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爷威武
马上弯弓
箭,他们这些做将领的自然也都玩得熟练,毕竟可说是看家本领,但这般一箭穿三钱,最后箭头正好钉
在旗杆上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除了勤学苦练,还要天分。
而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王爷有这样的身手,就更是不易了。
当下很多人再望向坐在乌虽马上,气不
、脸不红的左元昊就完全没了半点轻蔑之
,心里满满都是敬畏。
何将军笑得红光满面,心里得意至极。当年王爷刚刚领兵的时候,他也同耿直一般不服'气,不想在战场上被三个强敌围攻,正是生死关头,王爷一箭
杀了两人,堪堪救了他一条性命。从那之后,他就再也不敢看轻这个纨
公子一般的王爷了,甚至眼见别人被王爷教训,还生出一种幸灾乐祸之感。
刘虎讨好的上前帮主子牵了缰绳,还要弯
充当马铠的时候,左元昊却是一偏身利落的跳了下来。
“下不为例!”
“是,王爷。”刘虎低声应了,心里却是半点不为方才行事后悔。所谓主辱臣死,虽然这些
人没有恶意,但他却不能容忍他们看低王爷半分,方才那一箭穿三钱也不是王爷最拿手的绝技,但拿来震慑这些人却是足够用了。
果然,众人这会儿都觉得有些骑虎难下,耿直虽然也有神箭手的美名,但绝对达不到左元昊的程度,若是比试,明摆着就是输,若是不比试,还真舍不得那绝好的彩头。
左元昊把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却是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耿直犹豫了一瞬,最后不顾众人的拦阻,翻身上了战马,尘土飞扬间,他也绕着校场跑了一圈,箭壶里的羽箭少了十支,尽皆钉在靶心上,但也只是入木三分,并没有如同左元昊一般力气大得惊人,穿心而过,更别提最后还要飞箭穿铜钱了。
众人都是暗暗叹气,直道可惜。
耿直回返点将台前,却是跳下马,单膝跪倒,
声
气地应道:“王爷神勇,末将不及,但末将今后必定勤加苦练,箭术必定有超越王爷的一
!”
“好,有志气!”左元昊亲手扶起他,赞道:“兵者,勇猛之士也。耿副将明知会输,依旧敢于上场,勇气可嘉。这彩头本王赠于你,望你早
成为靖海栋梁,保家卫国。”
“真的?”耿直虽说行事潇洒,到底有些沮丧,听得左元昊这般说,喜得眼睛瞪得同铜铃一般,连连磕头道谢“谢王爷,谢王爷赏赐!”
如此峰回路转,众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纷纷站在耿直身后一同行礼。耿直许是欢喜至极,没有在意方才左元昊的话,但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那一个“赠”不是“赏”让所有人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若是一定要说,那就是尊重。
原来,他们这些扛
吃饭的,被无数文人墨客笑骂为蠢蛋丘八的人,还有被人如此厚待的一
,而且这人还是皇家人,神勇无敌的亲王殿下。
“王爷威武!”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了声,很快就得到所有人的应和。
左元昊在欢呼声中
直了脊背,神色里再没一丝慵懒
魅,俊美的脸孔满是威严尊贵,他单手举起巨弓,高声呼应“帝国万岁!”
“王爷威武!”
“帝国万岁!”
这一刻,校场上,山呼海啸一般,气势如虹,所有兵卒都恨不得盼着西疆立刻再次进犯,他们必定用一腔热血证明靖海帝国的强大!
左元昊目光望向天空,好似穿过云层回到藏鲲城,
中因为那个逃走的蠢女人生出的三分郁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女人对于他就像花园里的花朵,美丽乖巧,供他赏玩解闷也就罢了,不值得他多花费一丝心思。
战场,才是热血男儿的天堂!
叶莲留在城中休养体身,好不容易送走了突然到访的“亲戚”王爷也从军营回来了,但车队也重新上路,她心里郁闷得想要摔茶杯,却依旧还要笑得温柔羞怯,把一个好女人的模样表演到极致。
左元昊一边享受着叶莲的服侍,一边望着窗外渐渐变绿的田野出神,想必这时候,何将军的密折已经快马送去藏鲲城了吧?!
最是无情帝王家。
虽然他自小就知道皇兄是真心待他,但皇权永远是把最冷酷的双刃剑,只要没坐上那张宝座,谁都有可能被这把双刃剑砍掉脑袋,哪怕他是皇兄最疼爱的弟弟、哪怕他是太子的叔叔兼好友,哪怕他是帝国
兵的无敌统帅。
每一个身分都是他的保护符,只是难保哪天就会变成催命符,不过,只要他安分守己,这一
兴许也是遥遥无期,而如何确定他的安分守己,自然有人为皇权效劳。
比如他府里的洪总管,比如这位号称他心腹大将的何将军…
“匡当!”
一声闷响,很快把左元昊的思绪从遥远的藏鲲城拉了回来,他挑开车帘问道:“出了何事?”
一个护卫躬身应道:“回王爷,前边有个大商队,好像是他们的马车翻进沟里了。”
说这话儿的功夫,刘虎已是拍马从前边跑了回来,他脸上虽然好似若无其事,但却是挥手打发了那个护卫,这才凑近车窗低声禀告道——
“王爷,前边这商队好像有些蹊跷,属下方才看到倾倒的马车里装的都是粮食,别的马车里还有药味。”
左元昊挑眉,凤眼微微眯起,淡淡吩咐道:“备马,我出去透透气。”
两人说话声音很轻,叶莲没有听清楚,见到王爷要下车,还笑着纠
道:“王爷,车里好闷,您带莲儿也骑会儿马,好不好?”
“莲儿乖,你子身虚弱,多在车上躺会儿。”左元昊口中说得轻柔疼宠,身形却是半点都没有停留。
节有侍卫牵了乌虽马,他直接踩着车板跳上去,然后同刘虎两人恍若闲逛一般溜溜达达走到那翻倒的马车旁边。
一个身形微胖,长相很是和气的中年人正指挥着几个伙计往外抬马车,见左元昊两人过来,他几乎眯成一条
儿的小眼睛里闪过一抹警惕,赶紧上前笑着招呼道:“实在对不住啊,这位公子,我们车夫不小心翻车了,耽搁您赶路了。”
左元昊一摆手,很是不耐烦的皱了眉头,骂道:“这些客套话就别说了,赶紧把路让出来,若是耽搁了本公子的要事,小心砸了你的车队。”
那胖掌柜虽然遭了喝骂,但脸上却没什么怒
,反倒好像还偷偷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是行礼作揖,好声好气地请求等上片刻。
左元昊一副纨
富家子弟的做派,发够了脾气就指着前边那一溜百十辆大车问道:“你这都是运的什么货物啊,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一路穷乡僻壤走过来,本公子嘴里都能淡出鸟来了,有什么好吃食赶紧送上来,本公子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
那胖掌柜赶紧应道:“哎呀,公子,实在巧了,我那车里还带了几盒好点心,我这就让人取来,孝敬公子。”
“点心?”左元昊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罢了,勉强垫垫肚子吧。”
那胖掌柜刚要喊个伙计去取,左元昊已是大骂旁边的刘虎“蠢货!还不骑马去取,你想饿死本公子啊?”
刘虎赶紧唯唯诺诺应了,弯
提起胖掌柜坐在马上就往车队前边跑去。
胖掌柜神色有些焦急,不时向一旁的车夫伙计们头摇示意。
好不容易到了前边最大的马车旁,刘虎把他放了下去,他借着擦汗的功夫仔细瞧了刘虎好半晌,这才开口抱怨道:“这位英雄,您家这位公子的脾气可是不小,小老儿方才生怕他真砸了我的车队呢!”
刘虎高抬了下巴,一副得意骄傲的模样,不屑道:“我们公子身分尊贵,今
这是心情好了,否则别说打烂你的车队,就是打杀了你也是有的。”
胖掌柜好似真被吓到了,赶紧跑去车里取了点心盒子,又摸出一个小银锞子
到刘虎手里,讨好道:“这位英雄,这里路窄,我们就是想让路也不成,还望您在贵人跟前帮我们美言几句啊。”
刘虎掂了掂那银锞子,许是觉得有些满意,傲慢的点点头,然后抱着点心盒子回头就走。
一个穿了蓝衣的管事眼见他跑远,这才凑到胖掌柜身旁低声问着“老爷,这些人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胖掌柜一双小眼睛里
光闪了闪,好久才应道:“他们不像靖海的探子,但以后还是小心谨慎为重。这趟生意
割完了,多等一段时间,听听风声再说。”
“是,老爷。”那管事躬身应了,走去各辆马车前嘱咐车夫和伙计,再次检查货物是否遮挡严实,若是有一点儿
,就是杀头之祸。
另一边刘虎拎着点心盒子跑了回去,左元昊已是下马重新上了马车。他随手接了盒子扔给叶莲,然后问道:“有发现什么了?”
“药材!”刘虎脸色很是不好,极力
低声音说道:“王爷,有一半马车上运送的都是药材,我闻到了三七草的味道。”
左元昊眼里利光如同剑刃一般雪亮“三七草,治疗刀伤的药材,还有大量的粮食,运送到边关…哼!”他忍不住冷笑起来“原本只是出来散散心,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王爷,要不要派人回去秀水县送信,把这商队之人拿下拷问?”
“不必,这会儿就算抓了人也问不出什么,左右也是闲着,不如我们跟上看看,说不定还能钓到一条大鱼。”
刘虎有心劝说主子不可轻易涉险,但看到主子的神色,也知道是劝不了了,只得暗暗提醒所有护卫,外松内紧,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钓鱼游戏也是有危险的,如若是鱼线那边的大鱼过于庞大,那钓鱼者就有被拖入水里的危险…
春日的原野是一年中最美丽的时刻,远处的山林生机
发,路旁的小草也悄悄伸出了鹅黄
的
芽,几只野鸟低低飞过天空,
快鸣叫着,真是难得的安宁和美。
但是再美丽的画卷看得久了也难免让人厌烦,叶兰毫无淑女模样的四仰八叉躺在车板上,第几百次长叹,随即活动几下酸疼的
背,忍不住冲着一旁赶车的黑衣人抱怨道:“黑大侠,还有多久才到地方啊?再被风吹几
我就要变成人干儿了。”
黑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眼角扫过叶兰,微微带了一点笑意,但转瞬又消失了。
叶兰得不到响应,暗暗磨牙,极想上前咬他几口出气。
明明离开王府的时候让他去“取”些金银,他还装清高,打晕她就跑出来了,结果也不知在哪里买来的破烂牛车,连个车厢都没有,硬是把自己一个白
美人变成了非洲野人。
她也不是没抗议过,但是一吵闹就被点哑
,为了自己少受点苦,只得做了个乖宝宝。
可若是对比于无聊到快发疯,她也管不得这么多了,今
是打定主意要问个清楚,否则她宁死也不肯多走一步了。
可惜,不等她把决心付诸行动,老天爷却是不给颜面,不知哪里飘来两块乌云,大雨几乎是瓢泼一般从天上撒了下来,车上也没个遮掩,两人一牛瞬间就成了落汤
,好不容易冒雨找到间破庙躲避,天色也黑了,叶兰一身
衣,心里累积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了。
“你这蠢蛋,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要杀要剐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啊!我不管,你今
不说明白了,我就是死也不挪一步了。”
拴在廊檐下的老牛许是也同叶兰一样委屈,抬头“哞”了一声,算是声援盟友了。
叶兰自觉底气更足,扭头还要再吵的时候,突然发现黑衣人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躺在了地上,她惊得差点跳了起来,跑过去用力拍打黑衣人的脸颊,高声唤着“喂,喂,黑大侠,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这荒郊野外的你倒下了,我怎么办?”
黑衣人许是正在经受着什么痛苦,体身蜷缩成一团,眉头紧皱,不但没有应声,脸色反倒红了白、白了红,好似冷热
替一般的异状。
叶兰大
了几口气,勉强
下惊惧就跑去破庙角落抱了些哪个乞丐留下的麦秸垫在黑衣人身下,又跑去寻干柴点火。
好在先前在王府烤地瓜,火石用得还算熟练,小小的柴堆总算生火生好了。
她想了想,又把黑衣人的衣衫扒下来挂起来晾干,许是感受到火堆的暖意,黑衣人脸色终于好了一些。
叶兰稍稍放了心,又壮着胆子举起一
着火的木
去庙后蜇摸,总算没有白跑一趟,乂拿回一只缺口的破罐子,待得接了雨水后烧开,她已是累得满头大汗,身上的衣裙都半干了。
一碗热水灌下去,黑衣人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
叶兰就着热水吃了点儿干粮,实在耐不住疲惫就躺在一旁睡着了。不是她冷血,实在是黑灯瞎火的,她一个女人也找不到地方给黑衣人买药啊,只能寄望他自己熬过去了,一个会飞檐走壁的大侠,总不至于被莫名其妙的风寒取了性命吧?
调皮的夜风顺着破败的庙门跑了进来,
快的在屋子里绕着圈儿,睡梦里的叶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向身旁的温暖之处靠近。
等黑衣人醒来之时,就见自己被叶兰给搂在怀里,女子隐隐透出的幽香钻进鼻孔,让他瞬间僵硬了子身,脸色也红成了煮
的虾子一般。
长年游走在生死之间,他也见过无数人把女子当成宣
戾气的出口,但他宁可回归小宅院里劈柴挑水,也从未同女子纠
过。在他固执的想法里,只要碰了一个女子的子身就要娶她回家,一辈子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如今在他即将卸掉背负了多少年的“良心债”的时刻,旧伤因为淋雨受寒发作之后,这个女子就这般把他抱在怀里,以一个保护者的姿势。这实在有些好笑,他一个大男人也有被女子保护的一
,但心里为何这般温暖?
难道是上天在预示,在补偿他多年的苦楚…
暗夜里,男子挥手间取下一旁干透的衣衫轻轻盖在叶兰身上,叶兰含糊地咕哝了一句,手下却扯了衣衫裹在怀里的男子身上,随即再次沉沉睡去。
男子屏住了呼吸,良久才悄悄舒了一口气,嘴角却忍不住慢慢弯起一道弧度,衬得原本冷硬的脸孔都柔和了三分。
“吱嘎嘎,吱嘎嘎!”
叶兰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直到听见破牛车的呻
声醒来,睁开眼睛望着路旁的田野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之后终于想起昨晚之事,于是赶紧凑到车辕一边打量黑衣人一边问道:“你没事了,病好了?”
黑衣人扫了她一眼,淡淡点头。
叶兰撇撇嘴,不满的抱怨道:“亏你还是什么大侠呢,淋个雨都能倒下,真是丢人,害得我一个弱女子大半夜的忙活生火烧水的,差点以为还要挖坑埋人呢。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留在王府算了,起码还有个烤红薯吃。”
黑衣人许是不愿听她这般说,抬起手里的鞭子轻轻指了指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墙,说道:“到了。”
叶兰差点一个跟头从车上栽下去,实在不知该气恼还是欢喜,难道她运气当真这么差吗?若是大雨迟一会儿淋下,她也不用提心吊胆照料病号夜一了。但转而想起未知的生活,她又忍不住悬起心来。
牛车走得不紧不慢,终究还是一点点地靠近了那座小小的城池,不,说是城池,实在是有些抬举这个地方了,相对于繁华的藏馄城,这里只能算是一个大村落,只不过村落外边多建了围墙,围墙里的住户多了一些罢了。
守城门的是几个老兵,懒洋洋聚在墙
儿晒着太阳,见到有马车要进城,其中一个上前收税,结果一见黑衣人的模样就摆手笑道:“山子回来了,可接到胡婆的侄女了?!”
山子脸上难得收起了冷硬之
,回头指了指叶兰应道:“接到了。”
叶兰经了七、八
的风吹
晒,哪里还有原本大家闺秀的模样,头发蓬
,皮肤微黑,衣裙蹭得也看不出本来颜色了,真是要多狼狈就私多狼狈,甚至连农家村姑都比不得。
那老兵眼里闪过一抹怜悯,叹气道:“这丫头真是受苦了,赶紧进城去吧。如今到了姑母家里,就有好日子过了。”
另外几个老兵也是哈哈笑着附和“就是,起码不会饿肚子,胡饼管够吃。”
山子一甩鞭子,牛车继续“吱呀呀”叫着通过城门,三拐两拐之后到了城北的一处小巷子,巷子尽头有座小院子,两扇乌木门四敞大开着,隐隐有一股焦糊味道从门里飘出来。
许是方才几个老兵的话让叶兰去了几分恐惧,她跳下马车的时候,居然还对山子抱怨道:“你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把我折腾得又黑又丑,我就是到处喊着我是丞相府大姐小也没人会相信,是不是?”
山子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一声不吭的牵了牛车就往院子里走。
叶兰气得跺脚,随后带着一肚子的好奇也跟了进去。
院子的门面不大,但里面却拾掇得很是整齐,三间正房,还有两间西厢房,都是青砖灰瓦,靠着东南角还砌了一间灶房,那股焦糊味道就是从里面飘出来的。
一个穿了灰色衣
的白发老汉正靠坐在廊檐下的躺椅打盹,鼻息吹得胡须不时飘起落下,逗趣至极。
山子眼里闪过一抹暖
,拴好牛就去拍打老汉,轻轻唤道:“胡伯,醒醒!”
可是老汉的睡意显然很浓,翻了个身,咂吧两下嘴巴又睡
了。
叶兰看得好笑,眼珠儿转了转就上前在老汉耳边喊道:“哎呀,饼烤糊了!”
“什么?”胡伯闻声立时跳了起来,鼻子不停翕动,哀叫道:“完了、完了,饼真烤糊了,老太婆回来不得杀了我啊!”说着话,他就要奔去灶房探看,但没跑两步就突然反应过来,惊喜的扭头望向山子,哈哈笑道:“哎呀,山子,你回来了。”
山子破天荒的
了个笑脸,应道:“我回来了,胡伯。”
“好,好,我跟你大娘整
里惦记你,怕你…”胡伯说到一半,冷不防看到站在一旁的叶兰,呆愣了好半晌竟就哭了起来“哎呀,大姐小,你可是大姐小?老奴终于看到大姐小了,都是夫人在天有灵,保佑姐小平安无事啊。”
叶兰眼见老人家跪倒在自己身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心里有些惶恐,赶紧伸手去扶,含糊劝道:“老伯,你认识我吗?我怎么不认识你呢?”
胡伯刚要应声,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挑着担子的干瘦老太太,许是走了很久的路,她的脸色累得通红,额头上密密麻麻一层汗珠子。
她一进门甚至来不及放下担子就喊道:“老头子,大老远就听你叫嚷些什么!赶紧给我倒碗茶水,渴死我了。”
山子脸上暖意更浓,抄起小桌上的一碗茶水就捧了过去。
胡婆咕噜噜喝了干净,才后知后觉的嚷道:“哎呀,山子,你回来了。”
叶兰听得好笑,这老俩口真不愧是一家人,这脾气秉
都是一模一样。
她淘气的不等老太太再惊奇一次就主动走到她跟前说道:“大娘,还有我!”
胡婆上下打量她好半晌,没等说话,胡伯已是激动的抓了老伴的手“老太婆,这是大姐小,真是跟夫人长得一模一样啊。”
“废话,我自小同夫人一起长大,我还能认不出这是大姐小。”胡婆甩开丈夫,再次望向叶兰的时候眼眶也红了,但她却没让眼泪掉出来,恭恭敬敬行礼,正
说道:“老奴胡冯氏给大姐小见礼了,一别十五年,大姐小怕是都不识得奴婢了吧?”
叶兰见状也收了笑意,回礼应道:“大娘,我从藏鲲城一路赶来,其中原委并不清楚,若是大娘不忙,可否同我多说几句?”
“别说几句,几千万句都成。”胡婆起身,脸上多了几分欣慰之
。
一行人正要往屋里去,胡婆鼻子突然翕动两下,接着狠狠瞪着老汉“怎么满院子糊味,你是不是又偷懒睡觉了?”
胡伯红了脸,嘴
嚅动,好似想要找个借口又一时找不到,很是尴尬。
叶兰不知为何,一见老汉就觉亲近,赶紧说道:“方才我们进院子的时候,还没嗅到糊味,许是这会儿说话,老伯才混忘了。”
胡伯大喜一连连点头应道:“就是、就是,我只顾着欢喜,忘了炉子还烧着。”
多年夫
,胡婆怎会猜不出事情真伪,但她只瞪了老伴一眼,没再追究,之后握了叶兰的手引着她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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