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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第135节
 第131章

 皇宫大内。

 谢润育头疼的看着死活赖在他身边不走的谢润璟:“你该去上课了。再不去骑师傅该着急了。再说了,你不是很喜欢骑课的吗?”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老这个样子。

 “皇兄你也去。”谢润璟坚定地看着他,“皇兄你该锻炼‮身下‬体了。”他顺带着捏了捏他的胳膊,他皱了皱眉。软绵绵的,没有肌,跟自己的不一样。

 “…我‮体身‬还没好。”谢润育有些心烦,他本就不喜欢骑课,巴不得不要去,摊上这么个倒霉弟弟,死命的让他去骑课,真的心累。

 米苏尽职的把谢润育的骑衣裳拿了过来,得到了谢润璟的赞赏一笑,恭敬的退了下去,尽职的仆人,就该这么做。

 谢润育:他到底是谁的侍从!到底听谁的!

 最后,满心不乐意的谢润育慢慢的被谢润璟拉去了骑场地,骑师傅牵过来一匹极为温顺的马,对谢润育说道:“皇长孙殿下,这是皇太孙殿下特地为您驯的马,这马可温驯了,应该比较适合您。”顺带着打量了下谢润育的‮子身‬骨,不是很赞同的摇了‮头摇‬,接着说道,“殿下,您这‮子身‬得多加锻炼,您的骑课得增加。”

 “…”谢润育真的哭无泪,他默默的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又看看马的高度,哀怨的看了一眼谢润璟,真的是个好弟弟啊,还考虑到了他上不上的了马的问题,但是,也没必要这么直白明显的鄙视他的身高好嘛,而且,这是母马啊,本就较为温驯,还需要怎么驯吗!

 一个时辰过后,米苏从马背上扶下了气吁吁,大汗淋漓的谢润育,“殿下,喝口水吧。”

 谢润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直直的白了他一眼,接过水,毫无形象的大口灌下,“皇兄!”谢润璟骑在马上飞奔而来,一声大喝,吓得谢润育呛了口水。

 “咳咳,咳咳…”臭小子!谢润育发誓,要不是因为自己现在没什么力气,的说不上话,自己肯定一巴掌呼过去,还敢吓自己,真的没大没小了!

 米苏上前接过谢润育的水,又递上谢润璟的水,谢润璟喝了一大口,看了看还没缓过神来的谢润育:“皇兄,我就说你该多练练了,你看看,才一个时辰呢,你就成这样了,追月跑的也不快,你怎么就累成这个样子了。”

 谢润育:…他真的有一个好心又可爱的亲弟弟啊!等自己恢复力气了,他一定会好好的收拾他!谢润育正想离开骑场地,刚刚迈了一步,‮腿大‬间就钻心的疼,“嘶——”谢润育倒了一口冷气,真的好疼啊…

 谢润璟一把扶住他弱的快要摔倒的皇兄,看他颤抖着‮腿双‬虚弱无力的样子,他干脆直接一把抱起了谢润育,“皇兄,我还是把你抱回去吧。你的腿怎么这么不磨啊,去我那,我那有上好的伤药。”

 谢润育恨不得找个钻下去,这叫怎么回事,他的弟弟,竟然抱着他回宫,真的让人难以接受啊,谢润育干脆躺在谢润璟的臂间装晕,这样就不用面对一路走回去侍卫和下人们好奇的眼神了。

 一回宫,谢润璟就急慌慌的去谢润育的子,“你干嘛!”谢润育声音的颤抖了,一来就子,这小子本事见长啊。

 “上药啊。”谢润璟无辜的摇了摇手里翠绿色的瓶子,“皇兄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逃避骑课,你看看你,才这么点时间,磨成这样子了,要换了以后急急赶路的时候,那还了得,骑师傅说的没错,你一定是每次都偷懒了,不然怎么会伤成这幅样子,啧啧啧。”

 谢润璟不顾谢润育的反对,径直开了他的下摆,子的内侧有些磨损,扯下一看,两股之间通红,还有血丝,谢润育把脸埋在被子里,被弟弟这样看,他简直没脸见人了。米苏那家伙竟然还被阿璟唬的去了太医院,这下好了,只能让他给自己上药了。

 谢润璟从翠绿色的瓶子里取了一些膏药,味道清香,然而…“嘶——”谢润育埋在被子里的脸涨的通红,怎么会这么痛啊,“阿璟,这什么药,怎么会这么痛,换了换了。”他痛的脚趾都缩了起来。

 “皇兄,你听我说。”谢润璟跟谢润育说着话,缓解他紧张的情绪,趁机把药往他腿间抹,“这是太医院配置的伤药,见效奇快,就是痛了点。好了,药上好了。”

 谢润育出了满头的冷汗,这哪只是疼了点,这是疼了太多了啊!

 “我让米苏去太医院配一些温和一点的伤药,等明天好点了就用上。”他一边说一边往上挤,亲亲热热的和谢润育躺到了一起,“皇兄,今晚睡宫里吧,咱俩好久没有睡一起了。”

 谢润育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没听错吧。

 弟弟,你是不是失忆了,你昨晚,前晚,前前晚等等可都是宿在我的夜霄宫啊,是他记错了还是每天来的那个是另一个谢润璟。

 谢润璟见他如此,也不脸红,厚着脸皮一笑,把自己的大脑袋往谢润育的肩窝里一,“还是跟皇兄住一起好。”他心满意足的鼻子,闭上了满含笑意,灿若星辰的双眼。

 谢润育一听这话,僵直的‮子身‬也放松了下来,是啊,他们多久没这样一起睡过了,也就父亲他们离宫后才这样,想想小时候,他们多亲密,几乎夜夜睡在一起,后来,父亲就抱走了阿璟,把他一个人留在了整天不吭声的母妃身边,他一开始以为母妃只是不爱讲话,但渐渐长大了,他发现,母妃并不是不爱讲话,她只是不能讲话,她格外的听父亲的话,而这些,则与他在仆人口里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再后来,他被送去皇叔公那学习,见到谢润璟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他对父亲的感情也不深,宁愿待在星辰宫里,也不愿回常宁宫,他曾以为,自己和谢润璟之间的距离,会因如此变得逐渐疏远,但现在看来,并不会。

 他温柔的摸了摸谢润璟的大脑袋,笑了笑,闭上了眼,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好好享受享受难得的休闲时间吧。

 大弋早已大,他们的王久不早朝,皇宫连亲近的大臣都进不了他的寝宫,而且最近从宫里抬出的尸体愈来愈多,皇宫里招人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尽管报酬愈来愈高,也没有人愿意进皇宫,生怕下一个从宫门里抬出来的就是自己。况且战场上的形势愈发紧张,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有嘉和的士兵冲进来,占领他们的土地。

 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让巴萨感到安慰的是,含谷总是守在他的身边,尽管他已经瘫痪,不能生活自理,他也没有嫌弃自己,因为长期卧,他身上长了褥疮,脓时发出阵阵恶臭,含谷也不嫌弃还是尽职的给他清理擦身。

 巴萨温柔的看着一直低垂着头的含谷,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人的真心,从小,假惺惺的兄友弟恭,严厉的父王,苛刻的母亲,无一不‮磨折‬着他,为了在众兄弟中颖而出,他不得不韬光养晦,母亲不得父王宠爱,他还要低声下气的讨好那些地位比他低下的人,被低的侍从

 嘲笑,看不起,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报复那些嘲笑过他的人。

 弑父屠兄,赶尽杀绝,为了王位,他杀出了一条血路,斩草除,却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报应,都是报应啊。他捂着眼睛笑出了声,却挡不住酸涩的双眼出的眼泪。

 “王。”含谷听见动静过来,递上一条帕子,一如既往的不多说话。

 巴萨接过帕子,擦了擦眼睛,看着仍旧低着头不说话出优美白皙颈项的含谷,一把扯过他,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含谷低低的叫了一声,巴萨松了口,埋在含谷的颈项里:“若我不是大弋的王,你还愿意在我身边吗?”

 含谷怔住了,这是他没有想到过的,他被派进宫监视巴萨,一直都只是徘徊在边缘地带,那晚他在宫里伺候,趁机下毒,之后便一直在他身边伺候着,顺带继续监视这个阴险毒辣的男人,但他从没想到的是他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你不愿意?!”巴萨感觉到了含谷的僵硬,他猛地抬起头来捏住了他的喉咙,毒的双眼盯着他:“你不愿意?!本王的命令你竟然敢违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含谷忙不迭的点着头,脸涨得通红,因为透不过起来,他‮劲使‬儿拍打着巴萨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巴萨明明已经瘫痪了,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他还没有完成任务,怎么可能会远离他身边,等库勒顺理成章的成为大弋的王,巴萨就会被杀死,届时他也能离去了。

 但是…含谷突然有些犹豫,真的,就能这样结束了吗?

 第132章

 西北的事情越来越多,谢穆清也越来越忙,大半夜都要被紧急的军务叫起来,边境的动越来越多,大弋贫民扰嘉和民众,进家门打劫的事情越来越多,谢穆清有些头疼,这些大弋人怎么还就这么不开化呢,扰民什么的真是麻烦。在亲卫再次汇报了一起大弋人打家劫舍的报告后,谢穆清决定开粮仓接济大弋人,不然这日子真的要没法过了。

 谢穆清命人在城墙上贴了一张告示,上面写明了若大弋人有需要,就可以找他们寻求帮助,要粮食有粮食,要接济有接济,但有一点必须明确,就是不可以再扰他们的人。

 此告示一出,不只是嘉和民众,就连掩藏在城中各个隐秘小地方的大弋人也震惊了,嘉和的民众觉得这些大弋人作恶多端,为什么不好好的惩罚他们,还要给予救济;大弋人则没想到,他们之前抢夺了他们的物资,还主动挑起战争,嘉和的太子还能宽宏大量的对他们。

 一开始还有人不相信,认为这是嘉和人的阴谋,但直到有人受不了了,去官府领了救济,众人才渐渐相信了谢穆清的政策,一个月下来,小城的‮全安‬有了较大的保障,一些大弋‮民人‬也逐渐被嘉和民众所接受,并不像一开始那样抵触,他们带着大弋人去自己劳作的地方,让他们帮助自己挑水浇灌,顺便教他们认识谷物。

 他们发现,虽然大弋人看起来很高大很凶狠,但骨子里其实还是温柔的,他们已经逐渐被所有人接受,甚至街上的孩子都愿意伸手向他们要抱抱,他们也很喜欢孩子们,往往也会掏钱给孩子们买一些小玩意儿。

 而大弋城内的民众听说了这些事儿后,也有些人搬进了小城,过上了平静安稳的日子。

 一个小城,两个民族,逐渐消除隔阂,愉快的生活在一起。

 谢穆清,功不可没。

 库勒看着从皇宫里寄来的信皱起了眉,含谷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要不要给解药,巴萨注定是要死的,怎么可能给他解药,含谷这是动情了吗?库勒眼里闪过一丝狠,既然这样,就一起到地下去吧!

 他随手给含谷回了封信,大致意思就是我不会给解药,做事斩草除,怎么可能会给巴萨留后路,如果他觉得伺候巴萨伺候上瘾的话,那就干脆以后也一起跟着伺候吧!

 含谷收到回信后看了看,微微有些心寒,自己好歹也效忠他这么多年了,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他收拾了一番后,来到了大弋国师住的地方,叩开了门,“参见国师。”

 “你终于来了。”随着国师的话音响起,殿内的灯火亮了起来,一位衣衫整洁的老者坐在蒲团上,慈眉善目的脸上却带着恶的笑:“我就知道你会来。”

 含谷盯着他:“你知道怎么救巴萨。”他咬着牙问道,“你也知道是我干的。那你为什么不救他,你是国师啊!”

 “国师怎么了。”老者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只知道大弋国运未尽,下一任的王能让大弋之星更加明亮,主星黯淡,异星明亮,大弋很快就会重回光明了!”老者挥着手,满眼的狂热。

 含谷咬咬下:“我求求你,救救他,他不可以死。”

 老者摇‮头摇‬,“不可以,主星不灭,异星如何崛起,这是天命,天命不可违抗你知道吗?”老者满眼的不赞同,“你既然都已经下手了,就没有机会收手了,我一直没有走出这宫殿也是因为知道了往后的发展,我并不打算违抗天命。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我想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

 含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求你救他,不管用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哪怕要我的命,我都愿意,而且我可以保证他不会阻止库勒登上皇位的,我会带着他出宫,归隐山林,我只求你救救他。”

 老者默不作声的盯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情字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真想不通,才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就看对眼儿了呢,你先回去,如果真像你说的,你可以带着他归隐山林,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老者摸着下巴,“你有那本事吗?”

 含谷点点头,抬头看向老者,老者微微皱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含谷在得到了他的保证后,弯着退出了宫殿,看了看天色,差不多该回去了,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要走这条路了。

 十月金秋,库勒突然带着大部队回到了皇宫,因为巴萨太久没出现,他怀疑他们的王被人挟持,为了清君侧,他带着大军杀进了皇宫,打开宫门,主殿却燃起了熊熊大火,库勒大叫着唤人去救火,等火灭了后,众人搬开了烧的乌漆墨黑的柱子,看见了两具晒成焦炭的尸体,他们把尸体抬了出来,放到了外面,库勒叹息着摇了‮头摇‬,表情沉痛,直说自己来的太晚,若早点得到消息回来就不会如此了。

 大臣们也纷纷安慰他,说这不是将军的错,请将军节哀之类的客套话,接着,就到了众人最关注的问题了,王位,谁来坐,巴萨没有孩子,兄弟也几乎被他杀尽了,也就是说,现在,要在能力超强的朝臣里选一个。

 几个部族的酋长早已和库勒说好要库勒顶替巴萨成为大弋的王,库勒装作自己能力不行的推迟了几下,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表示这是你们强迫我的,不是我自愿的。宰相又去请示了王后,王后表示无所谓,她一妇道人家不知事。大弋的下一任王就这样被定下来了。

 巴萨一睁眼自己已经不在那华丽的宫殿了,他警觉的坐了起来:“含谷!你在哪!”见含谷缓缓的从外间走进来,“含谷,这是在哪里,为什么不在宫殿里了。”

 “王,库勒大帅清君侧,我带着您出了宫,库勒大帅现在是大弋的王!”含谷低着头说道。

 巴萨气的直拍沿:“臣贼子,本王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一整天到晚就知道使坏,本王就知道!”他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咱们这是在哪,本王一定要召集亲信杀回去。”

 “巴萨。”含谷大着胆子直呼了他的姓名,“你已经没有亲信了,库勒的即位诏书上有众位酋长和大臣的签名,你已经众叛亲离了,你。好好的待在这里,好好养着自己的‮体身‬,我会伺候你的,这是嘉和边陲的小镇,库勒不会找过来的。”

 “…”巴萨听闻他的话,颓唐的倒在了上,半晌都没有出声。

 “巴萨?”含谷见状担忧的叫了他一声。

 “出去!出去!”他狂躁的叫出了声,转而又变的平静,“让我静静,你出去吧。”

 含谷心里也不好受,但也没办法,他也是这一切的推动者之一,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默默的推出去,让他自己安静一会儿,正当他坐在院子里发呆的时候,老者出现了。

 “您来了?”他苦笑着,“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他自嘲一笑,“要不是因为我…”

 “不是你。”老者摇了‮头摇‬,“就算没有你的出现,主星也会黯淡,巴萨也会死,现在这个结局也蛮好的,至少他不用死了。”

 含谷怔了怔,无奈一笑,“说吧,救他,我要做些什么?”

 老者不说话,只是凝视着他,含谷知道肯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他淡淡一笑,“你说吧,我不会反悔的。哪怕是要了我的命。”

 “明,看着他喝下这些,等他没知觉了,你再把这些喝了,躺到他身边,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老者把两小包药分开来放到他边上,拍拍手就离开了,含谷追到门口四处张望,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他失落的回到了院子里,咬咬下,把药包分别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看看天色,进了厨房,他苦笑着,这,也许就是他们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餐了。

 话说库勒登上王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发布和嘉和的停战协议,大弋人纷纷欢呼雀跃,他们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他们在大街上欢呼,赞赏库勒的英明伟大,只是,他们似乎忘了,当初巴萨说要为大弋争取属于他们自己的自由时,他们也是如此的欢呼。

 谢穆清接到了库勒的停战协议,看都没仔细看就扔了回去,“告诉你们的王,想要停战,那点诚意出来,嘉和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精力跟他耗,别等到孤发火了才知道后悔!”

 使者忍着怒气将谢穆清扔到地上的协议书捡了起来,再次递了上去,“太子殿下您都没有仔细看,怎么就知道协议上的内容不符合您的想…”

 “闭嘴!”谢穆清打断了他的话,“孤做事不需要你来教,告诉库勒,孤不怕他,若不按照孤所说的做,孤之前在战场上说的话,他一定没有忘记,孤会说到做到!来人,送客!”说罢便再也不看使者一眼。

 “是!”亲卫持剑走了进来。

 使者见这阵仗也没了办法,只能回去和王慢慢商量了,想不到嘉和的太子这么年轻,却不好搞定。

 第133章

 库勒最近很烦躁,因为和谈的条款久久的定不下来,他想为大弋争取最大的利益,但谢穆清怎么都不同意,死咬着边境贸易不松口,他的态度很明显,他有的是时间陪他耗,他不有些恼怒,就不能好好的坐下谈判吗?

 “王?”一个侍从迟疑的递上一封信,“宫门口递进来的。”

 “宫门口进来的干嘛送本王这!”库勒挥挥手,“还有没有规矩了!”

 “可是,信上的署名是嘉和的太子殿下。”

 库勒听闻此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抢下了侍从手里的信件,打开仔细的看了看,手握成了拳,“简直欺人太甚!”但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谢穆清在此案例告诉他,他若是不按照他定下的条款,那他就别怪他把之前的事捅出去,什么清君侧,全是幌子!

 库勒把人赶出了宫殿,独留他一个人,他得好好想想,坐以待毙肯定不行,倒打一耙也行不通,如果谢穆清没有充足的打算,是绝对不会这么维威胁他的,他皱着眉坐在大殿里,陷入了沉思。

 赵怀瑾坐在营帐里写信,说实话,几乎快一年没有见着自家臭小子了,还真的有些想念。

 “小育阿璟,展信佳,离有开京城已经快一年了,不知你们过得如何,有没有长高,期间有发生什么愉快的事吗?为父不在的时候你们还好吗?你们皇爷爷的‮体身‬还便可以好吗?我们即将班师回朝,等到条款和协定都签订好了,我们就能相见了,暗六之前来过信,听说阿璟爱读书了,不再总是专注于骑了,这样很好,就是要全面发展…”零零碎碎的写了好几张,赵怀瑾终于恋恋不舍的停了笔。

 总是见着面嫌烦,不见又想,他叹了口气,摇了‮头摇‬,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谢穆清一进营帐就看见了那抹最令他情动的笑容,一个没忍住,就在赵怀瑾的上啄了一口:“在想什么呢。笑成这样。”

 赵怀瑾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库勒那怎么样了,都快半个月了,怎么还没敲定那些细节。”他靠在谢穆清的颈上问道。

 谢穆清猛拍桌子,“告诉你,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库勒那家伙简直得寸进尺,都这样了还想狮子大开口,边境贸易让利五成,简直不要太过分!”

 赵怀瑾闻言也皱起了眉:“五成,未免太多了吧,以前才两成,就算是为了缓解战争以后的短缺也过了啊,五五分成,他怎么还敢谈条件。”

 谢穆清轻嗤,“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要不是咱给他的药,他哪能这么快就解决巴萨,当大弋的王,真不识抬举!”他站起身来,“再说了,巴萨还没死呢,他要是把我急了,把巴萨弄出来也没啥大不了的。”

 “巴萨没死?”赵怀瑾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抬出了两具尸体吗?一具巴萨,一具侍从。”

 “不不不。”谢穆清摇‮头摇‬,“那侍从好像后悔了,跟大弋的国师易了,现在为了把巴萨变成正常人,丢了一半的寿命。俩人现在就隐居在小城里呢,上次偷偷瞧见那侍从憔悴了很多。”他笑的狡猾。

 赵怀瑾无奈的摇了‮头摇‬,怎么就这么八卦了呢。

 巴萨在晕了三天后醒了过来,一睁眼便是国师的脸,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老头,含谷呢?”他问道,“就是一直跟我边上的侍从。”他想了想,补充说道。

 老者恶一笑:“你知道他的‮份身‬吗?”

 巴萨沉默了,他点了点头,他不是傻子,含谷的行为的确很值得人怀疑,他本是浅眠的人,之前夜里含谷趁他睡着了用枕头闷他的事情他都知道,他只是装作睡的很沉罢了,他也能感受到含谷心里浓浓的恨意,他也不是没动过杀意,但总是舍不得下手,就像含谷每次都舍不得下手杀死他。

 “你知道他给你下毒?”老者不满的问道,“你这是故意的,你真不想坐皇位了?”老者疑惑,也没计较巴萨的不礼貌。

 “下毒,我还真没有想到。”巴萨苦笑着摇‮头摇‬,“我真的以为那毒是那个外邦进贡上来的美人下的毒。但他后来的表现真的让人怀疑,没有人愿意真心留在一个废人身边,那晚我不是也在你宫殿里吗?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联系人是库勒,我也大致知道他为什么对我有这么深的恨意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怀疑库勒,他也的确值得我怀疑,自从你跟我说了异星崛起之事之后我便几乎预料到了那个异星,一定是他,我为了牵制他,控制了他的族人,然后…”他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与后悔,“我干了这辈子最让我后悔的一件事,我命人杀了他的所有族人。”

 老者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你竟然比你父亲还狠厉,他当年可没你这样的举措,他顶多控制几个人,关起来,或明或暗的威胁,只要让那人知道就行,你这斩草除可太过了啊。”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过于狠厉,但他那时内心的戾气几乎大到他无法控制,每次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杀意,再加上对库勒的嫉妒和怀疑,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下了命令之后他就后悔了,但也没收回成命,既然如此,那就除干净吧,只是想不到,含谷也是库勒的族人之一,如此一来,深仇大恨,让他无比痛苦。

 两人陷入了沉默,含谷在门外,他刚刚醒过来,他不知道这三天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体身‬很虚弱,而且他不在巴萨的房间里,他撑着疼痛的‮体身‬走过来,毫无防备的听到了这样一番话,这让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惨白着脸站在门口,进也不是,离开也不是,他不知道现在巴萨心里是怎么想他的,万一把他赶走…他咬了咬下,直冒冷汗,他好不容易跟国师求了恩典,让巴萨幸免于难,库勒也不再追杀巴萨,

 他,真的不想离开他,尽管他们之前有着深仇大恨。

 秋季的头本就毒辣,再加上含谷的‮子身‬不好,站了一会儿他就有些吃不消了,他怯懦的瑟缩着,刚刚往后退了几步就昏倒了,单薄的‮子身‬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溅起了一阵灰尘。室内的两人听见动静,老者急忙站了起来,巴萨也急着想爬起来向外看去,却被老者按了回去,“你好好躺着,别动,那孩子给了一半的寿命,就是为了让你痊愈,别浪费了他的心意。”说罢就自己走了出去。

 “一半的寿命吗…”巴萨低着头喃喃自语,含谷,原本我想放你自由,离开我这个半废人,你既然如此,那也别怪我不撒手了。

 等含谷再醒来,身边躺着呼吸均匀的巴萨,他无力的撑起了自己,环视了一下屋内,没有其他人了,他放松了自己的‮子身‬,凝视着巴萨的俊脸,老实说,巴萨还是长得很标致的,比库勒那种大汉好看了不止一点,英气人,桃花眼微微上挑,魅勾人,让人沉于那双琥珀的深眸中。

 含谷老老实实的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上手了,他着的摸着巴萨的脸,好像打算把巴萨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在自己的心里,他知道自己给了巴萨一半的寿命,假设自己只能活七十岁,那么,他还有不到二十年的寿命在角落默默的陪着巴萨,伺候他,和他在一起,一起过十来年,他会在大限到来之际提前离开。

 想到这,他的眼眶微微润,有些舍不得,他在心里难堪的笑着,最红还是忍不住,在巴萨的上啄了一口,“对不起…”他低声说道,带着哭腔。

 “为什么哭。”巴萨猛地睁眼,吓到了含谷,他睁着水汽朦胧的大眼,小口微张,看的巴萨难耐的动了动,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一个翻身把含谷在了身下,“告诉我,为什么哭。”

 “你装睡!”含谷羞愤死,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啊,摸脸,亲吻,这家伙竟然还在装睡,这下惨了,脸都丢到家了。

 巴萨在他微红的眼睛上吻了吻,“不要哭,以后咱俩在一起,你不要哭。”他笨拙的安慰着,却发现自己越说含谷掉泪掉的越厉害,这个七尺多高的大汉愣住了,他可从来没见到这种情况,平常他一吼别哭了,哪还有人敢掉泪啊,哪像这个小哭包,他伸手擦了擦含谷的脸,糙的,长满老茧的手在含谷的脸上擦出一片微红,这一下他也不敢动了,生怕他动了哪,含谷虚弱的‮子身‬就吃不住了。

 含谷见他如此哭的稀里哗啦的,把心里的委屈难受全都哭出来了,眼泪鼻涕全都擦巴萨身上了,好不容易等他哭完了,鼻子都红彤彤的了。他看着巴萨七八糟的前襟,难堪的笑了笑,哑着声儿说道:“我去给你换一身。”

 巴萨笑眯眯的看着他,他本就英俊,这一笑几乎让含谷了心神,“别换了,就这样吧。”他坐起来扯掉了内衫扔到了地上,出了壮的膛,“我们就这样就寝吧。”

 第134章

 脸红心跳什么的暂且不提,而且米苏也没那份闲心,他心疼的看着巴萨身上的伤痕,“这是怎么来的?以前怎么没看见过。”

 巴萨满不在乎的看了一眼,突然笑着看了他一眼,撕开了他的衣襟,“你干嘛!”含谷红着脸手忙脚的拉好了自己的衣服,嗔怪的看着他,巴萨拉开他的手,在他口的同一位置抚了抚,“我们有一样的。”

 含谷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的确,两人口的同一位置都有一道大小相同的伤疤,他怔怔的看着伤口,看着巴萨的手握住他的手,“你脖子后面,有一个烙印,那是我们大弋皇族特有的血契,这是皇族口口相传,没有文字记载的秘密,库勒永远也不会知道,互相签订血契的两个人,同生共死,若一方受伤,另一方也会有所感知。”他极为自豪的吻了吻含谷的手,接着说道,“我是我们大弋皇族第三个使用了血契的人,而你,则是我的契约方。”

 “从此以后,我们同生共死。”巴萨低了的嗓音显得格外人。

 同生共死吗?含谷看着两人叉相握的手,笑的心酸,这又算怎么回事啊,同生共死,自己只有十来年的寿命了,难道要让巴萨也跟着他早早的下地狱吗?“我不要。”他低低的说着。

 “我不要!”他直视着巴萨,双眼通红,“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你没必要这样对我,你应该恨我的,你应该恨我的啊…”含谷说着说着就哭出了声,心里的仇恨和对族人的愧疚深深地在他的心上,但他又无法割舍下巴萨,原想着用剩下的时间来赔罪,但他这样…含谷看了看满脸温柔的巴萨,心里难过的不得了。

 巴萨糙的大掌拭干净他脸上的泪,温柔的说道:“我知道啊,但那又怎么样,以后若能和你长长久久,那也好的。”他不想再去撕开含谷的伤口了,既然到了民间,那就按照民间的样子好好过日子吧,哪怕时间真的不长久。

 几经谈判再加上谢穆清时不时的威胁,库勒终于不情不愿的签下了和谈协定,鉴于战争时间长达五年,而后终于‮定安‬下来,史称“五安协定”谢穆清一行人终于可以班师回朝。

 大军在路上慢悠悠的晃,直到有一天,谢穆清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加急信件,盛德帝重兵,他立刻下令急行军,大军在半个月之内到达了京城,谢穆清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急匆匆的赶到了启辉殿,“苏公公,父皇怎么样了。”

 苏明见到他吓了一跳,急忙行了礼,“老奴参见…”

 还没等他讲完就被谢穆清打断了,“您就快告诉我父皇怎么样了吧,别这么多虚礼了,太医怎么说的,用了什么药了吗…”谢穆清噼里啪啦的一通大问,却没见着苏明回答,只看见了他意味深长的眼神。

 谢穆清下意识的就想到不好的地方去了,难道…他瞬间红了眼眶,这可不行啊,他急慌慌的冲了进去,苏公公见状急忙跟在他后头进去,还让他悠着点。

 后殿有着浓浓的药味,气味之重让谢穆清有点难受的捂了捂鼻子,他走上前去,颤颤巍巍的叫了声盛德帝,得不到对方的应答他瞬间就流泪了:“父皇…”

 盛德帝半天没有回答,谢穆清有些狐疑,不可能啊,平常睡着都有人伺候着,也会有人应声,不对,有鬼怪,谢穆清气鼓鼓的冲上前去,一把掀开了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果然,里面空无一人。

 谢穆清哭无泪的看着明黄锦被下的人形布偶,“苏公公,父皇他上哪去了?”

 苏明还在后头大气儿呢,一看事情兜不住了,就无奈的笑了笑,说道:“陛下的‮体身‬不好,写信给您那次是真的在早朝的时候晕倒了,之后歇了几天,现在估计在华仪宫跟贤皇贵妃娘娘下棋呢。”

 谢穆清得知了盛德帝的大致位置之后就怒气冲冲的杀了过去,正在华仪宫大杀四方的盛德帝没来由的眼皮子一跳,直觉有些不对劲,果不其然,一刻钟不到,华仪宫的宫女就上前来报:“陛下,娘娘,太子殿下在外求见。”

 盛德帝听闻此言急忙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快快快,把朕扶到上去,天啊,这臭小子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怎么没人通报一声!”他慌慌张张的解开常服躺到了上,装作虚弱无力的样子挥挥手让宫女带着谢穆清进来。贤皇贵妃憋着笑坐在一旁。

 “你还笑!”盛德帝恼羞成怒的看着她,“还不叫人去把棋盘给收了!”

 “是,陛下。”贤皇贵妃好笑的看了一眼年级虽大脾气却仍如孩子一般的盛德帝,无奈的起身,收拾了还没结出胜负的棋局,随后起身至外殿去看看谢穆清进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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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娘娘不必客气,近来可安好?”谢穆清虚虚受了一礼,笑着问道,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想冲进去看看他父皇到底在里头干什么。

 贤皇贵妃抿而笑,“托陛下和殿下的福,臣妾一切安好。殿下可是来见陛下的?陛‮身下‬子不好,早已歇下,不知…”她笑眯眯的侧身让出一条道,示意谢穆清可以进去看看。

 华仪宫内殿,皇帝嫔妃的内殿,是皇子不可窥视的,且不说谢穆清是个已经成年的皇子,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谢穆清勉强的笑了笑,他哪里不知道自己进去简直就是蠢透了的行为,但一想到盛德帝装病不上朝还溜到这打麻将就十分的心

 他咬咬牙,说道:“既然父皇已经歇下了,那便不要再打扰他了,劳烦贵妃娘娘在父皇醒后告知一声,孤已经回来了,让他保重‮子身‬,该休息还是好好休息,别跑。”他疲惫的摆摆手,在贤皇贵妃行礼后退出了华仪宫。

 长途跋涉,原本一个月的行程被他压缩至半个月,‮体身‬早已疲惫不堪,两看了一眼股之间也因长期驾马磨出了血痕,走起路来生疼,他恨恨的华仪宫,老不休,他默默的心里念叨着,可就算是如此,他也对盛德帝生不起任何的怨愤,只是埋怨他为什么‮体身‬不好还要硬撑着,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早点回来。

 金宝站在一旁看他脸色或明或暗的变化,试探的问道:“殿下,咱们去哪?您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回宫里也没好好梳洗过,不如…”

 “去太医院。”谢穆清换了个方向,抬脚就走,他还是得去看看父皇的请安脉究竟如何,顺便问问太医,父皇的‮体身‬究竟差到了何种程度。

 赵怀瑾先回到了常宁宫,那里,谢润育,谢润璟和谢润妍早已在大厅等候着,一见到赵怀瑾,后两者迅速的扑了上去,“父亲,你终于回来了!”他们钻进了赵怀瑾的怀里,诉说着将近一年的思念之情,而谢润育,则是不远不近的站着,淡淡的叫了声父亲好,便没有了下文,只是远远地看着,不接近。

 谢润璟见状急忙往后退,和谢润育站在了一起,“皇兄。”他轻轻的叫了一声,笑的开心,“我和你一起。”

 谢润育拍了拍他的手,甚感欣慰,这个弟弟,还是有让他感动的时候的,尽管有时候很坑,但总体还是好的。

 赵怀瑾自是注意到了两兄弟的互动,他眼里带上了暖暖的笑意,他对谢润育没有像谢穆清这么大的偏见,他一直很也很接纳,关心这个孩子,但谢穆清的有些作为却让这孩子寒了心,也不愿多加接近他们,这让他很忧伤,但看起来,在他们出去的这段时间,两兄弟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的嘛。

 好不容易等谢润妍讲完了她的思念之情,赵怀瑾伸手唤了两兄弟近身聊天,谢润育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被谢润璟往前一拉,踉踉跄跄的坐到了赵怀瑾的边上。

 “你…”谢润育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偷偷摸摸的掐了谢润璟一把,臭小子,净知道让我出洋相!

 赵怀瑾看着两兄弟的互动心里十分的欣慰,看来他们不在皇城的这段时间还是有好处的,如果小育能更接近他们就好了,“小育,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之前有书信寄来,上面说你病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体身‬怎么样了?”赵怀瑾关心的的问道,随后转向谢润璟,“臭小子,知道你皇兄‮子身‬弱,还不好好的照顾他,还说自己长大了,除了身高块头你还长哪了?”还颇为嫌弃的看了谢润璟一眼。

 谢润璟还没出声反驳,谢润育就说话了,“父亲,阿璟好的,我病了之后他很细心的照顾我,他也成长了不少,不再专注于骑功夫了。”

 赵怀瑾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些年委屈你了,阿清他…”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志向,五皇子也跟我说过,我觉得好的,你也没必要将那些小事郁结于心,对‮体身‬也不好。”

 谢润育点头称是,他已经看开了许多,有些事情,就让它过去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活好今朝才是最重要的。

 第135章

 柳权本以为大局已定,盛德帝长时间的不早朝,每天都是他和赵翕主持,然而赵翕也不是个爱管事的,那最后的结果就是几乎就是由他来组织早朝,当他以为自己即将独霸之时,出征的谢穆清回来了。

 柳权暗自在心里骂巴萨的不顶用,想当初西北为什么会挑起战争,还不是有他从中挑唆,要不是他说的那些豪言壮语,巴萨那个没用的家伙也不会下定决心和嘉和对抗,谁知道他竟然被人暗算,还被烧死了!柳权焦躁的在大厅里踱步,真的让人心焦,太子怎么就不通知下就急匆匆的回来了呢。

 “老爷,老爷!”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低声说道,“老爷,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准备下旨让太子殿下监国。”

 “什么!”柳权震惊的看着他,“想不到陛下的动作这么快…”柳权低低说道。

 他挥挥手让管家退下,坐到了主位上,眉头紧蹙,他明白最近宫里要有大动作了,早在女儿不再往柳家递信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心惊胆战了,但三五年都没个动静,他也放心的继续做他的事情了,之前为了给宫里人树立一个皇太孙‮物玩‬丧志的形象,他还特地找了一匹烈马送进宫去,谁知道一直都没反应,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自己那个好外孙做的好事。

 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柳权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就不知道帮这点自家人吗!

 常宁宫。

 谢穆清沐浴后躺在软榻上休息,眉目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赵怀瑾心疼的走过去,给他‮摩按‬着太阳,“陛下怎么样了?‮子身‬骨还好吗?”他不问倒还好,他一问,谢穆清就想起了下午的事儿,眉头都皱起来了。

 “父皇就跟小孩子一样!”谢穆清摇‮头摇‬,“不说他了,孩子们怎么样了?”他拉下赵怀瑾的手,舒舒服服的蹭了蹭,像只乖巧的波斯猫。“阿璟他们还好吗?”

 谢穆清一问这个问题,赵怀瑾也蹙起了眉,只不过谢穆清闭着眼,没看见。

 赵怀瑾想起了谢润璟走之后谢润育跟他的对话。

 两人面对面坐着,谢润育低着头没有说话,还是他主动提起了话题,一开始也是乖乖巧巧的一问一答,但到了后来,谢润育的话也多了一些,却还是有些放不开。但那个在常宁宫偏僻一偶的女人,还是占了他大部分的心。

 他想要带着柳巧颜离宫,甚至愿意用未来自己的爵位换取那个女人的自由。

 “为什么?”他很奇怪,柳巧颜对他算不得好,而且也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会愿意用自己未来的吃穿不愁来换取一个傻呆呆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的自由。

 “没有为什么。”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孩子的回答,“我本就不是很讨喜,我也很清楚,自己以后不会有较高的位置,甚至不会有什么实权,他,忌惮我,忌惮我的母族,哪怕母亲已经这样了,他还是不放心,的确,外公确实是野心,但那又如何,那又与我无关,现在,我是一个闲散皇子,之前在常宁宫,因为不得宠爱,连最低级的宫女都能嘲笑我;未来,我只想当一个闲散亲王。阿璟是个聪明人,我提点他之后,他会去想,会去思考,虽然他现在还是很天真,但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接触到宫里的黑暗面,就好像我手里早早的沾了鲜血一样,就算你们保护的再好,他还是会接触到的。”

 赵怀瑾眉目一凛,“什么意思,什么叫沾了鲜血,你…”他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身材孱弱的少年,小小年纪就已经接受了这些,真的是他们把阿璟保护的太好了吗?

 谢润育惨淡的笑了笑,“外公让人从外面送进来一匹烈马,想让阿璟专注于骑功夫,然后逃课。太傅都找到我夜霄宫来了,他又是个藏不住话的,几句一说就知道是谁怂恿他的了,自从你们去了军营,有几个新拨进常宁宫的,总归有几个不老实的,那个新来的小太监使了些手段,就调到阿璟身边去了,我让他把人交给了我,然后…”谢润育如白玉般的手指紧紧的攥住了衣角,“然后,我杀了他,永绝后患。”

 赵怀瑾心里万分震惊,皇家的孩子,果然不是好相与的,谢润育是个感的人,从小又见多了宫里的人情世故,也难怪了,他抚上了谢润育的肩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手下几乎摸得到骨头的纤细臂膀微微一颤,“父亲,我只愿意好好的看我的书,柳家做什么事情都与我和母亲无关。但是阿璟那里,我防的了一次,不见得防的了下次,该让他接触的,您还是…”他言又止,他也不想让自己的纯真弟弟染上和他一样的黑暗,但若不这么做,根本就不能解决后患之忧,他不可能一整天到晚都跟在谢润璟身边的。

 赵怀瑾点点头,“这些事我会和他好好商量的,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来一起用晚膳吗?”他问道,这也可以促进两父子关系的,为什么他俩总是这么排斥。

 谢润育摇了‮头摇‬,他站起来,和赵怀瑾告别后,就带着米苏回他的夜霄宫了。

 “你在想什么呢?”谢穆清见赵怀瑾久久的不说话,睁眼问道,看见他皱着眉头,伸手抚平他眉上的褶皱,“阿璟那臭小子又做什么事了,你别替他瞒着,直接告诉我就好,皱眉都不好看了。”他坐了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赵怀瑾把他搂紧了,“不是阿璟,是小育。”

 一听到谢润育的小名,谢穆清就皱起了眉,“他又干什么了?是不是惹着什么麻烦了,就知道他和他那个…”

 “阿清!”谢穆清还没抱怨完,就被赵怀瑾严肃的声音给打断了,“阿清,你对小育的偏见太深了,他不是柳权那种人,他从小就养在深宫,接触到柳权的机会少之又少,再加上他被陛下和贤皇贵妃带过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又在星辰宫学习,受国师的亲自教导,他怎么可能能与柳权相像。”

 谢穆清不说话,他就是不喜欢那个臭小子,每次见着他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嘴脸,他可是他爹啊,这什么态度啊,爱理不理的样子看了就火大。

 “小育告诉我,成年后,他想带着柳巧颜出宫,还有,他这次处理了一个柳家安排到阿璟身边的小太监。”赵怀瑾见他嘟嘴生闷气的样子不有些好笑,还说陛下像孩子呢,自己还不是一样。

 “阿清,我们对阿璟,保护的太好了。”他意味深长的说道,“他的心眼还是太少,太单纯,不像小育,会考虑人接触他的深层意味。像那个小太监,一个劲儿的怂恿阿璟去驯马,他还就真信了!”他接着说了些谢润璟的表现,气的谢穆清都要炸了。

 谢穆清挑眉,“什么!”那臭小子是傻了吗?平常精明的脑子上哪里去了!他皱眉,“他怎么想的,金宝,去把皇太孙殿下给孤叫来,孤不在他是不是要上天了,逃课,不管太傅布置的作业,孤当年不喜欢听太傅上课都没他这么大胆!”

 “是,殿下。”金宝领命退下,刚出殿门没多久,就看见笑的可了的皇太孙殿下谢润璟。

 “公公,爹爹回来了?”谢润璟欢乐的问道。

 金宝低头,“殿下,太子殿下唤您进去。”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去进去,一定是爹爹带了些边关的好东西要送给我。”谢润璟喜滋滋的想着,开开心心的跨进了殿内。

 金宝悲悯的看着他撒的冲进了内殿,殿下,祝您好运。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谢润璟你臭小子是想造反啊,不听太傅的话,孤当年都没这么干过,你皇爷爷知道你这么嚣张吗?你这么能你怎么不干脆把太傅弄弄走,天天溜你的马,你的箭,还上什么课啊,太傅见你都嫌麻烦…”谢穆清揪着谢润璟的耳朵骂的可了。

 “疼疼疼疼疼,您撒手啊,耳朵都要掉了啊。”谢润璟鬼哭狼嚎的叫着。在外头的小太监一看这阵仗不对劲,蹭蹭蹭就跑出了常宁宫去夜霄店搬救兵了。

 “你现在知道疼了,不好好收拾你你还真是反了天了。”谢穆清气的狠了,“金宝,把孤的鞭子拿进来!”

 这事儿闹大了…赵怀瑾有些尴尬,他本来是想好好的说一所谢润璟最近的情况,跟以前的形成鲜明对比,但想不到谢穆清连之前的账也要算。谢穆清的鞭子可是上好的牛皮浸泡了许久然后一股一股精心起来的,一鞭子下去…赵怀瑾有些难以想象那鞭子在谢润璟身上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太监快速的跑到夜霄宫,也不管行不行礼了,“殿下殿下,出事儿了,太子殿下,要打我们主子。”

 谢润育一听就急了,什么情况啊,怎么一回来就打人啊,急忙问小太监怎么回事,小太监也就听了一星半点,就说太子殿下秋后算账,要好好收拾收拾谢润璟,谢润育想想也知道是以前谢润璟逃课不做作业的事儿,也不管身上的衣服不合规矩,拉上小太监就跑,亏得之前谢润璟让他多多的锻炼,不然还不知道要累成什么样呢。

 一冲进常宁宫,就听见谢润璟鬼哭狼嚎的叫着,谢润育急了,几步快跑,推开了门,大声吼道:“不许你打阿璟!”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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