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无望绝境
易宸璟和白绮歌拿出武器摆明是要对抗到底,这多少让乔兆海有些意外,他本以为那些王孙贵族都是娇生惯养、贪生怕死的废柴,沒想到今天遇上一对儿骨头极硬的,无端生出几分想要戏耍的心态。
“给我抓活的,抓到的人有赏!”
一声令下,围在马车附近的人疯狗一般齐齐扑來,白绮歌飞快地将傅楚和叶花晚推到一旁,提起短剑朝敌人挥舞过去。相比之下易宸璟更能适应群战,借着对方害怕误伤自己人不敢随意挥刀的弊端恣意砍杀,迅疾而灵动的身形仿若游龙,每一招每一式均是大开大阖、去势迅猛,华丽磅礴中不失精准,不过片刻便放倒数名敌人。
白绮歌力气小,与敌人硬碰硬无疑是死路一条,幸而她脑海里深深牢记着近身搏击等应敌技巧,闪转腾挪灵活非凡,纵是力道上不足,往往能攻其要害、四两拨千斤,找准机会一击毙命,同样时间下來,竟然比易宸璟击溃的敌人更多。
烈战斗看得叶花晚伸直了脖子,惊惧与排斥不知不觉中减退,甚至看到惊险处会失声怪叫,要不是傅楚死死抱着她阻拦,只怕小丫头早拎着枯树枝冲进人群凑热闹了。
惊讶不逊于叶花晚的还有乔兆海,尽管他下达留活口的命令多多少少会限制手下,但出手围攻的二十多人中有四个是他亲传弟子,其中二人更是宛宁府郡排得上号的,按理说收拾两个人易如反掌,何至于如此费力?尤其是七皇子皇子妃,看似其貌不扬却有着可怕的爆发力和诡异身法,乔兆海不得不承认,那些全然无法预料的陌生招式就连他也有很大可能要吃些亏。
早知如此,干什么要图一时兴起说抓活的?
乔兆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面对一男一女的弱势组合居然异常恼火,重重一挥手咬牙下令,再不给易宸璟与白绮歌留任何退路。
“杀!给我杀了他们!”
杀令既下,鹤雷堂子弟们卸去束缚使出全力奔向二人,先前跟在乔兆海身后的十几个徒弟也加入其中。一时间易宸璟和白绮歌压力倍增,过多的凌厉攻击难以躲避,直
得二人连连后退,少顷后便回到原点肩背相靠,抬眼看去,已然是被重重包围了。
先前在龙槐县城尚有封无疆出手帮忙,这次封无疆被困后方自顾不暇,还有谁能來助他们一臂之力?
弱质温润的傅楚?
连刀都提不动的叶花晚?
还是埋头在车厢里翻找铜盆的宁惜醉?
白绮歌对神兵天降不抱任何期望,手腕一震甩去短剑上血珠,
口气又飞身杀入敌中。与先前不同,易宸璟不再保持各自为战的阵势,而是紧随白绮歌步伐左冲右突,明眼人定会看得出,他这是把重点从杀敌转为了保护白绮歌。
若是这会儿有时间机会,易宸璟真想狠狠一脚将白绮歌踢出人群外,,她的骁勇太过,已经完全不顾自身安危了。
敌众我寡,白绮歌和易宸璟再能打也无法坚持很久,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傅楚看得清明却帮不上忙,眼看周围生死不知的人越來越多,少年浓眉也越拧越紧。他多希望自己能像易宸璟一般英勇善战,可保家卫国,可克敌制胜,可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受伤害…
“宁老板,帮我照顾叶子。”眼中
光一现,傅楚忽地把叶花晚推到宁惜醉怀里,自己则退到稍远处的空地蹲下不知翻找着什么。宁惜醉一手揽着张牙舞爪的叶花晚一手抓住铜盆,紧贴马车边躲闪各种飞溅的血光,
空看了眼忙碌中的少年,眼底一丝赞许闪过。
丽花炮在染满血
的夜空炸开,轰然响声足以令方圆百里听到,突如其來的巨响让在场所有人均是一抖,而后又投入惨烈厮杀中。
性命相搏的人哪里有闲心管什么花炮爆竹,只要沒在自己头顶炸开就不能有丝毫松懈,否则便是身首异处,命丧黄泉;会在意傅楚出人意料行动的只有乔兆海,当烟花散去、只留一道朦胧虚幻的白烟于视野中时,鹤雷堂不可一世的乔堂主脸色瞬息万变。
那枚花炮是有名字的,叫做“万青伞”出自灵溪郡最有名的能工巧匠之手,当乔家寨有人需要救援的时候就会燃起
向天际,凡是看见的江湖人士都会放下手中事务以最快速度奔向“万青伞”升起的方位,可以说,“万青伞”是一枚号召周边江湖人士帮忙的救命烟花。
乔兆海一早在城外设下埋伏,刻意让守城士兵放易宸璟等人通行,等的就是在城外无人处把五皇子高价悬赏的人头拿下,然而千算万算总有遗漏,他竟然忘记一叶山庄与乔青絮渊源颇深,叶花晚或者傅楚身上带着乔家寨专用的“万青伞”再正常不过。
这会儿宛宁府郡附近的江湖人士都在往此处赶來吧?乔兆海恨不得将牙齿咬碎,紧攥的拳头绷出筋骨形状,一双
鸷眼眸里杀意弥漫,口中一字字宛如剧毒:“速战速决,把所有人都杀光!”
事到如今再顾不得份身地位,乔兆海厉喝一声,脚下迅疾如风,也跟着加入战局之中。
鹤雷堂是专授独家功夫的门派,第二任堂主乔兆海青出于蓝,拳脚功夫更胜老堂主,他一出手自然使得易宸璟与白绮歌压力陡增,每一招都是凶狠无比,杀意毕
。鹤雷堂的子弟见堂主亲自参战,第一反应不是大受鼓舞越战越勇,而是萌生退意缓了身形步伐,生怕盛怒的乔兆海六亲不认伤到自家人。
借着大多数敌人退却的空隙,易宸璟终于拉住白绮歌把她甩到身后,长剑横挡
前,炯炯目光直望向飞快袭來的乔兆海。
习武之人到达一定境界便能从细微之处品出对手实力高低,只看乔兆海无懈可击的身法易宸璟就知道,自己与对方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更遑论根本沒修习过功夫的白绮歌了。
來不及嘱咐白绮歌后退,易宸璟双眼紧盯着乔兆海动作,在铁一般手掌
头劈下的刹那用尽全力横剑抵挡,而后一声脆响,锋利坚韧的长剑竟被生生劈断!
削铁如泥的名贵宝剑根本拦不住乔兆海,长剑应声而断后,手掌带着凌厉掌风继续劈下,便是不懂拳脚的叶花晚也能看出,这一击若是命中易宸璟,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结果有惊无险。
乔兆海只掌可夺人性命,生死一瞬却蓦地止住去势,足尖一顿,堪堪向后跃去。
掌下捡回一条命的易宸璟大口
息,转瞬即逝的眼神中藏着后怕。丢下断剑后退半步,酸
手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抬起,沒有去抹额头冷汗,而是紧紧抓住白绮歌微凉手掌。
刚才乔兆海是被
无奈不得不后退的,当所有人都凝神于易宸璟与乔兆海的
锋并抱着不同心思等待结局降临时,是白绮歌迅速做出反应,执着短剑不要命地冲上前
退了乔兆海,不然这会儿易宸璟就只有抱憾而终的份了。
俗话说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饶是乔兆海有十成把握能一击杀死易宸璟,发觉有人危及到他性命时也只能选择避其锋芒。站定身形再看向携手并立的二人,眼中怒火愈发酷烈。
“你,是什么人?”乔兆海盯着伤疤横陈的素白面颊,怒火之下隐有一丝惊疑。
白绮歌的敏捷身手与出色应变能力超乎常人,出击招式从未见过又毫无章法可循。说她会武功,看步伐走向却是杂乱无章;说她不会,每每与鹤雷堂子弟
锋偏又能化险为夷,每个动作都那般精准纯
、毫无累赘,分明有着丰富的制敌经验。皇子妃应该都是养在深宫或权贵之家的名门闺秀,如此老辣、凶狠的招数都是从哪里学的?
如其他与白绮歌
过手的人一样,乔兆海心里满是困惑不解。
“乔堂主是在明知故问么?”回想刚才惊心一幕,白绮歌心有余悸,面对乔兆海的突兀问題佯作镇定淡然答复,与易宸璟紧握的手掌沁出
汗水。先是鹤雷堂子弟后是乔兆海本人,这根本就等同于车轮战,白绮歌极力拖延着对话,期盼能多少争取些时间给自己和易宸璟恢复体力:“我是遥国七皇子的皇子妃,乔堂主封城设计不都是为了我们吗,怎么会问出如此荒唐可笑的问題?”
被白绮歌冷嘲的乔兆海颇有些尴尬,只得以冷笑掩饰:“沒什么,我是想知道得具体些,毕竟你这种不怕死的女人很少见。说起來你与乔青絮倒有几分相像,都是自以为是、不知好歹的愚蠢女人。”
“你才蠢呢!宛宁府的空气都因为你沾染了一股子蠢味儿!”听得乔兆海把白绮歌和乔青絮一道贬低辱骂,最先暴躁的是一叶山庄的小庄主叶花晚。挣脱宁惜醉的钳制奔至白绮歌身边,叶花晚强
畏惧
起
脯,伸直双臂做出保护姿态:“不妨告诉你,白姐姐是昭国白家的三姐小,你要是敢伤白姐姐一
汗
,白家一堆大将军小将军非平了你们鹤雷堂不可!怎么样,怕了吗?”
乔兆海倒
口凉气。
左丞相只说白绮歌是易宸璟的正妃,但从沒告诉他这位皇子妃是联姻而來并且有着极其显赫的份身地位。白家的名气不只限于昭国,中州陆大的百姓有几个不知道昭国白家?那是世代军功卓著的将门啊!转念一想,既然是白家后人,白绮歌能有这般罕见身手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你们就都变成不会说话的死人吧!”
森笑容冰冷刺骨,惊诧过后,乔兆海满眼杀机,凌厉掌风伴着恶狠狠低喝猛然窜至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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