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孽种
秋日的阳光下,天蚕娘子的手是碧幽的颜色,犹如一只发了霉的马蜂窝,而她的手指之间更有金色的光芒在闪烁。
鬼门针的厉害卓不凡是知道的,所以,赶紧拉住了要冲上去的风一飞,轻声道:一飞,不要冲动,天蚕娘子的手里有鬼门针,你现在过去,不仅救不了弟妹,反而会害了她,见机行事吧。
天蚕娘子碧幽幽的手冲着卓不凡晃了晃,随即冷笑了一下,道:卓总管,你应该知道的,我的鬼门针如果在她的脸上稍微划那么一下下的话,新娘子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应该比风公子更清楚吧,
所以,请你告诉风公子,不要再轻举妄动,否则,他所得到的恐怕,只是新娘子的一滩血水而已。
卓不凡大怒,手中的短刀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指着她大声呵斥道:天蚕娘子,你这个手下败将,还有何面目还敢再回来,刚才风四叔的那笔帐还没有跟你算呢,现在,你要是敢伤了少夫人,我就…
天蚕娘子冷笑了一下,嘴角弯成一道凌厉的刀锋,沉声道:卓不凡,你就怎么样呀?你想杀了我吗?
哈哈哈,你这个荻镜宫的叛徒,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你不但背叛了荻镜宫,而且还跟荻镜宫的敌人勾搭在一起,
荻镜宫对付叛徒的办法,我想,作为荻镜宫执法长老之一的快刀向方的弟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卓不凡看了看她,知道跟她说纯属是白费口舌,便转过身来,看了看仍然端坐在轿子里的雷庭恩,厉声道:
虎毒还不食子呢,喂,姓雷的,你不会连你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顾了吧?你到底还有没有人
?
雷庭恩冷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只是冲着站在轿子旁边的江尘点了点头,然后,哈哈大笑道:江总管,干得好。
风一飞再也无法忍受了,所以,猛然挣脱卓不凡,就朝天蚕娘子冲了过来。
但是,还没等他冲到面前,就见天蚕娘子的手一抖,便有无数雪白的蚕丝飞了过来,将他紧紧地缚住,无法动弹。
双双也跟着挣扎了一下,似乎是想叫一声“相公”可是,却开不了口,浑身的
道已经被牢牢地制住。
可是,即使能开口又能怎么样?凄楚的惊叫声只能让风一飞更绝望,更让风一飞的情绪混乱激动。
所以,她只能看着自己的丈夫流泪。
即使流泪,她也不敢
出来,只能让眼泪往肚里
。
蚕丝越
越多,越
越紧,而风一飞也慢慢地失去了知觉,卓不凡举刀抢攻,像阻止天蚕娘子的天蚕丝。
可是,那些天蚕丝却忽然在她的面前形成了一道屏障,犹如一堵墙,让他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天蚕娘子冷笑道:卓总管,我看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要不然的话,那么,你很快就会看到两具尸体。
卓不凡挥刀,想将
住风一飞身上的蚕丝斩断,可是,没有用的,刀和蚕丝相撞,不是蚕丝被斩断,而是刀被反弹回去。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刚刚砍到了弹簧上。
用的力越大,反弹力也就越大,几刀下去,不仅蚕丝没有砍断,反而是他挥刀的手被震得生疼。
天蚕娘子冷笑道:没用的,我的天蚕丝比钢丝还要硬三分呢,任何宝刃也奈何不得,我看你还是等着收尸吧。
话音刚落,就见院子央中那棵浓密的香樟树忽然动了几动,像是被风吹的,可是,风似乎也太大了一些吧。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树叶再晃动,紧接着是树干,最后整个树都摇了起来,就像是谁连
晃动似的。
就在众人觉得这棵树要被人连
拔起的时候,原本挂在树上的那只大巨的茧子忽然
空飞了起来。
飞到半空中,忽然炸裂,原本被
得结结实实的鸢肩公子便飘飘然地落了下来,正好落在天蚕娘子的对面。
他甚至还打了个哈欠,冲着天蚕娘子一脸慵懒的笑意,道:睡得好舒服呀,你的蚕丝也太脆弱了吧,被风轻轻一吹,居然就断了,还差点儿没把我摔死,所以,我建议你以后吃点儿好桑叶,吐点儿结实的蚕丝,要不然真的会要人命的。
他一脸的慵懒之
,仿佛真的是茧子断裂,吵到了他睡觉似的,可是,天蚕娘子却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脸色变了变。
如果不是她的脸色本来就很白的话,你一定会发现她的脸色很难看。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那坚如钢铁的天蚕丝居然轻轻松松就被他给弄断了,而且还是徒手弄断的。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难道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白慕云打了个哈欠,然后,拍了拍
着风一飞的那只茧子,笑道:风公子,别睡了,里面虽然舒服,可是,太闷了。
话音刚落,茧子应声而裂,就像是起
的时候掀开被子那么容易,就像是天明起
把门打开那么轻松。
谁也没有看见他用的是什么功夫,谁也没有看见他用了什么兵刃,只是那么轻轻一拍,天蚕丝居然就裂开了。
天蚕娘子又是一愣。
她是真的愣住了。
她看了看白慕云,白慕云是一脸的轻松,她又看了看雷霆恩,隔着轿帘,看不清雷霆恩的脸色,想必也不好看吧。
可是,雷霆恩终于还是说法了,他的口气中却带着一丝卑鄙而冷酷的笑,道:白公子,想必你还不知道吧,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就是风家的少夫人,也就是这位风大少爷的新娘子子,怎么样,很漂亮吧。
可是,现在假如你敢再轻举妄动的话,那么,这位漂亮的新娘子恐怕也就没命了,要不你试试,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白慕云果然朝着轿子里的雷庭恩一步步
近。
风一飞摔掉
在身上的蚕丝,赶紧拦在他面前,大声道:白公子,你别轻举妄动呀,姓雷的不是人,他真的会杀了双双的。
白慕云最终还是停了下来,看了看轿子里的雷庭恩,冷笑道:可是,据我所知,新娘子也姓雷吧。
雷庭恩沉声道:姓雷又怎么样?
白公子转身将夹在风一飞衣褶里的几缕蚕丝捏下来,然后,蚕丝立刻化作粉末到处飞扬,淡淡地道:我不相信,雷堡主真的会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听到这话,雷庭恩的嘴角猛然
动了一下,轿帘也跟着晃动了一下,然后,狠狠地哼道:我从来就没有生过这样的女儿,
自从她决定嫁给风一飞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了这样的女儿,既然她非要做风家的媳妇,那么,她就是我雷家的仇人,雷家的仇人,就只有一条路,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嘴角的肌
却仍然不停地
动着,像是忽然触动了他的伤心处,冷冷地道:
这个小
人,她不仅要嫁到风家,还要与那姓风的杂种传宗接代,我真后悔竟然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就是生一条狗,也会整天跟着我汪汪的。
此刻,雷庭恩已经愤怒至极,脸部的肌
拧成了疙瘩,不停地跳动着,脸上的表情几乎已近于绝望,大声道:
而且,我还知道,我还知道…我还知道她的肚子里现在已经有了风家的孽种,我…恨不能…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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