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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草原的夏天似乎在‮夜一‬之间降临了,夏风催长牧草,催发满原灿烂的花朵,但灵眸的心仍是冷寂的。

 也许是因为心力瘁的缘故吧!最近她总觉得累。而且,她很想救麻礼,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甚至连他被带到何处也不知道。

 这天,灵眸又在为此伤神,突然间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可以去那里啊!

 虽然希望渺茫,可这是她唯一的希望,毕竟,雅米娜去了楼兰,呼衍黑幕追随莫尔上战场,屠耆也不知跑到哪里去,除了那儿,她根本没有能求助的地方。她眼神迷茫地落在草原深处。

 或许,早在她踏入这神秘莫测的草原的那个清晨,也可能是在她被莫尔掳获之际,这草原便以它独有的方式掳获了她。

 青铜镜里的肌肤依旧细腻,可这份用牛沐浴所保持的盈白,并不能阻止岁月留下痕迹——

 眼下的黑晕、肿的眼袋、开始臃肿的身材…这一切在在提醒着须卜当若,二十七岁的莫尔正值壮年,而三十一岁的她却已逐渐凋零!

 她颤着手去取那盒胭脂,打开一看,胭脂居然没了!“不!”胭脂能让她忘了岁月的无情,能让她再次拥有青春美貌,她无法想像没有它的日子。

 “来人哪!”她慌乱的在穹庐内来回走动。

 “大阏氏,什么事?”侍女诚惶诚恐的看着急躁的她,担心一个不小心又因惹恼她而吃苦头。

 “找他回来!”须卜当若急得语无伦次“胭脂…那个外乡人…”

 侍女脑筋一转,终于听懂她的意思,却出为难的表情。“可是,他已经被送到苦役庭了。”

 须卜当若‮劲使‬一甩手,青铜镜旋即落地碎成数片,在每块碎镜上,她的衰老依旧!她捂着脸,歇斯底里的尖叫“不——”

 “大阏氏,各部头人求见,还有——”一名壮的侍女进来报告。

 “滚!”须卜当若随手抓起东西就往她身上砸。

 一只青铜灯盏面袭来,最后停在脚眼前,刚进来的侍女吓得跌倒在地。

 “请头人们改口再来吧!”另一名侍女赶忙道。

 “可那个…衛uo帐稀病怖戳恕弊诘厣系氖膛峤岚桶偷乃怠?br />

 她的话引起了须卜当若的注意“那个鬼丫头来干什么?”她沉着脸,尖利的指甲掐入掌里。

 “她说要求见大阏氏。”

 “哦,这倒奇了!”这鬼丫头八成是有求于她吧!想到这儿,她的心情突然变好了。

 须卜族可是匈奴最富庶的一族,而这个叫灵眸的死丫头只不过是灵族的余孽而已,她就不信一向明辨得失、趋利而行的莫尔会舍自己要这死丫头。

 相信一旦莫尔逞足了足了新鲜感,就会将这灵族女人抛到脑后,这死丫头根本构不成她的威胁才是。勾起嘴角,她找回了自信。

 “跟她说我尚未起身,若她诚心求见,就跪在外面等吧!”虽说单于在离开前曾告诫她不许碰这死丫头,不过,这会儿可是她自个儿送上门来的,不乘机羞辱她一番岂不可惜了!“哈~~”她开心的大笑。

 “那…那些头人…”

 “让他们进来吧!”她就是要教那死丫头知道,她什么人都见,就是不想见她。她越想心情越好。

 得知须卜当若不愿马上接见她,灵眸失望之余,仍乖乖地跪在穹庐外头等她。太阳好大,晒得她头昏眼花,腹中也泛着隐隐的疼痛,她太阳

 突然,眼前一片昏暗,她整个人向后仰,此时,一只男的手适时地从背后扶住她。虚弱的回头,在看到对方时,她愕然了“屠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才刚回来。听说你来找大阏氏,所以我特地过来看看。”他担心柔弱的她会成为大阏氏的‮物玩‬。“你的气怎会这么差?”

 “只是有些累。”擦擦额际的冷汗,灵眸敷衍的说。

 “不如回去吧!”他劝道。他了解大阏氏只是想借机‮磨折‬她,根本没打算见她。

 “我不要,大阏氏答应见我的…”她还想说什么,可腹间忽然翻涌起一阵强烈的不适,她弯‮身下‬呕吐。

 “你怎么啦?”他紧张地轻拍她的背。

 “大概是肠胃不适,不碍事的。”她苍白的嘴微微上勾要他放心。

 近来她常想吐,可‮体身‬除了特别容易累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她猜想可能是匈奴的食物不适合她。

 “大阏氏不会理你的,走吧!”屠耆扶她起身。在他们说话的当儿,他瞥见已有两批人进出大阏氏的穹庐了。大阏氏摆明了要‮磨折‬她,她却傻傻的在这儿苦等。

 “可是…”她犹豫的绞扭手指。她不想放弃任何能救麻礼的希望,即使必须求助于视她为眼中钉的大阏氏。

 “你是为了那名叫麻礼的男人吗?”屠耆问。“你很在乎他?”

 “嗯!”她认真的点点头。“麻礼不仅是我的侍从,也是抚养我长大的人,他就好像我的阿爸,没有他就没有我。”她的眼神闪烁着坚决的光芒“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他。”

 “要我二哥放人似乎…不太可能。”他说得婉转。事实上,以他对莫尔的了解,要他放过敌人简直难如登天,更何况是他视为情敌的麻礼。

 可依灵眸固执的性格,若不是他提早回来,她可能已经香消玉殒了。他是一个连花都不忍践踏的人,怎能眼看着活生生的她枯萎呢!

 “五天后我会带他来,届时,你们就回中原去吧!”思忖之后,屠耆终于下定决心。虽说,二哥必会因此责罚他,可至少他不会看她继续憔悴下去。

 “真的吗?”灵眸高兴地握着他的手,随即又觉得不妥“但…这会连累到你啊!”她不能让好心的他受此牵连。

 “不用担心,我和单于是亲兄弟耶!”屠耆的嘴上说着宽慰她的话,内心却是忐忑的,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必要时,莫尔绝对会很无情。

 不过,他仍坚持做他认为该做的事,她就像是那些开在圣河边的蔫支,若生存在没有爱的土壤里,只会加速她的凋零。

 “那就好。”他的话令她放下心上的大石,她充满感激的看着他。

 “来,我先送你回穹庐。”为了不让大阏氏为难她,他还是亲自送她回去比较放心。

 “谢谢你!”望着他并不伟岸的身影,灵眸霾的心透进了一丝阳光。

 大阏氏的穹庐内——

 斥退最后一名头人,须卜当若问侍女“她还在外头跪着吗?”

 “她走了。”侍女回答。

 “走了!”她正打算享受羞辱她的快呢!恼怒之下,她顺手给了侍女一个耳光“为什么没拦下她?”

 侍女抚着发烫的脸颊委屈道:“是屠耆大人带走她的,奴婢不敢阻挡。”

 “屠耆?”这死丫头居然还有左贤王替她撑!须卜当若冷哼一声。

 “大、大阏氏!”一名侍女突然匆匆跑进穹庐,上气不接下气的话信

 满腔怒火正愁无处可发的须卜当若训斥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单于打了胜仗,而且还俘掳了若羌居次,听说不就要将她押解回单于庭呢!”先了一口气,她才报告这项好消息。

 “哼!”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单于身边又多了个狐媚女人罢了。须卜当若心底泛过一阵不快。忽地,她念头一转——但这也意味着他对那灵族女人已经失去兴趣了!

 呵呵~~她仰天大笑,等不及想看灵眸沦为弃妇的悲惨模样了。

 虽说她才回草原不久,来单于庭更只有短短的几个月而已,可她已爱上这一片绿地了。逃离草原、逃离莫尔是麻礼唯一的生路,但真要离开,灵眸还是有点舍不得。

 在等待与麻礼会合的这段时间,她经常在草原上连忘返。既然无法长住,就让她带走属于这儿的记忆吧!

 她明明只想记住这片原野,可不知为什么,莫尔的身影常常突如其来的侵入她的思想,也搅她的心湖。这是怎样的一团混乱呀!

 这天,灵眸结束了一天的游后回到了穹庐。

 打了一盆水,她正要清洗自己,不料,一双有力的大手自身后搂住她,侵略的吻落在她的颈上。

 “不…不要!”恐怖抓住了她的心房,她试图扳开对方的手,抗拒着陌生人的侵犯。

 挣扎中,水盆被打翻了,溅得她一身,混身的冷与内心的恐惧令她不停的颤抖,最后忍不住呜咽。“不要…呜~~”

 男人感的嗓音响起“小东西,我吓坏你了吗?”他强势的侵略突然变成温柔的抚触,炽热的吻干她眼角的泪水“别怕,是我。”

 是莫尔?!他不是在打仗吗?灵眸疑惑地转过身,果然看见她朝思暮想的那刀凿般的脸庞。

 她凝泪睇视的样子简直是一幅绝美的画,他再也控制不住望,以舌占有她的红

 分离并未冷却他对她的狂野渴望,他体内依然紧绷着急切。在决定的大胜之后,尚未到若羌王授首之,他便将战事付给呼衍黑幕,自己则悄悄回到单于庭,只为见她一面、要她一回。

 他的舌火热,紧紧抱住她的巨掌也透着他积聚许久的热情。“我好想你!”他热烈地问“你想我吗?”

 她想他吗?眸在心底自问,而答案是她也想他!

 “想我吗?”他轻咬她的瓣再次她回答。

 “想…想啊!哦…”伴随着一声叹息逸出,她坦白心中的想法。

 双手急切地滑入她的匈奴袍中,他握住她衣下的丰盈,手心感受到丝绒般的触感…

 “别…”她害羞的推开他的手。

 “你的衣服全了,让我帮你下。”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全部消失,习于作战的手此刻竟是颤抖的。抖动的手搅得她的衣带结成顽固的死结,急切之中,他干脆拔出间的匕首割断它。

 “别…不…”他急切的样子令她有些害怕,可隐隐又觉得有些骄傲,这无敌的单于竟为她失控至此。她抚上他长满胡碴的脸。

 “我无法忍耐了!”他身进入她的体内。

 “啊——”她痛呼一声。

 意识到她仍未充分润泽,他懊恼自己太快要了她。该死!莫尔克制望的蠢动,等待她适应他的‮大硕‬,他额角满是忍耐的汗水。

 疼痛很快地过去,她伸出柔荑拭去他额际的汗珠。他身上有很重的汗味,还夹杂马革与尘土的气息,可她并不讨厌,甚至很喜欢他属于草原男儿的气味。她情不自地更靠近他,却没料到‮体身‬间的‮擦摩‬引爆了更炽烈的情。

 他害怕会弄伤她,一直勉力控制自己,而此刻,她的主动终于让他的理智完全崩溃,他狂暴的吻她,烈地律动。

 **翻搅了夜的静谧,情人间的呢喃成了穹庐里唯一的天籁,灵族与血族的血在这夜、在这穹庐里再次融合…

 数度缱绻之后,暂时餍足的莫尔终于闭上了眼睛。趁此机会,灵眸悄悄地坐起身,打算拾回自己的衣物,不料,她才刚起身,两条蛮横的手臂已环住她的细,将她拉回榻上,然后被锢在同样蛮横的怀抱里。

 “想去哪里?”即使在睡眠中也处于警戒状态的莫尔,在她起身的瞬间便已清醒。

 “我…冷。”她嗫嚅着。

 “这样就不冷了。”他以大手她的肌肤,本意只是单纯地为她驱寒,谁知滑腻的肤质却起他才刚平息不久的**。“灵眸…”他低头攫获她的樱

 才离开两个月,他却觉得自己似乎‮渴饥‬了一辈子!收紧环住她的臂膀,他意外地发现她的细比他记忆里的小了不只一圈“你该多吃点的!”他忍不住苛责。

 “你为什么回来?只因为望的驱使吗?”灵眸突然问道。

 他每次胜利都会掳获不少女人,比她美、比她媚的也大有其人。如果只为了解决望,他净可占有那些年轻美丽的俘虏,又何必奔波千里!他要她,只是因为爱呀!

 可是骄傲的他却不愿坦白表达自己的爱意“你是我的阏氏,足我的望是你的本分!”

 傻瓜!她在期待什么?他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血族单于,又怎么会在乎卑微的她呢!“我只是你的侧室而已。”她低喃,喉间涌起一股酸涩。“你会娶若羌居次吗?”

 虽然不曾刻意打听,可他俘掳了年轻貌美的若羌居次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草原。

 “你以为呢?”他不答反问。

 娶若羌居次无疑有助于他对若羌族的统治,这只是男人获得权势的一种手段。在他之前,已有许多部族首领曾这么做过;在他之后,必然也有更多领袖会这么做。他不认为这样的想法有错,可为什么他竟觉得这种行为对她是一种背叛呢?

 他终会娶若羌居次吧!至于她与他的邂逅,只是老天的作弄。“祝福你。”她强颜欢笑的说出这三个字,但内心却觉得酸楚,嘴角尝到苦涩。

 对于他要娶别的阏氏的事,她居然无动于衷,而且还冷静的祝贺他!她难道一点也不吃醋,一点也不想独占他吗?

 “该死!”莫尔气得咆哮,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那夜,他始终将她牢牢锢在怀里,而她则睁着一双无法看透未来的明眸,在命运面前深深觉得无力。

 第二天一大清早,莫尔未留只字片语便离开了单于庭,正如他的突如其来般令她错愕。也是那天夜里,屠耆带回了被疾病‮磨折‬得昏昏沉沉的麻礼。

 如果与他相遇是一种缘分,此时,缘分已到了尽头,离开他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她想着,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碧绿的大草原上。

 “永不再见了,莫尔。”

 最后望了一眼这片充满回忆的草原,灵眸带着麻礼策马绝尘而去。

 莫尔一结束战事,便迫不及待地返回单于庭,可接他的竟是她离去的消息。望着空寂无比的穹庐,强烈的挫败感抓住了他。

 “不——”他抱着头跪在地上,发出令人闻之鼻酸的悲鸣。

 三天,只是三天的时间,他竟失去了她!期待见她的喜悦,顿成为坠入地狱的痛苦。悲伤的情绪被狂怒所取代,他起身将触目所及的东西又摔又砸,整个穹庐立刻像是一座废墟。

 她是他的,他绝不允许她的背离。此刻,他只想抓回她、铟她,让她无法离开他。莫尔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明一切,并了解屠耆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于是命人火速将屠耆带来。

 “她去了哪里?”他声俱厉,强忍扭断他亲弟弟的脖子的冲动。

 “回中原去了。”屠耆自知瞒不过他,也从未有隐瞒的打算。

 “一个人?”想到她会遇上的危险,莫尔的心紧了。

 “还有…还有那个麻礼…”

 莫尔如利刀般的眼神向他,指责他的背叛,但也为她一路上有人照应而略为安心。

 “当我把他带回来时,他已病得不轻了。”为了避免他误会是麻礼劫走她,而在后将怒气发在麻礼身上,屠耆接着解释。

 天啊!她甚至连个向导都没有,娇弱的她如何在险恶的环境中生存?

 “传哒尔葛入帐。”莫尔下令。

 哒尔葛是血族最好的追踪者。这三天天气还算晴朗,他们的足迹必然还在,应该不难找才是。

 迅速集合随从,他跃上马背,大手一挥“立刻出发!”希望一切还来得及,莫尔暗暗祈求。“上天,请您保佑我吧!”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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