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他走后,藏冬探出一掌覆在皇甫迟的
前,静气凝神后,细腻的将手中的神力拆成一股股,小心护住他的心脉保住他的性命,打算在稳住伤势后就将他往晴空那儿送,可就在他正忙着的这当头,大殿的另一边也正热闹滚滚地开揍着。
“浑蛋!”燕吹笛一拳金刚印正正地揍在无酒的鼻梁上,“臭老头子,谁许你动他的?啊?”
“我只是--”满眼金星的无酒连话都还没完整的说完,就被他的下一拳给打散。
气昏头的燕吹笛继续左右开弓,“是你在他
口捅了一个窟窿的?”
“不是,我--”
“是你穿了他的琵琶骨还把他吊起来鞭打的?”一记挥中下巴的金刚印,揍得无酒在地上滑得老远,但很快又被怒火滔天的燕吹笛给拖回原地继续挨轰。
“那是无--”硬是被当成替罪羊的无酒委屈得好想哭。
“是你把他的双手给电成那副德行的?”燕吹笛还是没放过他,打心底就把他当成是凶手,拳头愈挥愈是密集如雨下。
“无
他说--”
“说你个头,给我去死!”
“我是你师父的兄弟…”他弱弱地开口,也不管什么脸不脸面了。
燕吹笛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脸上,“去你的兄弟,老子才不管那些!”
愈看愈觉得可
,藏冬不住地扯了扯嘴角。
这时候他就知道不舍得皇甫迟了?平时都干啥去了?
跑进宫里头搜集来大把救治的药品与棉布后,轩辕岳
着气跑来藏冬的面前,忙把怀里的东西都堆在地上。
“山神、山神…你看这些成吗?”
藏冬讶然地看着那几瓶世间难求的丹丸,不
顿了顿。
“这些是…皇甫迟炼的?”
啧啧啧…瞧瞧,这位国师大人的炼丹技术是如此的
良,所炼之丹样样皆是上品或是不可多得的极品…他就不明白了,皇甫迟究竟是怎么把燕吹笛给教成那等每开炉必炸的惨烈技术的?别告诉他,这又是申屠令那边的血统坏了燕家小子的后天好风水。
轩辕岳劲使点着头,“嗯,我从丹房草过来的,都是师父炼的。”
“…”申屠令可以洗洗脖子等着他了。
在轩辕岳的帮助下,藏冬挑出几颗伤药圣品喂进皇甫迟的嘴里,拿过雪白的棉布裹起皇甫迟的伤口止血,大略收抬好后,他推了推一径对着自家师父发呆的轩辕岳。
“轩辕小子,可以去叫那个臭小子停一停了,无酒只剩下几口气,还有钟灵宫就快被他给拆了。”
轩辕岳霍然站起,“师兄,你没事拆咱们家的房子干嘛?”
“…”无酒才是关心的重点吧?
躺在地上的皇甫迟眼睫微微地动了动,藏冬扶起他的子身,悄悄叹了口气。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这又何必?”好端端的,何必找死呢?
挣扎了许久,始终无力摆
眼前驱之不散的
雾,皇甫迟倦累地垂下眼帘,在时断时续的思绪中,勉强捉住一丝清明。
他怎么…还活着?
是不是…在他死了后他就能见到她了?
若是死了,他是不是,就可以结束他的承诺了?
“话说回来,有那两个徒弟也够你累了,暂且歇着吧。”也不知他这伤号在想什么,藏冬点住了他的睡
让他昏睡过去,好节省他的体力。
将手边的皇甫迟打包好,并找了扇门准备叫来神荼,某神突然发现,好像…他已经有好半天没听到那两个师兄弟吭个一声半响了?
过了半晌,大殿上突然爆出藏冬的怒吼。
“喂喂喂…你们两个揍够了没?你们还真想打死他啊?住手…臭小子,都别踢也别再打了,还不快统统都给我住手!”
将伤重的皇甫迟给搬回天问台后,接手治疗的晴空与一干外人等,便在燕某人的家中暂时住了下来。
当一脚险险踩进鬼门关里头的皇甫迟清醒过来后,最为欢喜的自然是
夜守在病榻旁的兰总管与轩辕岳。
而燕吹笛则因长年师徒失和,没脸皮也没胆量进去里头探探伤况,只能天天在客房外担心地打转,更因兰总管和轩辕岳始终刻意不告知他皇甫迟的情形,等了几
后,他终于受不住内心的煎熬,不得不拉下脸皮去求还赖在他家没走的藏冬。
“什么?要我也跟着进去照顾他,还要顺便替你探探他的口风?呿,本神又不是他的谁!”脸上还有淡淡鞋印的藏冬才不干,直接就甩了燕某人一个脸子。
兰总管两手端着刚熬好的药粥,在路过窝在客房前鬼鬼祟祟的他俩时,冷淡地朝他们丢下一句凉艘艘的话。
“不敢劳烦山神大人,国师大人自有老奴好生伺候着。”
“…”看吧看吧。
一脸灰溜溜的燕吹笛,摸了摸鼻梢,不死心地又尾随着兰总管悄声踏进客房的院子里,还频频想往窗边凑,直到兰总管不客气地瞪人兼关窗,这才又悻悻地退出院子来。
“你躲躲藏藏些什么?那是你家师父,想看就直接进去看啊。”对他这副窝囊样,藏冬看得是直想挠墙又想叹息。
燕吹笛的双耳可疑地泛上了一层纠{红,“我…我又没特别想看他。”
“那还成
跟作贼似的?”藏冬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他一脑袋。
“我是屋主,我高兴在自家院子四处逛逛不行吗?”他不自在地别过脸,满心落寞地窝在地上以指
画圈圈。
藏冬蹲在他的身边锲而不舍地继续念叨,“燕家小子,我说你这不分时间场合地点闹别扭的毛病澳改行不?难不成你们师徒俩还打算一直这么各倔着脾气耗下去?你就度量大点让让你家师父,先低低头成不成?”
“这又不是低不低头的问题…”他在嘴边模糊不清的咕哝着。
“对了,无酒呢?”
“捆了扔在柴房里。”一想到那个伤了皇甫迟的祸首,燕吹笛便打算今晚再去揍他一回,就权当是消夜加餐。
“死了没?”
他用力哼了哼,“还会
气就是了。”
陪了皇甫迟一整个下午的兰总管与轩辕岳,在皇甫迟又再次睡过去后,轻声退出了客房,他俩一路朝院外走来,一个一口一声岳儿,一个兰爷爷前兰爷爷后地挂在嘴边,听得备受冷落的燕吹笛眼红不已,而藏冬则是感慨地搔着下额。
“态度差真多…”同样都是一手养大的孩子,这对跟那对师徒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再次路过他们的兰总管,对着他们得意至极地扔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国师大人只会养猴子,我养的可是乖孩子。”
某只被养大的猴子,登时脸红得跟猴**似的。
“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外头有
客找你。”藏冬掩着脸,拖着又被消遣一顿的燕吹笛离开了客院,一手指向大门外。
什么
客?
不明所以的燕吹笛才想转换心情地来到大门处,大老远的,他就嗅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妖味。
“你算哪门子的
客?”他两手环着
,老大不爽快地瞪着又再次擅自踩上他地盘的人妖。
千里迢迢赶来的黄泉根本就不同他客气,“你以为你这破地方我愿意来?”
“那就滚回妖界当你的太子爷去,别过来这儿贴冷脸啊。”燕吹笛说着说着就想随手甩上大门送客。
黄泉一掌按住大门门扇,“我是来办正经事的。”
“说。”
“眼下人间新任的国师近来大肆猎捕妖界之妖,说要给新皇帝炼什么长生不老仙丹。”
黄泉尽责地转告自家那边的决定,“此举已触怒了我父王,那位新国师要是再不收敛点,此事妖界恐怕不会善了。”
“我管他们去死!燕吹笛巴不得那个劳什子新任国师死在妖界或是他界众生的手中。”
黄泉剑眉微扬,“皇甫迟的颜面也不要了?”他以为皇甫迟辛辛苦苦经营了国师这一职几个年头了?
“…”“另外,这是藏冬叫我拿来的。”兴高采烈地享受过他那副受挫样后,黄泉自袖中拿出一只装看妖界灵草的小巧药盒。
“要你
婆?”嘴上骂归骂,燕吹笛还是凶巴巴地一把抢过。
从不在嘴皮子上吃亏的黄泉瞥了他一眼,“听山神说,自钟灵宫回来后,你还没见过皇甫迟一面,还吃了几回的闭门羹?”
他打死也不承认,“我又没特别想见那老头。”
黄泉全然不掩面上的嘲讽,“怎么,你们这对师徒还死不认对方?”
“我说你这人魔怎这么失败,不认生父就算了,就连对养父也这么不肯低头?”难得可踩他一回,黄泉一点也不放过机会。
燕吹笛不慌不忙地反
相稽,“你跟你家老子感情又有多好,这么值得你来炫耀说嘴?还是说,你不再觉得那对夫
丢你这妖界少主的脸面了?”
黄泉刷的将俊睑一板…他根本就不承认那对十年如一
的
麻夫
是他的双亲好不好?
听够了的藏冬大步自门内走出,早就对这两个从来不对盘的人妖与人魔相处模式习以为常了。
“够了,五十步跟一百步,都别再吵了,东西拿来。”听了都想替他们脸红。
黄泉衣袖一翻,“下回别再叫我跑腿。”
“知道了知道了…”藏冬在黄泉走时不忘拖走还没吵过瘾的燕吹笛,“喂,你还不快去帮你家师父熬药?”
拿着取自妖界的灵草小心地加入小药炉中,燕吹笛守在炉边,一手执着蒲扇,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泥炉里的炉火,深怕一个不小心就毁了这帖听说可以帮皇甫迟补回
失的法力和血的妙药。
静谧的药房中,一人一神各自蹲坐在小板凳上,红
的炉火映亮了燕吹笛聚
会神的脸庞,将他眼底的担心写得是那么分明,那些在人前防备的、倔着骄傲不想透
出来的,在一室徐徐萦绕的药香怂恿下,是那么的图穷匕现无处躲藏。
唉,既然这么在乎…又何必那么倔强呢?
不想就这样看他们师徒俩一直僵持着,藏冬
了
眉心。
“其实要认回你家师父,也不是
大的难事,就看你有没有心去做了。”
燕吹笛双眼一亮,“你有什么法子?”
“哪,你就有诚意点,拿出点能让你家师父脸上冰山融化的东西来吧。”皇甫迟不打开心门,那也只有他先往前一步了。
燕吹笛没好气,“我能拿出什么东西?他什么都不要也什么都不缺。”
“笨蛋。”藏冬以指弹了弹他的额际,“就那个皇后啊,你当年不就是为了皇后的事与你家师父闹翻了吗?要想打破你们师徒二人之间的冰山,也唯有她能办到了。”
恍然觉得此计可行的燕吹笛,倏地在
臆里兴起万丈雄心,可不过一会儿,又像夜空中灿烂过即逝的烟花,一下子又变得再度黯然无比。
“可她都死了。”
“难道死了就不能揪回来吗?”
他无奈地摇首,“还是不成,因娘娘说过她要投胎转世,她不要还魂。”为了遵照她的心愿,皇甫迟都宁愿忍受着生死相隔的磨折而不替她还魂了,他不想触怒皇甫迟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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