瓜果糕饼点心小玩意什么的。

 “我们在这儿走路进城,再换公马车…记得跟紧别走散了…”

 看着巍峨耸立的宏大城楼,和‮大巨‬门道里似乎永远都拥挤不堪、川不息的各人等,不由自主的发出此起彼伏冷气和啧啧声。本以为成都府已经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繁华胜地,但真正见了长安,那些繁华的记忆,似乎有不算什么了。

 他们七嘴八舌的满腔剑南口音,在这里也丝毫没有太大的惊异和瞩目,每天天南地北的人,已经让这边的人见怪不怪了。

 “凡事多看少说,有事多请教…”

 领队是个山羊胡的中年长老,眼睛狭长却很有精神,当即开声道。

 “知道了…”

 虽然被反复叮嘱过一路上,但是他们还是参差不齐应和道

 “我们是来打前站的,凡事都要小心谨慎,这是天子脚下,背景深厚的人和事很多…”

 “所谓南松北紧,西宽东紧,…其中以南城制最少,向北过了景明街,就不许骑马,过了义胜街,在身上携带兵器会有**烦的,宫城附近更是严管区,携带兵器而拒绝回答者,格杀勿论”

 听到这里这些人脸上多少有些揣揣。

 “你们先把兵器全部出来,集中起来另外托运进去在发还…”

 他挥手叫过一辆有小旗的板车,让那些人把随身的兵器都丢上去,一个小吏模样的人度出来,逐样登记照册。

 “千万不要有什么侥幸的心思,那些门卒中可是有眼睛很毒的江湖同道,万一惹下**烦,丢人不要紧,还要师门贴人情去捞你们…”

 听到这里,又有两个人从和袖筒里出几只巧的飞刀,手镖什么的,放到板车上。

 他这才满意的巡视了左右,又手道

 “不过青城门下也不容别人随意招惹的,白虹师兄现在是京兆巡城营的虞候都,贯师兄是金吾军副街使,长生师兄是汉中王府典军兼宗正寺直长,三教九,多少要卖些情面的…有事就报这几个名头…”

 听到这些名字,这些个年轻的面孔不由出神往和羡慕的表情。

 “到了长安后,练的功夫也不能荒废,再过一段时间,就是西市那些胡人的赛宝会,也是我们几家联手接的第一宗大单,年底还有京华斗剑大会,届时各道的江湖同道,都会有人来…正是我们好好表现的时候…打出名声后,我们在长安的基业,就初步站稳脚跟了…”

 “这次难得京中有强力人士,愿意为我们作保,准许师门在长安开馆授徒,峨嵋派已经早我们一天到了长安,东川的蜀山剑盟,北川的峒崃派也有人应约而来,有空就去拜会一下吧…”

 听到这些名字,那些弟子门人顿时动起来,这些年作为蜀中的两大门户,青城山和峨嵋派的关系在权势的润滑下越走越近,门下的弟子谈婚论嫁的亲上加亲的也不在少数。…,

 蜀山剑盟人多势众占据了比较平坦的东川之地,与云梦诸县的军屯关系密切,峒崃派号称南昆仑派,与剑川八州六镇第一军的松州军关系匪浅。这两家也参加过那次大进军,在南平府也据有大量的利益,与青城山是天然的竞争对手。显然,这种竞争,也不可避免的延伸到了进京发展之行中。

 “我们暂时住在曲宁坊的奋武院,那里是师门的产业,这样的渊源还有好几处,人生地不的,有什么消息和事情就可以请托他们去做…”

 “对了,安顿好以后,抓紧时间休息,今晚剑南会馆会来人,将带你们去平康北里,见识下市面…都给我提点着心思,风月勾当里可不要丢了师门的脸…”

 一些听过这个名字的人,顿时涨红了脸期许起来,另写一些则头接耳的赶忙打听起来…

 我回来后,又一边加派探马和密探,散布出去,一边调动萧关以西的兵马,以防止河西叛藩的规模进一步扩大,河西现在有些空虚,除了延边的军镇,善战的部队大都北调,拓揭军败了没有关系,朝廷还可以调集更多的兵马予以镇,关键是弄清楚他们战败的真正缘由。

 这时候无独有偶,南方又出事了。

 严格说,新划荆南道的军屯点出事了,荆南附近大量遭了水患而颗粒无收的乡民,自发组织围攻抢劫了云梦县到荆州沿途的军屯庄,理由是这些奇形怪状的新作物和新式农艺,破坏了风水地脉,导致地气衰竭,作物歉收,更引得菏泽神明发怒,云梦之地本来就是巫祝横行的传统,这种说法竟然大有市场。

 再加上这些外来者围圩垦田,排水堆地,多少改变了山川地理的形势,与地方的水患多少能扯上点关系,更有巫祝之士混迹其中,煽风点火。因此闹的声势浩大,几乎不下康楚元之

 可惜这些军屯庄的人,比关内的同类更彪,也更加凶悍,当即发布警号,武装聚集起来,在归化的山夷配合下,直接把这些人砍杀回老家去,等新任的江淮租庸调使韦伦,带江陵兵前往支援,见到的只有堆与道路的满地尸体,号称死者数千,伤者无算,云梦附近各县村落里几乎家家哀号,一些靠的近的村子,近半没有炊烟。

 善后变成一个**烦。那些地方官害怕上头责任的追究,干脆变本加厉的时候大索治下,以捉拿名,到处抓人充数,以应付上头可能的责问,胥吏籍以敲诈勒索,鱼乡里,令好些人破家,地方人心惶惶,更有传闻要血洗那些参与过的村落,已经有一些村庄开始出现集体逃亡。

 韦伦忧心忡忡。

 荆南的官民冲突,虽然看起来不意外,是新事物和就传统,发展过程中比如化的冲突,但是我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虽然有逢讨好上官的背景和成分,那些地方官府的热情也未免太高了,如果不加控制,很容走向另一个极端。最后的帐,还是要算在龙武军的头上。

 “将军屯庄的规模再扩大一倍…”

 这是户部掌管掌屯田及文武职田、诸司公廨田的屯田郎中常建的奏请。此外户部的另一位掌川渎陂池之政令及油捕、漕运等的水部郎中元结,都是我家出去的门人。上奏前照例会发一份来请示我的意见。…,

 这样就与原有从属兵部的掌戎器、卤簿、仪仗的库部;掌舆辇、驿传、厩牧、马牛杂畜等事的驾部;从属礼部下掌祭祀、天文、刻漏、卜筮、医院等的祠部;掌各王及诸藩朝聘之事的主客部;构成了梁门六郎中的格局。

 这些郎中虽然只有从五品上,却是一等一的具体事务官,六部所掌握的国家运行,很难绕过他们去。

 类似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军事屯垦体系,因为就粮的压力小,而且组织效率高,被当成解决各地土地落荒和亢兵的灵丹妙药。

 但是我却没有这么乐观,目前的组织严密和高效率,是龙武军独有的内部环境所培养形成的,主要的骨干都是退役老兵和军队家属这些关系密切的渊源,如果贸然扩充,大量新增加的户口,将严重冲击龙武军现有的秩序,甚至导致政令下达的失控。

 在在上头批点了个“考虑不足,批回再议”

 “还要将军屯庄模式,推广到天下…”

 我笑了起来,这位屯田郎中还真是雄心壮志啊,目前能够进行重建府兵试点的,大多是淮河以北经过战后,有大量土地荒芜的北方各道,其中做的最好的还是龙武军为主导的关中道,其次是李泌主持下的河北道,再就是守城专家经营的河南道…

 无不是靠这军队的‮力暴‬背景和来自上层主导者铁腕的强力手段和组织能力,才逐渐部分实现的,如果在土地兼并严重的江南什么的搞这东西,不爆发土户、客户矛盾才怪。

 不过,详细的陈条看下来,也不可谓不用心的,他理想中的模式,乃是以龙武军现有模式为基础,大量考证和借鉴了历朝历代的屯边优劣得失,至于最后得出的东西。让我顿时嘿然一声,这不就是后世朱和尚的洪武之治的基础,著名而毁誉参半的卫所制度么,

 曾经有个被顶置明粉的帖子说,虽然在中晚期败坏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但是在朱和尚到朱老四的数十年间的内外战争,还是发挥了不可估量的‮大巨‬作用,之所以败坏,也仅仅是因为土地兼并、工商业发达起来之类社会经济形势的‮大巨‬变化,而卫所的体制却长期一成不变,最终难以适应时代而已。

 或许还有数十年拓展的空间。我批了个“当,补充考察,先行试点,”

 “夏侯麒麟活着回来了…”

 我楞了下。

 “让他好好休养,其他什么的以后再说…”

 “他说有要事,非得面见大人…”

 新任京兆兼城管总队长薛平,小心的看着我的脸色,回答道

 “这样啊…”薛平鞠身凑过来,对我耳语了几句,不由我愕然。

 “又是上京名花,最近这东西怎么好像变得不大值钱了…”…

 长安老牌门户,帝畿联的驻地,一片愁云惨淡。徘徊在外围不明‮份身‬的监视者,和内部人人颓废低沉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照。

 一个盛装的女子,正看着倒映在身高明镜里,美好无的身姿和面容,岁月几乎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的痕迹,哪怕是憔悴红肿的眼眸,也依然是另一种动人的风韵。高高隆起的曲线,几乎要从衣裙里,挤着跳出来的满玉润,无不散发出女子这个年华,最丰美妖娆的美好气息。…,

 “你这个狐媚子…”

 她看着镜子,心中另一个声音在无声的痛骂着,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软弱,有痛恨那些处心积虑,用他作为礼物和代价,消弭某位权贵怒火的亲长们,那可是从小看着她长大,传授她技艺,又支持她创出偌大风光与名声的师长啊…她几乎是咬碎牙齿,才支撑着自己站在这里,还要穿那些把‮体身‬承托的很人,低背的时夏裙装,仅仅为的是在第一印象,打动某个素不相识的人。

 那些人的私语,还历历在耳。

 “他的口味比较特别,身边亦是绝如云,要想打动那位大人,也只有曾经的上京名花这个名头了…毕竟传闻那位,喜欢才貌双全,有名气又有技艺的女子…”

 “我们的家业和族人都在城中,几百条的性命,上千人的生计,难道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么…”

 “这个法子管用么…”

 “只能博一搏了,当年崔光远也不是附逆从贼,罪迹累累,想他死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可是就因为他给那位送了几个绝,马上摇身一变,成为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忠义之臣…现在他多风光,侯府的心腹谋臣,不是京兆,却从京兆府到刑部,多少人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她毕竟从过人的,还…”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毕竟剑中瑾兰,在十二品名花中,可是独此一家的…”

 “若是他还不能满意,我们也无法可想了…大家等死吧”

 抛弃了曾经的荣耀与光华,用使剑的手拿起并不熟悉的女红,远离江湖的生涯,她只想相夫教子,做个本分的女人,但是老天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新婚燕尔才不久,就急不可耐的去追求名利的夫君,然后横死在异乡。

 多少觊觎的眼色和心思,还有那些打着故旧友人的旗号,其实是冲着她的名声和过往,前来拜会慰问的所谓江湖同道,公婆长辈的白眼,和族人暧昧不清的表情,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不知道夜里了多少眼泪,又辗转反复撕碎了多少被褥,如果不是她并没有荒废的剑技,还很有些威慑力…

 好容易,让这些东西逐渐远去了,但更可怕的东西,最后还是噩梦一般的降临了,再出众的名声,再犀利的剑术,也抵不过‮大巨‬的权势,虽然大可以想普通弱女子一般一死百了,或者长者本事避走他乡,剑中名花的名声,并不是做虚的,但是那些人似乎早算到了这一步,最后还是不得不在上有老下有小的哀求宛请中,咬牙屈从了。

 “瑾娘,你在做什么…”

 突然一声惊呼,女伴大惊失的进进来,按住她的手。

 这才发现,玉的梳子被她捏的深深刺进手掌中而浑然不觉,指淋漓的鲜血,点点殷红的溅落在地面上,就像她凋然凌落的心,一点点的残败枯萎着碎裂开来…,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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