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原以为全安唾手可得,不想在她刚跨出第一步后,就宛若泡沫般灰飞烟灭。属于男人的大掌一把重重搭上,尹光夏纤细的肩膀顿时歪沉,她心一突,暗道不妙。
“酒店送的是什么酒?我这个人有点挑剔,不喝太廉价的酒,不是我要的,即便免费我也不希罕,你还不如直接拿回去,省得我还得倒掉。”
切,跩个二五八万,现在是在上演富豪的傲娇吗?
“请稍后,我这就帮您确认。”转身,尹光夏没好气地闪开那令人肩膀发烫的大掌,重新走向餐车,从冰桶里一把捞起酒瓶。
“是苏格兰大摩二十五年单一纯麦威士忌”尹光夏倏地瞠目。
靠,这酒一瓶少说也要港币八千多!寻常人家都不知道可以买多少个烧腊便当了,也难怪她惊得尾音都上扬了两度。
好吧,就像弟弟尹利泽说的那样,是她太老土了,才会不管见了什么都这么一惊一乍的。
但是八千多欸…如此高价,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
是怎样?喝了会变神仙吗?尹光夏不以为然地扮了个鬼脸。
“二十五年的大摩,还行。”蓝于洛勉强点点头。
尹光夏差点吐血。啧啧啧,这些有钱人果真是豪奢的不象话,也不想想非洲还有很多小朋友吃不
穿不暖哩!
是说,玩得起用钱堆栈的宝物收藏,住得起这种一晚一万多港币的特级豪华海景套房,一瓶八千多的酒对他来说,还真是没什么了不起,充其量不是过小菜一碟。
“去倒一杯酒过来给我。”他径自走向客厅的米白色缇花长沙发,坐下。
可恶,想她尹光夏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指使她帮忙倒酒,要不是担心会暴
身分,她早扭头不理了。
好好好,忍住忍住…纤指利落的撕开瓶口封套,死命一拽,扔掉瓶盖,往晶莹剔透的杯子里斟了满满一杯酒,接着来到蓝于洛面前,客气奉上。
“去给你自己也倒一杯。陪我喝酒。”
陪你喝酒尹光夏眼角
了
,有礼婉拒“先生,很抱歉,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依规定我们是不能喝酒的。”
蓝于洛黑眸微瞇,继而跩跩地看向她“不喝?行,信不信我现在就直接打电话到客房部投诉你,就说…”
他边说边慢条斯理地解着手上那只价值数百万的陀飞轮机
装置的机械表,冷不防地就往尹光夏怀里抛去。
尹光夏本能地伸手接住。
“就说你偷我了表。”蓝于洛弯起
恶的笑容,满脸挑衅的看着她。
尹光夏先是楞住,继而恍然大悟,她深呼吸,压抑怒火道:“我才没有,明明是你自己扔过来的。”
他跩跩冷笑“姐小,现在手表可是拿在你手上,而且已经沾满你的指纹了,你说,到时候你的主管是信你多些,还是信我多些?”无赖挑眉。
“你—”好好好,真真是好样的,想她尹光夏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卑鄙又阴险的家伙!
可恶,今天可是她等了好久的成年礼考核,臂钏不知所踪,心情已经差到不能再差,最好还有这国美时间你一杯我一杯啦!
因为太生气,尹光夏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大眼睛,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墙壁,好几次都想把手中的表狠狠砸在他脸上。
冷静冷静冷静,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她得赶紧想想办法,要嘛走人,要嘛就得把臂钏给找出来。
但问题是,她现在要上哪儿找?
“看来,我真的有必要请你的主管过来说明一下,为什么我的手表会在你手上了。”蓝于洛作势就要拿起一旁茶几上的话筒。
“等等—”尹光夏扑上前去,双手死死
住话筒,讨好陪笑。
她心想,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全安的地方,既然保险箱没有,那就往保险箱外找。依照这家伙阴险的程度,为了防止宝物被盗,他极有可能随手将臂钏扔在这屋里某个不起眼的地方,故弄玄虚,藉此混淆视听。
尹光夏心生一计,酒是绝对不能白喝,不如索
把这家伙灌醉了先,然后她再慢慢去找那个什么劳什子臂钏。没错,就是这样!
她一脸乖觉地冲着蓝于洛漾开粲笑“不过就是喝酒,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让我主管跑这一趟了,你且稍等我一下。”转身咚咚咚地取酒去。
她的顺从让蓝于洛满意的弯起
,抬起手,将杯中的琥珀
体一饮而尽。
片刻,尹光夏咚咚咚地跑回来,很是豪气地将整瓶酒拎过来。
“我觉得,喝酒就是要热热闹闹痛痛快快,那种你一杯我一杯、你敬我我敬你的温
式喝法,未免太无聊。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输的人喝,我觉得这样也比较趣味些。”
看来是已经想到法子要
他了。蓝于洛不置可否,由着她讲述游戏规则。他倒要看看这妮子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
“准备好了没?要开始喽!LadyFirst—”
尹光夏兴致
地高举一双藕臂“海带呀海带。海带呀海带…耶,你输了,喝。”尹光夏超好心的推了蓝于洛的手一把,帮他把酒灌得更快些。“快快快,是男人就痛快喝,再来—海带呀海带,海带呀海带,哈哈哈,先生,你又输了,再喝…海带呀海带,海…”
蓝于洛一口气连输五把,喝酒又喝得爽快,尹光夏乐得眉开眼笑,觉得自己好幸运,遇到个傻子,很是殷勤的不断帮他把酒斟满。
蓝于洛还不至于迟钝到连这一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既然她这么想灌醉他,他也就乐得配合,一把接着一把输,一杯接着一杯罚。
原本满满一瓶酒,转眼已经喝了大半。而且全都是蓝于洛一个人喝的。
“欸,你又输了,快点喝。”她奋兴鼓噪。
“我…我不…不行了…”勉强说完这句话,只见方才还跩个二五八万的大男人,立刻倒在米白色的缇花长沙发上,完全不省人事,酣睡如婴儿。
“喂,先生?醒醒啊!先生?”慎重起见,尹光夏上前拍了拍他的脸颊。毫不手软的劲道,打得俊容泛红。
“唔…”他咕哝一声,没起来。
尹光夏窃喜。“我还以为你有多会喝哩,原来也不过尔尔。”学男人竖起拇指帅气的抹了鼻子一把。
不是她要臭
,想她玩遍尹氏家族上下,还没有谁是她的对手。
这下子换尹光夏跩了,报复
的竖起食指,凶狠地往仰躺在沙发上的俊脸猛戳“我叫你猖狂!叫你猖狂!别以为地球就只跟着你一个人转,这游戏没你以为得那么简单,想赢,就得先学会猜度人心。今天算你走运还有沙发睡,以后再敢随便威胁女人,就该让你去睡大马路了!”末了,不忘又狠狠地掐了那俊脸一把,这才稍稍解气。
事不宜迟,发
过后,也该办正事了。
尹光夏起身离开沙发,重新戴上她的黑色软质小羊皮手套,美目半瞇,双手扠
,站在特级豪华海景套房的客厅央中思索须臾,旋即从右往左开始展开地毯式搜寻。
她像只辛勤的小蜜蜂嗡嗡嗡地忙了半天—没有,没有,到处都找不到臂钏!倒是意外发现那张面对着落地窗、看着寻常的红木办公桌,右边第一个抽屉,竟被上锁了,用得还是特制的锁。
直觉告诉尹光夏,那只白玉错金臂钏极有可能就放在里头。
可恶,如果她方才没弄丢她的黑色细丝发夹就好了。她懊恼地敲了敲自己脑袋。
因为一心想着臂钏,尹光夏浑然不觉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某人的眼中。
蓝于洛根本没醉,不过是半瓶威士忌,他酒量还没那么不济,佯装醉倒,不过是为了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方才看她里里外外的忙碌着,似乎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他黑眸转为深沉,心头暗忖,难道她是在找那份合约书?
蓝于洛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
看来有人还是不死心,硬是想要从中作梗,破坏这次由他所主导和香港方面的合作案。可惜,为时已晚。
为了防堵有心人的动作,蓝于洛早已将签约仪式秘密提前至昨天晚上。而那份热腾腾的合约书,想来现在应该也已经送到爷爷手上。
遗憾的是,没想到他一直隐忍不发,倒养大了对方的胃口,这次他要是再不好好打
一番,养虎为患,麻烦事情只会三天两头上门,索
今天就杀这只
,儆她背后的那几只猴吧!
突然,尹光夏转过身来—
蓝于洛倏地闭上眼睛,继续佯装醉倒。
美目看着长沙发上不省人事的蓝于洛,尹光夏陷入一阵沉
。有锁,必定有钥匙,这么重要的小东西,贴身收着并不难。看来,只能搜身了!
二话不说,她欺身上前,纤细小手毫不扭捏地就往他衬衫口袋摸去。
明明隔着衣物,那灼烫的热度、强而有力的心跳,却像是要穿透她手掌似的,直到收回手,她都还觉得掌心热热烫烫,温度残留指尖久久不散。
那触感…也不知道怎么说,和自己的绵软截然不同,是一种超乎她想象的硬坚厚实。
尹光夏虽然没有男友,但她对男人的体身并非全然不熟悉,好歹家里也有不少堂兄弟,哪怕是什么六块肌、八块肌,看到都麻木了,可现在,她发现自己对这人的体身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好奇。
待尹光夏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沿着男人的
口缓缓而下…
哇!她无声赞叹。这男人身材真不是盖的,寸寸结实,壁垒分明,虽然隔着衬衫,立体的触感半点不马虎,摸着摸着,尹光夏觉得自己的双手掌心被男人的体温熨得又暖又烫。
咳!她、她这是在做什么?!
蓦地回神,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恰当,她连忙
回手,劲使地拍打自己的脸颊,
自己回到正事上,再不许胡思
想,继续打起精神,抓紧时间往西
口袋进行第二波搜查。
小手钻呀钻的,钻进了西
口袋,先是摸出一串车钥匙,没看见符合的小钥匙,心里小小地失望了一下,但她不死心,再接再厉,持续深入、持续翻找,一副想要在废弃的矿坑挖出黄金似的专心又卖力。
是说这家伙到底都在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啊,怎么摸起来手感这么奇怪?她也没多想,就多捏了几把。
蓝于洛眉头紧锁,浑身僵硬。
这该死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居然对着男人的体身这般肆无忌惮的上下其手,她到底有没有半点身为女人的自觉?知不知道什么叫女人的矜持和害羞啊?
他紧紧咬牙,憋着呼吸,浑身却不由自主的热烫起来。让蓝于洛觉得无比糟糕的是,这种诡异的情况还在持续增强,随时都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如果他再不阻止的话。
“你到底摸够了没?”终于,他咬牙切齿的说。
突如其来的男嗓,骇得尹光夏打了个颤,连忙别过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眼前这双眼睛,像是随时要
出火似的骇人,瞪得她一阵胆寒,当场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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