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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一章 (三更)
 日子过的不紧不慢,转眼入秋,苏承的肚子也有了反应,八月初的时候,她晒着忽然晕倒了,醒来后,就看到孟哲一脸狂喜的站在边。

 “承,我们有孩子了,承!”

 孟哲那天激动的‮子身‬微微颤抖的样子,苏承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微微勾起角。

 和孟哲相处,已经从相近如宾的模式,转入了一种被宠被疼被爱的模式。

 孟哲每天都爱粘着他,微风徐徐的日子,他会策马第她去周边看风景,大西北的苍茫壮阔,给人一种心气开阔的感觉。

 有时候太阳很大,他就带她到附近的果农家去,秋天的葡萄成的恰到好处,甜蜜的让人觉得牙上都粘了蜂一样。

 他若是出去打仗了,出门前就会深深的拥抱她一刻钟,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道:“等我回来。”

 话很剪短,很朴素,却像是一种承诺。

 九月初十过后,战事频繁起来,听水花说,西凉割土借兵,割让了两座城池给更西边的乐业国,乐业国借了五万兵给西凉。

 乐业虽然是小国,兵力也只能和西凉相当,但是乐业地处恶劣环境,土壤贫瘠,地狱寒冷,这练就了乐业百姓顽强的生命里,每一个人都是骁勇善战。

 乐业五万的兵,其兵力就相当于西凉的十万兵力。

 西凉兵这多半年折损了三万余,还剩下7万多,如今加上这相当于西凉兵力十万的乐业五万兵,实力对于元盛来说,不可小觑。

 西凉借着乐业的帮衬,缕缕进犯元盛边境,孟哲已经向朝廷请兵,却不知是不是世事弄人,东边的南海国居然也在八月底的时候对元盛发起了进攻,元盛现在可谓是四面受敌,根本调派不出兵力来支援孟哲。

 苏承曾在营长门口,远远的看到孟哲皱褶眉头,那深深的沟壑中,藏着无限的苦恼,但是靠近营帐后,他却又换上了一脸温柔的笑容,矢口不提战事上的困难。

 苏承能做的,只是尽量不要给他添麻烦。

 这几,孟哲好像失眠的很严重,往往睡到半夜就起来,在屋子里静静的坐着,眉头深锁,苏承知道他是怕翻来覆去吵醒自己,心里总是暖暖的,却也有点心疼孟哲。

 和孟哲的感情很微妙,每次爱的时候看到孟哲的伤口,苏承都会无意识的把身上耕耘的男人当做是景辰夜,而孟哲眉头深锁的样子,却好像也有几分景辰夜苦恼时候的影子。

 苏承总想做点什么帮帮他,但却又怕自己给他添乱了,所以只能每天练字让自己平静下来。

 九月十三的时候,西凉两万军队从后方包抄了过来,还好孟哲早就知道敌人有这一手,在后面布设了一堆机皇,打破西凉军。

 这一仗的胜利,让原本有些萎靡的士气又大涨起来,苏承也在孟哲脸上看到了笑容,可就在大家沉静在胜利的喜悦中时,一个噩耗却传来了。

 “南海边境失守了。”

 “然后呢?”苏承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是孟哲第一次和苏承说军士,面色凝重,大口的喂着酒。

 “北疆边境的军队,了一半过去支援,前探子来报,北疆见我军走了一半兵力,有些蠢蠢动。”

 苏承微微皱眉:“不可能啊?”

 “什么不可能?”

 苏承蹙眉摇‮头摇‬:“没事,北疆离此,有多远?”

 以奚清风的个性,苏承想必定不是这种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苏承觉得北疆应该不可能出兵,可是一想到现在是奚清风的儿子在当政,这个不可能也有了可能。

 她心头是担忧的,元盛四面受敌,只有南面临海没有受制,如此局势,真的大大不妙,虽然这是那个杀千刀的景辰剑的江山,但是这也是景辰夜的家,苏承一面想撒手不管,一面却也放手不了。

 所以,她想去找奚清风。

 孟哲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回了话:“相去千里,车马兼程,也要个三天三夜。--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认识一个人的,我曾经帮过他,如果我去说,可能…”

 “谁?”不知道是不是苏承听错了,怎么觉得孟哲言语间有些醋意。

 “北疆的太上王,奚清风。”

 “他…”

 孟哲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你和他如何认识的。”

 语气里的酸意,倒是没了,谁都知道奚清风为了个女人不要了江山,奚清风那么爱那个女人,必定对他构不成威胁的。

 苏承也不隐瞒,把自己和奚清风相识,还有顾念心的事情全部合盘托出,一说完,孟哲忽然一拍‮腿大‬,满面喜:“原来如此啊!”

 苏承怔了一下:“怎,怎么了啊?什么如此?”

 “你刚才说了严勇是吗?”孟哲笑问,方才的愁绪已经一扫而空。

 苏承点点头,更是纳闷:“怎么了?”

 孟哲一把搂住了苏承,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满腹愁绪尽散去:“想必北疆王蠢蠢动,是因为这人了。”

 苏承聪慧,顿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却也不敢确定,只试探的问道:“难不成驻守北疆的,是…”

 “就是严勇,原来这是私仇公报了,承,你真是解我国一大危机了,你先吃饭,我去写一封信。”

 “要皇上撤了严勇吗?”苏承看到孟哲一脸笑颜,不知为何,心情也被感染的愉快起来。

 没想到无意间能帮到他,太好了。

 她就说奚清风不是这种人,奚清风既然要用太上王的‮份身‬把顾念心接过去,那就是现在已经恢复了太上王的‮份身‬。

 北疆王尚幼,奚清风这一回去,虽然是太上王,但是说白了就是重掌了皇权,一切都要他这个真大王做主,只要他不愿意,谁都不敢对元盛动兵。

 所以说,北疆的蠢蠢动,就是因为奚清风下了令,奚清风下令的原因,只因为当年严勇差点玷污了顾念心,所以想要报仇而已。

 奚清风那样为爱疯狂的人,完全有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失去理智。

 如今把严勇撤了,他的理智估计就会还魂吧。

 孟哲写完了信,让将士八百里加急送到京畿,然后过来一把欢喜的抱起了苏承:“承,你真是我的好娘子。”

 这是孟哲第一次,喊承娘子。

 承心头不知为何,居然跳了一下。

 虽然是孟哲在喊他娘子,但是不知道为何,看着孟哲的眼眸,她居然觉得越来越恍惚,越来越恍惚。

 渐渐的,孟哲的胡子一点点在苏承眼中剥落了下来,一点点一点点的,出了他的下半个鼻子,出了他的嘴出了他的下巴,还了他整张面孔,那俨然就是景辰夜的面孔。

 苏承的眼神里是,闪过大量的惊喜,身手去抚那张脸,摸到的却是一大把胡子。

 幻觉了,认错了,再一次认错了。

 最近的她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因为怀孕了,幻觉越来越多,已经多次把孟哲当做了景辰夜。

 待意识到孟哲只是孟哲,并明白景辰夜已经死了之后,她的眼神黯淡下来,轻笑一声:“放下我来,我怀着身孕呢!”

 孟哲忙一把放开她,有些憨有些慌有些自责:“瞧我太高兴了给忘了,承!”

 他把她放下来,却还是搂在怀中。

 苏承埋在他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心渐渐平静下来。

 “嗯?”

 “以后,喊我夫君吧!”

 他的语气中的,带着几分请求,苏承轻笑了一句:“怪麻的。”

 她轻描淡写的用麻两字拒绝了他的请求。

 他‮子身‬僵了一下,没有再要求。

 得不到她的那声“夫君”他却从此以后把她唤作了“娘子”尤其是爱的时候,他会温柔的舐她的耳,一声声不断的喊她娘子,每次苏承都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好像是景辰夜在那喊她。

 甚至又一次,她忍不住还喊了一声:“六王爷。”

 她明显的感到身上的孟哲动作停顿了一下,不过下一刻,却又大力耕耘起来,完事后,他没有追究此事,只是把苏承揽入怀中:“既然你会爱上他,必定也会爱上我,夜了,睡吧!”

 苏承的肚子越来越大,四个月的时候,已到了过年了。

 因为和西凉军的对峙,所以主帅不敢轻易离开,苏承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二个年,是在战场上过的。

 十分的热闹,一群将士引吭高歌,气势冲天,噼啪作响的篝火,点燃了半壁天空,苏承和孟哲坐在上首,有将士上来敬酒,一脸红光,微微醉态。

 “将军和夫人,真是天作之合,一对璧人。”

 孟哲似乎很高兴的,和对方对饮了连续三碗。

 又有将士上来,祝苏承生个大胖儿子,保家卫国继承将军风范。

 孟哲也很高兴,借着连干了三碗。

 …

 那个夜晚,普天同庆,这方西边土地上,新年的气息也一样的浓厚,席间觥筹错,推杯盏,大家部分上下,畅怀开饮,苏承心情也被感染的十分‮悦愉‬,还一时兴起,了大家一首豪气壮怀的歌。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侵犯,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空明山缺。壮志饥餐敌虏,笑谈渴饮西凉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把满江红改了改几个字,她一副女将气势,一句句的教给大家唱,壮志豪情的一首词,更让大家热血澎湃起来,孟哲用一种欣赏又深爱的眼神看着她,等到她教完坐下的时候,他握住了她的手。

 “好词,比上次那首诗更要来的好。”

 苏承懵了一下:“上次的诗?”

 孟哲却已经和别人继续对饮去了:“喝,喝,一醉方休,明朝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苏承心底的疑惑也被这种豪情壮志给抚平了,微笑着看着孟哲,又遥望了一眼西边。

 这场仗,居然一打打了快一年了。

 过了子时,就是第二年了,犹记得当年凤冠霞帔嫁入孟府,新婚之夜闹出了那么一出,呵呵,当时怎会想到,如今和孟哲,居然能如此平静的相处,甚至在外人开来,是恩恩爱爱。

 孟哲喝的有些多了,吐出来的气息都是酒气。

 苏承没有拦着他。

 他是将,是帅,是主,她就算担心他的‮体身‬,也要给他留足面子。

 她只是拉了拉水花,让她下去准备醒酒的汤水。

 最后筵席散去,孟哲是真的醉的一大糊涂,几个将士把他抗进来后,水花正在准备沐浴的汤水,看到这一幕,不由的笑了起来:“和当时一样呢,不过当时喝醉的是夫人你。”

 苏承欢笑了笑,贤惠的卷起袖子,试了试水温:“刚好,水花你出去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水花又笑了起来:“连说的话,都和将军当时说的一模一样呢,夫人和将军,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承嗔了一句:“多嘴的丫头,出去吧!”

 水花这才笑嘻嘻的退了出来。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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