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冲冠一怒
下午时分,王贵和汤怀来到了李延庆的府中,王贵是听说李延庆得了一副好盔甲,汤怀则是听说李延庆得了一杆钩镰
。
收购旧兵器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淘宝的过程,一些昂贵的兵器被不懂行的百姓胡乱
在家中,当他们拿出来换钱过年时,这些兵器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那位老妇人拿到五百两银子的时候,还在做梦一样,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老头子留下来的几件破烂家当竟然使她后半生有了依靠。
除了李延庆外,韩世忠也用三百贯钱淘到了一对罕见的双手剑和一副做工
湛的两石弓,曹
也用一千贯钱买下一把名贵的宝剑。
“老李,这副盔甲不错,我穿上正合身!”王贵已经换上了盔甲,站在大镜子前奋兴得嘴都合不拢。
“再配上这把刀看看!”李延庆把收购来的战刀扔给了他。
“刀不用了,我不缺,要不给给老汤吧!”王贵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他身后的汤怀。
“不要的东西就给我!”
汤怀撇撇嘴,“你小子把我当成什么了?”
“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汤怀没理睬他,又堆起笑脸对李延庆道:“老李,听说你得了一支钩镰
?”
“去!鼻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灵?”
虽然对汤怀的厚颜不屑一顾,但李延庆还是把钩镰
取来给了汤怀,“你试试看!”
汤怀大喜,他接过来掂了掂,五十斤的重量对他正好,
杆很细,虽然是镔铁打造,却韧劲十足,
尖长约一尺三寸,呈细棱形,
颈处伸出一
细细的倒钩,倒钩也异常锋利。
汤怀提
到院子舞了一圈,只觉得极为顺手,仿佛这支
就专门给他打造一般,只练了一趟,便感觉到人
一体了。
“老李,这支
认主了,以后改姓汤了。”
练完
,汤怀便毫不客气地将
抱在怀中,仿佛已经跟他融为一体。
“你们两个家伙,我弄点好东西就被你们抢走,你们自己怎么不去淘?敢情不用自己花钱对不对!”李延庆瞪着两人道。
王贵嘿嘿一笑,“不是还给你留了一把刀吗?”
“去你的,盔甲可以拿走,
得留下,那可是我的藏品。”
“老李,你这话就不厚道了,你用来收藏,可老汤却用来上阵杀敌,一个是为己,一个是为国,老李,你有失大义啊!”
李延庆哼了一声,虽然他极不情愿,但他也知道,自己的东西恐怕拿不回来了,尤其汤怀,拿着铁
左看右看,那爱慕的眼神比他娶的新娘子还喜欢,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说什么,王贵的大义之类,他更不放在心上,可以想象,若自己把
强行抢回来,汤怀非要与自己绝
不可。
李延庆无奈,只得把这件心爱之物割舍给他了。
“老汤,给你说件事!”李延庆敲了敲桌子道。
“什么事,你说?”汤怀初得宝
,心情大好,李延庆说什么他都能接受。
“是这样,年后陕西路各州会招募三万乡兵,我有点担心各州拿了钱粮补贴不办事,我想让你带一支军队去各州巡视,督促各州把乡兵招募起来。”
汤怀点点头,“没问题,我去就是了。”
“我话还没有说完!”李延庆又继续道:“你用两个月时间转完各州,然后再和康王殿下去一趟秦凤路,把秦凤路的两万乡兵召集起来集训一个月,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就交给你了。”
汤怀默默点头,他肩头感到了一种沉重的压力。
这时,旁边王贵‘嗤!’的一声笑起来,李延庆回头狠狠他一眼,“你笑什么?”
“老李,汤哥下午就出发吗?”
“我刚才说了年后再走!”李延庆拉长了脸道。
王贵依旧嬉皮笑脸道:“那汤哥这个年就别想过好了。”
李延庆也意识到自己严肃过头,提前二十几天就给汤怀布置任务了,他哑然失笑,便笑道:“走吧!一起去喝一杯。”
三人来到了曲江酒楼,瓦肆里依旧人头簇簇,热闹异常,他们在二楼靠窗前坐下,李延庆要了两壶清酒,几盘下酒小菜,现在是非战时期,军队允许少量饮酒,但不准喝得酩酊大醉,不过就算喝醉了处罚也不会太重,打三十军
,
足一个月。
“老李,咱们在京兆府拼命备战,你说朝廷知道吗?”王贵喝了一杯酒问道。
李延庆笑了笑道:“你觉得杨遂舟和马善没事干,会不会给朝廷写报告呢?”
“给朝廷写报告不会,给他们主子上书密报倒是肯定有的。”汤怀在一旁不屑地撇撇嘴道。
“老汤说得对,不说别人,就是康王殿下也会按月上报天子,咱们在京兆府的一举一动瞒不过上面,只是有点诡异罢了。”
王贵对李延庆最后一句话不解,“老李,什么叫诡异?”
“就是在私不在公,咱们在京兆府做的事情,蔡京也好、王黼也好、高俅也好,甚至官家,他们个个都清楚,但朝廷却全然不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冷眼看着咱们呢!只是琢磨不透他们在想什么,所以我才说诡异。”
“说得好!”王贵和汤怀齐声赞道。
汤怀沉
一下又问道:“我也认同你的分析,只是我不太明白,如果官家明明知道咱们在做什么,他却不干涉,你说这是什么原故?”
汤怀指的是李延庆以补贴方式训练乡兵,这可是犯忌的事情,现在又公开收购旧兵甲,官家居然不干涉,着实让汤怀百思不得其解,王贵也明白了,他也向李延庆望去,希望李延庆能给出一个答案。
李延庆端起酒杯微微一笑,“如果我说官家其实也感觉到了金国的威胁,你们信不信?”
王贵和汤怀对望一眼,一起摇了头摇,如果连天子都感觉到金国的威胁,那宋朝早就该大规模备战了,河北那边也不至于只部署厢军,连
军都没有。
“其实官家并不傻,就算从西夏投降金国这件事,他也意识到金国的不善了,只是联金灭辽这个国策错误太大,一旦金国真的大举南侵,他就得下罪己诏了,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尤其李延庆说出的罪己诏,便已经说到了实质上。
汤怀沉思片刻道:“延庆说得对,我估计这就是官家把康王放在京兆的缘故,默许咱们备战,却又不放心,让儿子看着咱们。”
三人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听有人大喊:“军队砸乐坊了!军队砸乐坊了!”
李延庆一怔,探头向外面望去,只见远处一座大宅前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数十名士兵正抱着一
木头撞击大门,旁边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满脸怒火,宝剑已经拔出鞘,正是统领韩世忠。
李延庆眉头一皱,韩世忠这是在做什么?
这时,王贵猛地一拍额头,“我知道了,一定是为梁红玉!”
李延庆顿时有了兴趣,难道跟随韩世忠的梁红玉是在京兆?
“走!我们也看看去。”李延庆结了帐,带着王贵和汤怀向乐坊快步走去。
李延庆也是后来才慢慢了解,梁红玉只是艺名,就像李师师、苏小小一样,京城就有两个李师师,还马师师、韩红玉、张红玉等等,不过这种艺名一般都是乐
,大多卖艺不卖身,说她们出身比较低,并不是指她们曾经出卖体身,而是指她们的户籍地位比较低,属于乐户,她们的归宿也不会太好,一般都是嫁给大户人家为妾,即使做正
也是嫁给乐师等同类人。
就在这时,大门轰然撞开了,韩世忠策马冲了进去,十几名亲兵也跟着冲进乐坊,李延庆三人来晚了一步,王贵和汤怀恨得一跺脚,跟着冲了进去。
李延庆却不慌不忙,拉过一名乐坊内的小厮问道:“刚才那位将军为什么要冲击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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