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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情歌
 潘锦儿对着柏明湛涕泪幽怨,二姨娘配合着出一种义愤填膺的神情,恨不得扑上去撕了柏明湛为外甥女做主。

 柏明湛忽的轻笑了一声,将茶盏放回几上,站起身自潘锦儿身边走过,在踏出门槛的时候,廊庑下挂着的一只红嘴绿鹦哥竟是扑闪着翅膀陡然的怪叫了起来“去死吧,去死吧…”

 怎么活?

 去死吧。

 去死吧!

 扁畜牲的话犹如在回应潘锦儿,不由让几人一怔。

 那句“去死吧”更如重捶击打在潘锦儿心头,震的她头脑轰鸣,完全不能思考,她失了魂魄般呆呆的瞪着柏明湛扬长远去的背影,羞恨所致,猛一用力,竟是咬破了舌

 剧痛袭来,潘锦儿骤然清醒,她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大哭起来。

 那模样,犹如心神俱裂,含恨泣血。

 “锦儿!”二姨娘惊叫了一声。

 虽然二姨娘生就凉薄自私,对潘锦儿不见的有几分真情,她养大潘锦儿纯粹是为了在其兄长潘将军那里承一份人情,彼此互惠互利罢了。

 但,潘锦儿那口血吐的及时真,还是把她吓的不轻。

 即便大哥不知道这事是明耀所为,单单潘锦儿在她府上出了什么意外,一个不好,恩情也会变成了大仇。

 二姨娘抓住潘锦儿的肩膀,“锦儿,你怎么样,你可不要吓姨母…”

 潘锦儿脸上已无一丝血,满面泪痕,“姨母,请恕锦儿不孝…”她猛地推开二姨娘,往一旁的厅柱上撞去。

 “锦儿!”二姨娘吓的更甚,几乎魂飞九霄,她急忙伸手去拉潘锦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力将潘锦儿反向拽了回来。

 与此同时,柏明耀一声大叫,“不是三弟,是我,我负责,我负责!”

 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亲表妹,潘锦儿伤心绝,他也满腹愧疚,那一口鲜血更莫名的让柏明耀想到口吐鲜血含恨而亡的采蘋,他再也忍不住,当下道出了实情。

 柏明耀这话出口,让二姨娘大惊失,她甚至来不及去看柏知府的神情变化,想也不想的松开潘锦儿的手腕转身就去柏明耀耳光。

 她情急之下拉潘锦儿用力过大又骤然松手,潘锦儿站立不稳,竟是收不住前倾的‮子身‬直直冲着‮硬坚‬的檀木大案一角磕了过去。

 二姨娘只听到一声闷哼,转身一看,潘锦儿的额头已出现了一个血窟窿,无尽的鲜血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泛着温热腥咸,怎么堵也堵不住…

 满手的粘稠鲜血让二姨娘张嘴就要尖叫着缩回身去,潘锦儿却是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尖利用力,指甲深深的陷入二姨娘的血里。

 似乎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潘锦儿不再伪装和幻想,她凄绝怨恨的看向二姨娘,说出的话如钉子一般狠狠的钉在了二姨娘的心上,“姨母,你好狠,我恨你,我恨你…”

 这是她的亲姨母,她**给了她的亲儿子,姨母却是第一个轻视她,导她,让她心生念诬赖在三哥哥身上。

 有谁知道,她本就没有碰柱而死的决心,不过是做个样子挽回些颜面。

 她嫁不了四皇子便嫁谁都一样,不过是想挑个好人家,不要输的那么惨。

 她堂堂大将军的嫡长女,继妹抢了她的一切,抢了她的皇子妃头衔她都没有萌生死的念头,不过是失个身,她又为什么要死呢?

 那些负她的人,欠她的债,她还没有一一讨回,她为何要死?

 若不是姨母忽然拉住她又松了手…潘锦儿脸色厉白含恨,大口息着,即便眼中的微光越来越弱,仍死攥着二姨娘不松手,她凶狠的直直盯着二姨娘,似要拽着她一同去了。

 二姨娘只觉得全身血涌骨悚然,她拼命的掰潘锦儿的手指,却怎么也掰不开,她用力的掰,几乎能听到潘锦儿手指被她掰断的声响,一手指,又一手指,终于潘锦儿的五手指从她的腕间垂下,二姨娘却是一声尖叫,仰面昏死。

 柏明耀似傻了般,呆呆的望着血泊里的潘锦儿。

 潘锦儿躺在那里,额头的血还在,糊住了她半张脸,仿佛有一种滴滴哒哒的声音进了柏明耀的耳中,潘锦儿的脸也变成了采蘋的模样,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死不瞑目,柏明耀心神剧震,踉跄着扑跪在潘锦儿身边,撕裂般的放声大哭,“不,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柏知府坐在位子上,一直一动未动,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仿若眼前什么也没有发生,又仿若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苏晗知道潘锦儿香消玉殒红颜薄命是在到了庄子上两后,那时她正临岸照影,对柳惆怅,直怨自己命运多舛不受老天爱戴。

 听到花草告诉她这件事,苏晗半天没反应,花草正后悔嘴快,却见苏晗猛的将一块土疙瘩扔向荷塘里,狠狠的拍了手道:“林嫂子呢,我要吃小菇辣子,凉拌野蕨菜,槐花清蒸鱼,黄豆酱肘子…”

 她麻溜的报了一叠菜名,花草愣了一下才忙不迭的应了去传话。

 看着花草明显轻快的身影,苏晗轻叹了一声。

 人有旦夕祸福,好死不如赖活着,比起潘锦儿那个可怜的官二代妹子,她这点烦心事还真不算什么了。

 莫说蒋二做梦也想不到子熙的存在,即便蒋二真的来跟她抢儿子,就当前世夫离异争夺扶养权,大不了跟蒋二来一场夺子大战。

 即便她抢不过那蒋二,子熙都这么大了,有胳膊有腿有记忆,当了他们家的祖宗少爷,照样忘不了她这个亲娘。

 再说,不是还有她家老爷子坐镇嘛,未必会输。

 苏晗本就是缺心少肺的主儿,郁闷了这么些天已经是极限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杞人忧天有个用,如此这般自我宽慰,竟是所有的事儿都不是事儿了。

 她整个人立刻满血复活,胃口大开,加之林嫂子的厨艺确是一绝,苏晗的吃相几乎能用垂涎三尺,风卷残云来形容了。

 小容默默的以眼神问花草,“娘子这是怎么了?”

 花草参照苏晗惯常的脑回路,很笃定的回答小容,“娘子要强身健体,与蒋二爷大干一场了。”

 饭毕,苏晗发觉她一不小心吃撑了,便搭着花草的手扶着肚子在田梗上遛弯。

 天高气,暖风拂面,到处是浓郁好闻的槐花清香,正是晌午十分,佃农都回家吃午饭歇息去了,只有林嫂子正蹲在地上摘槐花。

 林嫂子发觉苏晗很爱吃槐花,便想着将那含苞待开的都摘了来,晒成槐花干给苏晗走的时候带回去常吃。

 眼看着折断的一枝已经摘完了,她十二岁的女儿香杏双手在间一叉,苏晗还没细看的时候,小姑娘已经猫着双手抱着尺来的树干爬到了树杈上,那动作轻盈利落的如猫儿一般。

 苏晗望着树干上英姿飒的香杏瞪圆了眼珠子,她猛然发现了一件事。

 前世今生她吃的喝的玩的用的,高雅的,低俗的,冒险的,悚然的…可以说她什么都经历过,连车祸和借尸还魂都没漏了,唯独还没爬过树呢。

 看着香杏,苏晗‮奋兴‬的手,“林嫂子,我来帮你。”

 见花草警惕的看了她一眼,苏晗难得聪明了一回,“好热的太阳,花草,你去给我取那顶草帽。” 有这丫头在,围观可以,上树绝对不行。

 将花草支回去给她取昨儿一户佃农小哥给她拿草藤编的遮帽,苏晗本想学着香杏的样子往手心里吐口水互,又觉得有点恶心,便直接省略了这个步骤。

 苏晗一向子开朗随和,从不摆出地主婆的嘴脸,庄子上的‮女男‬老少起先对这城里来的美若天仙的娇娘子一脸的拘谨敬畏,做事回话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鲁了,把人家娇娘子给吓跑了。待相处下来,摸透了苏晗的脾气,都放心的敞开嗓门说话,待苏晗的态度也从客气疏离变成了真正的亲厚随意。

 林嫂子知道这位东家是个实爱玩的子,便爽快的笑着应了一声,“那嫂子可要谢谢娘子了…”

 林嫂子说着一抬头,笑容不由僵在脸上,魂都快给惊没了。

 只见这娇滴滴比花儿还俊美好看的小娘子,居然一袖子,将裙摆掖在间,弯抱着树干奋力往上爬。

 “我的亲娘舅老子喂,娘子,不可啊,娘子,快下来…”林嫂子吓的慌忙站起来,在树下张开双臂对着苏晗,以防止她一个不小心掉下来。

 这可比攀岩容易多了,两米高的树干,除了姿势不是那么雅观优美外,苏晗不费吹灰之力的爬了上去,站在一簇簇雪白的繁花香蕊的间,苏晗意犹未尽,眺望远方,天高云淡,槐花香在鼻端萦绕,她猛的就想起了小时候外祖母给她哼唱的有关槐花的民谣。

 “高高山上呦,一树喔槐呦喂,手把栏杆噻望郎来呦喂,娘问女儿啊,你望啥子呦喂,我望槐花噻几时开呦喂…”

 ====咳咳,这丫的不会白白唱歌的,要有听众出场才行~~~~R1152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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