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为什么为什么
为何如今她已经找到了亲人,远离了皇宫,但夜午梦回仍旧会觉得阵阵凄凉。梦里那战火纷飞的战场,萧条孤寂的城楼,染血的红裙,无一处无一次不让她每每在半夜中惊醒。
拿起一旁的披风轻轻披在肩上,遮挡一些寒气。推开阁楼的房门,站在走廊上看着空中急速坠下的雨滴,与闪电掩映间已经被大雨冲刷的干净的青石地面。
蓦地,一声雷鸣响起,伴随着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划破半空,黑夜一瞬间亮如白昼。
古画扇蓦地睁大双眸紧紧的盯着密林深处,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又倏地跑回屋中,拿起客厅央中静静放置着的一把紫玉
苏利剑,快步冲进瓢泼大雨中。
密林深处,如同暗夜修罗一般的数十个黑衣男子,此刻正手握利刃,迈着脚步向着前方一个明黄
的身影走去。众人嗜血的眸子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只有杀戮。
而那一袭明黄
身影,手中握着宝剑,身上已经斑斑血迹,慢慢的向后一步一步退去。
雷鸣声伴随闪电再次划破天际,光亮照在明黄
身影的男子面庞上,微白的鬓角,沉稳睿智的眸子,赫然便是纯渊帝。
此刻他没有丝毫的惊慌,眸中只有淡然自若的镇定,仿佛面对的并不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死士。
退出一段距离,纯渊帝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四周,心中划过一丝什么,却抓不住。
蓦地,那一群黑衣死士快步上前,招招紧
纯渊帝,一时间便战成一团。
刀光剑影
错在暗夜中,一双双嗜血的双眸紧紧盯着眼前的猎物,不肯放松。
一把冰
宝剑将数把利刃阻挡,却暴
着后背,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刃高高举起,夹杂着破空之势向纯渊帝的后背袭来。
纯渊帝眸角余光狠厉的注视着那把寒剑散发出的光芒,却已是
身乏术。
蓦地,一道紫
身影自暗夜中穿梭而来,一把紫玉
苏宝剑坚决而又稳稳的,将那把即将落在纯渊帝后背的利刃挡开。
刀剑擦摩的声音刺耳的在暗夜急雨中响起,平添一股刺骨的冷意。
纯渊帝蓦地回头看去,只见到一袭紫衣风华,单薄却坚定的背影映在眸中。
雷鸣声伴随着闪电映照着那一抹身影,急雨中那侧脸的轮廓像极了记忆深处,刻入骨髓的那张脸庞。
纯渊帝只觉得一股久违的情感,自眸子
淌入四肢百骸,进入心脏,再次与记忆深处的感觉相融合。
这一刻,已然是地老天荒。
是你吗?再离别了这么些年后,是你又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吗?你可知,这一刻我等了多少轮回?
仿佛从灵魂深处传达进四肢百骸的力量,纯渊帝倏地双手发力一把将数把压制在自己宝剑上的利刃尽数扫开。想要回头看去,想要仔仔细细的看清楚她的面貌,却突觉眼前一暗,神色有些恍惚,心中立刻惊觉这感觉如此熟悉,一如当年他想要努力看清她时,却失去光明的瞬间。
不!不可以!怎么可以再十几年后再次让他体会到这种生不如死,痛不
生的感觉!他不甘,不甘!
可再强大的意识终究抵不过作用在灵魂上的昏厥,纯渊帝的大手直直的伸向紫衣女子的方向,最终抵不过阵阵黑暗,失去意识。
古画扇仗着前世曾学过的跆拳道功底,倾尽所有的技巧和招式,用力所有的力气这才将那致命的一剑挡开,当即便觉得虎口发麻,紫玉
苏宝剑险些
手,但眼下的情况怎能允许她有半分怯意。后面是纯渊帝,苍
国的皇帝,那个一向疼爱的长辈,于公于私她都不能放任不管。
双手执剑,正
再次向那黑衣男子刺去,却见那原本狠辣的黑衣男子蓦地收起了招式,子身一躲便移向一旁。
而其他的黑衣男子也皆收回了招式,静静的站着。
心中疑惑,转头却见到纯渊帝倒身下去的瞬间,心下慌乱,一声惊呼,赶紧上前去扶。
却率先被一道素
身影接手,稳稳的将纯渊帝倒下的子身扶住。
古画扇心下放心,却又疑惑的看向来人。
当看到止空大师与一旁飘身而落的古唯空时,一个念头瞬间滋生,可她来不及思量那是什么。便立刻喜悦笑的呼道:“大师,哥哥,你们来了真的太好了!他们,他们——”
终于是再说不下去,古画扇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柄,看着四周已经住手的众黑衣人,再看看止空大师和古唯空虽紧皱眉头,却淡定自若的表情。终于弄清自己心中那一瞬间袭来的念头是什么
大雨纷纷扬扬,电闪雷鸣,丝丝寒气从四肢百骸侵蚀着她的体身,她突然觉得这么冷。
一把执起利剑直直的指着古唯空与止空大师,却又苦涩的发起笑来。
“玩的开心吗?这么些天的精心布置,你们玩的开心吗?可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古画扇语无伦次的嘶吼着。声音被雷鸣声压制着,却掩盖不住丝丝悲凉。
蓦地一把扔下手中利剑,古画扇转身大步跑向暗夜里。
“小妹!”古唯空急忙叫道,立刻大步追去。
原地,数十名黑衣男子向着止空大师俯身拱手,便瞬间消失在暗夜里。
止空大师眉头微蹙的看向古画扇和古唯空消失的方向,再低头看向昏
不醒的纯渊帝,口中轻喃:“哎!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只希望老朽这一苦心之举,能够暂解当年的
烟,给所有有关的人一个
代!睡吧,睡吧等你醒来,一切都会清晰明了,困惑了你这么多的一切,都将豁然开朗——,算是老朽对当年的过失一些弥补吧!”
喃喃的话语,道尽了沧桑,却被滂沱大雨,电闪雷鸣轻易的遮掩,无一人听到——
唯有拼命的奔跑着,不顾风雨,不顾黑暗,不顾一切,就这样跑着。舍弃掉所有的一切,或许可以暂缓自己此刻的不可置信与痛楚。脸上被大雨坠落划的生疼,可她不愿去管,手指尖狠狠的刺入手心,体身上痛了,或许心就不那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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