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六章】
金乌卜山了。
青城城郊官道上,一辆朴素无华的马车往青城前进着。
马车前后,各有一名骑士,而马车上坐着两名车夫,路上一个颠簸,马车的前轮轴竟应声断裂。
马车失去重心,翻覆在官道上,顿时一阵慌乱。
“快救少主!”
马车上的两名车夫因为受伤,反应不及,另两名骑马的随从则立刻跳下马背,冲向马车。
马车里,一名年约十八的年轻男子因马车翻覆而摔得七荤八素,但身上并无太多外伤,除了他的手。
“少主,你没大碍吧?”随从紧张的询问。
“我…的胳膊好痛…”年轻男子神情痛苦。
两人一听,立刻伸出手想把他从马车内拉出,可一碰他,他便哀叫了。
两人眼见不能贸然拉他,只好赶紧去拉起两名车夫,想一起将翻覆的马车翻转过来,可四人又怕一翻动马车,反倒让困在车里的年轻人再受伤害,因此有点无措。
这时天色已黑,风呼呼的吹来,其中还夹杂着低沉的呜呜声。
“那是什么声音?”
“是野枸。”有人说“保护少主。”
四人于是立刻守住马车,警戒着四周。这时,草丛里出现了一点一点的亮光,闪闪灭灭。
不一会儿,草丛里出现了一群大狗,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是什么?!”困在马车里的年轻人问着外面的随从。
“少主,只是几条野狗…”
其实他们都发现到这不只是几只野狗,而是一群的野狗,而它们正像发现猎物的豺狼般步步进
。
天黑了,没人数得清确切的数量,而草木茂盛,令四人也看不见它们的方向及位置,四人紧捱着马车,拔出了
间的配刀。
这时,为首的一头大狗扑向马车,而其它的大狗也群起攻之。
四人因为要保护马车内的人,只能不断挥舞手里的刀。
“唉呀!”
这时,有人被大狗咬伤,发出哀叫。顿时,防线出现破
。两条大狗扑向翻倒的马车,发出令人胆寒的吼叫。
“来人!快来人啊!”车里的年轻人吓得大叫。
危急之际,不远处传来答答马蹄声,还有一团火光。
“驾!”一匹马急驰而来,冲进了狗群之中,马背上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子手持火把,跃下马背,立刻冲向马车,并发出沉喝声。
四名随从见有生人靠近,本该警戒,但却已经被成群大狗给吓得没了主意。
这时,马背上的女子也跳下马背,上前帮忙。
“别分散了,靠近一点!”她喊着。
她的声音十分年轻,却充满力量及权威。四名随从不由得的听从她的指挥,迅速靠拢。
男子手持火把,不断在空中挥舞。“别怕,它们能察觉到你们的恐惧。”
看见火光,狗群不敢趋前,只是咧着嘴
出尖尖白牙,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四人有了援兵,冷静许多。
这时,持火把的男子忽地向狗群
进,朝为首的黑色狗王沉声一喝“撤!”
狗王一听,耳朵一竖,忽地安静下来,然后转身跑走。而在它跑走之后,其它大狗也一哄而散。
见危机解除,侍从们松了一口气,赶紧想从马车里将他们的主子救出。
这时,持火把的男子将火把交给女子,加入了救援的行列。不一会儿,他们已将受困车里的年轻人救出。
年轻人长相清秀,身上虽穿着朴素的青袍,却掩不住其贵气。他未有明显的外伤,但肩膀却
臼。
男子自称略懂筋骨脉理,替他将错位的骨头推回原位,然后以
带替他固定。
“谢谢这位大哥相助。”年轻人十分感激。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男人淡淡的说道“此去青城已不远,为免狗群再来,诸位先行,在下持火把押后吧。”
“大哥也去青城?”年轻人问。
“是的。”他点头“我与
子正要前往京城,今晚正准备在青城歇息。”
“小弟也正要冋京。”年轻人说:“若不嫌弃,就同行互相照应吧。”
男人看看他,再看看他的四名随从“方便吗?”
“方便。”年轻人说着,拱手一揖“小弟赵翔,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在下陆功勤,这是我的
子苏深雪。”
“大哥,嫂子,今
得二位相救,赵翔没齿难忘。”
这在官道上出手搭救,勇退狗群的一男一女正是陆功勤跟苏深雪,两人正准备回京城的陆家。
而这名贵气的年轻人不是寻常人物,正是当今皇帝赵衍最看重最喜欢的三皇子——敦王赵庆羽。
赵庆羽年纪轻轻,喜爱冒险。他属羊,名字里又有个羽字,因为经常化名赵翔微服离京,体验各地民情。他个性豪迈,喜
朋友,因此在各地游历的同时也结识了不少民间及江湖好友,但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他的实真身分。
“言重。”陆功勤一笑“换作是任何人,都不会袖手旁观,我做的事是所有人都会做的。”
赵庆羽受了他的恩惠,得了他的帮助,自是铭记在心。因为目的地都是京城,于是,赵庆羽邀约他同行,而他及苏深雪也答应了。
就这样,他们结伴同行,往青城前进。
自青城前去京城只要五六天路程,而赵庆羽与陆功勤十分投缘,经过这几
相处即以兄弟相称。
这
在客栈中,赵庆羽自陆功勤口中得知他是陆家后人,且是前当家陆仕恩失踪十年的长子,十分惊讶。
陆功勤遭绑失踪之事是发生在他七岁那年,说实话,他没有太多的印象。后来稍稍听闻陆家的事,是在陆家老太爷过世,陆功在起而接掌陆家物业之后。
他的授业恩师张太傅跟陆仕恩是旧识,因此知悉不少关于陆家的事。陆功在当家后,陆家声望不如从前,虽有世袭官职,但早已是意义大过实质,毫无可用之实权。
从张太傅口中,他知道陆功在及其母秦氏工于心计,心
狭窄,容不下别人的不好,也见不了别人好。陆仕恩死后,秦氏联合娘家斗争拥护嫡长子的总管事及忠仆们,不是削弱他们的权力,就是将他们赶出陆家。
陆家在他们子母俩的摧残下,早已不复以往荣景,令人唏嘘。
关于陆仕恩的原配周凤羽之死,以及陆功勤的遭绑失踪,外界颇多揣测,坊间也有不少传闻,但因查无实证,一直以来都是个谜。
他确实听张太傅提过周凤羽之死及陆功勤的失踪,恐怕都与秦氏
不了关系,但那是与他不相干的事,他当是听故事,从不曾在意。
可如今结识了当事人,而且还受到他的搭救,赵庆羽便无法再不痛不
。
“陆兄及大嫂所说的事,小弟亦有耳闻。”
苏深雪讶异“这事在京城是众所周知之事吗?”
“事情刚发生的几年内,确实很多人都在怀疑陆兄的失踪与秦氏
不了关系,但因查无证据,时间一久,大家也就淡忘了。”他说:“我之所以知道此事,是因为我的恩师与陆兄先父是昔日旧识。”
闻言,陆功勤跟苏深雪都惊讶了。
“陆兄此趟冋京,是为了查明真相?”赵庆羽问。
“那倒不是,只是想回家祭拜先父母及陆家先祖,好让他们知道我尚在人世,并已成亲。”
“陆兄难道不想讨回公道,要回合该属于你的?”赵庆羽疑惑。
“赵公子,”苏深雪一脸忧愁“实不相瞒,功勤此趟回京,我原是不同意的。”
“为何?”
“若当初他遭绑之事真是秦氏所为,她乐意见他还活在人间吗?如今他活着,对陆功在便是威胁,秦氏恐怕又会对他不利,所以…”
赵庆羽一笑“秦氏一介女
,真能只手遮天,目无法纪吗?”
“赵公子,我与功勤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想惹上灾祸。”她蹙着眉说:“功勤的外祖父是丹
巨贾周鉴,我娘家在向
经营的虽是赌坊,但正派经营,亦是取财有道,说实话,我们不贪陆家的物业资产。”
赵庆羽讶异的问:“嫂子是向
苏氏赌坊的千金?”
“你知道?”
“我有个江湖挚友与令尊相识,因此从他口中知道不少关于苏氏赌坊之事。”
他笑视着她“想不到嫂子出身向
苏家,难怪气质不同于寻常女子,有种江湖儿女的豪气。”
苏深雪一笑“真是让你见笑了。”
“快别这么说。”赵庆羽真诚的说“比起秦氏之
,我更喜欢豪气干云,光明磊落的江湖儿女。”
“陆兄,”赵庆羽笑意一敛,神情严肃的看着陆功勤“小弟在京城算是有一点点的人脉,回京后定助陆兄一臂之力。”
“陆某何德何能。”陆功勤客气的说。
“相逢自是有缘,更何况陆兄对小弟还有救命之恩呢。”赵庆羽
朗一笑“若陆兄不嫌弃,小弟想与陆兄结为异姓兄弟,不知陆兄意下如何?”
陆功勤直视着他,目光真诚“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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