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至尊毒后 下章
第254章爷我喜欢可爱的女人(1!
 沈凝暄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返京之路,不会一帆风顺,否则独孤宸也不会在刀兵四起之时,将月凌云留在她身边。

 蓝毅会出现在这里,她并不觉得奇怪。

 因为以北堂凌的为人,绝对早已料到她的前途不会平坦,所以势必会派人来保护她的周全。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才刚刚下了卧龙山,便有一群不明‮份身‬的人马,挡住了她的去路,他们还真是要多迫不及待,就有多迫不及待啊!

 心思飞转之间,抬眸睇见对面的元妃,见她正眸深深的看着自己,沈凝暄对她微微一笑,放下手中棋子,转身朝着秋若雨所在的窗前走去:“什么意思?什么叫一群不明‮份身‬的人马,众星拱月的抬起一方青纱软榻?”

 “娘娘您看!轹”

 角有些严肃的紧紧抿起,秋若雨伸出手臂,指向辇车前与蓝毅和月凌云相对而立的一众人马。

 那是一群通体墨黑的人马,即便此刻,烈当空,但是他们周身所散发的寒和冷冽,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那种煞气,并非短可以凝聚,该是在常年累月的积累中堆积而成的,就像是杀人无数,在尸体中淌过的修罗,冷冽,肃杀,是沈凝暄从未见过的。

 此刻,在他们的中心处,一方青纱软榻,由四人抬起,众星拱月一般停在那里簌。

 榻上悬着青色的苏和纱帐,炙热的阳光,透过那随风漾的青纱,将纱帘后斜卧在榻上的那抹清瘦身影,若隐若现的呈现在众人眼前。

 许是知道沈凝暄此刻正在看着自己,青纱软榻内的人,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冷冷的划过辇车窗口,紧接着一只在夏日却仍旧带着手套的大手从纱帘里探出,即便是带着手套,却仍旧纤长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只这一个动作,便透显了无尽的优雅,在他收手之时,月凌云的手中,已然多出了一封书信!

 打开书信,只略略看了一眼,月凌云脸色丕变,直接拿着书信登上辇车。

 辇车内,众人皆都已然起身,见月凌云进来,纷纷将视线投注到他的身上。

 “皇后娘娘!”

 剑眉紧皱着,轻唤了沈凝暄一声,月凌云眸华一转,淡淡斜睨了眼边上的元妃。

 “臣妾先行告退!”

 元妃知进退,直接福身请退。

 “嗯!”

 眼看着元妃出去,沈凝暄对青儿吩咐道:“送元妃姐姐回车上!”

 “是!”

 青儿领命,紧跟着元妃出了辇车。

 待两人一走,辇车里便只剩下沈凝暄、月凌云和秋若雨,眉心轻蹙着,沈凝暄抬眸看向月凌云手里的书信,旋即疑惑出声:“这是…谁的信?”

 “娘娘先看看!”

 暗暗的深一口气,月凌云将手里的书信,伸手递给沈凝暄。

 一脸疑惑的看着月凌云,沈凝暄有些迟疑的接过他手里已然打开的信件,将纸筏缓缓展开…

 心,在睇见纸筏上的字迹后,仿佛被一只大手,蓦地攥紧!

 看着那熟悉到令她心疼的字迹,沈凝暄面色陡地一白,握着信筏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皇后娘娘!”

 惊讶于沈凝暄的反应,秋若雨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感觉到她在不停的颤抖着,秋若雨眸一变,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书信,却在看过一眼之后,蓦地杏眼大睁,紧随而至的,是无以言语的心痛和激动之情:“这…这是…”

 是独孤萧逸的笔迹!

 她绝对不会认错的,这绝对是独孤萧逸的笔迹!

 “是逸!”

 沈凝暄自觉自己已经十分坚强,可是此刻,却忍不住踉跄着后退一步。

 月凌云见状,心下一惊,连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稳住她的身形:“外面的人,是血影楼的人,他们从来只看钱不看人,即便是皇上找他们办事,也要有足够的好处才行,就如这封信上所说,他们今此行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这前一个人,是齐王殿下,后一个人,则是你!”

 “哥哥!”

 伸手握住月凌云的大手,沈凝暄抬眸对上他的眼,眼底再没了早前的淡定:“我要见软榻上那个人!”

 虽然,她亲眼看着他从自己的眼前坠落断崖,但是人往往就是如此,即便没有希望,也奢望可以出现奇迹!

 她要知道,这封信是独孤萧逸何时所书!

 会不会…

 会不会他还活着?!

 月凌云皱眉,却还是点了点头:“你先稳一稳情绪,我去安排!”

 “好!”

 沈凝暄点头,沉下心思,缓缓回身,安坐锦榻之上。

 秋若雨见状,轻蹙了黛眉,重新回到窗前,凝眸看向辇外。

 辇外,月凌云出去之后,便直接步上前去,在短暂的言语之后,只见抬着青纱软榻的几人直接抬着软榻上前,直到辇车前,方才停下脚步。

 须臾,月凌云重新上辇,对沈凝暄轻声说道:“来人是血影楼楼主夜无殇,只说不想下榻!”

 “好大的架子!”

 微微的颦起眉心,沈凝暄深口气,透过辇车门口的纱帐,凝着辇外那方青纱软榻,冷冷晒道:“夜楼主只怕是这世上,第一个让雇主迁就的雇佣之人了吧!”

 “因为我值得如此!”

 温雅而富有磁的好听男声,像清泉一般过人的心田,随着话音甫落,挡在夜无殇身前的纱帘被轻轻掀起,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的男子出现在辇车门前,此男一头黑色长发,一丝未绾的披散在身后,如绸缎般的发丝,十分柔顺的垂落前两侧。他的眉生的极为浓密,但在那双浓眉之下,却有一双勾魂摄魄的华蓝色眼眸,潋滟的眼角微微上挑,平添几分妩媚风情。薄薄的瓣轻抿,看似薄凉却又让人忍不住沉沦在他深邃的眼波之中。

 沈凝暄很难想像,眼前这个男人,会是血影楼的楼主。

 血影楼!

 那可是全天下最厉害的杀手组织,他们杀伐不断,但凡接到任务,便是不死不休。

 可是,他们的楼主,却生的…怎么跟北堂凌一个调调?!

 “皇后娘娘不是有话要问吗?”

 半晌儿,见沈凝暄一直在辇车里隔着纱帐看着自己,却始终不曾言语,夜无殇角微扬,带了笑意再次缓缓出声。

 “是!”

 沈凝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眸淡定道:“请楼主辇内说话如何?”

 “本来是不可以的,不过既然皇后娘娘方才说我托大,我便只能从命了!”说话间,两名白衣侍女自青纱软帐内飞出,一左一右起纱帘后,夜无殇肆一勾,飞身进入辇车,与沈凝暄在锦榻上对桌而坐。

 对于夜无殇的如此做派,沈凝暄不轻皱了皱黛眉。

 “皇后娘娘想问什么,现在可以问了!”

 眼底含笑,淡淡的看着沈凝暄,夜无殇看似漫不经心的垂眸观着眼前的棋盘,声音不紧不慢,煞是好听!

 “那本宫就不客气了!”

 对夜无殇微微一笑,沈凝暄沉眸问道:“敢问夜楼主,是受何人之托,来保护本宫的?”

 “我以为,看过那封书信,娘娘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

 静静的,看着棋局,夜无殇低声说道,语气平缓,好像在说着什么市井小事一般。

 见他如此,沈凝暄清冷一笑,“那本宫换个问题,夜楼主是何时受他所托?”

 夜无殇皱眉,伸手扒拉了下棋盘上的棋子,语气清幽道:“上次皇上请我追杀他时!”

 心中希望破灭,沈凝暄眸微暗,心沉了又沉!

 她一直以为,上次独孤宸派出血影楼追杀独孤萧逸,根本是投给如太后的烟雾弹,却不想…果真有此事!

 紧紧的,蹙起眉心,她看着夜无殇,继续问道:“那个人现在死了,你可知道?”

 夜无殇抬眸,晶亮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沈凝暄:“血影楼是杀手组织,自然消息来的也最快,他的死讯,我自然第一时间便已然知道!”

 闻言,沈凝暄不觉有些好笑:“雇主死了,你还来保护本宫?这样你岂不是要做赔本的买卖?”

 夜无殇眉心一皱,指尖扫过,一枚棋子落于棋盘之上。

 好快的身手!

 瞥见他极快的身手,沈凝暄微眯了眯眼,静静的打量着眼前虽有些驼背,看上去却更添几分妖媚的男子,她心中思绪顿时飞转。

 血影楼在江湖中不畏皇权,不谙世俗,却能一直屹立不倒,必定有它的过人之处。

 此人身为天下第一楼血影楼的楼主,绝对不容小觑!

 “皇后娘娘在担心我做了亏本的买卖吗?”着沈凝暄打量的目光,夜无殇轻笑了笑之后,敛眸说道:“你不必为我担心,我的酬金早已收到,为了对得起那些酬劳,我血影楼一定要保护好你才行!”

 听闻前面那句话,沈凝暄心下一滞,本是要出声反驳的,但是待听到他后面的那句话时,她的心弦却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原来,独孤萧逸早已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的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了。想起她对自己的好,她内心深处没来由的一阵酸涩与绞痛…心绪至此,知自己再想下去,必定失态,沈凝暄眸微深了深,波澜不惊的出声问道:“他当初找你之时,是如何代的?”

 “他只说让我保护你!”

 夜无殇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环起手臂:“不管你是燕国皇后,还是齐王妃,亦或是新越的摄政王妃,他都让我在有生之年保你一世无忧!”

 “是吗?”

 心神俱往,是与独孤萧逸相处过的点点滴滴,沈凝暄怔怔的望着夜无殇如一泓深潭般的眸子,不萧索一笑:“能让楼主保我一世无忧,他一定下了血本!”

 “有关这个,皇后娘娘不必知道,总之我不亏就是了!”

 笑的看着沈凝暄,夜无殇眸光微微一闪,淡淡指了指棋盘,状似随意道:“娘娘方才在跟谁对弈?!”

 沈凝暄看了他一眼,收起自己的心伤,然后长吁一口气,随着他转移了话题:“是皇上一位宠妃!”

 人都说,棋如人生!

 有时从一个人的棋路,便大约可以看透这个人的为人如何。

 就如当初在楚时,她只看了棋盘一眼,便怀疑正在与北堂凌下棋的,有可能便是独孤萧逸。

 但是方才,元妃那辣的棋路,却与她温柔端庄的外表,可是极其不符的。

 “皇上的这位宠妃,心思极为缜密,不是简单人物,娘娘以后要小心了!”淡笑着,打断沈凝暄的思路,夜无殇眸光转,轻幽的视线十分随意在辇车内来回穿梭着,最后微微颔首道:“这辇车里如此凉爽,应该布了不少的冰块吧?”

 经他此问,沈凝暄淡淡敛眸,眉心轻蹙着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果然,在与沈凝暄对视片刻后,夜无殇将胳膊肘搁在棋盘上,以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侧脸:“这一路上,我要在这辇车之内,随时保护娘娘的安危!”

 闻言,沈凝暄黛眉瞬间一拧!

 “这里只有一张锦榻!”

 现在,是夏日,素衣衫单薄,从卧龙山到燕京,她一路上都要在这辇车里度过,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没关系!”

 夜无殇淡笑着勾起了薄,挑眉看了眼辇外:“我自己带着软榻过来的,不会占用娘娘的休息的地方!”

 “夜无殇…”

 着夜无殇嘴角有些无赖的笑痕,沈凝暄不气极而笑:“本宫不是担心你没地方睡,而是担心本宫的声誉,你即便生的再如何妖媚,那也是个大男人,与本宫一路同乘,成何体统?”

 闻言,夜无殇脸上的笑意不减,直接单腿踩在锦榻上,修长的手臂轻一搭,饶有兴味的看着沈凝暄。

 被他意兴阑珊的视线,紧盯的心下微微不悦,沈凝暄冷冷敛眸:“你看什么?”

 “皇后娘娘!”

 斜飞入鬓的英眉下,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好似能勾人摄魄,夜无殇轻眨了眨俊眸,讪讪然道:“以你的姿,连我身边的侍女都不及…啧啧,你把心好好的放在肚子里,我不会对你有所企图的!”

 “你…”

 被夜无殇一句话堵的心中暗恼,打从心底里不喜欢眼前这个神态轻浮的男人,更不想与他同乘,沈凝暄紧抿了红,转身看向身侧一直静默不语的秋若雨,刚要吩咐她去传月凌云,却见辇外的月凌云已然差人将夜无殇所乘坐的软榻,抬进了辇车之中。

 见状,沈凝暄面色微微一变:“表哥,你这是?”

 抬头看向沈凝暄,月凌云深看了夜无殇一眼,语气凝重道:“皇后娘娘,末将想过了,这一路上路途艰辛,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如今新越摄政王派来了蓝毅,如果有楼主在这里随时保护你,我也可和蓝毅一起对外!”

 “是啊!”

 含笑挑眉,夜无殇眸光涟涟道:“皇后娘娘,我的棋艺也不错,正好可以陪你解解闷儿!”

 “哦?!”

 别有深意的深凝夜无殇一眼,沈凝暄眉间紧皱的痕迹,渐渐淡去,伸手端起桌上的燕窝粥,浅浅轻抿一口:“夜楼主有所不知,本宫出了喜欢下棋,平还喜欢倒腾下毒药!”

 “是这样啊!”

 夜无殇轻轻一笑,堪堪绝代风华,虽不曾抬眸,却仍可十分清楚的感受到头顶上方那道不悦的目光,他的俊脸上波澜不惊,温雅的声音自喉间转而出:“无殇我…百毒不侵!”

 “…”面对夜无殇的百毒不侵,饶是沈凝暄如何巧舌如簧,却也觉得没了争辩下去的意义。

 眼前之人,乍一看丰神俊朗,秀逸英风,可实际上骨子里根本就像是个痞子无赖,这种人我心我素,惟我独尊,根本不会顾及什么世俗伦理,好在是来保护她的,她也省的跟他计较!

 半晌儿,见沈凝暄不再言语,夜无殇不微微抬眸,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眉心紧拧着,目光紧紧锁在她戴着假面,却仍旧精致柔美的琉璃眸上,他瞳孔渐渐收缩,狭长的凤眼轻眯着,冷冷的又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声道:“皇后娘娘先备午膳吧,我先去把我的人安顿一下!”

 语落,他身形一闪,如一阵风般飘出辇车,徒留满车兰香,悠悠

 夜无殇飞出辇车之后,辇车里的气氛,并不算热络。

 冷冷的,瞥了眼仍旧轻轻晃动的纱帐,沈凝暄转头看向月凌云:“哥哥你是怎么回事?怎能让一个大男人与我一路同乘?这要是传出去…”

 “不是还有若雨和青儿吗?”

 月凌云一笑,坐在她的身边,轻声说道:“这夜楼主富可敌国,别人送他的‮女美‬和他楼中‮女美‬那是出了名的几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不过他这人生寡淡,只是喜欢收集‮女美‬,却从来不动她们,关于这点可是天下皆知的!”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紧。

 怪胎!

 这夜无殇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怪胎!

 ——

 不久后,蓝毅入内。

 不曾抬眸去看边上的秋若雨,他恭身在沈凝暄面前行礼:“蓝毅奉王爷之命,护送燕后娘娘回京!”

 对于蓝毅的来由,沈凝暄早已料到。

 是以,此刻见他行礼,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秉着自己已然失忆的原则,对他含笑轻抬了抬手:“有劳蓝都统了,待回宫之后,本宫自当重赏!”

 “不敢!”

 蓝毅颔首,抬眸看向沈凝暄,见她始终浅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他神色有些复杂的又看了边上的秋若雨一眼。

 秋若雨见状,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如今失忆了,不记得之前事情,蓝都统若真心保护娘娘,过去的事情,娘娘不会追究的!”

 闻言,蓝毅心下一松,再次拱手:“秋姑娘放心,蓝某自当尽力保护燕后娘娘‮全安‬!”语落,他转睛对沈凝暄说道:“蓝毅先行告退!”

 “去吧!”

 深看蓝毅一眼,沈凝暄仍是对她淡淡一笑。

 秋若雨上前,在沈凝暄身前站定:“这蓝毅,是怕娘娘还记得前两他劫持我的事情,做贼心虚呢!”

 “食君之禄,君命大如天,那件事情他只是奉命行事,怪不得他!”淡淡的,如是对秋若雨说道,沈凝暄轻笑了笑,不喟叹一声,道:“派蓝毅过来护我,北堂凌有心了!”

 闻言,秋若雨眸微微一暗。

 本该晶亮的眸子,瞬间黯淡无光,她不也跟着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原本属下还担心,娘娘这次回去,路上必定凶多吉少,却不想这才刚下了卧龙山,便来了这么多的帮手,王爷…还有北堂凌,不管他们哪一个,其实都值得娘娘真心对待,只可惜…”

 “若雨,本宫饿了!”

 微微扬着下颔,打断秋若雨的话,沈凝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备膳吧!”

 “是!”

 秋若雨敛眸,暗暗在心中一叹,恭身出了辇车。

 不多时,棋盘撤下,午膳上桌。

 看着锦榻上,面色不豫的沈凝暄,秋若雨取了公筷,替她布了些清淡的小菜,声音略微有些低:“这血影楼主,不是个简单人物,若是娘娘可以加以利用,这势必是一大助力!”

 听闻秋若雨所言,沈凝暄微微回神。

 “他除了不是个简单人物,气人的本事倒也一!”不冷不热的,说了这句话,她伸手握起银筷,食之无味的将小菜填进嘴里,细细咀嚼着,须臾,将口中小菜咽下,她轻蹙了蹙眉,无奈说道:“越是他这种人,便越是以自我为中心,虽然我不知道,王爷到底许下如何厚金,请他保我一世周全的,但是他留在这里,只是护我安危,绝对不能轻易提我们去做些什么!”

 “…”秋若雨知道,沈凝暄的话,是对的,是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便没有继续再多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替沈凝暄布着菜。

 午膳用到一半,夜无殇返回辇内。

 见沈凝暄正在用膳,他也不客气,直接坐‮身下‬来,也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他不请自来,不遵规矩的样子,青儿和秋若雨都面不悦之,只沈凝暄神情淡漠的看着他,然后动作轻盈的搁下筷子,起身端了夜无殇面前的膳碟,脚步微转,轻移几步,将之搁在夜无殇的青纱软榻前。

 青儿和秋若雨见状,忙也行动起来,三两下便将午膳都摆在了青纱软榻前,只留夜无殇孤身一人,手里拿着筷子,一脸悻悻然的看着三人。

 沈凝暄看了他一眼,淡淡转身重回锦榻:“本宫累了,要落帐午歇,请楼主移步!”

 屏息敛眸,夜无殇抬眸看向沈凝暄,飞扬的眉,微微一挑,他默不作声的移步到软榻前,施施然坐下,继续用膳。

 见状,沈凝暄眉心轻蹙了下。

 “去告诉元妃娘娘,待会儿本宫睡醒了,要与她一起对弈!”如是,与青儿吩咐一声,她淡淡敛眸,直接躺‮身下‬来。

 青儿应声,与秋若雨一左一右放下纱帐。

 须臾,辇车里恢复一片宁静。

 在安静的辇车里,夜无殇用膳的声响,格外清晰…

 ——

 仔细算来,沈凝暄已然怀孕一个多月,自下了卧龙山开始,她便总是感觉倦怠,开始嗜睡。不过,每午休之后,她都会让人传元妃过来,与她对弈几句,借此来消除回京路上的枯燥。

 至于夜无殇,他虽自诩棋艺不错,不过沈凝暄却无心与他对弈。

 如此一连三,返京的路上都平静无波。

 直到三后夜幕降临时,沈凝暄与元妃的一盘棋,尚未分出胜负,凤辇仪仗却遭到一群神秘黑衣人的突然袭击。

 一时间,辇车外,刀兵四起,喊杀声和哀嚎声,此起彼伏。

 可是,在凤辇内,夜无殇却一脸无动于衷的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在第无数次,淡淡的看了夜无殇一眼后,元妃终于无奈一叹,将手里的棋子缓缓放回。

 这盘棋,终是以沈凝暄胜得半子而落幕。看着棋盘上自己只因半子而功亏于溃的局面,元妃眉心轻皱了皱,不有些无奈的轻叹着摇着臻首:“娘娘的棋路,总是出人意料,臣妾实在不是对手!”

 “非也!非也!”淡笑着勾了勾,沈凝暄凝眉看向元妃:“本宫觉得姐姐的棋,下的那才叫高明,不成不成,今无论如何,你都得与本宫再杀几盘,直到本宫尽兴为止!”

 闻言,元妃不微拧了拧眉。

 抬眸上沈凝暄一脸兴然的眸子,她看着锦榻前的更漏,轻声说道:“娘娘该用膳了!”

 “那有何碍?”

 对元妃笑笑,沈凝暄抬眸对秋若雨道:“去瞧瞧后方的晚膳做的如何了?现在便传膳!本宫与元妃姐姐一起用膳,然后接着战过!”

 闻言,元妃眉心几不可见的轻皱了下,但下一刻,在沈凝暄看向她时,她却展颜笑对。

 时候不长,司膳的宫人便将晚膳送到了辇车上。

 一顿晚膳吃下来,沈凝暄时不时的与元妃谈笑着,似是现下的偷袭事件,并未发生一般,用的倒也还好,但元妃却只进了一点点,仿若嚼蜡一般,不知膳食滋味。

 晚膳过后,外面的厮杀声渐渐停了,秋若雨便又将保胎药端了上来。

 看着沈凝暄不以为然的端起药碗,一鼓作气便将汤药喝完,元妃不轻笑着问道:“娘娘的‮子身‬,还是不好么?”

 闻言,沈凝暄淡笑了笑,便接过秋若雨递来的酸梅汤,喝了一小口。

 片刻之后,待口中苦涩退去,她方才喝了口水漱口。

 将漱口水吐了,沈凝暄这才对元妃轻笑道:“本宫‮子身‬很好,这是保胎之药!”

 闻言,原本正在看着书的夜无殇耳廓微动,微敛的眸华,眼睫微微一颤,而元妃则面色倏地一变,就连她多年以来,一直都挂在嘴边的浅笑,也于瞬间僵在脸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正在此时,辇外传来月凌云和蓝毅的声音,只道是刺客已然全部歼灭。

 闻声,沈凝暄轻应一声,这才再次将视线转回元妃身上。

 将元妃的反应,悉数看在眼里,她轻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直接吩咐青儿撤膳,再摆上棋局!

 看着眼前的棋局,元妃再次扬起了笑容,心中却是晦暗一片,心情复杂莫名。

 独孤萧逸死了,沈凝暄失忆,独孤宸让她以皇后‮份身‬重新回宫,这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她怀孕了…她比谁都清楚,这个孩子不可能是独孤宸的,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仍旧准备接纳沈凝暄‮子母‬!

 身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高高在上,主宰生杀大权的帝王,独孤宸到底有多爱眼前这个女子,才能在接受她的同时,还接受她的孩子?!

 想到自己在他身边多年,他宁可去接受别人的孩子,也不肯让她替他生下一男半女,她心中的苦涩不越发深沉,就像有一股浊气,堵在她的口,让她呼吸困难,到最后无论如何再也不出一丝笑容!

 “姐姐?你怎么了?”

 沈凝暄原本就知道,此次元妃虽然跟来了卧龙山,却一直留在山下,应该不知她有孕一事,但因为她那可恶的父亲,此刻即便她尚不曾回宫,独孤宸也一定会将她怀有龙嗣一事诏告天下,以求保住她的皇后之位。

 是以,即便知道,这宫中的孩子,素来最难生养,但她怀孕一事,一定瞒不住,她也不想隐瞒,不过,话说回来,此刻元妃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看样子,她是真的不知她怀孕之事。而她怀孕之事,也确实有打击到她!

 “没事!臣妾只是替皇上和皇后高兴!”

 怔仲半晌儿,元妃微抬眸华,见沈凝暄正在看着自己,她角轻牵着,自锦榻上起身,再次对沈凝暄垂眸福身:“臣妾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娘娘得此一子,必定否极泰来!”

 闻言,沈凝暄眸中含笑,“承蒙姐姐吉言!”

 “呃…”

 元妃轻笑了笑,抬头对沈凝暄说道:“既是皇后娘娘有孕,自当早些时候安置,臣妾先行告退!”

 “本宫看姐姐脸色不好,待会儿还是请太医瞧瞧吧!”

 毫不吝啬的对元妃展颜一笑,沈凝暄转身对秋若雨说道:“送元妃娘娘回去!”

 “属下遵命!”

 秋若雨领命,引着元妃一路出去。

 目送两人离去,沈凝暄角不微微上扬,感觉到一道灼灼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她黛眉微微一拧,转头对上夜无殇浅蓝色的瞳眸,“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听到沈凝暄的话,夜无殇微微皱眉,与北堂凌有的一拼的妖媚瞳眸,再次恢复到此前的平静无波,他冷冷转头,将手里的书啪的一声丢在榻上:“保护你一个,就够麻烦了,现在还要有个小的,真是麻烦加麻烦,麻烦的不得了!”

 沈凝暄怔了怔,知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这是被人嫌弃了,毫不客气的回嘴道:“你知道你有多讨厌吗?讨厌加讨厌,讨厌的不得了!”

 夜无殇挑眉,笑意从眼底浮起:“皇后娘娘真的失忆了吗?”

 沈凝暄脸色变了变,冷哼道:“你保护好本宫便是,管那么多干嘛?”

 “哦…”

 语音拖长,夜无殇收脚起身,目不转睛的眯了眯眼,无比慵懒的躺‮身下‬来:“你若是有了身孕,我便要保护两个,如此这般,我岂不是亏了?”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紧,眼底尽是鄙夷之

 “皇后娘娘当真一点都不可爱!”

 夜无殇淡漠一笑,笑意却未达眼角,俊眉微微轻挑,他瞥了沈凝暄一眼,“爷我喜欢可爱的女人!”

 鬼才稀罕你喜欢!

 不知为何,从来可以自由控制情绪的沈凝暄,在面对夜无殇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的变得不淡定了,意识到这一点,她暗中低咒一声,心中没来由的负气,直接起身行至门前。

 见状,夜无殇倏地起身:“你干什么?”

 “放心,我只是远远看着,不会傻到去当别人的靶子!”淡淡的斜睇夜无殇一眼,见他妖媚的俊脸上,难得出一丝涟漪,沈凝暄心中思绪微转,不又抬步向前一步。

 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夜无殇冷嗤一声,明显知道她不会冒险,摆出一副我不吃你这套的架势,重新躺了回去。

 ——

 不多时,月凌云与蓝毅请旨入内。

 看着两人身上的溅满血迹的衣袍,沈凝暄黛眉微蹙了蹙,声音清冷道:“你们可有受伤?”

 “没有!”

 “没有!”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月凌云和蓝毅两人同时摇了‮头摇‬。

 见两人‮头摇‬,沈凝暄心下微松:“如此就好!”

 月凌云抬眸,看向一边的夜无殇,但见夜无殇目中无人的闭上双眼,他轻拱了拱手,道:“多谢楼主出手相助!”

 缓缓睁眸,夜无殇冷眼看了月凌云一眼,不以为然道:“他们找,自己动的手,你不必谢我!”

 闻言,月凌云眉脚微微一

 “既然不是他的意思,表哥便不必谢他!”沈凝暄瞪了夜无殇一眼,转而对月凌云轻道:“今夜躲过这一劫,不知能否安度到明,表哥和蓝都统早些下去歇息吧!”

 “是啊!”

 似笑非笑的看了沈凝暄一眼,夜无殇百无聊赖的闭上双眼:“今儿夜里不会有事了,你们现在要不歇会儿,赶明儿夜里还指不定能不能歇呢!”

 “那…”

 淡笑着,看了夜无殇一眼,月凌云对他客气说道:“皇后娘娘的安危,暂时便全靠楼主了!”

 “好说!”

 眸轻佻的睨了沈凝暄一眼,夜无殇再次瞌上双眸。

 月凌云和蓝毅离开之后,辇车里再次陷入一片静谧之中,沉下心思,仔细想了想,沈凝暄行至软榻前,抬脚踢了踢软榻:“喂!你怎么知道,今夜不会有事儿?是不是提前便得到了消息?”

 “是!”

 轻抬眸,凝着沈凝暄低垂的眼睑,夜无殇微微一笑,声音略低却也格外悦耳:“这一波刺客,是以最快速度赶到的,人数不算太多,后面的都还没来,所以今晚你可以好好睡!”

 闻言,沈凝暄微微挑眉,却还是听他的话,回到锦榻安枕。

 她不怕半夜有刺客偷袭,也并不是完全信赖夜无殇,她只是相信…相信独孤萧逸给她找的保护者,一定会尽力保护她的‮全安‬,而她也绝对不会如以往一般,那么容易让人算计了去!

 夜,已深。

 锦榻上的沈凝暄,早已沉沉睡去。

 辇车外,秋若雨和青儿,双双坐在桌前,趴在桌上睡着了。

 青纱软榻上,原本该早已睡的夜无殇,缓缓张开双眼。

 深邃的眸华,在灯光的照下,泛着碎星点点。

 视线,穿过青纱,望向锦榻上玲珑有致的身形,他眸微深了深,想要伸手起眼前纱帐,却在戴着手套的手指,刚刚触及纱帐的时候,蓦地一顿,最后又缓缓落下…

 …

 这‮夜一‬,果真如夜无殇所言,并没有刺客来偷袭。

 ‮夜一‬好眠,辇车翌一早再次上路。

 午时将过,在用过午膳之后,辇车里的棋局仍然在继续。

 下棋的,仍旧是沈凝暄和元妃两人,但是今夜无殇却不知为何,仍是一袭白衣,竟然坐在一边,做起了观棋不语的君子。

 棋,接连下了两局棋,元妃不是输一子,便是输个半子,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然下到第三局。

 仔细的看着棋局上密布的棋子,元妃角轻勾,凝眉左右看了又看,到底再次缴械投降,将手里的棋子放回罐中:“皇后娘娘棋艺湛,臣妾又输了!”

 沈凝暄深凝她一眼,低眉瞥了眼棋盘上的棋局,她悠悠一叹,而后伸手敲了敲后背:“下了一下午的棋,本宫的‮子身‬也有些乏了,我想着姐姐心里也一定不轻松,今便这么罢了!”

 “也好!”

 如获大赦一般,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元妃起身对沈凝暄福‮身下‬来:“既是皇后娘娘累了,便早些歇着,一切以龙胎为重,臣妾…先行告退!”

 “嗯!姐姐先去吧!”

 对元妃轻笑了笑,沈凝暄目送她起身离开。

 待元妃一走,青儿便转身看向桌上的棋盘,见棋盘上元妃这次输了一子半,她不微蹙了蹙眉,道:“元妃娘娘的棋艺,果真比不上娘娘,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你错了!”

 淡蓝的眸闪烁不定,夜无殇透过辇车上雕琢精细的窗口,看着元妃上了自己的马车,美眸一转,微微笑道:“正是因为她的棋艺太过湛,所以每局棋的结果,才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闻言,青儿神情一愕,抬头看向夜无殇,却在对上他冷幽却似是可以窥见人心的双眼时,心下蓦地一紧,连忙低下头来。

 见青儿不语,秋若雨转头看了青儿一眼,见青儿低眉敛目的不再说话,她深看了夜无殇一眼,旋即轻蹙黛眉说道:“楼主的意思是…元妃娘娘今与娘娘下了多半天的棋,便算了这多半天的棋?”

 “不只是今,是一直…”夜无殇轻笑着,容颜比花儿都要美的对秋若雨点了点头。

 边上,青儿虽不敢抬头,却仍旧忍不住叹道:“如果真如此,这元妃今岂不累惨了?”

 “这才是她的厉害之处啊!”

 角虽然仍旧轻勾着,沈凝暄的眸却越发深邃了,在心中暗叹此女心思缜密,高深莫测,她抬脚踢了踢赖在锦榻上的夜无殇:“下去,本宫要休息!”

 “女人,你是个孕妇好不好?安分一点!”

 对于沈凝暄踢来的一脚,甚为不满,夜无殇弹了弹自己的白袍,慢腾腾的起身,嘴里还不忘咕哝道:“用的着人靠前,用不着人靠后,你过河拆桥的本事,真是顶呱呱的好!”

 “切!”

 沈凝暄冷嗤一声,伶牙俐齿的回嘴说道:“你如果想要个背信弃义的名声,大可一走了之,本宫又没拦着你!”

 “狗咬吕宾!”

 轻飘飘的对沈凝暄如此评价着,夜无殇忽而一笑,重新躺回软榻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沈凝暄:“伶牙俐齿的女人,爷我最讨厌了!”

 “谁要你喜欢了?!”

 好似真的失忆了一般,又好似重新回到了当初在边关时的开朗性格,沈凝暄每每跟夜无殇斗嘴之时,那叫一个活灵活现。

 看着这样的她,秋若雨和青儿全都忍不住抿了抿嘴。

 话说,这样的日子,她们这几天里,都习惯了!

 将秋若雨和青儿的反应看在眼里,沈凝暄懒得让别人看猴戏,直接在锦榻上躺‮身下‬来,缓缓闭眼道:“待本宫养蓄锐,明再与元妃对弈!”

 闻她此言,青儿和秋若雨相视一眼。

 此刻,她们二人既是同情元妃,又佩服沈凝暄。

 她们同情元妃,是因为元妃这几一定每都会因为算棋而被累个半死,佩服沈凝暄,则是因为,此次回京,待到了燕国,前朝后宫的压力,便会纷涌而至,那种重担和压力,是难以想象的,但她此刻却仍可不以为然的,好好吃,安生睡,闲来了与元妃下棋!

 也许,她这样做,是在麻痹自己,不去想逝去的独孤萧逸。

 也许,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但是,不管是为了谁,她能做到如此,便已然足以让人佩服了!

 ——作品——

 接下来,一连数,三不五时的还会有刺客来袭,不过全都被月凌云、蓝毅和夜无殇的手下所清剿,夜无殇连跟手指头都没动过一下,而沈凝暄都会命人传元妃到自己的辇车内下棋。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十来,直到后来元妃禀报染了风寒,怕传染了她,这才结束了自己的噩梦!

 之余元妃到底是真的染了风寒还是装病,沈凝暄不想去追究,因为她不想拿自己和孩子的健康来开玩笑!而此时,她亦然出现了孕吐现象,每进食必吐,以清晨最重,素难受的厉害,也再没了下棋的心思。

 经过一连几的孕吐,夜无殇冷眼旁观,青儿和秋若雨看着心疼,她原本刚刚养到红润的脸色,再次苍白削瘦下来。

 如此,又过了几,在返京的路上过了中秋,天气不再炎热难耐,辇车也终是距离燕京越来越近。

 远远的,探身向外望了望,看着不远处熟悉而高耸的巍峨城墙,青儿不的回头对沈凝暄喊道:“娘娘,我们快到了,京城就在前面了。”

 “既是到了,便与本宫更衣吧!”见青儿高兴的像个孩子似得,躺卧在锦榻上的沈凝暄,不笑了笑:“这一路舟车的鬼日子,也该到头了!”

 “是!”

 轻点了点头,自窗前回到榻前,青儿从边上的衣柜里,取出一件绣工精致的山河裙,低头对沈凝暄道:“娘娘的凤袍,未曾备齐,今娘娘初回宫,暂时先穿这件山河裙如何?”

 “也好!”

 淡淡一笑,却觉臆热翻涌,沈凝暄暗暗咽了口酸水,转头看向青纱软榻上的夜无殇!

 接收到沈凝暄的视线,夜无殇浅啜了口茶,直接对辇外说道:“风雨雷电,进来抬爷出去,爷窝在这凤辇之中数,都快发霉了!”

 闻言,沈凝暄恻恻道:“也不知是谁,一定要赖在这里!”

 夜无殇斜靠在软榻上,一派风,似笑非笑道:“皇后娘娘,现在燕京将到,您以为您是国母我就要忌惮你三分那就错了,爷我只是好男不乐意跟你这女~斗!”

 闻言,青儿忍俊不,失声一笑。

 夜无殇闻笑,淡淡的瞥了青儿一眼。

 接收到他微冷的目光,青儿端着山河裙的手微微一抖。

 不知为何,她总是害怕与这大名鼎鼎的夜无殇对视,也许是他眼底煞气太重,亦或是为了其他,总之每每对上他的眼睛,她都会觉得骨悚然!

 时候不长,青纱软榻被风火雷电四人抬出辇车,又过了片刻,沈凝暄身着山河裙,任青儿与自己净面梳妆,而后也缓步窗前,看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燕京,心中思绪转了又转,各种情绪复杂难辨。

 这其中,有喜悦,有酸涩,有失望,还有…决心!

 那是,重上战场的复仇之心!

 此次,从卧龙山一路向北,直至今抵达燕京,她除了见过独孤萧逸的那份信外,一直都不曾提过他的名字!

 因为,她怕提起他,便会让自己陷入那永无止境的思念之中。

 但是此刻,看着前方那座巍峨的古城,她却又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他!

 曾几何时,在那里,有她深爱的男人,她孩子的父亲,还有他许给自己的一个温暖的家!

 可是一趟卧龙山之行,她失去了他,就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一般!

 梳妆完毕,头髻高挽的沈凝暄,妆容得宜,端庄温婉,一派从容。

 在窗前站了许久,她轻眯了眯眼,微远的视线,一直都凝注在越来越近的燕京都城!

 随着车辇越是往前,她的视线,便越发沉静,直到最后她眼中的那抹沉静变幻为凝重与肃杀之时,月凌云阴沉的声音,也已然在辇外响起:“秋若雨,暂时不要让娘娘出来!”

 闻言,秋若雨不上前一步,在沈凝暄身前站定,伸手扶住她的手臂,要扶着她坐回锦榻之上。

 但,当她眸华微转,朝辇外望了一眼之后,不眸光一怔,旋即神情大骇!

 早前,他们便已然飞鸽传书,通知皇上沈凝暄今便会回京。

 但是此刻,沈凝暄回来了,燕京的城门,却紧闭的严丝合,除此之外,在燕京门外,非但没有接沈凝暄的仪仗,竟还有诸多朝廷重臣,一字排开立身城门前,蓄势以待的直面沈凝暄的凤辇和仪仗!

 “呵呵…”

 笑看着城门外手臂相挽的一众朝臣,斜卧在青纱软榻上的夜无殇眸光难得锐利起来,眸光如刀,刀刀向对面那些朝臣,他柔和的嗓音,直接飘到辇车内的沈凝暄耳中:“好大的阵仗!”

 凤辇内,眼看着那些朝臣,一脸凝重的齐齐望向自己所在的凤辇,沈凝暄微微一笑,道:“这是要唱大戏啊!”

 她的话,方才刚刚落地,便听辇外响起铺天盖地的高呼声:“沈洪涛谋逆反叛,皇后娘娘纵容外戚,难辞其咎,酌请皇后娘娘自裁以谢天下!”

 “沈洪涛大逆不道,叛朝廷,皇后娘娘身为沈氏女,其罪难免,请皇后娘娘自裁以谢天下!”

 …

 巍峨的都城门下,铺天盖地的喊声如雷贯耳,使得辇外的月凌云面色大变,而辇车里的秋若雨和青儿,也都是一脸震惊的变了脸色!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接沈凝暄回京的,并非是独孤宸的深情款款,而是重臣的死谏!

 “驾!”

 紧握着缰绳,驾马行至众人面前停驻,月凌云面色阴沉的在马背上俯视众人,听众人声声高呼,让沈凝暄自裁以谢天下,他不冷笑出声:“枉你们身为臣子,竟妄想以下犯上,皇后娘娘自戕,尔等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是为死罪,当诛九族!”

 “月凌云!”

 一声厉喝传来,紧接着自众人中步出一人,此人一身玄官服,乃是独孤宸儿时的启蒙老师叶生儒,是为三朝老臣,位居太师之位,只见他几步上前,无惧月凌云的大将军威势,铿锵说道:“如今你舅父沈洪涛投靠齐氏一族,叛朝廷,害我大燕国百姓民不聊生,你还有何面目执掌我燕国三军,这里自也容不得你作威作福!”

 随着他一语落地,立即便有第二人出声附和,有第二人便有第三人,时候不长,原本守在城门下的一众朝臣,纷纷上前挡在月凌云马前,无惧他手中泛着寒光的宝剑,继续振臂高呼道:“请皇后娘娘自裁以谢天下!”

 “娘娘!”

 辇车里,青儿望了眼城门下的一众臣子,顿时惊慌失措,声音里尽皆无法隐去的惊颤之意,她回眸看向一边神情莫测的沈凝暄,她又惊又急的颤声问道:“皇上怎么没有出现?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办得了!”沈凝暄转头看了青儿一眼,不淡淡笑了笑,“此行归来,本宫便已然料到,这回宫的路,不会太平坦,不过…他们让本宫自裁,莫非本宫便当真要听他们的自我了断么?”

 “娘娘!”

 眼看着沈凝暄还在笑着,青儿都快哭出来了,眼眶微微泛红,她一脸惊惧的低声咕哝道:“这都火烧眉毛了,也亏您还能笑的出来,他们是要您的命啊!”

 “不笑,难道要当着他们的面哭吗?那样岂不是当真顺了他们的心思了?!”角的笑容,微微有些冷,沈凝暄眸光微绽,眼底竟是冷:“他们要我的命,那也得要的起才行!”

 “娘娘…”

 深凝着沈凝暄的紧绷的侧脸,青儿的心绪全都了。

 微微转身,看向身边的秋若雨,沈凝暄含笑朝她伸出纤手:“青儿胆子小,都快吓哭了,现在你与本宫到外面会会他们如何?”

 低眉看着沈凝暄柔白的手掌,秋若雨眉心轻皱,深一口气,她微微颔首,而后伸出手臂,恭身垂首,任沈凝暄搭在自己腕上:“无论刀山火海,秋若雨都愿意陪娘娘出去闯上一闯!”

 闻言,沈凝暄会心一笑,和秋若雨一起抬步朝着辇外走去。

 沈凝暄与秋若雨一同步出辇外,便听有人高声唱报:“皇后娘娘驾到!”

 只这一声唱报过后,原本还一直高呼让皇后娘娘自裁的一众朝臣,几乎于瞬间纷纷噤声,一双双恨不得将沈凝暄凌迟的眼睛,齐刷刷的望向辇车所在的方向,直到胶着到沈凝暄身上。

 今的沈凝暄,虽未戴凤冠,却着以凤钗点缀,身着一袭素白染墨的山河裙,远远的放眼望去,虽见她面色苍白,身量纤纤,却不失皇后威仪!

 眸微冷的凝望着远处的一众朝臣,沈凝暄一手搭在秋若雨腕上,一手置于腹前,姿态雍容的缓步向前走去,只遥遥数步之后,终至众人身前不远处站定,她微微敛眸,冷凝的视线,缓缓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她的视线,虽不锐利,也无声无息,但在此刻,却胜过千军万马。

 在她无声的注视下,方才还喧嚣不止的众臣,竟无一人出声,他们此刻竟一时忘了此前不断高喊的那句话,全都屏息凝望着沈凝暄!

 “众位大人…”

 终是,将众人从头到尾看了个遍,沈凝暄的角噙起一抹浅显的笑弧,温雅中语气透着淡然与无畏:“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皇上早在两年前便已然下旨,断绝了本宫与沈洪涛之间的父女关系,话说回来,无论本宫出身为何,此刻却仍是皇上的正宫,此刻…你们见本宫而不行礼,莫不是也想与那沈洪涛一般,谋忤逆,行大逆不道之事么?”

 在众人面前,沈凝暄未曾继续尊沈洪涛为父,只直呼其名,独孤宸断绝她与沈洪涛的父女关系为真,而她与众臣扣的这顶帽子足够大,想当然而,眼前这些趋炎附势的臣子们在听了她的话后,几乎个个都满是尴尬的变了脸色。

 见众人如此,沈凝暄不冷笑了笑。

 转头看向众人以之马首视瞻的叶生儒,她轻挑眉梢,眸辉清冷,让人不容小觑:“叶太师,枉你读圣贤之书,却不想…也是个不识礼法之人!”

 闻言,叶生儒脸色丕变!

 但凡读书人,最见不到别人说他们不识礼法,枉读圣贤书!

 这是叶生儒的死

 是以,此刻听了沈凝暄的话,他不轻哼一声,抬眸看向她,面色铁青道:“沈家勾结叛逆齐氏一族,妄想篡夺天下,老夫只因读圣贤之书,才知何为佞,何为忠良!”

 “切!”

 就在叶生儒一语落地之时,一直斜靠在青纱软榻上的夜无殇冷嗤一声,说话的声音不咸不淡,却足以毒舌将读圣贤书的叶生儒气的吐血:“老匹夫!我看你的圣贤书全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方才皇后娘娘已经说了,皇上早就断绝了她和沈洪涛的父女关系,自然也不再是沈家的女儿,沈家勾结齐氏一族妄图篡夺天下,与她有何关系…”

 ps:一万六千多字,风儿今天加更了哦,亲们都说这几天太平,然后刺的来了啊,求鲜花求钻石求荷包求月票…其实月票现在投也可以,反正咱们也不争月票榜单,谢谢大家了,爱你们哦~~~

 。。 n6ZwW.cOm
上章 至尊毒后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