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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是你!”

 当魏香提回过神来指着鲁骏惊叫出声时,车子已经离开停车场有一段距离了。

 随即,她发现自己身处何处,又愣了一下,哑然地瞪着他。

 鲁骏瞥了她一眼,微勾角问道:“我怎么了?”

 “为什么你会在我的车上?”

 “因为你刚刚惊吓过度,不宜开车,所以只好由我代劳。”鲁骏柔声解释着。

 “你想带我去哪里?”魏香提一脸戒备,悄悄地将‮子身‬往旁边挪。

 他的身材又高又壮,坐在她的小车里,几乎占据了大半的空间,显得既不搭轧又充满威胁。

 “我在等你告诉我你家怎么走。”鲁骏耐心地-一回答她的问题。

 “谢谢你救了我,麻烦你在路边停车,我可以自己开车回家。”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我坚持。”

 听到这三个字,魏香提的秀眉蹙了蹙“请你停到路边,然后下车。”

 鲁骏又瞥了她一眼,从她自然而然的命令口吻中得知她已经恢复平时的冷静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照办。

 “先生——”

 “我叫鲁骏,鲁宾逊的鲁,骏马的骏。”他打断她生疏的称呼。魏香提翻了翻白眼,实在没有兴趣知道他姓啥名啥,但既然他此刻人在她车上,她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

 “鲁先——”

 “我叫鲁骏。”他再次重申。

 “鲁骏。”魏香提暗暗了口气。“真的很谢谢你一再帮我解围,既然现在我已经没事了,我想我实在没理由继续耽误你宝贵的时间。”

 “你没有。”

 他打太极拳似的应对方式令她为之气结,但又拿他没辙。

 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后,她瞪着他低吼:“你究竟想怎样?”

 “送你回家呀。”回望她的是一张无辜的脸。

 “我说了我可以自己回家!”

 “我知道你可以,但你不觉得至少应该请我这位救命恩人进屋里口气、喝杯茶吗?”

 “你”

 “把救命恩人丢在路上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吧?”

 “我”

 魏香提无法反驳,心里却不满他每句话都不离“救命恩人”四个字,就算事实如此,他也没必要一直拿这四个字来她!

 “现在,你是打算让我们继续在街上闲晃,或者是告诉我你家怎么走?”

 魏香提低咒了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指示回家的路线。

 趁着他专注于开车,她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他来。约莫一百九十的身高,浓眉锐眼、鹰鼻薄,脸部线条刚硬到近乎冷酷,还有他那握着方向盘的大手,不久前才展现过它们惊人的爆发力…

 他的外型只给了她一种感觉,那就是“危险”

 然而,与他交谈过后,她又觉得他似乎不如外表那么冷酷,可是在他慢条斯理的谈吐中,她好像又能察觉到他温和表相下的犀利和…无情?

 究竟,她的哪一种感觉才是正确的?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周延一见到他就吓成那样?为什么他会一再帮她解围?

 由于想得太过出神,魏香提没注意到车子早已停下,而那个占据了她全副心思的男人此刻也正满怀兴味的注视着她。

 “看够了吗?”

 鲁骏低沉的嗓音猛然唤回她的思绪,毫无预警地对上那双锐利的眼,她心中一颤,双颊窜红——

 天哪!她到底在干嘛?

 “真不知我该感到受宠若惊,还是佩服你的勇气。”

 魏香提眨眨眼,不解地望着他。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大刺刺地盯着我看的女人。”鲁骏微笑解答。

 听出他话里的揶揄,她的脸更红了,咬咬,连忙别开视线,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家了。

 她伸手熄火、上锁,然后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示意他下车。

 “你真的非上去喝茶不可?”魏香提试探地问。

 他摇‮头摇‬。

 就在她觉得松了口气之际,他又突然冒出一句话,打碎了她的幻想。

 “咖啡也可以。”

 魏香提闻言白了他一眼,转身先行进入公寓。

 鲁骏嘴角噙笑,跟随在后。

 进到屋里,他毫不掩饰地恣意打量着-一

 两房一厅的格局,由于经过空间设计,感觉上似乎更为宽敞,不论是大处着眼抑或小处着手,皆充满了设计师的巧思。

 而且她的兴趣很显然就是阅读,因为她有整整两柜书,上头排满了各式各样的新旧书籍,让他不担心起若是大地震一来,会不会就这么把她给扁了。

 整体而言,这间屋子调鲜明、简单利落又大方,但却少了一丝女特有的柔媚,这一点,他几乎可以肯定真的像她。

 角又往上扬了些许,鲁骏随地坐进一张沙发里。

 站在厨房的魏香提见他在自己家中却一副泰然自若、肆无忌惮的模样,心里的不满更深了。

 她拿了张桌巾盖住咖啡壶,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三合一咖啡粉,迅速地冲泡了一杯。

 虽说他确实是她的救命恩人,但他还不够资格让她费神帮他煮咖啡。

 将速溶咖啡送到他眼前,魏香提面无表情地说:“喝完就快点走。”

 他挑挑眉,头一次感受到被女人下逐客令的滋味。

 “你不先去把制服换下来?”

 她的双手反地揪住自己的领口。

 “我什么时候想换再换,不干你的事!”

 鲁骏耸耸肩,不以为意。

 看他端着咖啡一口一口慢慢喝着,她的眉头愈皱愈紧,不耐烦的感觉表无遗。

 眼角瞥见她的表情,他故意将才喝了几口的咖啡摆回桌上,接着伸了个懒

 “好累,刚刚打人打得手酸死了。”他边说边靠在椅背上假寐。

 “喂!”魏香提一听出他的意图,杏眼圆睁,慌了手脚。

 鲁骏眼皮才合上,便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魏香提慌张地跳到他身旁又拉又扯,努力了好半晌,他却始终不动如山,仿佛当真会周公去了。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向来灵活的脑袋此刻完全停摆。

 怎么会这样?

 £££££££££££££££

 口袋里的震动惊醒了他。

 鲁骏一睁开眼,有瞬间的茫然,随后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原本他只想假寐一下,不料却真的睡着了。对于自己居然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睡得这么沉,他也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口袋里的震动依然持续着,他回过神来,连忙掏出口袋里的‮机手‬——

 “喂?”

 “大哥?你该死的跑到哪里去了?”电话彼端传来鲁骅气急败坏的声音。

 “怎么了?

 “你真的忘记了对不对?你忘记我们跟‘北门’的欧兄弟有约了对不对?”

 “该死!”鲁骏低咒了声,整个人弹跳起来。

 他该死的真的忘记这件事了!

 “大哥,你怎么可以晃点人家?人家等了你一个多小时,刚刚才气呼呼的走了。”

 “你为什么不设法留住他们?”鲁骏的音量不自觉地加大。

 “我有啊!但一直联络不上你,我能怎么办?”鲁骅大声喊冤。

 “天杀的!”鲁骏咒骂连连。

 “大哥,你人在哪里?”

 “你先回饭店。我马上回去。”鲁骏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还等啊-一”

 鲁骅才要抱怨,电话就被切断了。

 他瞪着‮机手‬,满腹疑惑。

 这位老兄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他眼中,从来没有任何私事比得上公事,更何况是这次这么重要的合作案,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耽搁了呢?

 匆匆结束通话的鲁骏走到大门边,忍不住又停下脚步,掉头看向透出微光的房间。

 他犹豫了两秒钟,然后朝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走去——

 门被锁上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万用钥匙,轻易就打开了门。

 轻轻打开门入内,他就着微亮的壁灯,仔细端详着上人儿的睡容。

 不知道听谁说过,每个人都拥有一张天使般的睡容,而眼前这张睡容,则是他所见过最美的一张,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身随意动,他靠向大,低头偷了一个吻。

 魏香提下意识地嘤咛了声,翻转‮子身‬,修长的玉腿不经意地踢开薄被。

 她的春光外令鲁骏浑身陡地绷紧,他连忙深一口气,硬是压抑住体内愤张的热血。

 他目光如炬地在她曼妙的曲线上游移片刻,纵然心有万般不舍,但他明白自己是非走不可了,否则只怕他的自制力就要溃堤。

 咬了咬牙,他竭尽所能地转过身,悄然离去。

 £££££££££££££££

 阳光从帘穿透而入,迤逦了一室的金黄。

 一阵微风拂过窗边,牵动了窗帘,光线照在水蓝色的大上。

 躺在上的人儿本能地伸手遮住阳光,翻了个身。

 下一瞬间,原本躺在上的魏香提猛然弹跳起来,捉来闹钟一看,不低咒一声,火速冲往浴室盥洗。

 十五分钟后,她焕然一新的踏出房间,走到大门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客厅一眼-一

 他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天哪,原本她还担心有那个无赖在家中,自己肯定会难以成眠,没想到一沾就睡得那么,而且眼看就要迟到了!

 思及此,她倒了口气,赶紧转身冲出大门。

 一路飞车疾驶,虽然错开了交通巅峰时间,但部分路段还是有些阻

 好不容易排除万难抵达饭店,时钟却明白告示早已超过上班时间了。

 很多人对于她的迟到都深感诧异,只是聪明的没表现出来。

 她沮丧地叹了口气,继而神色一整,恢复平那张冷静的脸。

 “经理,有位客人请你过去一下。”服务生站在一公尺外,小心翼翼地通报道。

 共事这么久的日子以来,大家都知道这位女经理虽然生得美动人,但冷若冰霜的性格却令人难以亲近,再者,她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也同样令人无法挑剔,所以今她会反常地迟到,大概是什么暴风雨来前的预兆,所以不谨慎点真的不行!

 “知道了。”魏香提随口应了声,秀眉同时微微蹙起,不明白是什么家伙会一大早就来找麻烦。

 做了个深呼吸,她起身随服务生走进餐厅。

 远远地,她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是那么的魁梧、那么的英气人,要不对他留下印象实在是困难的。

 更何况…

 她咬了咬下,来到桌边。

 “早安。”鲁骏一发现她的到来,立刻出灿烂的笑容,神采奕奕的打了声招呼。“先生有什么问题吗?”魏香提心中极度不悦,但表情与声调依然能保持在有礼的状态。

 他挑起眉,瞅着她。

 她星眸微眯,回视他。

 “你心情不好。”这是陈述句。

 “请问先生叫我过来有何指教?”魏香提捺着子再问。

 鲁骏耸耸肩,漫不经心地答道:“只是想跟你说声早安。”

 “你——”魏香提握起粉拳,然后又放下,心中从一慢慢数到五,继而出职业笑容道:“早安,先生,既然您没有其他问题,那您请慢用。”

 语毕,她迅速转身,踩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一回到办公室,她的粉拳立刻往无辜的桌子落下,连带使桌上的小文具都跳了下。

 “该死的家伙!害我迟到的无赖!居然还敢那么悠悠哉哉、理所当然的把我叫过去,就为了说早安!懊死,真是该死!”魏香提火冒三丈的低吼着。

 而被悄悄拉开一条细的门边,几双眼睛眨了眨,内心纷纷笃定了稍早的臆测。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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