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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春光是明媚的,夜却是恼人的闷热,在这种时候,最享受的一件事就是——

 “呼…真舒服!”

 小小的合院里没有澡间,仅能在灶房里备浴桶沐浴净身,起先连骏总觉得此处太过窄小而不习惯,但日子一久也就安之若素,如同此时此刻般已习惯这种沐浴方式,甚至颇为乐在其中。

 “骏少爷,水够热吗?需要奴婢再为您加些热水吗?”灶房的另一端,正在看顾着炉火的辛海棠侧首扬声问道。

 “不用了,水温刚刚好。”

 听见这声回答,辛海棠便将炉火调整至不需时时看顾的程度,再起身走向浴桶,绕到连骏的身后轻轻跪下,为他清洗头发。

 闭上双眼,连骏反而对身后的动静更加了若指掌,他知道辛海棠为他洗发的每个步骤,首先,她会以一勺水浇他的发,轻轻,接着才以皂荚清除发上的油腻脏污。

 “累死了,早知道就不该答应及娘进宫去。”连骏浑身放松,嘴里吐出一句咕哝。

 “此次乃皇太后六十大寿,您亦为皇家一分子,理应赴宴向皇太后庆贺。”辛海棠响应着连骏的话,洗发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疏懒。“而且那种场合您只需祝寿、飮宴就行了,又会累到哪儿去?”

 “祝寿和饮宴是不会累,可是被所有的人盯着吃东西可就累了。”连骏嗤了一声道。

 原来皇太后及锦氏皇帝、皇后对连骏十分惊,不仅将连骏召向前“欣赏”一番,皇太后对他有礼且不卑不亢的回话态度很是喜欢,锦氏皇帝更是亲开金口问他可有差事在身,大有当场封个官职给他之意。

 但是面对这青睐有加的赏赐,连骏却含笑坚定地谢绝了。

 “感谢皇上美意,不过,微臣已经正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什么?喔,你身上穿的是…”锦氏皇帝错愕之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正是官员服饰。

 锦氏皇朝的官员服饰以颜色作为主要分别,文员为青,武员为皂,其官阶上朝时的冠帽同为区别,但见连骏仅着官服而无冠帽,那代表着他仅是个最低阶的小吏。

 “是的,微臣乃兵部文书生员。”连骏神情从容地道。

 “什么,你只是个文书生员?”锦氏皇帝又是一惊。

 文武各部均设有文书生员之职,此职仅负责长官所代的文书誊写,或整理各部间所往来的公事行文,既无实权又事务繁忙,依连家的背景,连骏再怎么样都能捞个兵部司侍郎的职位才是。

 “是的,微臣凭靠自身能力,半年前考上文书生员一职,就任亦已满四个月。”连骏迟来赴宴,也是因为先赶着去兵部公府处理一件昨天尚未处理完毕的文卷。

 “你何必如此屈就?只需跟朕提一声,朕马上可以让你当上军司侍郎。”那是仅次于兵部尚书的官位。

 “但那样就不是微臣辛苦付出所获得的成就,如此一来,便对不起先父在天之灵。先父的地位也是他以血汗战功所巩固的,但微臣天生体弱,无法赴沙场立功,只能另谋途径,以自己所能展现的成就以告慰先父之灵,请皇上成全微臣微小的心愿。”连骏认真诚恳地表达婉拒之意。

 连骏就是不想靠连家的权势当官,想以自己的能耐在官场上闯闯看。既然他爹生前是以自己的力量在沙场上建功立威,那么他也能以自己的长才建功立业,这才是他该做的事。

 也许是连骏如此坚定终教锦氏皇帝动容,锦氏皇帝最后非但没因为他直言拒绝君上而恼怒,反而对连骏另眼相看,大为赏。

 “有志气!如你所愿,朕就不干涉了。”锦氏皇帝哈哈大笑。“真高兴荷郡主有此骄儿,赐座!”

 听连骏叙述至此,辛海棠不问道:“这又哪儿累人了?”

 “这一赐座,我就被迫夹在皇太后及皇上、皇后中间,不但手脚不能动,皇太后也好,皇上和皇后也罢,他们随便哪个人靠近一点,我就马上得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瞄,你说这能不累人吗?”连骏发出夸张的叹息声。

 “还有呢!”

 “还有什么?”辛海棠眼睫低垂,眼睑下方浮现两把小扇子似的阴影,语气平静依旧,可是微微蹙起的眉心像是打了个小小的结。

 “每当我才举箸,或才吃了一、两口菜,就突然有个王爷带着女儿过来向皇太后说些祝寿贺词,不然就是突然有某位妃嫔前来向皇太后以及皇上和皇后敬酒,再顺道与我攀谈几句…这样我哪有办法好好吃饭啊?”连骏大发牢

 “奴婢稍后便为您准备消夜,一碗大卤面,上头洒青葱花?”辛海棠道。“还要卤蛋!”

 连骏这下子可开心了,睁开灿亮的双眼与她相视。

 “好的。”辛海棠呼吸微窒,旋即恢复常态。“请您再闭上眼,奴婢要为您冲净发丝了。”

 连骏依她所言再度闭上双眼。“海棠?”

 “是。”她舀起第一勺水。

 “有位王爷与我谈及,他的小女儿与我同年,尚未许人。”连骏一副试探的口吻。

 “奴婢听见了。”倒下后,辛海棠接着舀起第二勺水。

 “还有菊妃,提起她有个待字闺中的妹妹,才貌出众。”他再度试探,只是这回口吻中曾添了些许不快。

 “奴婢听见了。”第二勺水倒下,响起一阵哗啦声。

 “除了他们,还有楠郡王说他的妹…泠嫔有个甥女…还有…”连骏嘴中道出的名单愈来愈长,话也愈说愈滔滔不绝。

 而与他滔滔不绝的说话声相互呼应的,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水声。

 辛海棠舀水、倒水的动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愈来愈快,愈来愈鲁,彷佛因为什么事情而动了怒,导致她无法清楚的思考,所以只好把怒气一古脑儿全都藉由手中的动作宣

 她宣得很痛快,承受她怒气的连骏可就招架不住了。

 “哇!你把水泼到我脸上了啦!海棠…海棠儿!”

 辛海棠忽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些什么“好事”

 “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请骏少爷原谅!”

 “哼!你无缘无故泼了我满脸的水,还要我原谅你?”连骏重重抹了把脸,水珠随着他的动作甩离那张俊容,一双承袭娘亲的丹凤美目微微眯起,些许气乍现。“除非你吻我。”

 “什么?!”辛海棠猛然抬起原本低垂的脸庞,黝黑的肤迅速泛起娇柔的羞红晕彩。

 “你没听错,海棠儿。”连骏朝她伸手,长指亲昵地朝她勾了勾。“过来吻我,吻得我气消了、开心了、满意了,我自然就原谅你。”

 “骏少爷…”辛海棠想说些什么,但是当她看见连骏的嘴角微微扯紧,便决定什么都先别多说,以安抚他的情绪为首要。

 她放下勺子,隔着浴桶,双臂绵地圈住他的脖颈,朝他送上双

 原本已经逐渐变凉的水,瞬间散发出暧昧的温热。

 连骏的手握在她颈后,轻轻‮弄抚‬着上头的肌肤,发现那意外地细致滑,一如她的双,他登时心神漾。

 这一吻,他原本想浅尝即止,再恶狠狠板起冷酷的脸数落她以为惩处,但是,当这个吻愈尝愈甜,她的愈尝愈可口时,他心中的算盘随之改变。

 他将长指探入她盘梳得紧密的发丝中,以指为梳稍稍一使力,一头黑发便在她的身后散开。

 辛海棠默默深了口气。这是他们近来培养出的一种暗示,每当他动手为她解开一头青丝,便是他想要她的前奏。

 “骏少爷…”辛海棠配合着他探索的手,默默拉开上衫的前襟。

 “靠近一点,海棠儿。”连骏低声命令道。

 “奴婢遵…嗯!”辛海棠将‮躯娇‬拱向前。

 一股妙不可言的酥麻感便从她前迅速泛滥,若非她靠着浴桶,恐怕整个人已腿软瘫倒。

 “撑住,海棠儿,还没开始呢。”连骏低低笑着。“给我撑住。”

 “奴婢…”前的酥麻感如燎原野火在她体内燃烧开来,辛海棠为之‮魂销‬,仅能凭本能回应。“遵命…呀!”

 连骏突然以齿啮咬,不轻不重,留下轻微但明显的痕迹,但她还未能承受这样的剌,连骏便又以长指,为她带来不同的快

 “骏少爷…奴婢…”

 当连骏满意地收手,辛海棠已全身气力尽失,软绵绵地沿着浴桶滑落在地上。

 一阵水声哗啦啦响起,辛海棠虚软地看着连骏起身跨出浴桶。

 “起得来吗?海棠儿,还是要我用抱的?”连骏不待她回应便迳自动手,将双臂探往她的背后及膝盖下方,稍微一‮劲使‬,将她抱起来。

 纵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辛海棠还是略感不安地道出请求,“骏少爷,奴婢可以自己走。”

 此时连骏已经朝卧房走去。“可是我想抱着你走。”

 “可是奴婢很重,怕会害骏少爷的手拉伤。”辛海棠赶紧道。

 “要拉伤早就拉伤了。”连骏嗤声反驳,来到边将她放下,在她尚未反应过来前覆上她的‮躯娇‬。

 “真是不听话的骏少爷啊。”辛海棠轻轻叹息,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再度送上自己的双

 这回吻未竟,她已经被褪尽全数衣物,**出纤瘦却柔韧无比的‮躯娇‬。

 登时,更为火热的情染红了连骏的双眼。他恣意览她每一寸肌肤,她肤虽不算白皙,肤质却异外柔细致,这种反差感每每让他为之着

 他的长指顺着她凹凸有致的曲线,一寸寸来回连**。

 …

 “海棠儿…”连骏足地离开她身上,但随即又将她牢牢拥入怀中,‮腿双‬锁住她的下半身。“我的海棠儿…”

 尽管连骏的声调十分慵懒,所言也可能只是毫无意义的梦呓,但辛海棠的心仍然为之悸动,且情难自的在心中予以回应。

 骏少爷…奴婢的骏少爷…我的骏少爷…

 辛海棠静静地等待着,等待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深沈,浑身更加放松,确定他已沈眠入梦,才从他怀中身。

 双足悄悄落地,她理应头也不回的离去,却在踏出一步后,情难自的回头看着他。

 连骏睡依旧。

 她不觉默默无声的呢喃着,“奴婢的骏少爷,我的…我的骏…”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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