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们来到一家位从天母巷升中的小餐馆——绿野仙踪。
店如其名,一栋位于路旁的红砖小屋,外墙上爬满了绿色藤蔓,室内则是浓浓欧洲风味的装潢,还有轻柔浪漫的JAZZ乐陪伴,宛如童话中的小城堡。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家餐厅,菜很
,重点是咖啡超级正点,你一定会喜欢的。”他约略介绍。
因此,傅咏溪也立刻爱上了这份温馨,她相信刘彻的选择。
两人一面吃着有合式风味的义大利菜,一面轻松聊天。
席间,翻放的是《美丽人生》的电影原声带。
“《美丽人生》,非常
的一部电影。”刘彻有感而发。
“你看过?”那也是傅咏溪最喜欢的影片之一,结局还让她感动的哭了。
“当然,别以为我是个只会赚钱的守财奴,我可是个电影痴呢!”他为自己辩解。
“真的?”她的眼睛一亮。
“大学的时候,我还曾经隔夜去排金马影展的票,只为了看一场阿巴斯导演的作品。”
“是吗?我也是耶!还常被我爸骂神经病,看电影看成疯子了。不过,我觉得很值得呢!”真难得,她竟然找到同好。
刘彻完全同意她的看法“到现在我还是有看电影的习惯,一星期起码看一部,不管是去电影院
或是租影碟,不看就觉得怪怪的。”
“嗯!”她点头附和“好电影实在是多得看不完。”
“只要有好电影上映,即使再忙,我还是会
空去观赏。”
结果,一路聊下来,才发现他们有太多共同点,不管是冷门的艺术电影、好莱坞的商业钜片、还是目前最流行的惊悚片,而且,有志一同的,他们都喜欢罗贝多贝尼尼的《美丽人生》。
“老实说,看到最后时我哭了。”刘彻俊
的脸上有一丝腼腆的笑“你不会笑我吧?”
傅咏溪摇头摇“我也哭了,很难描述那种感觉,它会让你笑,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但哭的
时候又很想笑,是那种对男主角用心的会心一笑。”
“我也有同感。”他能体会她说的心情“还好我是一个人去看的,不然就丢脸了!”
“嘉婕没和你一起去看?”
“她不喜欢看悲剧电影。”明显地,他并不想多谈她。
“哦。”
“对了,你平常有什么嗜好?”他转移话题。
原来,他们除了电影,还同样喜欢米兰-昆德拉的小说,香港女作家张小娴犀利的爱情散文、抒情的
JAZZ乐、以及同一个品牌的香水;他们也都爱喝咖啡,极为欣赏莫文蔚特别的嗓音。
“相见恨晚”是他们心共中有的情绪,但谁也没有说出口。
这一顿饭吃得相当愉快,最后傅咏溪还是让刘彻送回家的。
在她下车之前,他唤住了她“咏溪!”
“嗯?”
“我可以…”
“什么?”她觉得自己脸上热辣辣的,活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她是怎么了?
“电话号码?”刘彻拿出自己的T28机手给她“可以给我你的机手号码吗?
“我的机手号码?”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美眸,看着他递过来的机手。
“也许,有空的话,你愿意陪我去一杯好咖啡、看部好电影,我是说…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这是很平常的社
活动。”在说服她的同时,他也在说服自己。
傅咏溪颊上的红
一直没有褪去,心儿紧张地怦怦直跳。他…他也想再见她吗?所以才…“
这个…我不会用。”她的手却比她的理智更快一步接过他的机手。
“来,我教你!”刘彻伸过手来帮她。
两人的手不经意相触,让傅咏溪的心跳加速,这是和杨元硕交往时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但是和刘彻在一起,她自觉自己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现在,输入你的电话号码就可以了。”
她按下自己的机手号码,然后将机手还给他。在心里,她也默默记下他的机手号码。
“谢谢。”刘彻微笑着“晚安!”
“再见。”她红着脸推开车门下车。
星期天,刘彻睡到
上三竿。
他是给高嘉婕“吵”醒的。
她蹑手蹑脚地爬上他的
,将丰
的红
印在他光luo的
膛上。他一向有luo睡的习惯。她的玉手沿着强健的腹肌往下摸抚,来到男
最
感的部位,缓缓逗挑。
刘彻还没有完全清醒,但体身的本能反应倒醒得满快的。
高嘉婕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她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
满的
部上,并且很配合地将玲珑有致的曲线贴上他,热吻他的
。
他很自然地回应着。
“王子,醒了没?”她魅惑的笑着。
听到这个声音,刘彻立刻清醒过来,他停下所有的动作“嘉婕?!你怎么在这里?”
“不能是我吗?难道还有别人?”她笑嘻嘻地说。
“你怎么进来的?”
“我请管理员替我开门的,我说想给你一个大惊喜,他就帮我开了。”
惊喜?!是惊吓吧!刘彻起
穿上白色晨袍。
“有事吗?”
“昨天没能好好陪你,今天特地来补偿你的啊!”高嘉婕跟着跳下
,索
在他面前把自己
个
光,从身后抱住他的
,在他的背上逗挑磨蹭,企图引发出他的
**望。
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上
了,但在他家还是头一遭,以往他们都是在她的住处或是上饭店解决;她几次要求到他家,他总是笑着带过,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这更坚定了她非来他家看看不可的决心。
“嘉婕…”他想拉开她的手。
“做吧!”她在他的耳边吹气,煽情地说:“我知道你想要我,你的体身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她的手伸进他的晨袍中。
“嘉婕,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这样吗?”
她的纤纤玉手点燃他的
望;她技巧的弄抚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但只是几乎。
一瞬间,一个温柔的笑脸忽然袭上他的眼前心间!
“阿彻,你喜欢我这样做吗!喜欢吗!”高嘉婕的手就要解开他晨袍上的带子。
他不能!“我说不要!”他推开她“快把衣服穿起来!”
“你是怎么了嘛?人家想要你又不要了!”她跌坐在
上,抱怨起来。
“我去冲个澡。”他看也不看她一眼,越过她进浴室去了。
为了平息体内的
望,刘彻不得已只好在秋天的寒意中冲冷水澡。他明明就可以对高嘉婕为所
为,她也会很高兴他这么做的。但在那一秒钟,他突然想起傅咏溪,所以他不能再碰高嘉婕。
他从浴室出来时,高嘉婕已经做好了早餐。他拿出咖啡豆,准备煮一杯好咖啡。
“喝这个!”她拿了一杯柳橙汁给他“老是喝咖啡,对体身不好。”她自以为幽默地说:“你不想变成
无能吧?”
他一点表情也没有,仍动手煮咖啡。他不会让她干涉他的生活,他想喝什么就喝什么,不需要她的同意。
他们…只不过是互相取暖的伴罢了!
“阿彻,你没在听我说话!”她最讨厌他现在这种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不觉得咖啡有什么不好。”
“人家是关心你嘛!”她的手指在他的手臂上有意无意地轻画过“你不觉得我们最近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那是因为我们都太忙又太累了。”他的口气淡然,不想在这上头着墨太多。
“彻,人家真的好想你,昨天和同事去KTV,晚上又去PUB续摊…”她将额头靠在他的肩上“没有你在身边真的好寂寞喔!下次你一定要陪我去。”
事实上,昨晚她和PUB里的一个老外发生了夜一情,不能怪她,那个金发帅哥长得太像布莱得彼特,他的笑容实在太
人,所以她才会忍不住
惑跳上他的
。
和别的男人上
,虽然在生理上得到了纾解和
足,心理却产生了小小的愧疚,所以她决定今天要好好“补偿”刘彻。
“嘉婕,不要闹了,我在吃东西。”他拿开她又朝他重要部位进攻的手。
她坐回椅子上“昨天你和咏溪到哪里去了?”
他倒咖啡的手颤了一下,随即镇定坦承“我请她吃饭。”他们的关系光明正大,没什么不能说的。
“为什么?”她问道。
“谢谢她!我已经拿到张经理的合约了。”这也是实情,他没有说谎。
“哦!”她有些赌气地嘟着嘴。
促成这分合约的,她也有份啊!如果不是她,他又怎么会认识咏溪,进而谈成这笔生意?他把她当做什么了?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吗?
“我还以为你带咏溪去约会了呢!”她是曾经这么怀疑过。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不悦地皱起眉头“她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对啊!而且他们就快订婚了!”
是吗?怎么他的心就像林中的黑咖啡一般苦涩?
“你啊!要泡什么女人都可以,就是不能招惹咏溪,她太单纯了。”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是吗?”他笑着打哈哈“意思是说,你同意我在外面偷吃?”
“偷吃也要把嘴巴擦干净才行,要是被我发现,我会要你好看的!”她自己也三不五时在外偷腥,男人在外逢场作戏,她不会太认真看待的。
也许真是老安天排的巧合吧!刘彻又在没有刻意的情况下遇见傅咏溪,好像注定了他们之间一定
会有什么发生。
这天,杨元硕和傅咏溪的好一起晚餐,可是她在约定的地点等了超过一小时,杨元硕还没出现,这完全不像他的作风。
打电话去办公室,他才说临时出了点状况要加班,不知会弄到几时,要她先回家,他会再给她电话。
才刚挂下公共电话的话筒,一转身,她就看见慌忙从门外跑进来的刘彻。
“啊,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虽然被淋得一身
,又上了一整天的班,他看起来还是精神奕奕。
“又没带伞了?”傅咏溪
出会心的微笑。
“啊!‘又’被你发现了!”他表情夸张地挤眉弄眼,事实上,他非常
这个令人惊喜的不期而遇。“等人吗?”
她头摇,淡淡地说:“被放鸽子了。”
“是吗?我也是!”“啊?”
“本来和一位客户约好在这附近谈事情,结果等了半天他才说不能来,然后就下起雨,于是我就跑进来避雨,顺便想买点书,好久没逛书店了。”他解释道。“你吃过晚饭了没?一起吃吧!楼下有家餐厅的义大利面还不错。”
“好啊!”她也不想拒绝。
于是,他们一起吃了美味的墨鱼义大利面、
油蛤蜊汤、番茄面包以及新鲜的柠檬鲑鱼。
对咖啡极为重视的他,饭后又转移阵地,请她上另一家正统的义大利咖啡馆,喝一杯香醇的卡布
奇诺。
“你一定是个挑剔的美食者。”她捧起大大的彩
陶杯,一边啜饮一边说。
“怎么说?”
“每次和你一起吃饭,光看你点菜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个行家。”而且他点的菜从来没有出错,她的确是一
口福。
他笑道:“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何苦
待自己?那么辛苦的赚钱工作,偶尔享受一顿美食不为过吧?
足基本的口腹之
也是努力工作的最佳动力之一。”
“所以你是个享乐主义者?”
“就某方面来说,我是。”他很认真地回答“而且我一向正视自己的
望。”
“
望…”傅咏溪细细咀嚼这两个字的含意。她可曾有过什么
望?
“我要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用好的,所以我必须不停勤奋工作。”
“没想到你也是物质
望的奴隶。”
“物质的
望只要有钱就很容易得到,但是心灵的
望则很难控制。”他留恋地凝视着她。
他的
望啊…怕是藏不住了吧!理智越是要自己清醒,他反而宁愿陷落。可是,她呢?是否了解他内心的挣扎?
傅咏溪清清楚楚地接受到他所散发的讯息,但她选择装傻。她不能、也没有资格任
。
她带开危险的话题,回到全安之内“对了,你说你要买书,你都看哪一类的书?”
“一些和旅行有关的杂志,算是我的工具书、好帮手。闲暇的时候,我喜欢看科幻小说。”
对于她的退缩,他也是看在眼里。他是有点失望,难道他看错了?她眼神中的光彩,不是因为他?
“时间晚了,我该回去了。”再坐下去,她怕会管不住自己蠢蠢
动的一颗心。
“我送你。”
她没有异议,能再多相处一分钟也是好的,也许今晚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一走出诚品书局,发现雨还在下,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还越来越大。
傅咏溪取出她的蓝色小折伞,但实在遮不了这滂沱大雨,他们很有默契地相视而笑,想到第一次遇见的那个早上,也是相同的情况。
“来,用跑的。”他极为自然地搂住她的
。
那是强而有力、属于男人的臂膀,是女人想要依偎的怀抱,是她最想停留的避风港。如果这段路永远没有尽头,那该有多好。
好不容易才到了他的车上,但也着实淋
了一大片,两人看着彼此,都笑了出来。
“还是淋
了,这两下得真大!”刘彻甩甩头发上的水滴。
“来,擦擦吧!”她拿出一方手帕递给他。
“谢谢!”
他接了过来,不是替自己擦拭,而是替她擦拭脸上、发上的水珠。
“你…”“淋
了不赶紧擦干,很容易着凉。”他轻笑,手上的动作没停下。
“我自己来。”
他却反手握住她的手,不容许她逃避。
“咏溪…”
看着他,她的眼中只有他,也只容得下他。她不想再伪装自己,她撑得好紧。
亲吻,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那是积
太久的情不自
,他们急切地想借由这个吻来传达对对方的情感。
在刘彻的想象中,他已经吻过她一百万次了,但都不及实真拥着她、轻触她柔软
瓣来得美好;她是最甜蜜的宝贝,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灵魂。
直到他们的情火把车内的氧气全都燃烧光了,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她别过头。
“看着我,咏溪。”
“放开我…”她想挣开他的手。
他却牢牢捧住她的小脸,强迫她面对事实,他们是相爱的。
“你有感觉的,对吗?没有感觉的女男就算接吻一百遍还是没有感觉,但是你有,我知道,因为我也一样!”
“不!不要说。”
“为什么?”
相对于刘彻的急于告白,傅咏溪仍想做只头埋沙里的鸵鸟,一旦说出来,他们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我们不能对不起嘉婕…”她说道。
顿时,他像
了气的皮球般。他都忘了,不但有嘉婕,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为什么你不早点出现?”他痛苦地说。这是命运的捉弄?或是上天的惩罚?
“我们相遇太晚,所以注定不能有件何故事发生。”
“咏溪…”
她不待他说出完话,毅然决然地打开车门,在冰冷的大雨中走出他的视线。
杨元硕为了补偿上一次对傅咏溪的失约,特地在五星级的法国餐厅订了位。
“喜欢吗?这家餐厅的生意很好,位子很难订,我托
人代订,也等了一个礼拜才订到的。”他邀功似的侃侃而谈,很是夸耀。
“何必这么浪费?上次…我又没怪你,公司要加班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平静地说。自从上次之后,她就没再见过刘彻了。
“不,应该的!而且我早就想带你来了,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选一个最适合的地方。”
“什么事?”她听到了关键字句。
他从公事包中取出一个红丝绒小盒放在她面前。
“打开来看看。”
她心里有数,里头大概会是什么,但没想到竟会是一枚贵重的大钻戒。
“咏溪,请你嫁给我,好吗?”他咧开嘴笑道,奋兴之情溢于言表。
“元硕,你…”“我知道我不够浪漫,但这已经是我所能想到最罗曼蒂克的求婚方式了。我已经向伯父、伯母承诺。一定要给你幸福,咏溪,答应我吧!”
“可是我以为我们…”
他
鲁地打断她的话“我没有在开玩笑,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对这件事有多认真、多在乎!”
“元硕,老实说,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我们…”她试着和他沟通。
“那就先订婚!咏溪,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的。”
但傅咏溪知道她不能就这样和杨元硕结婚的。
看她迟迟不点头,他也恼了。
“咏溪,你到底是怎么搞了?我以为我们有共识的!”
“共识?”
“对啊!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交往一段时间,等彼此各方面都稳定下来,就结婚吗?我觉得现在正是时候,上次我提起,你也没有意见呀!”
“没有意见不代表答应,而且我…”
“你在怕什么?我们迟早都要结婚的,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吗?早点结婚早点生,比较不会有危险。”他自以为体贴,其实是大男人主义。
“元硕,你能不能好好听我把话说完?”
“好呀!你说。”
“我…”
要她怎么说呢?说她从没爱过他,所以不能和他结婚;说她爱的是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是她
好朋友的男朋友,她是个背德的女人…
杨元硕见她不说话,以为这就是她的默许,便自作主张拿起戒指套向她左手的无名指。
她曲起了手指,紧握成拳,没让他戴进去。
“咏溪?”
如果没有爱情,钻石不过是颗质纯的矿石罢了,一点意义也没有。
“对不起,我不舒服,先回去了。”傅咏溪不顾后果地丢下这句话,就像没命似的逃出餐厅。
她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只好在街上游
,直到看见街边的一座公共电话亭,也毫不犹豫地冲进去打了刘彻的机手。
“喂?”
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忍不住
下泪来,她不敢出声,怕
漏太多情感。
但他还是听见了,他急急迫问:“咏溪,是不是你?”
她哭得更凶,他就更着急。
“咏溪,别哭,你在哪里?咏溪,说话!”
“我想见你…我好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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