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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借问瘟君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送妹妹上了火车的周微,现在真的有一种送走了瘟神的感觉。

 “瘟神送走了…我是不是就失去利用价值了?”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纪辉轻拍她的肩膀“真想不到你连这么古老的诗都背得出。”

 “没办法,我妈狂他的诗,据说我出生那天还在背沁园。”周微耸耸肩,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

 “看来我是真的没有利用价值了。”纪辉做仰天长叹状。

 “不,你还有利用价值,帮我搬家。”周微笑道,她踮起脚,拍了一下纪辉的头“没穿增高鞋,显得有点矮。”

 “喂,明明是你的鞋跟太高好不好?还有,拿破仑不过才…”

 “别提拿破仑了,世界上的矮子有千千万,拿破仑却只有一个。”周微眉眼带笑地说道。

 “你这个女人,简直是拿伤我的自尊当乐趣。”终于发现她的恶质,纪辉再次感叹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呵呵…”在斗嘴中大获全胜的周微笑得直打跌。

 “你妹妹今天是不是穿绿色七分袖衬衣,白色七分?”

 “怎么了?”

 “她就在你身后。”纪辉指着周微的背后说道。

 “啊?快躲起来,我们装着不认识。”周微慌乱地推搡着纪辉,该死,刚才她跟纪辉斗嘴的样子她不会全看到了吧?完了,完了…正在她研究着脚下二十几公分长的地能不能让她钻进去时,她看见了纪辉眼角眉梢的笑。

 “哈哈…”纪辉叉着狂笑不止,不过他并没有笑多久,周‮女美‬的皮包连着粉拳一起向他袭来,吓得他急忙逃命去也。

 走进窄窄的单元门,现在虽然是七月天,但是单元楼门一米远的地方就开始照不到阳光了,楼梯间的感应灯,脚步重的时候亮一下,稍微轻一点马上又关上了。

 一扇一扇相隔不远的门里是陌生的邻居,这座漂泊的城市里漂着的人们很少有在一个地方住超过一年的,更别提建立邻里间的友情了,再的人也不过点头之而已。

 拖着行李走在地下室的走廊,早已经习惯了这些的周微对身后的纪辉一笑“有什么感觉?”

 “怀念,刚毕业那两年我也是住这样的地下室。”纪辉笑了笑“不过你们两个女孩子住在这里是不是太不‮全安‬了点?我刚刚看了一下单元门,锁是坏的,什么人都可以进来,这里的住户也…”他侧身上一对染着五颜六的头发,衣着暴的姐妹花通过,她们身上兼价的香水味让他皱了皱眉。

 “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再说亚男会保护我。”

 “亚男?”亚男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只是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太匆忙,早已经忘了她的样子,只记得是一个非常中的女孩,不知道性格是什么样的,总不会是另一个周微吧?印象里不像,但是物以类聚这句话…当他看到开门的女孩时,物以类聚这四个字,立刻变得毫无道理。

 “你回来了?”穿着两件式睡衣的亚男睡眼惺忪地靠在门框上,一边抓着满头的发一边说道。

 “都几点了?你怎么才起?”

 “昨晚连线打了‮夜一‬的CS,刚刚睡下。”亚男一边伸懒一边说道,就在这时,周微闪出了一个空当,让她看到了她身后的纪辉。

 “你?哈哈…这次你还否认吗?”

 “否认什么?别问得没头没脑的。”周微推开了她拖着行李进门。

 “否认你跟门外的那个家伙有一腿呀。”

 “什么呀,说话难听,我要整理行李了,你们自己认识一下吧。”想起自己之前信誓旦旦地说的那些话,她决定先尴尬两分钟再说。

 “你好,我就是跟周微有一腿的那家伙纪辉。”纪辉朗笑着伸出手。

 “你好,我是周微的室友孙亚男。”孙亚男一边与纪辉握手,一边对周微眨眨眼,上次还说只是普通朋友,这次就以男友之姿带回家来了,周微还真是够会瞒的。

 “亚男,你收拾行李干什么?”

 “我要回家呀,晚上八点半的火车。”亚男耸耸肩“我排休一个星期,正好可以回家看看。”

 “不会吧,你要留我一个人住这儿?”

 “我以为你暂时不会回来住,而且我一个星期就回来,不过现在你也不用担心,请他来护驾好啦。”孙亚男指了指纪辉,

 纪辉马上做出抬头“嗯,你相信我好了。”

 “去,我可不信你,我一个人能住。”周微有些心虚地说道。

 “到时候叫纪辉经常来看看也就行了。”

 “好吧,我尽量早点回来。”孙亚男也有点不放心,她们在这里住了有两年了,虽然没发生什么大事,但是小偷小摸还是有的,周微一个人住…她只走一个星期,应该会没事吧。

 “你几点的火车,要不要我送你?”纪辉绅士地问道。

 “不用了,这个时间路上肯定要堵车,还是坐地铁去比较稳妥一些,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等我回来我们约个时间吃顿饭。”简单地跟纪辉打了个招呼,亚男拖着行李离开。

 “原来女孩的闺房是长成这样。”亚男走了,纪辉的态度也轻松起来,他大方地参观,虽简陋,但处处透出周微味道的小房间。

 “别说你没看过女孩的房间。”周微白了他一眼。

 “我说女朋友,别对男朋友这个态度嘛。”

 “谁是你女朋友?我可不记得我答应过你什么。”

 “没答应?唉,你这么说,我可以告你始终弃的。”纪辉叹了口气,坐到了头。

 “谁对你始终弃了,你别破坏我名誉,你别坐,那是我的。”

 “坐的就是你的,你都睡在我的上了,我为什么不能坐你的。”纪辉示威似的用力坐了两下。

 “你!”周微一时语,扯过凳上的靠垫便向他砸去,纪辉机灵地一闪,周微举起靠垫还再打,没想到手却被纪辉握住。

 “你再打我可还手了。”

 “你敢!”

 “我发过誓,世界上除了我妈,只有我老婆跟我女朋友才可以打我。”

 “那我当你女朋友好了。”周微用力踩他的脚。

 “这可是你说的。”纪辉握住她手腕的手一使力,将她拉入怀里,对她的樱期待已久的,也不失时机地印上了她的。

 “你占我便宜。”

 这是她终于能开口说话后说的第一句话,她的声音喑哑而低沉,两个人的视线在一起。

 “我承认。”

 “我要讨回来。”周微轻声说道,樱缓缓印上他的。

 “你讨回来的方式我很喜欢。”

 当占便宜的跟讨回来的人,吻够了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虽然小小的斗室里看不出光线的变化,然而时钟上的数字却让人无法忽略。

 “晚上怕吗?”

 “不怕。”周微摇了‮头摇‬。

 “其实,如果你真的害怕的话…我愿意…”

 “我不愿意。”

 “我可以睡亚男的。”

 “那也不行,很晚了,你走吧。”

 “好,晚安,有什么事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好啦,相信我,我也是一个人出来闯很多年的人。”周微将纪辉送到门口“再见…”

 “不来个吻别吗?”纪辉站在门口说道。

 “好吧。”周微略略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个香吻。

 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送走亚男的时候还没什么,送走了纪辉,真的感觉真整个房间都空旷得吓人,心里觉得有点的几乎想开门叫纪辉回来。

 不怕,不怕…她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将防盗门锁好,屋内的门也被紧,坐在电脑前,她决定以跟网友聊天来消磨时间。

 “呼…”刚刚坐到电脑椅前,她突然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像是有人故意吹气“不怕,不怕,子不语怪力神,那只是风…”

 “哗哗…”风透过敞开的气窗吹了进来,吹得白色‮丝蕾‬窗帘如同幽灵般的舞动…贞子、花子…鬼片里的女鬼在她的眼前一直晃。

 “风…只是风,我现在要关窗…”周微一边深呼吸一边给自己打气,起身走到窗前…她住的这种半地下室,窗户的最上方就是马路,窗跟马路之间有大约一尺的距离,中间以铁栅栏隔开?如果不是天太热,她们平时是不会开气窗的。

 她刚刚走到窗边,就看到窗口上的马路好像站着一个人…黑乎乎的只能看清人的两条腿…这不够可怕,因为毕竟外面是路,最可怕的是…等她走到跟前,那条腿突然不见了…

 “那个人只是离开了…”她闭着眼睛关上气窗,等关好之后一睁眼…只见一个着白牙的男人,正蹲身低头往下看…

 “喝…无聊。”看清了是人,她反倒不是很怕了,胡乱将窗帘挂好,又拉上一层遮光的厚窗帘,周微再次感叹地下室的没有‮全安‬感。

 “喵…喵…”一声紧似一声的猫叫震得她头皮发麻。

 “没事,没事,没事…”她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可是…还是太可怕了呀,用二十秒钟的时间关掉电脑,周微迅速钻进被子里,睡着了就不怕了…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击声响起,周微被吓得浑身发抖,这个城市里,她认识的人并不多,知道她家的更少,怎么会有人半夜敲她的门…

 关掉室内的灯,周微壮着胆子走到门旁,透过猫眼观察,门外空空如也,敲击声也停了,蹑手蹑脚地回到上,周微把她刚才听到的归为幻听。

 “咚,咚,咚,咚…”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她听得真切,像是有人用木之类的东西,敲击她的防盗门。

 “幻听,还是幻听。”她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纪辉,你快来!”再也没有勇气下观察,周微抓起电话,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呵呵…”一边往煮方便面的锅里打着荷包蛋,纪辉一边偷笑。

 “你笑什么?”在旁边切黄瓜的周微问道。

 “我在想你那天晚上的样子,我走之前,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说到这里,纪辉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去。”周微拿锅铲作势要打他,但到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不过我真该感谢你的胆小,不然我怎么能这么快就享受到跟你同居一室的乐趣呢。”

 “别破坏我的名誉,你跟我至多是室友,室友听明白了没有。”周微强调道,虽然因为不敢一个人在家里住,而连夜搬到了纪辉这里,她还是坚持拥有自己的房间。

 “所以我才说同居一室嘛,面好了。”纪辉抓起周微切的黄瓜丝放进锅内,伸手又从碗柜里拿出两个面碗。

 “面好啦,这么快,不行,这次我一定要看看你是怎么打荷包蛋的。”

 “哎呀,咱们两个我会打就行了嘛,你会煮方便面已经很了不起了。”纪辉暗暗感叹计划不如变化,当初他一心想找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女友,没想到却找了虽出得厅堂,却入不得厨房的周微,唉,其实梦想能实现一半就很不错了,他这样安慰自己。

 “不行,我不信我学不会,你再跟我说一遍要领。”

 “再煮下去面就糊了。”

 “这个面是出了名的久煮不烂,再说一遍嘛。”

 “好吧,打荷包蛋的要领是,在水开后,要先关火,待水花落下去之后,再打蛋,水不开,鸡蛋会散,水花太大,鸡蛋同样会形状不完整。”

 “哦…”周微拿过一个鸡蛋,心里一边想着他说的要领一边操作,可是…这次水倒是没问题,就是在打入鸡蛋的同时,顺便把一大片的蛋也打了进去…

 “妈,姐姐家就住这里。”蹦蹦跳跳的少女,在看到熟悉的小区后,快地对身旁的中年妇女说道。

 “哦,这里的房子,不会很便宜吧。”妇女皱着眉头说道。

 “姐姐说是租出国留学的同学的,只是象征点租金。”

 “哦,你这个孩子,也真是的,刚刚到家没几天,又要杀回来,说什么提前体验大学生活…你姐知道了非气死不可。”

 “呵呵,姐姐不可能知道的,她还以为我考的是老家那边的大学呢。”

 “你没告诉她你所有的志愿填的都是B市的大学?”

 “没有,我没说,万一考不上的话多丢人。”母女两个一边聊天一边往前走,并没有注意到了一对同样拿着地址条的中年夫,从她们的旁边走过。

 “你这个老太婆,就是多疑,辉辉是多好的孩子,肯定不会来的。”

 “他离咱们这么远,来的你知道?你个死老头子,如果不是因为你拦着,我早就来了。”

 “咳,那拦了半个多月还不是没挡住,真是的,你这个急脾气呀,也不知道会给孩子添多大的麻烦。”

 “我是他妈,麻烦他怎么了?”

 “叮铃,叮铃…”

 “门铃响了,你快去开。”周微将纪辉推出去开门,顺便关上了厨房的门。

 “妈,爸,你们怎么来了?”

 纪辉的一句话,吓得周微丢了一魂二魄,啊?纪辉他父母来了?这可怎么办好,她现在可还没有见公婆的心理准备。

 站在门口的纪辉也同样的慌乱,他甚至忘了请二老进来“你们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提前通知你,好让你做好准备呀,跟你同居的女孩在哪儿?”

 “妈,我真的没有…”已经走入他视线的一个眼的女孩,跟中年妇人,让他惊得忘了要说什么。

 “你们为什么站在我姐姐的家门口?”周霖奇怪地问道。

 “微微,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母几乎要被女儿气炸了肺。

 “辉辉,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纪母对儿子怒目而视。

 “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太失望了!”两位母亲几乎同时说道。

 “妈,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可解释的,我没想到我的儿子,竟然也染上了那些坏习气,没结婚就住在一起,你把咱们纪家的门风都败尽了。”

 “微微,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我一直觉得你是最让妈妈放心的女儿…没想到你今天…”周母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妹妹,别哭,遇上这样的小冤家,总归是我们命苦。”纪母握着周母的手说道,两个人泪眼对泪眼,竟无语凝焉。

 纪辉跟周微像是一对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垂手站在一旁听训,纪父只能看着儿子直‮头摇‬,而周霖,则抓着自己的头发,懊悔自己竟白白放过了邀功领赏的机会。

 “纪辉,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吧?”

 “这…”“这什么这?既然你也拿不定主意,那我替你做主,你们必须在一个月内结婚!”

 “妈…”纪辉讶然道。

 “对,必须结婚。”周母说道。

 “我不。”周微‮头摇‬。

 “你还敢‮头摇‬?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结婚!”

 “对!结婚是你们惟一的活路,否则我们就连手杀了你们再‮杀自‬!”两位初次见面却一见如故的母亲配合得天衣无

 “不就是结婚吗?我刚刚是想跟你们说,其实我们准备忙完这一阵就结婚的,是吧微微。”纪辉不停地向周微使眼色,其实现在结婚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把期提前了而已,而且有两位老人婚,也省得他费脑筋求婚。

 “是。”她还能说什么,周微点了点头。

 他们结婚了,过程快得让他们自己都难以相信,不过婚后的生活倒是一直…甜甜蜜…好吧,有点问题,因为纪辉有一个周微无法忍受的毛病…

 “不行了,我要搬回来。”

 你刚刚结婚的室友,如果拖着行李,戴着墨镜,一身狼狈地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做何感想?反正孙亚男是被吓得失神整整三分钟。

 站在门口的周微还是穿着细细高高的高跟鞋,也许是知道自己没什么精神,所以刻意穿了条浅粉的裙子,不过这跟她脸上大大的墨镜显得不太协调,长长的秀发依然梳理得很整齐,然而却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肤亦是暗淡无光,她这个样子不像新娘子,倒有点像是失婚妇女,所以也难怪孙亚男被吓成这个样子。

 周微推开了她直奔久违的铺,顺手将墨镜摘向来丢在一旁,出带着血丝的眼睛,什么黑眼圈、眼袋、小痘痘一齐向孙亚男打着招呼。“好困…我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睡好了。”周微闭上了眼镜,想要与久违的周公约会,可是已经回过神来的孙亚男自然不能让她睡消停。

 “一个星期没睡好?纪辉没那么强吧?”孙亚男显然想歪了。

 “去你的!姑娘家的少开黄腔。”周微掀开罩扔向她,连衣服都没就钻进被窝“我要睡觉,不许打搅我!”

 “那又是怎么回事?纪辉家附近有人装修?不过我前两天看到纪辉,他的脸色不错的。”

 “他整天吃得睡得好,脸色当然不错了!”周微恨声说道,她找到了自己最舒适的姿势,闭上干涩的双眼。

 “到底是为什么呀。”孙亚男推着她,就是不让她睡。

 “亚男,我跟你说,千万不能相信男人的外表,结婚前至少要试婚一段日子,我就是吃亏在我妈身上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还没对他了解清楚就结婚…”知道自己不解释清楚就别想睡安稳觉的周微闭着眼睛说道。

 “他…他…他不能人道?”孙亚男狠狠地了一口凉气。

 “不是!你能不能往正常的方面去想?”

 “不能,你刚刚跟他新婚几天就嚷着识人不清,闹着要回来,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哪个?”孙亚男对着周微摇了‮头摇‬,‮女美‬怎么总是这么多的事情呢?

 “他睡觉打呼噜啦!”

 “咳…打呼噜?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孙亚男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知不知道,他打起呼噜来比火车还响,而且还会半路暂停,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突然窒息了呢,差点没叫救护车。”

 “这有什么呀,我爸也打呼噜,也没见我妈怎么样过。”

 “你妈可真伟大,我告诉你,他打起呼噜来跟放炮没什么区别,睡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我从结婚第‮夜一‬就开始被他的呼噜声不断地吵醒,已经连续七天没睡成囫囵觉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谁敢打搅我的睡眠,杀无赦!”周微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唉…”孙亚男叹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上,拿起一本小说,读了起来,等着吧,等一下肯定会有人来把她叫醒。

 “梆梆…”两个小时后,门被人敲响,已经看完两本小说的孙亚男轻轻地放下书,看了一眼睡得满头大汗的周微,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开门。

 “她在吗?”来人是个相貌英俊的男子,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打扮,手里还拎着公事包,一看就是刚刚下班。

 “在,正在睡。”孙亚男轻声说道。

 男子也低了声音:“她来了多久了?”

 “两个多小时了,纪辉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她说自己几天没睡好了。”孙亚男白了他一眼,虽说打呼噜是生理现象怪不得他,可是周微的样子也太惨了点。

 “唉。”纪辉‮头摇‬叹气,打呼噜,男人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之一,没想到周微会跟他闹个没完,还说要分房睡。

 开始他以为她是在闹脾气,直到今天他下班后接不到自己心爱的老婆,问她的同事才知道她整个下午都没上班,回到家又发现她的衣服少了一半,这才知道事情严重了。

 “我出去了,你在这里等她睡醒吧。”孙亚男拿起自己的包,对纪辉说道。

 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

 坐在周微的畔,纪辉用纸巾擦拭着周微额上的汗,她睡觉的样子像是小孩子一样,脾气也像小孩子,半点委屈都受不得。

 结婚都一个星期了,就因为他打呼噜这件事,她一直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看来她是真的受苦了吧,这几天下来,他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睡得这么安稳。

 暮时分,周微恋恋不舍地从睡梦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边的丈夫“你来干什么?”

 “来看你呀。”纪辉微笑道。

 “我不用你看。”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周微翻过身去不看他。

 “微微,你别这样。”纪辉推了推她,见她还是不为所动,纪辉干脆掀开被子钻进被窝。

 “出去,你干什么,离我远点。”周微在被子里一阵踢动,却踢不走纪辉“你这个人真讨厌,跟到这里来干什么?我跟你说,你不答应分房睡,我就永远不回去。”

 “你见过新婚夫分房睡的吗?”纪辉的手臂上了她的,真香呀,好像什么东西被老婆碰过都会留下人的香气,被她睡了几个小时的被子里更是香气人“再说你只是不适应,以后慢慢会习惯的,我妈被我爸吵了几十年,不也…”

 “住嘴!睡眠不足的人又不是你,你看看,我的脸上都有痘了!我青春期都没长痘!”周微最爱美了,吹弹可破的皮肤一直是她的骄傲,没想到现在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再这样下去,搞不好连鱼尾纹都会出来!我不要变黄脸婆!”

 “谁说的,我的微微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谁敢说你是黄脸婆?再说有这样漂亮的黄脸婆吗?”纪辉戏谑地捏捏她的脸颊。

 “黄脸婆,我就是黄脸婆,都是你害的!”越想越气周微抓过他的手放在嘴里就咬。

 “啊呀,谋害亲夫呀!”纪辉夸张地叫道。

 “亲夫就是用来谋杀的!叫你让我睡眠不足。”周微嘴里说着狠话,用力咬着他的皮的牙齿却由咬变含。

 “我错了,我错了亲爱的,这样,你跟我回家,我答应你想办法治我的呼噜还不行吗?”把老婆弄回去就是胜利,至于答应了什么,他是完全不放在心上“在我治好之前,你先用这个。”纪辉从西装的口袋里摸出一对耳

 “不要,用这个耳朵痛。”周微夺过耳,扔到地上“我们分房睡,不分房睡我就不回家。”

 “亲亲,我们才结婚,你忍心叫你老公独守空房吗?”搂住她的纤,纪辉不停地哄劝着。

 “独守空房也是你自找的。”周微捏住他有些不安分的手,用力一拧。

 “哎哟…”

 “活该,谁叫你吃我的豆腐。”

 “老婆的豆腐不就是给老公吃的嘛。”纪辉死不改,将目标转向她白皙人的颈子,不停地啄吻。

 “不行,这是别人家里,你干什么,氓…亚男随时会回来。”周微挣扎着,可是单人的面积太小,纪辉的‮体身‬如影随形地着她。

 “她不会这么不识趣。”纪辉在吻与吻的隙间说道。

 “不行,你不答应分房就休想碰我…”周微坚决地推开他,纪辉同样坚决地又上来。

 “老婆,你舍得你冬暧夏凉的老公吗?分房睡谁替你盖被子,谁给你讲睡前故事,谁陪你…”纪辉在她的耳边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你干什么,**…”

 孙亚男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铺早已经被整理得平平整整,一对衣冠楚楚的‮女男‬正在厨房嬉闹着准备晚餐。

 “真是的。”孙亚男摇了‮头摇‬,她有一种预感,室友结婚并不代表整个世界清静了,只是代表类似今天的这种事还会一再地发生。

 “亚男,你回来了,过来吃饭。”周微从用木板隔出来的小厨房探出头来。

 “好,今天是什么面?”孙亚男问道。

 “红烧牛面,新牌子,尝尝看?”周微从厨房里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来,没走几步就来到小屋惟一的饭桌兼书桌旁,将面放在上面。她跟纪辉包括孙亚男在内的三个人,惟一会做的就是煮方便面,所以孙亚男问的什么面,是指什么口味的方便面。

 “我切了点黄瓜在里面,不过没找到鸡蛋。”纪辉同样端着两碗面从厨房里出来,他有一项对周微跟孙亚男来讲神乎其技的技术,就是能在放便面里打荷包蛋,周微学了很久都没有学会,足以证明强中自有强中手,厨白外面有厨白。

 “你们两个讨论出结果没?”孙亚男抄起筷子,不客气地开动起来,饿死了,为了给这两个人独处的空间,她在外面一直晃到现在,只吃了一个面包垫胃。

 “我们讨论的结果是周微回家,我去治病。”纪辉没拿筷子的那只手握着周微的手,甜蜜得让孤身一人的孙亚男牙直泛酸。

 “看病?看什么病?”

 “你不知道打鼾是种病吗?而且很有可能是各种慢疾病的前照,所以我才让他去医院治。”周微甜甜地说道。

 我看根本是你嫌他打扰你的睡眠。孙亚男继续‮头摇‬。

 “面条不好吃?”

 “不是,面条还可以,只是吃起来太麻。”孙亚男瞄了他们一眼。

 “什么麻?”周微傻傻地问道。

 “这里面掺了太多浓情意,吃起来怎么能不麻。”

 “呼噜噜,呼噜噜…呼…荷…”在猛地一气之后,男人的呼吸一下子停了,周微坐起身,厌烦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猪!”他打呼噜的样子让她想到猪,将弄得自己耳朵生痛,又没起多大作用的耳从耳朵里拿出来扔到地上,周微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仇视地盯着睡得兀自香甜的男人“呼…”男人终于呼出了那一口气,翻了个身,用脚丫子搔了搔自己的小腿,继续睡。

 凭什么她睡不着,而他却睡得这么好?盯着他的睡脸,周微越看越恨,不由得恶向胆边生,纤纤玉手移到了男人的‮腿大‬处,挑了一块的地方,用力一拧“啊!”甜甜蜜的新婚套房内,传来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有老鼠,有老鼠钻到被子里了,还咬人!”纪辉在一声痛叫后,从上一跃而起,扯起被子拼命地抖,向要抖出里面所谓的老鼠,却看见新婚子正瞪着他。

 “没老鼠,是我掐的。”周微勇于承认错误。

 “我睡得好好的,你掐我干什么?!”纪辉吼道,他显然已经忘了自己的呼噜。

 “你睡得好好的,我呢?被你的呼噜搅得睡不着!”周微双手叉,吼得比他更响“你说了会去看医生,可是你去了吗?”

 “打呼噜只是小毛病,哪有为了打呼噜去看医生的。”纪辉打了个哈欠,深觉老婆是在小题大做,他抱着被子躺回上,想要继续睡“老婆,别闹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那你白天是怎么说的?”

 “我白天说什么?”已经快要睡着的纪辉说道。

 “你白天说了要去看医生,还说一定要治好打鼾的毛病!”男人说的话果然不可信,白天时还信誓旦旦,一转身就忘了。

 “哦,我打电话回家问我妈了,她说我爸年轻时也是这样的,我爷爷也是,这是遗传,不是病。”纪辉在半梦半醒中说道。

 “问你妈?这种事打电话回家问你妈干吗?是不是说我这个媳妇给你气受了?”周微隔着被子捶纪辉。

 “不是,我哪敢呀。”纪辉握住她的手“老婆,乖一点,明天我还要工作,别这样了,放我一马好不好?”他睡眼惺忪地抬头看时钟,已经两点了,老婆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不好,明天就只有你一个人要上班吗?我也要上班,你怎么不放我一马?我今天绝对不会心软了,你让我睡不好,我也不让你睡好!”周微像是擂鼓一样地继续捶纪辉。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男人打鼾的又不止我一个,别人的老婆都没闹你怎么这么能闹?”泥人也有三分土,睡眠不足的纪辉也发起了火。

 “别人的老婆怎么样我不管,反正我是不能忍!”周微大声地吼道。

 “我也不忍了!”为了打呼噜这件事,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又是哄又是劝的,结果她还是这么不依不饶纠不清的,纪辉下了,抱起被子,拿起自己的枕头便往外走“我到外面睡总行了吧?!”

 “纪辉,你给我回来!”周微看着他负气离去的背影,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人家的新婚子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她倒好了,被老公骂,被老公嫌“你出去就别回来了!”周微带着哭腔吼道,吼完了眼泪也下来了。

 “唉…”前脚刚刚踏出门口的纪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抱着被子又走了回来“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走了还不行吗?”

 “不行,你不走我睡不着。”周微哭嚷道,可是握住他睡衣的手却怎么也不肯松“呜,你走吧,你到外面睡我就清静了,还回来干什么…呜…”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纪辉搂住老婆哄劝道“不哭了,乖,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打呼噜,我罪该万死还不行吗?”他用手指替爱擦着眼泪,结果是越擦越多。

 周微是越哭越觉得自己委屈“你就是罪该万死,你这个骗子,结婚前从来没说过你有打呼噜的毛病…骗子,大骗子。”

 “好,好,我错了。”可是纪辉心里认为自己一点错没有,你听过谁在婚前会对子说,喂,我睡觉打呼噜,如果你不能忍受的话就不用嫁给我了。

 “你知不知道,我因为睡眠不足整天昏昏沉沉的,我现在可是关键阶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部门内定了要从我跟另一位同事之间选一个升职,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我…都怪你,现在我已经落后了!”周微捶着他。

 “好,好,都是我的错,这样,你先睡,我后睡,你是不是就听不见我打呼噜了?”算啦,跟老婆争什么对错,纪辉哄她。

 “好,你不许在我之前睡。”周微嘟着嘴说道。

 “好,好。”纪辉上了,将老婆抱在怀里,像是哄小婴儿一样地哄着她“你睡吧,我在这看着你,你睡之前我绝对不睡。”纪辉强忍着困意说道。

 周微在纪辉的怀里蹭了蹭,闭上了眼睛,由于之前闹得太凶了吧,她的脑海一片清明,一点睡意也没有“辉,我睡不着。”

 “睡不着?我们数山羊好不好?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哈…”纪辉打了个哈欠,揩了揩眼角分泌出来的体,继续数“四只羊,五只羊…”他这是何苦,辛苦地追老婆,又装修又办喜宴,好不容易老婆娶到手了,又要受这份罪。

 “不数了,再数你就要睡着了,我要听故事。”睁着了无睡意的血丝眼的周微,推了推一直在打瞌睡的老公。

 “故事?老婆你想听什么故事?”纪辉一边问,一边绞尽脑汁地想故事,上次听故事好像是在幼儿园大班的时候吧,里面讲些什么他早忘光了。

 “随便。”

 “随便,这世界上哪有随便这个故事…”

 “那你唱歌,唱摇篮曲。”

 “摇篮曲?好,好,月儿清,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棱…”堂堂七尺男儿,在老婆的迫下捏紧了嗓子唱起了摇篮曲,居然还字正腔圆。

 “扑哧…”周微偷偷抬眼看他为难的脸色,不由得笑了出来,刚刚升起的一点睡意,又跑光了。

 “你…唉…”谁叫他好,娶了个如花似玉脾气却不好的老婆,看着老婆的如花笑颜,纪辉在“你”了一声之后又没词了“我们还是讲故事好了。”

 “从前有个人叫白雪公主,她有一个后母,后母有一块镜子,镜子大概有智能语音系统,每次后母问谁是天下最美丽的女人,镜子都会回答说当然是你我的王后,可是有一天系统突然染上了病毒,后母再问谁是天下最美丽的女人时,回答说是白雪公主…

 “然后白雪公主遇到了睡美人,睡美人有嗜睡症,总是睡不醒而且又爱吃,整个人都胖成了一只猪,可是因为她的父亲很有势力,没人敢说她丑,所以所有的人都叫她睡美人…”

 纪辉讲着七拼八凑又加上自己想象力的童话故事,周微在他的故事声中闭上了眼睛,沉入梦乡与久违的周公下棋,不久就发出细细浅浅的鼾声。

 “同样是打鼾,为什么你的就那么动听,我的就是噪音呢?”除了钟摆声之外,没人回答他,他也听不到任何回答,因为他也睡着了,一个响亮一个纤细的鼾声在卧室里相呼应。

 “哈…”纪辉边打哈欠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昨晚从两点一直折腾到三点,当他跟子被闹钟叫醒时,他只觉得自己睡比没睡还累。

 “副理,昨夜很操劳吗?我今早来的时候看见夫人,也是一样睡眠不足的样子。”业务部的主任冯彬,调侃着纪辉,周微跟纪辉是同一个公司不同部门的,周微在市场部,纪辉是业务部副理,他们两个人的恋情是典型的办公室恋爱,两个部门的同事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再加上,纪辉虽然是业务部副理,但是因为过去也是业务出身,平时又平易近人,跟下属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他们开起玩笑来也都毫不顾虑。

 “别提了。”纪辉靠在自己办公室的玻璃门上,用力着自己的脸,真累呀,结婚可是真累人。

 “副理,你虽然年轻,可还要悠着点,来方长。”已婚多年的张忠实以过来的人的‮份身‬说道。

 “根本不是这个原因,是微微她不让我睡,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疲劳战术了,再来这么几次就是铁人也受不了了。”纪辉往自己的额头上抹清凉油。

 “嫂子为什么不让你睡?是不是问你过去的风史?”冯彬挤眉弄眼地笑道。

 “她要是追问我的风史就好了,我一贯作风严谨整个人清清白白,她是因为我打呼噜才不让我睡的。”纪辉终于说出原因。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不久之后爆发出一阵笑声。

 “打呼噜?这就难怪了,幸好我没那个毛病。”张忠实首先反应过来“不过我看经理你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也有这个毛病。”张忠实打趣道。

 “唉,经理呀,我们真是同病相怜,想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是因为打呼噜打得太严重,被几个室友联合排挤,一直到毕业后还有人把睡眠不足赖在我头上。”冯彬握住他的手摇晃着“不过结婚后会有麻烦吗?那我可惨了。”

 “你们先别笑,哥儿几个,有谁知道什么地方能治这个毛病?”看来是不治不行了,谁受得了每天睡到一半被人推醒,还要哄老婆睡觉,现在纪辉可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治好这个病。

 “好像有几个大医院有专门的鼻鼾门诊,你去试试看吧。”

 “只有这样了。”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望着猛往自己鼻子里滴药的老公,周微心头的罪恶感冒了出来“老公,实在不行咱们就别治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已经两个月了,纪辉拿自己当试验场,什么片剂,栓剂,散剂,只要是听说对鼻鼾管用的药拼命地往自己身上试,效果倒是没看见,周微的罪恶感却被勾了出来。

 “我老婆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怎么能不治呢?这个药据说灵的,我们试试看好了。”纪辉仰着脖子躺上了,力求‮物药‬能更好地发挥,他不求别的,只求老婆能让他睡一个安稳觉。

 “好吧。”也许真的管用呢,周微打了个哈欠,也躺上了,临近‮夜午‬,周微越睡越觉得不对,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是不是晾在阳台上的衣服没收?还是她忘了锁门?忘了关煤气?越想答案越可怕,周微睁开了眼,卧室里静极了,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跟钟摆的声音。

 太静了,她一转身,看见睡在自己身边黑乎乎的影子,影子只有腔在起伏,如雷的鼾声不知怎么消失了。

 药起作用了吧,意识到自己感觉缺了点什么,是缺了呼噜声,周微一笑,躺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睡。

 十分钟,她又醒了,这次她感觉一阵心慌,没有了熟悉的鼾声,她怎么感觉身旁的人不是自己的丈夫似的?像是睡在陌生人的身边,一点‮全安‬感都没有。

 她扭开灯,看着身边人的脸,是纪辉,不是旁人,味道也对…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周微继续睡,可是五分钟后又醒了,纪辉是不是因为‮物药‬过敏,出了什么事吧?她摸了摸纪辉,是热的,可是怎么这么热?

 她将手放在纪辉的鼻下,呼吸也热热的“废话,呼出冷空气的那是僵尸。”她又打开了灯,纪辉闭着眼睡得正,根本不知道爱正在瞎折腾。

 “没事了。睡觉。”周微关灯躺下,又坐了起来,不对,纪辉的脸怪怪的,她又打开了灯,将纪辉的脸扳了起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瞧了个遍,是纪辉,不是外星人易容的。

 可是不打呼噜的纪辉怎么可能是纪辉嘛…周微着纪辉的脸,想要下点什么,又发现捏他的脸好像好玩的,到后来有点玩上瘾了,纪辉的五官揪在一起好丑,完全没有平时的帅样,眉毛弄成挑眉怎么样…她睡不着,开始玩老公。

 “嗯?呃…你干什么?”就是死人也被她玩醒了,更何况是纪辉。

 “没、没干什么。”周微将手背到了身后。

 “三更半夜的你为什么不睡?”纪辉看了一眼时钟,一点半“还是药根本就没效?”他的脑子里已经在想该怎么样安抚老婆了。

 “不是,不是,你睡吧。”自知理亏的周微摇了‮头摇‬,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替他拉好被子,还拍了拍“你睡吧,睡吧,我也睡了。”周微躺回自己的位置。

 “奇怪。”纪辉看了她一眼翻了个身继续睡,也许是因为‮效药‬已经过了,或者是因为他醒来过,反正他睡着不过十分钟后,鼾声又一次响起,在他鼾声的陪伴下,周微也安心地睡着了。

 “老公,这些药都丢了吧,反正也没效,有什么副作用就完了。”周微首先把昨夜纪辉用的药水丢进垃圾桶。

 “那你不嫌我打呼了?”纪辉说道。

 “不嫌了,嫁嫁狗随狗嘛,嫁个能打呼噜的老公,我只当自己倒霉。”周微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吧,对了,后天张忠实跟他子结婚满三周年纪念,要开PARTY烤,你去不去?”

 “好呀,我早听说张大嫂是贤良母,我一定要去见识一下。”周微笑道,心里面却有较劲之意,在公司里就时常听说这个有名的张大嫂,这次一定要看一下她到底是何许人物。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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