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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隔天,不是假的住宅区,便利商的生意有些冷清,教闲着无聊的江水坐在柜台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转着手里的蓝笔发呆神游。

 想到昨晚送她回来的沈,江水先是皱了下眉头,接着又出傻笑。

 他昨天竟然一路就这么牵着她的手走回车子,说什么怕她迷路?

 明明她是因为吃冰,才会双手冰凉,可他却坚持要她披上他的外套!想到沾满他温暖气息的西装外套,杂夹着淡淡古龙水味,那是成男人的味道,她在家里的老男人身上也闻过。

 只是老男人的味道她根本不去在意,可沈身上的味道,她却到现在都还依稀记得。

 因为有了先前的认知,江水自动帮沈归类。

 自小在小姨的呵护下长大,总不担心别人对她的关爱过少,感的她也早的能分辨出哪些人是真心对她好,哪些人只是为了她的外表,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她却却沈的态度感到不解,不懂他是为什么接近她?又为什么要对她忽好忽而冷淡?

 “水,在想什么?”不知何时进店里的纪家大姐,见她恍神,轻地拍了下她。

 “没有啊。”她懒懒地‮头摇‬,“对了,店长,我明天可以排休吗?”去渡月的小姨今晚从香港回来

 ,想回去看她。

 “可以啊。”

 工作了一个多月,纪家大姐对她真是好的没话说,撇开她是店里的摇钱树不谈,光她娇美清新的笑容,就能软化她的心。

 “那我上明天晚班,可以吗?”

 “明天妳就休息。”

 “没关系,我可以回来工作。”晚班这一个礼拜请假,都是店长站班,她不想要店长太累。

 “那好吧。”

 ☆☆☆

 那天下班后,江水换了衣服后,直接回老男人的豪宅。

 “水,妳这些天有没有好好的?”像是老妈子似的,小姨一见她又搂又抱。

 “很好啊。”她在屋子里瞧了瞧,没发现老男人的踪影,“他呢?”

 “怎么还说他,该改口叫姨丈了。”

 江水闻言低哼了声,“他不在家吗?”

 “公司有事,他回去处理。”

 “哦。”

 “过来看看,小姨帮妳买了些礼物。”

 看着眼前堆得满满得像座山的盒子,江水不觉瞪大眼,“小姨,妳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

 “我也不清楚,只是看到适合妳的,就想买,不知不觉就买这么多了。”小姨花钱向来没有概念,反正付钱的人不是她,而那个金主也从没有抗议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水,妳真不打算回来住?”吃过晚餐,老男人因为公事走不开,要晚些回来,江水本是要走了,却又被小姨给拉住,陪她坐在客厅沙发上。

 “目前还不想。”她在店长那住的还习惯,虽然跟这里比质量是差多了,但勉强过得去。

 “他说这屋子要过到妳的名下。”

 “为什么?”

 她不要,一百个不愿意。

 “他已经要律师拟了契约,下个月就过名。”

 “小姨!”

 她才不要拿老男人的东西,他凭什么对她好,而且还是这么霸道,一点都不能沟通。

 “水,妳知道他向来疼妳,只是男人表达方式不同。”十年来,她的男人怎么对水的,她一直都看在眼里。

 “我又没要他疼!”

 “都是一家人了,别再说些闹脾气的话,知道吗?”

 江水嘟嘴不应,因为对她而言,老男人像是抢走她手中糖果的人,所以她处处与他作对,样样跟他唱反调,有时气得他甩门走人。

 她知道不该这样,她也知道老男人疼她,但她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倔脾气。“小姨,对不起。”

 “傻瓜,跟小姨说什么对不起,只要妳过得好,小姨就开心了。”

 抚着江水的短发,小姨疼爱的说。

 ☆☆☆

 江水从来不知道,便利商店的员工还要负责外送。

 只为了一包七星香烟!

 她瞪着手里的香烟,恨不得将它丢进垃圾筒,可又想起店长的代,只有认命地送往目的地。

 电梯一到,她走到店长说的地址,是大楼里某间公司。

 据说是店长弟弟的工作室,走进里头,入目的是一幅‮大巨‬的银河星系图案的拼图,几乎占据整个壁面,再来是工作室的花花草草,以为自己来到了热带雨林区。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办公室,“‮姐小‬,请问妳找谁?”

 “沈在哪里?”只见她没好气地由背包出香烟。

 “哥,他刚出去,要一会儿才回来,妳要不要在这里等他?”

 小知跟哥认识那么久,从没见他带哪个女人进公司,而眼前这个女孩,却是美得很有个性,教小知看得出神。

 “我只是送香烟来,麻烦你转交给他。”江水哪有时间在这里等人,店长还等着她回去。

 “好。”

 “那妳把香烟放在哥位子上,他回来我再跟他说。”

 小知指了指沈的位子。

 江水顺着方向,在这个围了三个私人空间的工作室里走动,来到沈的位子时,她竟然发现熏香油

 灯!

 他一个老男人跟人家玩这种女孩家的东西?

 熏香油灯燃着,难怪她一进来时,里头散着芬多香。

 “那我走了。”

 江水转身临走之前,不小心瞥见桌上角落竟然还有个方型水族箱,里头小鱼窜,心想这到底一间什么样的工作室。

 ☆☆☆

 不久,沈进公司,一见位子上的香烟,回头问着正埋首写程序的小知:“香烟谁拿来的?”

 “一个美得会让人忘了呼吸的女孩。”

 美得会让人忘了呼吸的女孩!

 江水

 除了她,还有谁呢?还以为是纪家大姐送来的,没想到是她,沈嘴角勾起一抺笑。

 “她什么时候走的?”

 “一个钟头前。”

 沈拆开香烟,叼了烟,优雅的点燃后,伸手扯松领带,整个人疲累地靠向椅背。

 “哥,那女孩是谁?”小知好奇心大作,不觉地问着。

 “一只还未成型的小猫。”吐出口里的烟雾,沈嘴角衔着笑,缓缓地闭上眼。

 “小猫?”小知的眉毛马上皱在一起。

 “一株还未开花的小花苞。”

 怎么他两个偶像对女孩的形容词都如此怪异,一个是小豆芽,一个是小花苞,好像都是小幼苗,前面那一个是成型了,但后面这一个难不成要被揠苗助长?

 从不知哥也有这等辣手摧花的习,而且对象还如他所言只是个小花苞。

 “小知,我今天不回公司了,帮我跟阿烈说一下。”不知想到什么,沈忽地起身,拿过西装外套后头也不回地说着。

 “哥,你要去哪里?程序…。”小知见他走人,急得在后头喊人。

 “程序晚点再忙,我有急事。”

 急事?什么事比工作更重要?

 向来将工作摆在第一位的哥,破天荒地丢下工作,那匆忙的模样,该不会是要去约会吧?

 ☆☆☆

 那个人竟然连一声道谢都没有!

 江水趴在柜台边,瞥了眼墙上的时钟,才十一点,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二个小时,因为生理期全身无力,又痛得连站都有问题,要不是今天晚班请假,她早躺在上呼呼大睡。

 想上楼拿止痛药吃,又担心店里没人看着,望着外头夜暗淡,完全符合她此时的心境。

 那一阵阵的痛直由下腹漫开,痛得她眼眶都要挤出眼泪,觉得自己真是命苦,好好的大‮姐小‬不做,唉!一切都怪她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好强,那么不给自己台阶下,若是她肯撒娇一点,那个老男人对她的态度肯定会好一点,才不会两人每次见面就针锋相对,像是结怨多深的仇人。

 又想到沈,竟是如此没良心,连一通电话都不拨过来,也不想想谁冒着炙热烫人的阳光给他送香烟。

 可能因为生理期,殊事看不顺眼,她连桌上摆的巧克力看了都碍眼。

 “怎么了?”

 江水可能是太痛了,竟然产生幻觉,以为听到沈的声音,半夜十一点,他不可能出现才是。

 “水?”

 继续趴在桌上,小手把玩着眼前金莎巧克力盒,哀怨的想,为什么平平都是女生,有的人生理期吃巧克力就不痛,起码也会减少痛,她吃了巧克力却会恶心想吐,老天爷对她真是太不公平了。

 想到这里,再轻叹了口气。

 “水?”一声重击在柜台响起,震得她连忙坐正‮子身‬,以为歹徒抢劫。

 定眼一看,哪里是歹徒,竟是那没良心的沈,他怎么会来了。

 “你来啦。”没好气地以余光扫了他一眼算是打过招呼,小小的头颅不支地继续趴在桌上。

 “怎么了?生病了?”

 才几天不见,她怎么脸色这么苍白,伸出大掌摸向她白净的额际。

 “嗯…。”

 他的大掌好温暖,江水贪婪地伸出小手紧握那热度。

 “水?”

 “我好痛…。”

 不知怎么地,她对沈自然而然地有抹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地依赖感,不同于小姨,这种奇特的感觉,她感到陌生,一直以来她对外人总是以防备之心对待,或是冷眼观之,但对沈,除了第一眼的不顺眼外,他跟她之间很不一样!

 “哪里痛?”柔的肌肤给了他舒服的碰触,却也冰凉的教他心急。

 “那个痛。”

 “哪个痛?”

 这个男人是故意跟她玩文字游戏吗?稍稍移了下头,哀怨地睨了他一眼,这一睨,睨住沈的目光,睨出他平静无波的心魂,这一睨,也睨出了沈的惊骇。

 何时这小花苞竟会用这么风情万种的眼神勾引男人了?

 “你怎么会来?”

 不想再跟他大谈文字游戏,江水改了话题。

 “来看妳。”

 “哦,那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心情超不地下逐客令。

 她,江水还活得好好的,努力工作,只是生理痛教她几乎想死,所以他的面会可以结束了。

 松开他的大掌,费力地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人了。

 沈见她样子,猜出她在赌气,耐下子地越过柜台,走到她身边,轻拂过她服贴的短发。

 “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我送妳去看医生。”那声音是轻柔的,还带了点焦急。

 “医生看不好。”有谁生理痛去找医生,而且还是半夜去挂急诊的,她不想丢人。

 再痛,她都要忍!

 “看着我!”

 “不要!”

 “水!”小花苞很任,他试着耐心哄人。

 “我不要跟你好了!”小女孩的气话让沈想发笑,不过见她表情认真,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眼里的笑意里写着柔情,淡淡的,不同他平严肃的表情。

 “那妳要跟谁好?”

 “我去跟老男人好!”那个老男人此时肯定正搂着小姨放肆着,老男人心里就只会想到那些不正经的事,还以为她都不知道在他严肃又刚正的外表下,其实跟其他男人一样,都是好之徒。

 只要他来家里过夜,隔天总见小姨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以前年纪小不懂,以为他欺负了小姨,后来长大了,才明白那虽然是欺负,不过意义不同。

 老男人?沈眉锋一挑,低沉的说:“那妳找我不就好了?”

 “你不够老,我家那个比你有看头。”江水嘟嚷。

 认识至今,沈对她的了解还局限于她的学历,名字及年龄,再无其他,看来他该再多花时间去了解。

 “什么时候下班?”

 “一点。”

 “把门关了,我先带妳去看医生。”瞧她这么难受,再等个一个小时,只怕要昏了。

 “不可以。”她有气无力的抗议。

 “我说可以。”

 “我不要。”那太丢人了,她脸皮薄,打死都不去。

 沈不理她的拒绝,硬声说:“钥匙在哪里?”

 江水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见他打算进柜台,连忙指了指一旁的抽屉。

 拿出钥匙后,沈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而后抱起她,轻巧柔软的身躯亲腻又似无骨地倚着他。

 “你干嘛抱我?我可以自己走。”她不习惯与异这么亲近,‮动扭‬了下,声音有气无力的,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别动,小心掉下去。”沈在她耳边低语,那突来的热气教江水吓了一跳,耳子都涨红了。

 “不要!”听到会掉下去,江水连忙双手攀住他的肩膀,小脸哀怨的瞪他。

 沈见她可爱的反应,不觉笑了出声,“抱好。”又故意在她耳边低喃。

 本是捉住他衬衫肩膀上的布料的小手,因为他的话而松开,小脸困惑的与他相望。

 “不会抱人?”那话里夹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谁说我不会!”

 “那就好好抱住我,免得掉下去,痛的是妳。”

 “我可以自己走!”

 “怎么走?”瞧她都痛得脸色发白,还在继续逞强,沈故意松了手,教她吓得尖叫,连忙双手紧抱住他脖子,死命搂紧,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这么与地面亲吻!

 “沈!”

 第一次听见她喊自己的名字,虽不温柔,不过他脸上还是出自喜的表情。

 ☆☆☆

 半个钟头后,医生告诉他急诊后的病症时,江水想要撞墙,旦求一死,以表清白。

 “生理痛?”

 沈就算再不解,国中健康教育都上过。

 年轻医生有些尴尬地说:“可能是她的体质问题,吃过药应该会好一点。”

 本是一脸严肃的沈,听了医生的话后,俊容红。

 而他怀里的江水根本不敢抬头示人,“如果她还很痛,可以先在这里吃药观察。”

 她不作声,继续将头埋在沈前,数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声。

 是他起的头,他负责收尾。

 沈拒绝医生的提议,沉默的拿药走人。

 这中间半个小时戏剧的发展,江水心里发誓以后不管病得多重,这家医院她绝对不会再踏进一步。

 “还很痛吗?”瞧她缩在他放平的椅座里,覆上他的西装外套,整个人显得更娇小。

 “痛…。”

 “药不是吃了?”

 他不是女人,难以感受那份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难受。

 “还是痛!”

 生理期,医生代过,脾气爆躁,情绪不定。

 “有没有想吃什么?”

 “我想吃豆花。”

 沈闻言,俊容转向一侧,睨了那缩成一团的人儿,这丫头分明是刁难人,这么晚了,去哪里买豆花。

 “不行!”

 “那我不吃了!”

 沈细思,自他十八岁开始第一任女朋友至今,从没有哪一任女朋友教他如此花费心思哄着,而眼前这株小花苞根本连女朋友的边都沾不上,他却为之担忧心烦,为她思念而夜探她的芳影,这种少男才有的生理冲动,沈虽不想去多作研究,事实却是摆在眼前。

 江水不止勾住他的注意,引出他的贪婪目光,更挑出他潜藏内心的雄渴望。

 三十岁的成大男人,单为一位十八岁的小丫头而动心,思即此,沈不觉地叹气‮头摇‬,看来这回,自己真是裁了…。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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