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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再入校军
 上次校军场事件后易宸璟就派了两个兵卒守在云钟缙住处,说是兵卒,可任谁都看得出来人高马大的二人绝非等闲之辈,云钟缙心里也明白,这两人名为保护实则监,易宸璟已经开始疑心他了。

 被神秘人痛打一顿的伤基本上全部康复,唯有背后白绮歌刺那一刀还隐隐作痛,云钟缙怎么也想不通,软弱怯懦的白家三‮姐小‬怎么变得如此强悍,从手无缚之力到举到伤人不过短短半年,实在可怕。无酒无无女人,困在校军场中仿佛被所有人遗忘的遥国副将沉郁憋闷,满肚子火气无处发,只能一杯又一杯喝着苦涩凉茶,赤红双目写满怨恨。

 “云副将,七皇子命属下送些酒过来,以犒劳副将连带兵练之苦。”门外传来恭谨声音,一听到酒二字,云钟缙立刻双目泛光,急匆匆奔到门前一把拉开。说话的正是负责看守他的兵卒之一,另一人手中捧着酒坛与一包溢出油渍的食物,正笑看着他。

 云钟缙了口口水,眼睛盯着酒再离不开,嘴上却还忍不住抱怨:“殿下还记得有我云钟缙这号人存在?想来是要出兵北征了才想起我的吧?”

 那二人并不答话,把东西交给云钟缙后又关上门,面带鄙夷相视一笑。凭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出卖家国后跑来当亡国奴才,昭国百姓骂他咒他,遥国人也一样瞧不起他,这种人还能厚着脸皮活下去也算本事。不过清净日子到此为止,以后若是还想抱怨别人就要看他命大与否了。

 房里传来鲁的咀嚼声与狂饮后畅快咂嘴声,闭上眼都能想象此时云钟缙是如何狼虎咽风卷残云,然而不到两盏茶的时间,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

 “打开门吧,他应该已经人事不知了。”院外衣着素雅的女子淡淡道。

 “皇子妃小心,有什么事尽管叫我们。”刚才还神情不屑的两名看守换上尊敬之,向白绮歌躬了躬身。校军场虽不属于七皇子管辖范围,但易宸璟在遥**中威望无人能及,想要收拾一个不被重视的副将有什么困难?不过一句话的事。

 白绮歌向身旁玉澈使个眼色,玉澈轻轻推开门,光线晦暗的房内一股发霉气味与刺鼻酒味扑面而来。云钟缙烂泥一般伏在桌上鼾声如雷,手边倾倒的酒坛已经空了大半,油纸包里酱牛倒是吃个干干净净。

 “劳烦二位帮忙把他抬到上。”微微点头吩咐两名看守,白绮歌又从玉澈手中拿过一卷坚韧麻绳递去,“手脚都绑在上,越紧越好,绝不能让他有半点逃脱机会。”

 战廷有事不能同行保护,这两人就成了打下手的,白绮歌吩咐什么便做什么,老实的很。一切准备就绪后白绮歌让他们继续在门外守着,一同留在房内的玉澈解下间揣着的一条黑布将云钟缙眼睛遮住,打结时还特意狠狠拽了一下,生怕有所松动。

 所有步骤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进行着,白绮歌站在一旁面色淡然,只等好戏上场。

 托战廷弄来的蒙汗药药猛烈却不持久,大约半个时辰后,一泼冷水下去,云钟缙低吼一声被冰冷醒。

 手脚都被紧紧捆在尾,眼前一片黑暗,透过层叠的黑布只能隐约看得见一团模糊人影,想分辨是谁根本做不到。云钟缙自信酒量不差,能让他在短短两刻钟就昏睡不醒的酒定是被人动过手脚,联想到易宸璟一改常态送来的酒,心里顿时冰冷。

 难道易宸璟知道了他对红绡公主所施暴行打算报仇?不应该呀,那件事只有白绮歌知道,况且她也不开干系,没理由会蠢到告诉易宸璟实情。

 “听得出来我是谁么?”脑中一团麻之际,淡漠声音忽地响起。

 云钟缙浑身一震,拼命挣扎的四肢停下动作,脑海里恐惧一闪而过,背后结痂不久的伤口又开始‮辣火‬辣疼痛。

 “白绮歌?!”云钟缙的声音由于过度惊讶略显尖锐,语气里夹杂着意外与困惑,似乎还有些恐慌。白绮歌有多恨他他是知道的,从上次见面她那双掩藏怒火的眼眸就可看出,如果有机会杀了他,白绮歌绝对不会有丝毫犹豫。好歹也是武将出身,经历最初慌乱后云钟缙很快平静下来,手脚也不再动,说起话来又恢复令人厌恶的下腔调:“你不去伺候七皇子却跑到我这里又是下药又是把我抬上,怎么,上次被人打扰了好事心有不甘,这回想要主动献身——”

 啪,一声脆响,云钟缙脸上立刻浮起一片红肿。

 白绮歌握着一尺余长的木制掌兵令牌,嘴角挑起一丝冷笑:“舌头不想要了的话尽管说,你以为现在还是任你猖狂的局面吗?从你被监那天起,所有权力地位就都离你远去了,想杀你,我不需要获得任何人允许。”

 突如其来的凶狠对待让云钟缙有些发愣,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打,而且是个丑陋又卑的女人。

 大概是一番恫吓起到一定效果,云钟缙不再胡言语,脸色从铁青变为灰白,四肢局促不安地‮动扭‬着。之前听说白绮歌在敛尘轩备受易宸璟‮磨折‬凌·辱,云钟缙还以为她已经彻底沦为易宸璟的愤工具,可是今天给他送来酒的人是易宸璟手下,也就是说现在发生的事情不是白绮歌一人所为,在她身后支持的人,正是预想中恨不得她生不如死的遥国七皇子,易宸璟。

 “你、你想做什么?”惊惧之下难免口舌不利索,云钟缙磕磕巴巴道,“马上就要北上出征霍洛河汗国,七皇子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弃我不顾,你敢杀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二哥即将成为昭国大将军,白家会派一名最好的副将辅助出征霍洛河汗国,对这场战争来说,你再也没有任何特殊用处。”

 白绮歌的话一击致命,云钟缙也曾听说白灏城接替白敬甫统领昭国三军的事,这几天心烦就是因为害怕自己失势,进而被易宸璟舍弃或者被白灏城找借口谋害报复,听她这么一说,好不容易借着酒劲儿下的烦躁担忧再度涌上,手脚竟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你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害死红绡公主、出卖昭国你也有份,别想独善其身!七皇子,我要见七皇子!来人,我要见七皇子殿下!”生死面前,云钟缙选择了苟延残而非尊严,一句句不似人声的凄厉喊叫连屋外二人听了都直皱眉,鄙夷之情愈盛,索捂住耳朵全当没有听见。

 脸皮厚至如此,拿掌兵令牌上一百下也是不痛不,毫无意义。丢下令牌坐在边,白绮歌从袖中出短小灵巧的匕首,冰凉铁鞘紧贴云钟缙脸皮:“再叫半声我就先割了你的舌头,看你怎么告状——或者你更喜欢牙齿全被敲掉的感觉?”去掉铁鞘,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刃直直划过脸颊,一串血珠顺着犷轮廓滑落,在被褥上滴开数朵红之花。白绮歌语气听着柔,入耳却感觉极冷,眼瞧云钟缙战栗得越来越厉害,线姣好的嘴角又漫上一弯弧度:“我来还是为了问你问题,答的好我自然会放过你,若是答案不能教我满意——先割了舌头再敲掉牙齿,还有一切断手指,在死之前你想选哪个享受一番?”

 不会武功却敢再次找上门,白绮歌必然是有完全准备才来的,拿着刀一边伤人还能一边语气平静说着话,云钟缙有十足理由相信他曾经瞧不起的女人会如她所言将他‮磨折‬致死。

 不待白绮歌进一步问,接近崩溃的云钟缙已经放下所有尊严底限,牙齿战栗磕碰声连玉澈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说,我说!你要问什么都行,只要我知道的绝对没有半句隐瞒!”

 “这就对了。”白绮歌收回匕首长眸轻挑,不容质疑的冷傲气息毫不逊于易宸璟,“我要问的很简单,你只需要原原本本告诉我红绡公主是怎么死的就可以,胆敢有一句假话我便断你一手,两句便四肢皆断,三句…听过‘人彘’吗?也许你会成为遥国历史上第一个人彘,因此而长留史书也说不定。”

 玉澈打了个寒战,这样的白绮歌她从未见过,尽管心里也对云钟缙厌恶到无以附加,如此可怕的供方式却是想也没想过的。但她依旧相信自己追随的人不是恶人,白绮歌的善良,白绮歌的平易近人,还有主仆二人他乡异地的身不由己,这才是让白绮歌迫不得已沾染血的罪魁祸首。

 觉察到身旁小丫头目光闪烁不定,白绮歌知道她还不能接受自己鲜为人知的另一面,扬了扬下巴示意玉澈离开些不要往这边看,眼中柔和与往日无异。再回头看向云钟缙,有若死神般冷酷面具重新戴上,笑容冰冷。

 “关于红绡公主的死,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我只给你半个时辰时间,说不完的话,一样是死路一条。”

 对自身处境绝望的云钟缙满面痛苦,语气完全失去高人一等的自鸣得意,每一个字都含讨好与畏惧:“我知道的并不多,红绡公主出事那天,我只不过是凑巧看见了整个过程而已。”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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