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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她和这枚蛋,一起带走
 卿九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感觉四周的光太过刺眼,她又重新把眼睛闭上了,缓了一会儿,才睁开。她看着熟悉的房间,怔怔的,心明明疼得碎成了一片片,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无力,心空旷的感觉不到尽头。一直坐在她榻边的冷逸看到她醒来,绿眸一喜,就想开口,可看着她冰雪般冷漠的眼神,突然就怔住了。

 恍惚地唤了一声:“小孩…”

 卿九没有动,只是在他的表情变得更加惶恐不安时,才慢悠悠地勾起了嘴角:“你那天给我喝了什么?”

 她的声音太过冷静,却反而让冷逸觉得不对劲。

 他的‮体身‬一僵,许久才缓缓道:“无情…水。”

 “哦?作用是什么?”

 “无情之水,无心无情,断情绝义。”

 “所以,就算霄祈死了,我很快也会忘了他…”

 卿九的声音越来越冷,心却越来越空。

 “…是。”冷逸垂下眼,喉结滚动好几下,才缓缓喃出那一个字。

 “我不想看到你。”

 “嗯?”冷逸愣了一下。

 卿九微微眯起了眼,神情无情而又冷漠:“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三次,离开我的视线,冷逸,我…不想再看到你!永远!”

 冷逸的脸“唰”的一下白了下来。

 即使早就猜到她醒来会怨自己,可真的听到了,心还是闷闷得疼。

 他张了张嘴,竟然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他惴惴不安地站起身,神情很是慌乱,“我…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说完,不想再听到任何无情的话,他慌慌张张地快步走了出去,到了门边竟是差点撞上门框。

 卿九直到他离开,才缓缓睁开了眼,一滴泪滚落下来,她把自己的‮体身‬蜷成一团,咬着手呜咽出声。

 绝望、无力。

 他们…凭什么帮她决定一切…

 他又可曾想过这是她想要的吗?

 …

 冷逸端着膳食在房门外站了很久都不敢敲门,想到她刚刚的那句话,眸光黯淡下来,把膳食轻轻地放了下来,才轻轻道:“我、我把饭放在外面了,你记得吃。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想想小小,他还等着你把他孵化出来…”

 那毕竟是霄祈唯一的血脉了。

 他想这么做,可最后一句,他怎么也说不出来。

 只是他等了许久,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他以为她依然不愿来见他,只能叹息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他再来,门依然紧闭。

 他眼底的落寞越来越深,却又更加不安:“小孩,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你别拿自己的‮体身‬出去…你打我、骂我我都无怨言,你开开门好不好?”

 房间里依然没有声音。

 他怅然地转过身,端起膳食打算重新做一份,只是他的手刚碰到托盘的边缘,突然脸就白了下来,他猛地站起身,“咣当”一声推开了门,榻上空无一人,早已没了卿九的身影,甚至连蛇蛋也不见了。

 他慌乱地四周走动,发现她什么也没带,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想到她可能去的地方,他脸都白了,慌乱地出了门,就开始向黑巫山上跑。等他到了黑巫山的时候根本没有卿九的身影,他颓败地坐在地上,地上还有未融化干净的雪水,沾了他的锦袍,他突然捂住了脸,整个人陷入了彻底的恐慌。

 他竟然…丢了她。

 可除了这里,她还可能会去什么地方?

 难道她来了这里又回族里了?想到这个可能,冷逸又慌忙跑下了山。

 他的神情太过慌乱,用了轻功,所以根本没有发现当他经过半山时,那个躲在石壁后的纤细身影。

 直到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尽头,卿九才缓缓走了出来。

 她低垂着头,未束起的青丝披散在肩头,衬得一张小脸越发惨白,她紧紧抱着怀里的蛋,一步一步地朝山上走,她走得极慢,仿佛每一步都花费了她很大的力气。

 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地落下来,她觉得自己的头痛得厉害,仿佛有什么要把她脑袋里的记忆生生剥去一般,她知道,应该是无情水发挥了‮效药‬。她抚着石壁一步步拾阶而上,嘴角慢慢都是苦涩的笑,她搂紧了怀里的蛋,低低喃道:“小小,娘亲带你去看爹爹,他怎么可能会抛下我们对不对?”

 她的声音很虚汗,仰起头,瞳孔有些涣散。

 夜,很快黑了下来,暗夜的苍穹一点点下来,孤寂、阴沉。

 她每走一短路,都要歇一会,她觉得她的意识越来越溃散,她拿出匕首,在手臂上又划了一下,她不要忘记他,她才不要。她还要带着小小去见他…他肯定是表演给她看的,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他肯定就像是当初一样,被谁带走了,等她去找他。

 看,这一次不就是她找到了他?

 所以,他肯定还在等着她,等着她去找他…

 可她的意识越来越混沌,她甚至快记不清这里到底是哪里,她只知道自己要一直走,一直走,那里有人在等着她,他的名字…叫做霄祈。

 “霄祈…霄祈…”

 静默的山林里,只有她的声音若有若无的萦绕,一遍遍,不停歇的,仿佛就这样…

 直至生命的尽头。

 “霄祈…”

 她的眼睛越来越朦胧,刚下过雪的地面融化了之后有些,她抱着怀里唯一的依靠向前走,只是她的头越来越痛,脚步也越来越虚浮,直到经过一处陡峭的地方,她终于一脚踩空了,直直地摔了下去,她直觉地护住了怀里的蛋,可眼前一片漆黑,她只感觉到风在耳边猎猎而过,她一直向下坠,仿佛…永无止境。

 …

 “哒哒哒…”

 宁静的山路上,蜿蜒的小道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辆车撵徐徐行来,驾车的马夫一双鹰眸锐利警惕,时不时地警觉着四周的异动,突然,他听到头上传来一阵“哗啦啦”地响动,眸一凌,赫然勒住了马。

 也即是勒住马的瞬间,从暗夜的苍穹下直直摔下了一团黑影。

 马夫眉头一拧,回身禀告车里的人:“爷,从山上掉下来一个东西挡住了道。”

 “去看看。”

 许久,一道懒散低沉的男声才缓缓响起。

 马夫得了令,下车前去查看,等走进了才发现竟是一个人,披头散发地看不出是男是女,只是她怀里却是紧紧护着一个东西,他忍不住蹲‮身下‬,想拨开她的手,可她搂得太紧,他根本拽不开,只好拂开她覆盖了几乎半个‮体身‬的青丝,等拂开了,他面色一怔,她怀里抱着的竟然是一枚个头‮大硕‬的蛋。

 白花花的,在月光下泛着光溢彩的光,他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快步回到马车前:“爷,掉下来的是一个女人,她怀里还抱着一枚很奇特的蛋。”

 “哦?”

 那人的声音依然不咸不淡的,“把蛋拿过来。”

 “可?”马夫为难了:“爷,那女子抱得紧,属下掰不开她的手。”

 “…”车辇里的人沉默许久,才道:“一起抱过来。”

 “是。”

 那人得令,又重新走了回去,只是怕那女子有异样,先是点了她的道,这才把她抱了起来,连同那枚她抱得紧紧的蛋。

 他把女子放在了马车前的地面上,自家主子有洁癖,他可没胆子污了他的马车。

 他动作有些鲁,放下的时候,女子的头微微歪了歪,青丝彻底拂开,出了一张血模糊的脸。

 马夫饶是见惯了血雨腥风,还是忍不住面色一怔,想着应该是被树枝刮伤了。她伤得很重,他刚刚抱她起来的时候,感觉她全身的骨头似乎都有错位的痕迹,可她怀里的蛋竟然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事,可真可谓是万幸了。

 “爷,人已经抱过来了。”

 “…嗯。”

 马车里传出的声音依然懒懒的,马夫转身走到马车旁,掀开了车辇的帷幕。

 而他掀开帷幕的同时,出了一张如玉的俊颜,男子懒散地斜躺在软榻上,眸半敛,身上披了一件月牙白的宽大衣袍,一手撑着头,一手执着书卷,听到动静,抬眼,一双潋滟着风情的桃花眼赫然落入眼底,明明无波无情,却仿佛摄魄一般,让人呼吸都紧了三分。

 男子散漫地坐起身,身形一晃,上一刻还在车撵里的身影,下一刻竟然已经落在了马车前的地面上。

 一尘不染的雪袍让他整个人恍若月下的谪仙,偏偏那一双桃花眼又让他沾染了几分气。

 微微俯身,清冷的目光落在女子血模糊的脸上,眼睛眨也未眨,继而落到那枚蛋上,俯身,冰冷的指尖划过蛋身,竟感觉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转到心间。

 而他触到蛋身的同时,原本紧闭着双眼半死不活的女子竟然是蹙然睁开了眼。

 一双水眸亮的惊人,只是看着他,目光森森的:“滚开!不要动我孩子!”

 “…”男子听到最开始那两个字时,桃花眼一眯闪过一道杀意,可随即听到后半句,竟是怔住了,许久,他才歪过头,问向身后的属下:“她刚刚说什么?”

 马夫也傻眼了:“爷,她脑子是不是不清楚,她说这蛋是…是她孩子?”

 得到回复,男子重新看向女子,俯身,月光清冷地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银辉。

 女子看着他,森冷的目光渐渐变得涣散,她直勾勾地看着他,许久,才意味不明地喃出一个名字:“霄…”祈…

 男子没有听清,微微又俯了俯,女子这时却是闭上了眼。

 血模糊的脸根本看不出神情。

 却只是一遍一遍固执地念着一个模糊的名字。

 他又俯身靠近了些,等终于听清了,脸色微微一怔,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眉头死死拧着,似乎在考虑什么疑惑,许久,才直起身:“把她…和这枚蛋,一起带走。”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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