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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和莫靳南是背水一战
 皱皱呼呼的睡过去了,小脸被室内的暖气蒸得粉晕晕的,模样可爱。

 季深行小心挪动长腿,大手捞起皱皱放在他身上的小短腿,藕节似的捏在手心。

 顾绵黑暗中听见他轻叹一声弛。

 过了一会儿嗄。

 季深行撑着‮体身‬起来。

 顾绵跟着走出去,见他在穿大衣,眉眼疲倦眼圈赤红的样子,不免担心,“还要出去?”

 “嗯,回医院。”

 季深行应了一声,大衣在他身上,身姿笔,一身的黑色衬得他五官皮肤越发冷白,疲态尽显。

 他走在前,开了卧室门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洗了把脸,男人洗脸方式糙,动作却很优雅。

 顾绵随意披了件针织长衫,贴身面料勾出她细瘦的曲线。

 她靠着磨砂玻璃门,看他抬起冷硬下颌在刮胡子。

 季深行的下颚在她眼中,线条是男人少有的行云水,从侧面看,特别好看。

 下颚正中间的位置他刮不到,动作笨拙。

 顾绵看不下去,走过去,矮矮的个子需要踮起脚,拿过他手里的刮胡刀,帮忙。

 离得近,她又踮脚站不稳,整个‮体身‬不得不倚着他宽厚的膛,左手,纤细手指紧紧抓住他大衣门襟。

 两个人,热热的体温和呼吸在了一起。

 后一暖,被他的大手有力搂住。

 顾绵不自在,脸上他的气息洒,双颊绯红,她只好集中注意力,刮得很认真。

 但她的呼吸开始紊乱,一缕一缕落在他因为清瘦而更加突出的男锁骨上。

 季深行居高临下,视线扫到她低眉敛目为着他而在认真的样子,喉结动了一下,特别想俯身下去吻一吻,不过他克制住了。

 克制得辛苦。

 “好了。”

 顾绵脚跟着地,便迅速离开他,一时之间没有抬头。

 季深行的右手,慢地从她的小上放下去。

 幽深视线专注看她,接过她手里的剃须刀,“你很久没有给我刮胡子了。”

 顾绵摸着烫人的耳退到洗手间门边,低头默默。

 季深行看了她有一会儿,心情很好,撑着洗手台,三两下清理薄嘴角的泡沫。

 顾绵递过干净巾,让他擦干水渍。

 洗了把脸,修了一下边幅,他整个人看起来清许多,五官越发清俊。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楼。

 偌大别墅客厅里,季深行开了一盏小灯。

 顾绵站在一边问他,“吃点什么再走?”

 她和他都没吃晚饭。

 “不了。”他喝口水。

 “刚才回来时收到傅斯简讯,我们派到苏黎世的人传来消息,已经买通了一个曾长期呆莫靳南身边的人,以前和莫靳南一起给峥峥研究过病情的,是峥峥以前在苏黎世住的那家医院的高级医生。”

 顾绵皱眉,“莫靳南身边的人,能信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花重金撬过来的。”

 季深行放下水杯,高大身躯走到她面前,倾身抱了她一下,薄贴着她的太阳,叹口气,“没有办法,什么途径都要尝试,莫靳南再天衣无也有疏漏的时候,他对峥峥的病研究透彻,这个人跟在他身边,对研究的成果或许知道些什么。”

 “那也有可能花了钱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是,可现在的情况是,我只知道峥峥需要换血,换血后他情况好转就需要及时进行手术,目前,只有莫靳南知道救峥峥的具体办法,我请的几个专家也不是全无头绪,只是需要时间研究,就怕峥峥撑不到那个时候。我不能只守着专家们,必须做两手准备。”

 季深行说完,放开她,牵着她的手走向客厅大门。

 别墅里安静祥和,外面风雨加。

 顾绵给他开门,他在换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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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绵想了想说:“莫靳南这个变-态准备太多年,求他救峥峥,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条件,更怕他不救。”

 “不会不救,他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就是想看到皱皱成为峥峥的药引子,看到我们痛不生,救的话,怕他耍花招。”

 顾绵动作一顿,终是说了出来:“季深行,我真的不想皱皱受苦,她‮体身‬也不好。如果要我的血,干也行,可皱皱,她那么小…”

 季深行如何不是这样想的呢?

 他握紧她的手,“我尊重你的意见。”

 两个人走出去,台阶上的门灯在雾雨里,淅淅沥沥,夜生寒。

 季深行拿出车钥匙远程遥控,“我们和莫靳南是背水一战,没有胜利的可能也要胜利,那是峥峥的命。”

 顾绵拧眉,“莫靳南手握峥峥的生死威胁我们,我们就不能找他的弱点吗?”

 “莫靳南这样的亡命之徒,你跟他玩命是没用的,他不怕。但他肯定有弱点,从和他的对话里不难听出,他忌惮你妈妈白美凤在莫氏手握的比例相当大的莫氏股权,莫氏是莫靳南妈妈从他外公那里承袭下来的,莫氏对他意义重大,我正派人调查你妈妈白美凤所握的莫氏股份,可以从这里下手。人或者物,总有莫靳南牵挂的,用他牵挂的东西来换峥峥的生命。”

 顾绵惊讶的看着他,原以为他们处处被动,没想到他已经暗地里筹划了这么多。

 “我会联系凌枫,他之前对莫靳南调查比较深入,可能会有发现也说不定。”

 季深行点头同意,‮机手‬响了。

 傅斯的来电,说是派去苏黎世的人已经回来,并且从那个高级医生那里拿到了有价值的研究资料,正赶往北方医院专家们的研究室。

 季深行挂了电话,红血丝的眼眸中浮现一点笑意。

 “外面冷,你快进去。”

 “要不还是把司机叫醒送你吧。”顾绵担心他多不眠,精神不济。

 “我会慢点开。”

 她的关心让他莞尔,他紧攥了一下她的手,转身踏入雨幕里,快步走着上车。

 白色奥迪驶离,顾绵回屋。

 被他握过的手,每手指都还余留他手心温热的气息,想和他分开是一回事,可现在这个时候,真的需要他的力量支撑住自己。

 …

 季深行着急,可在雨里不得不放慢速度,加上右手不灵活,雨夜行车,很容易发生意外。

 从季家别墅到北方医院路程不远不近。

 一抵达,季深行迅速下车走往研究室。

 傅斯出来。

 研究室里,汉金斯教授正盯着一只小白鼠观察。

 其他几个专家走过来,手里拿着几份资料。

 “从苏黎世那个医生那里得到的?”季深行问。

 傅斯点头,眉眼间有点笑意,“专家说血培养法是个不错可以尝试的方法,之前他们没有想到。”

 “血培养?”

 汉金斯教授走过来,“这份资料里很有参考价值,我把M病毒注到小白鼠体内,M病毒遇到淋巴细胞会进入其中并复制,取小白鼠的血放置室温合适的环境里,加入抗血凝剂,血在特定的条件下血不干涸,血里的M病毒会通过淋巴细胞不断复制培养…”

 季深行激动的打断:“也就是说,有可能通过取皱皱的血在体外进行M病毒的培养复制?不需要把病毒注到皱皱体内也有可能培养出和峥峥能够融合的血?”

 汉金斯教授让他冷静,“这是一种值得尝试的方法。只要峥峥病情不恶化,我们目前还能争取到一点时间。”

 “太好了!”傅斯都开始激动。

 季深行沉思,不得不佩服莫靳南在研究血疾病方面的造诣,之前专家和他根本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

 当然,目前一切还不明了,有用没用,得拿皱皱的血培养过后才知道。

 …

 翌

 年二十八。

 顾绵把赖的小家伙从上拖起来。

 下楼,客厅里爷爷已经围着餐桌坐好,季子陵在用勺子戳剥了壳的光滑的水煮蛋。

 皱皱见了,觉得好玩,立刻要过去凑热闹。

 季老爷子没见到季深行,问顾绵。

 顾绵说人在医院。

 早餐西式中式的都有,苏采采捂着肚子怏怏地坐在一边,油起司是孩子们的最爱,空气中飘着这种味道,却让她反胃,为了不让家人起疑心,她只能忍着胃里翻江倒海坐的直直的。

 关心问她怎么了。

 苏采采脸色一白。

 苏云也跟着看过来。

 顾绵及时把油起司拿走,季子陵和皱皱蹬腿大叫着不依。

 顾绵眼神严肃教育孩子,“这东西吃多了蛀牙,皱皱,你忘了你牙痛时哼哼唧唧了吗?不乖啊你。”

 皱皱嘴里嚼着水果玉米,一张小脸皱巴巴的敢怒不敢言。

 老爷子看一眼顾绵,笑了,“深行当慈父,你这个严厉母亲的形象继续保持,夫配合,你唱红脸,孩子教育得好。”

 季子陵抓着玉米嘴,“太爷,什么是红脸?我看绵绵的脸很白很美腻啊。”

 “…”早餐在声笑语里结束。

 顾绵望着爷爷乐呵呵的模样,关于峥峥的存在,一个字都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昨晚季深行留在家里时间不长,也没有商量,该不该和家里人说起这些烦心事。

 …

 上午十点,季深行往家里的座机打电话,颇有些怨气地让顾绵来接听。

 接电话后顾绵才知道,自己‮机手‬里,季深行的号码还是黑户。

 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顾绵带着皱皱要出门。

 季子陵着非要跟着。

 顾绵是应季深行的要求带皱皱去医院血,季子陵跟着实在不方便。

 费了大劲儿哄好了这小子,顾绵和皱皱上了家里准备的车。

 …

 将近十一点,到达医院。

 季深行等在医院门外,大概昨天晚上离开后没有睡,脸上的疲倦更加明显,不过,气和精神头看起来不错。

 顾绵感受到他的一点好心情,问他怎么了。

 季深行抱着皱皱往里走,一面走一面同她说。

 专业方面的东西顾绵根本不懂,不过从眉梢眼角的松缓知道,是好事。

 …

 研究室里。

 皱皱见到几个外国专家,被他们异样的长相吸引了视线。

 空调开得很大。

 季深行冲顾绵看一眼,顾绵会意,掉皱皱的小棉袄,衣,还有小卫衣。

 皱皱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时,胳膊的袖子被顾绵挽起来。

 藕白细细的小手臂暴在每个人眼里,季深行拿针管的手些许颤抖。

 小家伙机灵,看到季深行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手里还拿着东西过来,立刻警觉地扁嘴,要哭的模样缩进妈妈怀里。

 “皱皱…”顾绵看她害怕的样子,眼睛了。

 小家伙在她怀里瑟缩着小身板儿,“妈咪,你骗我,你说带我来玩,可是老伯伯手里有针,我不要打针针!”

 季深行坐到‮子母‬两面前,眉眼深凝。

 顾绵与他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心疼。

 “皱皱,就像被小蜜蜂蛰了一下,不怕好吗?”顾绵隐忍着去把她藕白的小手臂揪出来。

 “呜哇…”皱皱哭着很不配合,“可是老伯伯前天才带我来打针针,妈咪你看,这里,在这里还有个孔…”

 说着怕妈妈不信,小手卷起右手的袖子,出胳膊上白皙肌肤中青紫未褪的一块,那个结痂的‮孔针‬在她细腻的肌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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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得狰狞。

 顾绵只看了一眼匆匆移开视线,心里疼啊。

 可是有什么办法?

 “皱皱乖一点,不是要做勇敢的骑士去救一个小朋友吗?再忍一忍好吗?”季深行和声细语。

 小家伙睫了,长长的垂在小小一张脸上。

 低头思考。

 慢慢的,那截白白的小手臂颤抖着伸了出来。

 顾绵把孩子的脑袋掰到自己怀里,不让她看。

 季深行皱着眉头,他给很多人过血,给自己女儿血时,一双手无法克制的颤抖。

 旁边汉金斯教授看到:“季,要不我来?”

 季深行‮头摇‬,这份痛苦他亲自咽下。

 动作很快的把尖尖的针刺入那像牛一样白可爱的肌肤里——

 “呜——”皱皱小‮体身‬抖着,只呜呜了一下,她知道自己一哭,妈咪肯定要哭,所以她不能哭,真的好痛,可是要忍着。

 顾绵红着眼睛,看到从皱皱‮体身‬里出来的血不断涌入试管,一试管满了,季深行换另一

 这次实验不是验血,肯定会多次失败,需要取一定量的皱皱的血

 顾绵在想,实验成功后,得多久就要取一次皱皱的血?皱皱能不能受的住?

 但这总好过把病毒注到她体内,让她生病来得强。

 五毫升的试管,取了一共六管。

 皱皱缩在顾绵怀里,牙齿咬着顾绵的衣服,‮体身‬哆嗦着没有哭。

 顾绵摁着棉签,她的手指不长,可握着小家伙的胳膊却能空出那么一大截。

 季深行把那些事试管交给汉金斯教授。

 回来时,顾绵已经给皱皱穿好衣服,小家伙大眼睛通红的,一头卷被汗浸

 “三十毫升的血,一般情况不会出现眩晕,以防万一,你抱着她别动,半小时后再让她下地。”

 顾绵点头。

 “粉带了吗?”

 顾绵指了指包。

 季深行摘掉塑胶手套,从包里拿了瓶去给孩子冲血完后喝水喝都很好。

 皱皱喝了噎着在妈妈怀里睡着了。

 季深行安排娘俩到一间私人病房稍作休息,他需要立刻和汉金斯教授回研究室,趁着血新鲜,立即培养。

 …

 顾绵不知不觉中也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下午四点。

 过来时季家的司机早就开车回去了,季深行在研究室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顾绵绕路到峥峥的病房,本想带着皱皱去看看峥峥,可护士说峥峥没醒来。

 抱着孩子出来医院,雨停了,空气很冷。

 顾绵用围巾裹住皱皱半个小脸儿,在马路边拦计程车。

 医院外的计程车永远很抢手。

 总算拦到一辆。

 顾绵打开后座车门刚要上去,哪知道一个浑身刺鼻香味的年轻女人抢过她立刻上了车。

 顾绵被那个女人撞了一下,惊惶中抱紧皱皱,孩子脸上的围巾也掉在了地上。

 惊呼声里,往后倒的身被一股及时的力道拖住——

 往后翻仰看见的不是天空,而是罩下来的阴影中男人沉静深邃的眼眸。

 含笑花的味道里,顾绵被男人轻轻扶住了在怀里,她的脑袋磕到了男人削瘦有型的下颌,听见他低的闷哼声。

 顾绵尴尬,立刻从他怀里出来,言辞紊乱:“对不起,秦先生,谢谢…”

 “老板!”小左跑过来,看到老板扶人的时候左腿趔了一下,担忧,“老板,您的腿…”

 “没事。”手指夹着文件的男人,声音平静。

 专注的视线从顾绵脸上移到她怀中孩子的小脸上,漆黑眼眸一凝。

 小左也看到了顾绵怀里的皱皱,惊讶指着,“老板!这宝宝…”

 “你去开车过来。”

 秦律蹙眉,制止小左接下来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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