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真假难辨
顺平嘿嘿笑着将那玉把件揣进怀中,答道:“世子爷不知道,小的一说世子爷失血过多昏
不醒,谢姑娘眼神都呆愣了,再听说世子爷不肯吃药,便叫小的捏着您的鼻子往下灌,还嘱咐小的不用怕,事后您要问起,死不承认就是了。”
这样无赖的话还真是只有辰年才能讲的出來,封君扬
角上扬的弧度不自觉地又大了些,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顺平道:“她说要见陆骁?”
顺平点了点头,回道:“谢姑娘一开始是这样说的,后來听小的说了世子爷的伤势,就沒再提这事,像是一时忘了。”
封君扬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肩头伤处,稍稍沉默了片刻,吩咐顺平道:“你去将陆骁请到我这里來,就说我有事与他商量。”
顺平忙就出去请陆骁。过不得一会儿,陆骁跟着顺平过來,进门见只封君扬一个,奇道:“我还当又是谢辰年唬我,不想真的是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封君扬坐在榻上微微欠了欠身,向陆骁歉意地笑笑,说道:“我腿上不方便,就不起來
你了,随意坐吧。”
陆骁从不讲究这些,扯过把椅子在封君扬对面坐下了,闻到空气中隐隐带有腥血之气,便问道:“你受伤了?”
封君扬先挥手斥退了顺平,这才淡淡说道:“不碍事,只是些皮
伤。”
陆骁记起前天夜里府中是稍稍
了一阵,他听见动静还出來瞧了瞧,听顺平说沒事便就回去了。眼下见封君扬竟受了伤,他有些诧异地问封君扬道:“是前天夜里的刺客伤的?可当时顺平说沒事啊,怎会还伤到了你?谢辰年呢?她沒事吧?”
封君扬微笑着摇了头摇,“辰年无事。”
陆骁这才轻轻地“哦”了一声,放下心來。
封君扬看陆骁两眼,迟疑了一下,才又缓缓说道:“其实,我这伤是辰年刺伤的。”
陆骁闻言愣了一愣,抬眼看向封君扬,愕然问道:“你们两个怎地打起來了?”
封君扬轻轻叹了口气,将辰年遭人设计误信他要另娶别人的事情虚虚实实地与陆骁说了说,掩下了他确要娶芸生的实情不提,只说辰年误会他又不肯听他解释,又说道:“陆兄,我不怕你笑话,我真是不知该拿辰年如何是好,她的脾气上來又狠又倔,连话都不肯听我说一句,捅了我两刀就要跑。我实在无法,只好叫人将她暂时拘在了院子里。”
陆骁听完一副头大模样,忙推
道:“你与我说这些可沒用,我对谢辰年也怵头得紧,再说就是我去劝她,她也听不进去。”
“我不是要陆兄去劝她,我只是?”封君扬轻轻抿了抿
,有些苦恼地说道,“怕她会为着与我赌气而要陆兄带她走,她是小孩子脾气,又在气头上,沒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來的。若是她义父在这里,我还可以请他出面约束一下辰年,可眼下又寻不到穆先生。辰年若是非要走,我虽可强行拦下她,可毕竟算不得名正言顺。唉,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陆骁瞧封君扬这般模样,面上忍不住
出些同情之
,想了想说道:“眼下你也只能先把她看好了,等过些日子她气消了,你再慢慢哄她吧。”
封君扬皱眉叹息一声,道:“也只能如此了。”他停了一停,又抬眼看陆骁,问道:“陆兄可要过去瞧一瞧辰年,她刚才还闹着要见你。”
陆骁连忙摆手道:“算了,不去了,沒准就是你猜得那样,叫我同她一起离开青州。”
不想封君扬却是坚持,慢慢从榻上起身,说道:“去吧,我送陆兄过去。”
陆骁拗不过他,只得跟着他一同去了辰年的小院子,果见院外的守卫比之前要森严许多。封君扬在院外停下步子,与陆骁说到:“辰年还在气头上,我就不进去见她了,就叫顺平送陆兄进去吧。”
陆骁点点头,随着顺平一同进了辰年的院子。
辰年之前说要见陆骁只是试探,不想顺平竟然真的将陆骁带來,她有些惊讶地看了顺平一眼,瞧他仍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也瞧不出什么端倪,她想了一想,便冷着脸说道:“顺平,你先出去,我有话要与陆骁说。”
顺平恭敬地应了一声,竟真的退出了屋外。辰年大奇,忙小心地将陆骁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这样容易地就放你进來见我?”
陆骁反问道:“他们为什么不放我进來见你?”
辰年不由拧了拧眉头,斜了一眼陆骁,又问道:“是你主动要來寻我,还是他们把你找來的?”
陆骁奇道:“不是你要找我吗?”
他微微扬着眉梢,确是一脸愕然的模样,全然不似在开玩笑。辰年默默打量了他一会儿,问道:“你可看出我院外的守卫严了许多?可知道这是为何?”
陆骁本就是故意与辰年装糊涂,闻言便答道:“是多了不少,不是因为前天夜里遭了刺客吗?”
他这般反应,辰年一时也有些糊涂了,摸不透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又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得如此,她咬着
瓣沉默片刻,终于下了狠心,咬牙低声说道:“陆骁,我不怕告诉你,你听着,我和封君扬闹掰了,外面这许多暗卫不是防刺客,而是防我逃走。我要找你,也是打算同你说此事,你既然是义父找來保护我的,就得想法助我逃走。”
她一说完,陆骁那里就不觉皱了眉头,问辰年道:“你又与封君扬吵嘴了?”
“不是吵嘴,是闹掰了。”辰年停了一停,
下心中的羞臊,又解释道:“封君扬骗了我,他要娶别人。”
陆骁眉头皱得更紧,却是说道:“他已和我说了,是有人故意离间你们。谢辰年,我真搞不懂你,你都能为了他豁出命去,为何还不肯信任他呢?”
辰年一下子僵住,顿时明白过來陆骁今天为何会是这般反应,想來是封君扬已提前见过了他,更把此事颠倒黑白地与他说了。见陆骁这般反应,辰年心中既是委屈又是气愤,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陆骁,缓缓问他道:“陆骁,我只问你,你是信我还是信封君扬?”
这个问題显然是叫陆骁十分为难,他吭哧了半天,这才答道:“我自是信你。”
辰年听出他的言不由衷,忍不住嘿嘿冷笑了两声,说道:“陆骁,我还不稀罕你这点子信任,你回去告诉封君扬,就是沒你陆骁的帮忙,我谢辰年也能逃得出去!你走,你走!”她说着竟就真的起身往外赶陆骁。
陆骁听完不觉也沉了脸,气恼道:“谢辰年,你这是做什么?”
说话间辰年已是将他推到了门外,怒气冲冲地向着赶过來的顺平叫道:“顺平,带这个人走,回去和你主子复命去吧!”
陆骁那里冷哼一声,真地就赌气转身走了,出了院门见封君扬还等在那里,不由气道:“这样的丫头也就是你拿她当块宝,若是我说全是你惯得!自己的情郎不相信,却去信那些
七八糟的,还拔刀伤你,你不生气便算了,还这样哄着她。哼,这要在我们漠北,早该绑起來用鞭子狠
她一顿!”
封君扬听得个哭笑不得,只得劝道:“陆兄息怒,辰年年纪还小,莫要和她一般计较。”
陆骁闻言很是怒其不争地横了封君扬一眼,叫道:“算了,算來,我不管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反正他义父只叫我保护她性命,又沒叫我给她挑夫婿!”
说完,陆骁便大步走了。
封君扬瞧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不觉失笑。
顺平此时也从园子里出來,上前小声与他禀报道:“谢姑娘瞧样子是被陆骁气得紧了,小的也跟着挨了几句骂,她像是瞧出是世子爷和陆骁说了什么,只叫小的來给您复命,然后又关了屋门谁也不许进。”
封君扬轻轻颌首,“我知晓了。”
顺平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世子爷可要进去瞧一瞧谢姑娘?”
封君扬却是微微笑了笑,头摇道:“不了,她正在气头上,我进去了只能惹她更怒,还是先等她消一消气好了。”
这话说得简单,可辰年这里哪里就真的能消下气去了。她越想越觉得陆骁是
不通气的
槌,亏她还担心自己若是独自逃了,封君扬会迁怒到陆骁身上,眼下看來,她还真不用
这份心!
辰年初时只觉生气,过后又觉得后悔,她之前为了消弱封君扬的戒心,故意装出十分担心他的模样给顺平看,今天一通火发下來,之前的戏竟都是白做了。这般恼恨着,直到深夜辰年也无法入睡,眼看着时辰过了四更,她正想着偷偷去瞧门外那侍女可有松懈,人刚走近门边,却忽地见一把薄薄的刀片从门
中探了进來。
辰年暗吃一惊,忙悄无声息地往旁侧让了两步,闪身避在了门后。就见那刀片顺着门
往下滑來,轻轻地落在门栓上,三两下就将其拨开了。屋门被人缓缓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外面闪身进來,又回手寂静无声地掩上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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