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皇后驾到
一曲
舂⽩雪不但化解了先前的尴尬气氛,亦令二人的关系大为亲近,之前只能算是礼聘关系,此时无疑可以算作友人。
“先生请。”周贵人放回古琴,侧⾝抬手指向壁柜。
“贫道艺拙,不敢献丑。”莫问头摇开口,并未上前挑选乐器。
周贵人见状也并未強求,她奏曲在前,莫问若随曲于后难免遭人非议。
“时近三更,少顷会有震动和巨响,请贵人携两位王爷离此暂避。”莫问站起⾝冲周贵人道说。
周贵人闻言立刻吩咐侍女抱着两位小王爷离开了正堂前往侍女居所,莫问独自站立院中,等待三更到來。
到得子时过半,伴随着沉闷的气爆之声,正堂出现了猛然的晃动,屋顶的蓝⾊雷符有感,瞬时脫离原位急速飞往各处,那道紫⾊火符亦化为盘碾大小的⾚红火球急速飞向正北。
六道符咒飞出之后莫问纵⾝跃上正堂屋顶凝神环顾,那五道雷符皆于五里之外起效,五道气爆汇集成了震天巨响,于静夜之中轰然传远,那道火符到得较晚,坠于正北一处宅院的屋顶,顿时引发大火,一声绝命的惨叫随即传來。
惨叫过后方才传來了⽝吠和城中百姓的惊呼,莫问并未于屋顶滞留,飘⾝而下回到院中,“已然太平,请贵人和王爷回房。”
周贵人闻声自西屋走出,面有惊⾊,惊魂未定,先前火符幻化的大巨火球照亮了整个王府,气爆声震的门窗作响,声势着实骇人。
“祸患已除,贵人早些歇息。”莫问冲尚未回神的周贵人抬了抬手,转⾝移步回返东屋。
回到东屋之后,莫问长出了一口耝气,他先前然虽料到了会有响声和震动,却未曾料到会有如此声势,符咒之法乃借乾坤之气为己用,灵气修为越⾼,画写的符咒所能借调的天地灵气越多,火符和雷符乃寻常符咒,此时施展出來竟然也有如此威力,他⽇若度过天劫到得紫气,当真可以借百里之气翻云覆雨。
不管何人,一旦有了常人沒的有能力,心
都会产生变化,傲气自然不可避免,莫问奋兴于己自能力之強大,与此时同又強自庒制心中升起的狂妄,玄
子掌教曾经说过‘要修道,先修心。能力有多大,心境就要有多平。’法术越是⾼強心境越要平和,无能之时心
若是出现偏差,只能害了己自。能力強大之后心情若是出现偏差,当真会害了万民。
次⽇清晨,周贵人亲送莲子羹一碗,意在答谢,莫道问谢之后受了。
周贵人亦不多待,转⾝出屋,刚刚迈出门坎,便有门丁跑來自院外⾼声通报,“禀贵人,皇后驾到。”
周贵人闻声顿时面露怒意,回头看向莫问,莫问缓缓头摇,周贵人深深呼昅,冲那门丁抬了抬手,“道知了。”
“这
婢当真
魂不散。”周贵人出言骂道,她乃皇眷,多有修养,
婢是她能想到的最恶毒的骂人词语了。
“要來的迟早会來。”莫问接口,昨夜方才破了对方诡计,这皇后清早便寻上门來,当真是气急败坏。
周贵人然虽心中大有恨意,却亦不能违背礼数,匆忙回房穿戴宮装外出接
。
“先生,可要闭户?”那圆脸宮女请示莫问。
“用不。”莫问摆手道说,皇后自然道知他住在这里,关门不但隐蔵不了行踪,还会落人口实。
然虽并未关门,莫问亦沒有留在外屋,而是回了中屋盘膝打坐。
沒过多久院外便传來了女子说的笑声,一是周贵人轻缓的语音,有还一道音声响脆,如同鹂鸣,想必是当朝皇后。
二人所说多为赞美亲切话语,莫问自房中见不到二人神情,不过想必二人是都笑脸,这二人皆恨透了对方,却虚假说的笑,当真是虚与委蛇。
二人说话之间进了正堂,距离远了,音声便不可辨。
“那皇后可曾领侍女进屋?”莫问冲自门旁偷看的圆脸宮女道问。
“不曾。”后者回答。
莫问闻言放下心來,要只沒人假扮宮女就沒有大碍,皇后本人想必不会下手谋害。
一盏茶的工夫,有侍女到來,“先生,皇后要见你,贵人推不过,只得应了。”
莫问一听暗道糟糕,这皇后当真是冲他來的。
短暂的犹豫过后,莫问只能穿鞋前往正堂,皇后⾝份尊贵,单是随从侍女就二十余人,有还內侍数人,这些人见到他无不直视打量,莫问只作不觉,移步正堂门口站定,冲坐于主位的宮装女子稽首见礼,那女子年纪当在二十岁上下,⾝穿凤袍,多有头饰,较周贵人矮了几分,双腮微鼓,发髻三盘,面相多有稚气,并不像心机深沉之人。
“放肆,见了皇后竟敢不跪。”皇后尚未答话,站于门旁的內侍尖声开口。
“贫道乃上清受箓道人,律典明载见君不跪,先前承接圣旨亦是直⾝。”莫问转头冷视那去势的奴才。
“免啦,免啦,姐姐为两位王爷所请西席果然器宇不凡,好生英俊啊。”皇后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莫问。
周贵人听出了对方意有所指,急忙接口笑道,“皇后说笑了,既是西席当重才学,与相貌何⼲?”
“两位王爷乃龙蟒尊⾝,非
读诗书之大家鸿儒不得启蒙,这位公子颇为年少,不知才学如何?”皇后笑问。
“无量天尊,请皇后谕下。”莫问平静说的道,这位看似稚气未脫的皇后实则很是
毒,此番无疑是來发难的,若是被问住了就表明沒有真才实学,若是沒有真才实学就是不王爷西席而是贵人面首。
皇后闻言看向门旁一红⾐侍女,那侍女先前可能早已得到授意,见状立刻开口,“如月之恒,如⽇之升,如南山之寿。”
“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莫问随口接下,对方问是的诗经雅篇,暗示皇位当归谁所有,由此可见对方确是有备而來。
“在上位不凌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红⾐侍女再问。
莫问闻言心中微有怒意,对方引经据典刻意刁难,这段话出自四书中庸,意思是我不欺负你,你要安守本分,不要妄想其他。此语对周贵人多有不敬,但对方既然发问又不能不答,故此只能接下,“上不怨天,下不尤人。”
红⾐侍女未曾问倒莫问并不罢休,再度开口,“乾卦九五。”
“飞龙在天。”莫问挑眉冷笑,对方竟然以易经考他,当真是班门弄斧。不过对方寓意亦很明显,以皇帝庒人。
“斯二者,天也。”红⾐侍女再问。
“顺天者存,逆天者亡。”莫问回答,对方的这个问題经已
是不问題了,而是借用孟子之言來对他进行恐吓。
“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
,菑必逮夫⾝。”红⾐侍女再引大学中句。
莫问闻言抬头看向周贵人,周贵人会意,冲那红⾐侍女发问,“莫先生做我两位王儿的西席便是违了人
?便有灾难降临?”
“嘻嘻,姐姐说的哪里话,侍人别无他意,是只与公子言书而已,”皇后冲那红⾐侍女摆了摆手,“再敢口不择言,看本宮不割了你的⾆头,下去吧。”
“前⽇车骑內眷前來,送有锦绣八匹,颇为轻柔,请皇后挑上几匹,亦是我的一点心意。”周贵人试图扯开话題。
“不忙的,姐姐,本宮听闻昨夜王府大有异动,不知所为何故?”皇后冲周贵人道问。
周贵人未曾想到皇后会问起这些,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无量天尊,回皇后问,昨夜有人以妖法谋害两位王爷,贫道出手克之,方才引起震动。”莫问接口回答。
“原來如此,竟然有人敢谋害亲王,当真胆大,定要严加追查,莫要跑脫了贼人。”皇后佯装惊愕。
“多谢皇后关怀,那妖人所用妖法不过雕虫小技,昨夜已自食恶果,贫道本不愿多生是非,但那妖人实在欺人太甚,贫道已然忍无可忍,若是再有妖人上门,定要寻到他的老巢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莫问正⾊道说。
皇后闻言神⾊大变,面⽪微微菗动,強忍怒意挤出笑容,“莫公子当真是豪气冲天,昨夜立下大功,本宮要禀明圣上,为你求赏。”
“无量天尊,贫道告退。”莫问厌烦了这种虚假,稽首过后转⾝离开。
皇后碰了壁,心中懊恼便借故匆匆离去,周贵人送走了她,回到莫问房中遣走了两位宮女。
“今⽇多亏先生应对得体。”周贵人提壶为莫问倒茶。
“份內之事。”莫问叹气头摇,他本是道门中人,最为厌烦这种勾心斗角,却偏偏无法避免。
“先生今⽇好生豪迈,那
婢⽇后想必不敢再暗中使坏。”周贵人将茶杯推至莫问近前。
“希望如此,这皇家官场之事太过烦心,你每⽇应对这些事情,便不厌倦?”莫问再度叹气。
“便是厌倦又能如何,我一妇人比不得你,你有绝技在⾝,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我有牵挂拖累,离不得,躲不开。”周贵人轻声道说。
莫问见周贵人语气轻柔,察觉到不妥,急忙借故去膳房查看,起⾝离去。
中午时分,圣旨來了,不过是不赏赐而是差事,“朕闻听东海王府西席多有异能,城北天宁庵妖物作祟已然多年,道长可前往降之,以分君忧。”
“既然作祟多年,为何不让国师前去降服?”莫问冲那宣旨內侍道问。
“国师所为皆是大事,菗不得⾝。”內侍乃皇后一
,回答的很是傲慢,言罢转⾝离去。
莫问着看手中圣旨,苦笑不已,‘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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