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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场 成就原来的你,才对得起我的
 这种感觉,简直像偷情一样。

 他们会在无人的角落,偷偷换几个甜蜜的小吻,趁没人留意时,碰碰对方、勾个小手什么的,还有各自向婆婆编派一套说词,先后开溜,到外面去约会。

 当然,还有她等婆婆睡后,悄悄溜到他房里来,那无数个旎的夜晚。杨仲齐对爷爷一向磊落,头一回干这种亏心事,感觉还满新鲜的,很刺。原来,搞叛逆、欺上瞒下就是这么回事。

 “我都不知道,你说谎大气都不会一下的--还高中同学约吃饭?”

 “你自己还不是说跟供货商谈…嗯…”那重重撞击的力道,太深了,她不住,哼出声。

 “小声点。”他嘘她,扶住纤不让她逃,每一回都扎实地顶入深处。“我这是被谁教坏的?”

 想他以往,可从不曾对家里头的尊长如此谎言眶骗过。

 “你…”浑蛋!她暗骂。“轻点…”

 “不要。”

 会搞出声响来,是她一个人的责任吗?

 她咬牙,怒得勾下他脖子,狠狠咬他双

 他低哼,捧抱住她,加快**频率。

 上一双爱侣肆意翻滚,肢体纠,情事正酣,架羞人的嘎吱声,回应着两人难捺的情火沸腾。息着,她用力吻住他,连同呻一道送入他口中,牢牢攀着他,与他一起到达极致。

 他抵着她额心,微,而后翻身平躺,牢牢搂抱着,让她趴卧在身上。

 掌心挲抚她汗的体肤,缓慢调匀气息。

 “你想,婆婆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也在配合他们装傻?

 她‮头摇‬。“我看不出来。”

 “被抓到,会怎样?”他很好奇。

 “大概是把我耳朵拧下来,剁一剁当花肥吧。”反正留着也没用,话都不知听到哪里去了。

 他愕笑。“这么惨?”

 “所以拜托你不要害我。”

 他抿抿,不予置评。“我想,她只是太担心你。”

 他完全能够理解婆婆的心情,她这傻气又固执的子,认定了就埋头一径地勇往直前,也不管危不危险、吃不吃亏、公不公平,就只是一心一意地爱着,坚守她的爱情,不去想别的。

 他懂。如果他是她的家人,也会为这样的她心疼、担忧。

 “婆婆…其实跟我没有血缘关系。”

 “嗯?”他挑眉。听她喊婆婆,他一直以为她是婆婆的外孙女。

 “那一年冬天,婆婆在门口捡到我,我还只是个刚满月没多久的小娃娃。那时候公公还在,报案做完笔录以后,怕我的父母后悔,回来找我,所以就跟‮察警‬商量,不要送慈善机构,暂养在她这里,没想到养着养着,养出感情来,也舍不得送走了,他们没有小孩,最后就干脆收养我,附近这些二、三十年的老邻居都知道这件事。”

 “然后五年前公公也走了,就剩下我和婆婆两个人,撑着这间民宿。虽然有时候会觉得好累,时代已经不一样,老民宿很难跟那些新颖、设备又好的新型态民宿竞争,生意已经大不如前。赚的钱不多,事情却很多,想想干脆收起来算了。”

 “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这是公公唯一留给婆婆的东西,婆婆虽然嘴里不说,心里却很珍惜。她三十年的岁月与记忆都在这里,她把筑缘居看得像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在她还看得见的时候,我无论如何都要帮她维持住。”

 杨仲齐没说话,只是轻轻拍抚她,无声拥抱。

 从某方面而言,她其实跟他很像。

 为了爷爷的信念,他也可以用一生来坚守,不怨不海。

 婆婆的想望、爷爷的信念,都是他们为了自己挚爱的亲人,所愿意付出的,就算旁人不懂,说他们傻气。

 “睡吧。”少有的温柔语调,轻哄着。

 我的夜,你来陪我度。

 你的梦,我便替你守。

 他在这年初秋时到来,转眼,冬将尽。

 为了即将到来的圣诞节,民宿里里外外开始着手布置,营造节庆气氛。

 两人开车到山下添购布置用品,龚悦容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不只今天,这几天都这样,有时,莫名地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来以后,杨仲齐在屋里和圣诞树过招,他们讲好了,灯泡交给他,小饰品之类的装饰则是交给她。

 她悄悄地,将他顺道买回来的那本杂志挟带到院子里,一一翻看。

 到底是什么,让他看得那么专注呢…

 她一页页地翻。财经杂志她一辈子也没碰过,里头大企业、大老板们的名字,

 十个有九个没听过,也提不起兴趣了解,那是她所不懂的世界,亿来亿去的天文数字对她来讲,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遥远,这是第一次,她看得那么认真。

 丰禾企业…

 这个她听说过。

 不是她有多长进,而是知名的百货公司,周年庆一定得朝圣一下的,至于那些企业体系、成长啊、文化啊什么的,她依然一概不知。

 原来创始人姓杨啊。

 熟悉的姓氏,让她逐一看下去,然后,懂了杨仲齐的神思不宁。

 一字不漏、清清楚楚地读完整篇报导,直到最后一个句号,她合上杂志,若有所思的目光,往里头那个布置圣诞树的男人望去。

 嘴上说什么都不管,但心里,他比谁都放不下他的家族。

 一个礼拜后的圣诞夜,他们晚上和民宿里出来游玩过节的客人们一起同乐,吃吃喝喝了大半夜,到大家趴的趴、挂的挂以后,两个有心机维持清醒的小爱侣,手牵手偷偷溜回房,过他们自己的圣诞夜。

 婆婆被自己酿的梅子酒搞醉了,今晚她可以光明正大在这里留宿,不必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担心被活逮。

 温存过后,肢体在被子底下亲密,窝在一起耳鬓厮磨了好半晌,她才想起什么,爬起来在凌乱的衣物里找到一只约莫比巴掌大些的长形纸盒。

 “圣诞节快乐。”

 见他怔了怔,没马上收下,困惑地问:“你家没有换礼物的习惯吗?”

 “…有。”他回神,收了下来,然后也打开头边的抽屉。“圣诞快乐。”她喜孜孜地收下,立刻拆起她的礼物。

 从小到大,她最爱拆礼物时的神秘与期待感。

 圆的小脸,笑起来时,颊畔有深深的小酒窝,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甜。她总是可以笑得很真诚,彷佛快乐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那种小女孩寻宝似的雀跃感染了他,也跟着她拆起刚收到的礼物。

 他送的是一只水晶发夹,蝴蝶造型,栩栩如生,晃动时会有轻盈舞动的错觉,没有很贵,两千元预算就绰绰有余。

 以往因公司业务而礼貌往来所送的礼,动不动都要五、六位数,像这种不考虑市场价值及品牌知名度,单单只是顺眼而买下来送人的,还是头一回。

 他不是不能买更高单价的礼物,只是--一来不确定她会不会有所顾忌,反而破坏原本送礼的心意;二来,单纯觉得这个蝴蝶发夹,她戴起来一定很好看。

 这一刻,看着她在收到礼时,把玩发夹,出纯然的欣喜笑容,他想,他应该送对了。

 “喜欢?”

 “嗯。”她用力点头。“好好看。那你的呢?”

 他低头看了一眼,浅笑。“不错。”

 她送了他一只表,因为前几天有客人喝醉酒发酒疯,他去处理,不小心把表面撞出裂痕,他就收起来,没再戴了。

 “那我帮你戴上。”兴冲冲替他戴上表后,两人再度回上窝着,闲聊。

 “以前,你圣诞节都怎么过?”

 他静默了下。“跟家人一起爷有规定,圣诞节、农历过年,置有叻秦旳生日,一定要回祖屋,谁都不能缺席。”

 龚悦容了然。

 这应该是他第一个没跟家人一起过的圣诞节吧?难怪他会那么神思不定,准是想着他的亲人。

 她哄着,要他多说一点。

 他解释,幼秦是他最小的堂妹,因为父母离异,没亲人在身边可怜的,内心脆弱又爱倔强装坚强,大家给她的怜惜总是多些,要是有男人让她伤心,不等大堂哥动手,他就先忍不住想揍人了。

 他还说了一些历年圣诞节发生的小趣事。

 例如大堂哥这个大老,老是不懂得挑选送女孩子的礼,后来大家便有不成文的默契,让两个小姑娘互相准备对方的礼物,比较不会有埋怨。

 还有一年,有个白痴包错礼物,cosplay与的‮趣情‬女郎装也能放在台面上送吗?搞得在场两个小少女羞臊了脸,直骂:“脏死了,还有手铐!那么‮态变‬一定是杨叔魏这个白痴!”

 其实他一直都没有澄清,是他一面赶学校报告太累,一时恍神,把秘书准备送客户的礼拿错了,那个客户很好这一味,你知道的,这世上什么人都有。

 当然,也有他这种无之徒…让堂弟背黑锅。

 这么丢脸的事,他怎么可能承认?还在众人大肆挞伐时,顺势踩上一脚,对百口莫辩的阿魏淡淡地说了句:“收敛点。”

 一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真相,他表现得太淡定,并且素行良好,根本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身上。

 她听得笑不可抑。“你心肝好黑!”

 “谁叫他十六岁就离‮男处‬行列,不怀疑他怀疑谁?”

 “难道你爷爷就不管他?”不是说不能搞‮女男‬关系?

 “个人资质不同。”怎能期许每个人都是青莲一朵?

 再好的良师,也要懂得因材施教,他开发的是上半身,有人的潜力是在下半身,往后公司再不济,至少还能卖某人的‮体身‬来赚业绩,不算没用处。

 她笑捶他,揩揩眼角笑出的泪花。“你真的很坏。”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弟弟啊!

 “他习惯了。”敢唉上一声,他会让人连唉都唉不出来。

 他还说了很多,或许是这个特别的日子,弱了心防,特别容易被勾出心底话,连幼年的丰功伟业都对她说了。

 像是小时候,有人欺负到他们家头上来,都是他出谋划策,然后大堂哥去执行,每次被抓包,都是大堂哥被痛打挨罚。

 但,一次也没把他供出来过。

 他半夜偷偷帮被食罚跪的大堂哥送吃的,大堂哥总说,他是长兄,本来就要扛事情,保护弟妹,他皮厚,打不疼啦!

 这些事,爷爷真的都不知道吗?他觉得不尽然,爷爷私底下曾对他说:“阿韩重情义,但论起谋略,远不如你,这几个孩子里,你最聪明、心思最缜密,算计人不留痕迹,除非你自己愿意,否则没人欺得到你头上。”

 “爷爷,你这是拐着弯在说我很阴险吗?”他听得出来喔!

 爷爷笑了笑,说:“只是在说,把这个家交给你来守护,再适合不过。”

 思及此,他阵光黯了黯。

 龚悦容心知肚明,被子底下,无声将一样物品递到他掌心,他低头一看,是他的‮机手‬。

 从来这里后,就不曾开机过的‮机手‬。

 询问的眼神正望过去,便听她轻轻开口。“跟他们联络吧!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惦记他们,所谓的家人,就是了解对方的情绪,互相体谅、互相包容。他们知道你需要时间去平复心里的伤痛,所以再累也会一肩扛起,不向你埋怨,但你真的有办法不管吗?那是你爷爷留给你的。”

 下午,看到那篇杂志的报导时,她便知道,他非走不可了。

 杨爷爷把毕生的一切,泰半都留给了他,包括祖宅、名下现金、有价证券、公司股份等等,在外人看来,是继承惊人财富,独宠二房孙儿,但是对他的意义,是责任的传承。

 那是所有杨家人,早有默契的事。

 如今,他二话不说,在祖父丧礼办完后就搞失踪,连律师公开遗嘱那天都没有出现。他是杨家第三代的接班人,合法继承了大量公司股份,他不吭声,谁也不能替他作主,每开一次股东会就要炸一遍。

 企业不可能长期群龙无首,他叔父、堂弟们一直在顶着,但能顶得了多久?正主儿不出现,公司就一不安。

 他要能坐视,那就不是杨仲齐了。

 “叛逆期结束了,做回你自己吧。”虽然,这让她有些心酸酸,知道他的家世背景后,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又更远了,远到…摸不着,高攀不起。

 但她知道,她爱上的原本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聪明、自信、骄傲、有才干的贵公子,杨家第三代主事者,那才是他。

 原本那个沉默、忧郁的长期住客,说穿了只是他人生中一个过渡期…就像,与她相遇的这一段。

 人这一生,总会序个一回,做上一件这辈子都不会做的疯狂事,然后,再回归人生的正轨,好好地,走他应该走的路。

 她懂的,也早就看得很透澈,想得很清楚了。

 成就原本的那个杨仲齐,也才对得起她的爱情。

 杨仲齐微讶,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要他回去。他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件事,没想到她早就看穿了。

 是啊,怎么不会呢?这女孩,一直看着他,很专注、一心一意看着他,看着他每一分情绪、每一分悲喜,他的心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她。

 他默默接过‮机手‬,按下开机键。

 数不清的讯息、留言,立刻涌入,几乎爆他的信箱。

 仲齐,你在哪里?我们很担心。

 对了,提款卡、信用卡有带吧?钱不够用要说。

 --大堂哥

 仲齐,我说过,会帮你扛,你好好照顾自己,调适好心情,就回来。

 …但我希望,不要太久。

 --赵

 年纪一把了,苦儿记不太适合你,仲齐哥。

 好歹,回个讯息,让我们知道你没事。

 --楚

 二堂哥,拜托你回来凌我!

 没人欺负的日子我超不习惯的。

 --魏

 看到这里,忍不住手回了:“杨叔魏,你这个神经病!”这么欠吗?

 还有…

 “大堂哥,我从小到大都比你有钱。”要也是我救济你。

 接着又看了几封燕燕和幼秦的讯息,像是说好的,一径装可怜,使用哭哭、讨拍那招,刚开始还会说--

 我知道你会想我,所以传张照片给你聊慰相思,想看本尊就快回来。

 谁想你啊!拍照角度摆一副闺中怨妇样,是哪招?

 “她好漂亮。”相比之下,龚悦容有些自卑。他家人都那么好看,而她要脸蛋没脸蛋,要气质没气质,跟他好像真的不太衬。

 “明明就是个二百五。”再美也还是个二百五。

 小幼秦倒是说:“二堂哥,你都不接电话、不回我简讯,一点都不担心我被臭男生欺负,没人帮我出气吗?”

 不看还好,一字字看下来,思念倒真翻涌得难以自制了。

 龚悦容看他抚过‮机手‬屏幕上的字句,寥寥数语,就连她这个外人都能感受到他们兄弟间的相护相,还有他对妹妹的疼与宠、小堂弟对他的畏与敬…

 他抬眸,祈谅地望向她。

 她点点头,回他一记理解的微笑。

 于是,他没再迟疑,点开联络清单,按下回拨键。

 另一头,电话很快被接起。“仲齐,是你吗?”

 “嗯,三叔。新闻我看到了,对不起,造成你们那么多困扰。”

 杨显叔叹气。“自家人,说什么见外话。公司我还顶得住,自己心情调适好最重要。在外头,一切都好吗?”

 “我很好,吃住都好,人也平安。”顿了顿,迟疑地启口:“大家…都在吗?”

 “在,都在,就缺你了。楼下静悄悄的,没什么声响,你不在,他们也没心思玩乐。”

 以往这个时候,祖屋里大概都闹翻天了,喝酒、玩闹、说鬼故事…没到天亮是静不下来的,吵得楼上长辈都不能睡。尤其拆礼物时最采,看别人到自己更想要的礼物,还会干偷摸狗的勾当。

 他回想兄弟们干过的低能事迹,角隐隐泛笑。

 “仲齐,你…人在哪里?”对方试探地开口。“我现在叫叔赵去接你,好不好?”

 他静默了下。“过两天,我会自己回去。”

 杨显叔显然松了口气。“那就好。”

 简单与三叔聊过家里以及公司的近况后,他收了线,看向枕边人。

 她背过身,卷着被子像是已经睡了。

 他将‮机手‬搁回头,移靠过去,轻轻将她揽进怀里,闭上眼陪她入睡。

 两人像这样共同枕着一个枕头睡的机会,也不多了,不再是她提着鞋、溜出房就能到达的地方。

 他叹息,没戳破--

 她其实佯睡技巧很差。

 清晨,天未亮,她还在睡。

 以前这个时候,她已经醒来,自己蹑手蹑脚溜回房了。

 昨晚她其实没怎么睡,一直到刚刚才不小心睡着,他放轻动作下,拿了换洗衣物到浴室冲了个简单的澡。

 打理好自己走出房门,惊见婆婆就坐在廊道尽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她自己酿的梅酒,见他开门出来,朝他瞥了一眼。

 对啊,这酒是她自己酿的,喝了三十多年,哪那么容易醉倒?

 他心下了悟,走上前,陪她一同坐在阶梯上。

 婆婆递了杯子给他,替他斟满,没说什么,只是与他一同小酌,欣赏破晓之际,山岚晨雾的朦胧美景。

 好一会儿,才道:“你打算怎么办?”

 他侧阵,回道:“我得回去。我有我的家族、我的责任要扛。”

 “就这样?”她冷笑。“我不管你是谁、从哪里来、背景来头多了不起、家底又有多丰厚,我只问,你怎么对我孙女代?”

 杨仲齐蹙眉。她以为,他打算一走了之?

 那这样他算什么?玩女孩、那种最低级的感情骗子?

 他姿态端坐,面对女方长者,端出无比的认真与诚恳。“我从来就没有玩玩就算的想法,说出口的承诺,我一定会做到,这是我们杨家人的担当。”绝不让爷爷蒙羞。

 婆婆容缓了缓。“所以呢?”

 “我爷爷刚过世,孝期内,要办婚事也不合宜。何况,我听小容说,筑缘居是您的命,您不可能放弃这里,您不走,小容难道就会跟我走,放你一个人吗?所以暂时,真的只能这样。”

 原来,他真的有放在心上,认真斟酌过。

 他取出一张名片,递去。“上面有公司的地址还有电话,背面我补上家里、还有私人的‮机手‬,不过刚开始我应该会很忙,待在公司的时间比在家里多,但是‮机手‬我会全天候开机,有任何事情,拨个电话通知我。”

 婆婆接过名片看着,好一会儿才道:“不对,筑缘居不是我的命,小容才是。”她抬眼,直视他。“所以你最好说到做到,谁欺负我的孙女,我会拿命跟他拚。”

 “嗯。”他点头,慎重承诺:“除非悦容不愿意,否则我的‮份身‬证配偶栏一定会是她的名字。”

 确认他话中无一丝虚假,婆婆松了口气,反倒笑出声来。“你到底看上我家丫头哪一点?”

 不是瞧不起自家孙女,而是以他的条件,不像是会喜欢小容这一类型的女孩子。美丽、端庄、优雅、气质、学问…她一样都没有,甜美有余,风情不足;他要的,应该会是大家闺秀,而不是清秀佳人,会动念认真想把她娶回家,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所以一开始,就先入为主地认定他会辜负她。

 哪一点?

 杨仲齐当真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她,能解我意。”

 每个人,内心深处总有些别人碰不着的角落,柔软、脆弱、带伤,连自己都无能为力。而她,总是能到得了那个地方,有一双柔软又温柔的手,抚平那些疼楚,在最适时的关键点,带给他温暖。

 绝丽佳人,他看得太多、太多,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掐着他软肋,给他这种

 带点酸、带点疼、带点痛麻的触动感,她总是知道他要什么,将自己交给她,很安心,因为他知道,她会比他自己,更珍视他。

 她看了看他房间的方向,想到里头那个睡的傻丫头,神色放柔和了。“这丫头,很惹人疼,从小就会帮忙这、帮忙那的,别人家的小朋友在玩乐、写功课时,她是里里外外地跑,帮我和老头子减轻负担,读书也读得半吊子,才读完高职,就嚷着不读了,说读那么多书也没用。

 “我气得骂她没出息,其实是心疼她,哪里会不明白,她是想帮我的忙。她知道公公‮体身‬不好,忙不来了,急着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扛。我这个宝贝孙女就是这么傻气,总是把她爱、她在乎的人,看得比自己还重要,而亏待了自己,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对她,不要让她受委屈。她或许条件不是最好的,但是在我眼里,她就是全天下最美好、最善解人意的女孩,值得被任何人真心善待。”

 他郑重点头。“婆婆放心。”

 接着,婆婆又出卖了不少龚悦容小时候干过的蠢事,而,那个酣眠中的小妮子,仍旧好梦正甜,浑然不知早已事迹败…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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