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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黑暗中的泪
 去年的今天对楚灏轩来说无疑是最令人难忘的,因为当时叶蕾在她身边耳语着生日的祝福,并得到了令人难以忘怀的礼物。可今年的这一天,直到新年的钟声敲响也没有听到那令人最怀念的声音。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只觉得自然而然就恢复了,所以对过去的点点滴滴,有如走马灯般一一浮现在楚灏轩的脑海中。

 明明去年的这一天是无比的热闹,可今年却是冷冷清清,少了叶蕾对楚灏轩而言一切就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也许有人会觉得一个人的影响力真的那么大吗?曾经的楚灏轩也许只会不屑一顾,如今却觉得是一种煎熬,失去了那个人仿佛度如年般,甚至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是一种煎熬。

 还是那个房间,曾让他觉得无比温馨的地方如今变得清冷。不是没有独自一人生活过,但从未想过有一天一个人的世界竟是这样的让人难以忍受。

 自从记忆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的时候,楚灏轩就越加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和该做什么。现在的他还不能去见叶蕾,哪怕充满了煎熬,他却不能不强忍着想要马上见到对方的冲动。也即便只需他开口就能知道远方人儿的任何消息,可他仍是压抑着内心的/望并没有这么做,仅仅只要知道对方还在这个世上就够了,没有比这个消息更让他欣慰了,同时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够一直压抑内心去见对方的/望主要原因。

 人只要还活着,那一切都还有机会。

 而他,如今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只有这样他和她才能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也只有这样,或许他才能获得她的原谅。当然,哪怕可能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楚灏轩都愿意去做任何事。此时此刻,还有余生,除了叶蕾之外,他找不到任何值得他留恋的事物和目标,所以他还有什么不能去做或不能牺牲的呢?

 他忍受着来自灵魂深处每一分、每一秒钟想要见到对方的叫嚣呐喊,有时候就是楚灏轩自己也不得不钦佩自己,曾经几时他会如此忍耐和如此的压抑自己?仅仅只是因为那个人儿,只是想要获得一个重新在一起的机会,即使这个机会的成功并不大,可那又如何?至少不是没有任何希望不是吗?

 恢复记忆后的楚灏轩,总是会时不时的想到过去,想到两人最初的开始。那时候的他们是那样的幸福,偏偏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即使在并不知道叶蕾‮实真‬
‮份身‬的时候,以及处在被对方用全部的爱意所包围,他也感觉不到。其实,对一开始的两人,楚灏轩只觉得余生有叶蕾陪伴在身边是件不错的事,仅仅如此而已,谈不上真正的非她不可。

 是什么时候发现真的非她不可呢?

 在这之前,那个雨夜,叶蕾充满绝望和痛苦的表情总是不断的冲击着楚灏轩的灵魂。

 对于那一天,是楚灏轩一生中最难忘的,也可以说是一个噩梦,一个残酷而血淋淋的噩梦。这段记忆曾经被他刻意的忽略过,直至恢复记忆之后,这段被他刻意淡化的噩梦又清晰的反复在脑海里回放,一次比一次清晰,也一次比一次的刺痛着他的心。

 那一天是他第一次知道叶蕾是叶琴的女儿,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被滔天的怒火占据了理智。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冲回家的第一件事并不是质问,而是指责。没错,就是指责,还是属于单方面的那一种。尤其是在叶蕾没有反驳的时候,他知道那是默认,可如果那时候他能够理智一点的话,就会知道那是叶蕾出自愧疚才有的反应,所以对方才会在自己在说出那些‮忍残‬的话和做出那些残酷的事时才会一脸的难以置信。

 为什么当时就没有发现呢?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楚灏轩就会觉得无比的懊恼和自责。想着当初如果只要自己再稍微能够理智一点的话,这一切就可能不会发生,他就会恨不得杀了自己。

 当时叶蕾在被动的忍受自己精神和**上的‮磨折‬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或许除了绝望和痛苦之外就再也找不到其他了吧?每次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楚灏轩就会觉得心里酸涩不已。

 在那之后的几个月里,对叶蕾来说怕是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噩梦吧?有时候楚灏轩会觉得,在两个人再次相遇之后,叶蕾就那么一直失忆才是最好的,哪怕她那时候忘记了自己,至少那段噩梦也就不会再想起来不是吗?

 而在无止境的‮磨折‬和羞辱之后,叶蕾等来的不是救赎,而是失去。在他们失去第一个孩子之后,他们又再次失去了第二个孩子,楚灏轩觉得孩子只是一个附带品可有可无,但叶蕾却不同。从叶蕾怀上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楚灏轩就知道,叶蕾非常的喜欢孩子,甚至很多时候他都能发现叶蕾眼里满是慈爱的‮摸抚‬着肚子。那时候的楚灏轩不会承认,对吸引了叶蕾全部的注意和宠溺的那未出世的孩子,他会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总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般,即使只是一时片刻。

 还有,在后来的那段时间,楚灏轩并不是真的完全不知道秦箬溪对叶蕾所做的那些事,那时候他即使再恨,也不至于疏忽叶蕾身上那些不属于他留下的伤痕。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一直容忍这秦箬溪对叶蕾的伤害呢?只是因为对方是那个人的女儿,所以想要将一切都报复在她身上,包括他人对她造成的伤害吗?

 在无光而空的房间里,站在窗前的身影依旧拔,唯一清晰的是那两道在黑暗中晶莹闪亮的痕迹,虽然可见度并不是很高,却在黑暗之中还是显得突出。

 ‘蕾儿——’

 ‘你会原谅我吗?’

 ‘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以后不要再将我推开好不好?’

 ‘以后我只爱你一个人,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只希望你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好。’

 当心痛再也止不住的时候是麻木,麻木久了也许会遗忘,只是,对楚灏轩来说,有些事是永远都不会被他遗忘的。就算遗忘,也会深深的烙印在灵魂的深处,直到再次想起来。如此反反复复,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提醒着自己过去所犯下的错,也提醒着自己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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