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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天道无极
 “左真人,咱们已经找到尸犼了,咱们可以找些炸弹炸死它。”大头上前拉住了左登峰,他能看出左登峰现在已经极为虚弱,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散功自爆与尸犼同归于尽。

 “使用炸弹必须先行布阵,距离太远,阵法无法起效,距离太近,尸犼会发现咱们。”左登峰‮头摇‬说道,自手臂被斩断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制服尸犼,但百般思量之后只有散功一途。

 “左真人,你魂魄无法离体你知道吗?”大头紧紧的拽着左登峰的衣角。

 “我知道。”左登峰缓缓点头,他先前修行的生死诀被玉衡子废掉了,主经脉有损,魂魄无法出窍,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散功自爆,魂魄会和身同时散掉。

 “左真人,你该想想你的亲人,你不能死在这里。”大头抬头劝阻。

 “我的亲人在这里,我们一直在一起。”左登峰抬起仅剩的右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木箱,巫心语的尸骨就在里面。

 “左真人,再想想,再想想有沒有别的办法?”大头哽咽落泪。

 “如果你能回去,到济南府南面的那片区域焚香三柱,祭拜那里的元君。”左登峰沉片刻开口说道,他先前曾经让玉拂写下儿时琐事,以便于他回去之后能够再续前缘,现在看來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我说什么?”大头哭号不已。

 “什么都不用说,她会明白的。”左登峰抬手摸了摸大头的脑袋,自从他醒來之后大头就一直跟着他,他已经把这个矮小的侏儒当成了朋友,身后事也只能托付给他。

 大头嚎啕大哭,虽然他与左登峰相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左登峰是个好人,他不敢想象左登峰失去左臂之后硬撑着奔掠了一天‮夜一‬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为了救活我的女人,我做了太多的坏事,杀了太多的人,我这样的人就该是这种下场。”左登峰拍了拍大头的肩膀,晃身向前掠去,

 大头沒有再阻止他,左登峰虽然冰封了伤口,但剧烈运动之下还是大量失血,即便他不散功自爆也沒办法返回飞机了。

 左登峰此时每次起落只能掠出三里之遥,尸犼所在区域是一处破旧的草庐,距离此处有百里左右,左登峰掠行的同时脑子里走马灯一般的闪过诸多人影,他的母亲,他的姐姐,巫心语,玉拂,铁鞋,金针,银冠,纪莎,藤崎正男,孙奉先,甚至还有那个在下雪的大年夜请他吃过饺子的妇人,这些人都已经不在了,只有他还在,故人尽去我独生的孤独无人能够理解,无人能够体会,这种感觉足以将一个正常的人疯,他虽然强行克制,却也到了疯癫的极限,死是最好的解,他的死能换來世人的生,能洗涤自己满身的血污,能忘却清水观里的那道倩影,能让十三和老大在后的岁月里不至于饿肚子。

 尸犼不像旱魃,尸犼是沒什么东西能困的住的,这只尸犼已经可以变化人形,结庐而居,与世无争。它所居住的草庐有三间,外面有着篱笆,当左登峰进入十里范围的时候自茅屋里走出了一个老年男子,此人样貌与常人无异,眼神也无异常,但是左登峰仍然确定眼前这个老者就是尸犼幻化,因为他在夜之间所注视的正是他所在的方位。

 左登峰并未减速,极速冲向茅屋,尸犼见状面疑惑,但它修为通天,并未逃走。

 在距离尸犼百步之时左登峰停了下來,他是被尸犼发出的灵气阻拦下來的,这一刻左登峰并未犹豫,反行本命真气,疾冲七窍神府,“借天之气,还归乾坤!”

 修行中人多年修行练气,体内聚集了大量的灵气和本命真元,散功之威惊天动地,大地颤动,风云变,‮大巨‬的气瞬间噬了方圆百里的一切事物,那只由旱魃幻化的老者也未能幸免,被‮大巨‬的气瞬间撕裂。

 大头待气散去,擦去眼泪向东北方向掠去,尸犼虽死,内丹却在,观气术可以准确寻到。

 大头根据气息找到尸犼内丹之后双膝跪地,仰天哭喊“左真人~~~!”

 左登峰自然听不到大头的哭喊,散功自爆之后他感到了无比的平和,悲惨凄苦的一生终于划上了句号,他沒有辜负自己的女人,也沒有亏欠其他人。

 但是这种平和的感觉在瞬间就被打破了,他看到了黑暗,感到了‮体身‬的沉重,也感受到了微微的寒冷。

 左登峰茫然的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是一片收获过的田地,抬头仰望天空,天上还有星辰,这不是地狱。

 短暂的茫然过后,左登峰发现自己双臂齐全,右肩上还挂着一个包袱,探手‮摸抚‬,摸到了两个圆滚的东西,随手掏出一个,闻嗅过后发现是火烧。

 左登峰缓慢张嘴咬了一口,咬嚼过后发现很是香甜,他在文化所工作的时候每个月都会回家送钱,每次回來母亲都会给他烙上两个火烧当干粮,左登峰在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左登峰跪下了,哭喊着冲东南北三方连连叩头,他回來了,三清祖师送他回來了。

 磕头过后左登峰趴伏在地嚎啕大哭,他真的做到了,最后关头他放下了私心,舍生取义之举感动了三清祖师,也向他们证明自己不是坏人,所以三清才敢放他回來。

 周围一片漆黑,左登峰爬了起來向前方有灯光的地方跑去,他现在沒有丝毫的灵气修为,沒跑出多远就气吁吁,但气吁吁的感觉令他感觉到踏实,这是‮实真‬的感受,这不是幻觉。

 县城,前方是县城,到了县城之后有了灯光,周围的景物是那样的熟悉,左登峰看到了人,卖夜宵的老夫妇。

 “王大爷,今天是什么日子?”左登峰冲老头问道。

 “农历七月二十六,小左,你沒事儿吧?”老头疑惑的看着左登峰。

 “沒事儿,沒事儿,谢谢。”左登峰转身向文化所跑去,他记得很清楚,这是他惹祸的那天。

 一路跑一路哭,回到文化所的时候发现门被人从里面上了,‮墙翻‬进院之后发现胡茜的办公室还亮着灯,胡茜母猫一般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來。

 “沒错,沒错。”左登峰探手捂着自己的嘴令自己不至于哭出声來,他真的回來了。

 努力的将心情平静下來之后,左登峰抬手擦掉了眼泪,跑到胡茜门口撞开了大门,但是进门之后发现景象与之前不同,胡茜不是趴着的,而是躺在了桌上,不过胡茜是趴着还是躺着并不影响他起脚,左登峰想都沒想冲着孙爱国的股就是一脚。

 结果是他如愿以偿的被发配了。

 1936年,中华民国二十五年,深秋,傍晚。

 胶东半岛,昆嵛山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背着铺盖匆匆而行,他的目的地是昆嵛山中一座名叫清水观的道观。

 左登峰走的很急,虽然这两天时间里他已经确定自己真的回來了,但沒见到巫心语他的心就一直是揪着的。

 这条路他曾经走过无数次,自然不需要村长带路,傍晚时分,他终于看到了清水观,也看到了清水观院子里升起的袅袅炊烟。

 左登峰大哭着向清水观跑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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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会有完本感言。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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