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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此消彼长的好办法
 苏抒对皇帝耍见自己一事,早就有了准备,所以当听到六皇子的转达时,并未感到惊奇。

 “什么时候去?“苏妤问。

 “就现在。”

 “好,你等一下,我去挨身衣服。”苏妤将手里的药碗给六皇子,准备回自己房间换衣服。

 六皇子拉住她:“还换什么衣服啊,这样就好的。”他还以为苏妤不满意现在身上穿的衣服,想要挨的隆重一些。

 苏妤笑了一下,没有多加解释。开玩笑,虽然皇帝答应不杀她,但不但表不会反悔,就这样去见皇帝,岂不是找死,她心里不踏实,还是挨身能藏武器的衣服,一旦事情有变,还能抵挡一时半刻。

 换好衣服,这才跟六皇子一起入宫见驾。

 苏妤见到皇帝的时候,他正在批阅奏折,她和六皇子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皇帝终于理会二人。

 “老六,你先出去。”皇帝一开口,就是命六皇子闪人。

 六皇子也有些担心,皇帝的想法他还猜不透,不知经过几的思索,他会不会反悔,要将苏抒重新捉拿查办。

 苏好回他一个放心的笑容,他这才磨磨蹭蹭离开了御书房。

 六皇子离开后,皇帝才开始正题:“苏庄主,想必你也知道,朕饶你一命,并非因为怕了你,也不是因为老七的原因,朕希望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从而为朝廷效力,这件事老六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哼,一上来就先来个下马威,这皇帝当的,还真以为他是天王老子,人人拿他没辙了,瞧那颐指气使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来气,她要不是为了梦书,能这么低三下四吗!不过说到底,他怎么着也是梦书的父亲,而且,既然要夺取皇位,免不了还得巴结这个老皇帝,就当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投资。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回皇上的话,六皇子已经找民女谈过了。”苏妤恭敬回道。

 皇帝扬起下巴,眯着眼审视苏妤:“那苏庄主意下如何。”

 “皇上,您先别问民女的意思,有些事情,民女需向皇上说明。”苏妤不急不缓道。

 皇帝对她的回答显然有些不满意,但还是极力压制怒气,听她说完:”什么事情,快说。”

 苏好仔细观察皇帝的表情,斟酌开口,“皇上,朝廷虽兵多将广,但江溯势力却不可小觑,朝廷与江溯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江溯中人不问政事,朝廷也从不过问江溯事,长久以来,两方一直和平相处,倒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矛盾,皇上现在突然下令铲除江溯势力,必然会令江溯人群起而愤,如果所有的江溯人联合起来,一起对抗朝廷的话,那么,皇上您有几分把握,可以打赢这一场仗?”

 “必…“皇帝在下旨剿灭江溯势力的时候,也曾考虑过是否会有不妥,但从未像苏妤想得这么深,她说的确实不错,如果惹怒了所有江溯人,他们联起手来一起对付朝廷的话,朝廷几乎没有多大胜算。

 见皇帝犹豫,苏好趁机继续进言:“皇上,江溯人过的是江溯人的生活,他们与朝廷,与政事,与宫廷没有半点联系,如果皇上执意要将他们铲除,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自食恶果。”

 皇帝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涔涔冷汗,他以前只想将江溯势力一一拔除,却没想过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江溯势力分布广泛,虽大多都是些江溯草莽,但也不乏头脑精明的领导者,一旦这些人被怒反叛,后果确实不堪设想。

 “悔…你有什么好的建议?”皇帝被苏妤说动,竟主动向她求援。

 苏好见这皇帝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于是也不再吓他,将自己的想法说出:“皇上若是担心江溯势力会威胁到朝廷,那大可不必担忧,皇上只要发出公文,称只要江溯势力不介入朝堂政事,朝廷就不与他们为难,得到朝廷的保证,这些江溯人,定然会安分守己,却不参与朝政。”

 “你说的…可是真的?”皇帝还下不了决心。

 苏好道:“民女自然不会骗皇上,骗了皇上,民女也没有半点好处啊。

 “可是,据朕所知,朝廷中有不少皇子,都与江溯势力有染,争之事,益加剧,朕又怎可放任不管?”皇帝浑浊的眼睛突然光毕现,落在苏妤的脸上:,恍如,七皇子。”

 “皇上,还比如,太子殿下。”苏妤假装没看到皇帝的眼神,微笑着补充了一句。

 皇帝脸色陡变,不知是气愤还是尴尬。

 苏妤继续微笑道:“皇上您并非不知,太手手底下有一群能人异士,罗刹教的梁教主,武功高强,我玉龙山庄曾和他有些过节,所以他一心想耍对付我,太子为了收买他,便谎称我亚龙山庄有谋反意目,带兵前去围剿,这本是江溯事,却被朝廷介入,既然如此,那江溯势力又为何不能介入朝堂呢?所以说,这不是一个好苗头,皇上耍尽快制止才好。”

 皇帝阴沉着面色道:“你与朕说这些,是在威胁朕吗?”

 哈,这皇帝真有意思,她若是想威胁他,就不会用这种既拙劣见效又慢的方法。”皇上,您大可放心,这番话,民女只对您一个人讲,绝不会告诉第二个人,民女说这些,只是想给皇上提个醒,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太子现在恭敬您,再过个一年两年的,情况会变成怎样,那就不可知了。”

 这话说戳到了皇帝的软肋,他自问对太子已算是仁至义尽,能为他做的,全部都为他做了口可这些年来,他对自己的态度,已经不像从前那般敬畏了,他实在担心,哪一太子会直接取他而代之。

 “皇上,民女言尽于此,该如何行止,还得由您自己拿主意。”见皇帝面有难,苏妤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个好主意,于是又道:“此消彼长,相互制衡,才是最好的办法。皇上您溺爱太子,给他无上的权利与荣耀,殊不知,这岂是等于害了他,想要救他,就必须用一些非常手段。”

 “你是说,用老七来制衡太子?”皇帝也不是傻子,听出了她话中之意。

 “这就要看皇上您了,用什么办法制衡,用谁来制衡,这需要您自己衡量。”苏妤一个四两拨千斤,又将难题抛回给了皇帝。

 皇帝闭目凝思良久,才缓缓睁眼,道:“你先下去吧,这段日子,你不许再与老七来往,还有,你这个瑞王妃,没有朕的应允,你什么都不是,朕的儿子,岂能娶一个江溯女子。”

 “民女明白,这就立刻离开瑞王爷身边。”苏妤心中虽恼,面上却不动声,皇帝本以为她会立即辩驳,没想到她这么老实就同意了,欣然中也有些诧异。

 离开御书房后,六皇子连忙上来问她皇帝都说了些什么,用许梦书来制衡太子的话,苏妤没有说,只将皇帝不会再对付江溯势力和要她远远离开许梦书的事情说了。

 六皇子听了前面的,本来还有些高兴,可听到后来一句就急了:“你耍是真的离开七弟,那他还得疯掉。”

 这也是苏妤忧心的事情,可看皇帝的意思,他既然这么说,那便代表他决定启用梦书,给他能够与太子相抗衡的权利与荣耀”不管皇帝存的什么心,只要他肯重用许梦书,击垮太子,夺取皇位的机会,机会大大增加,小不忍则大谋,她怕许梦书无法接受这个代价。

 “六皇子殿下,这件事还得麻烦你,帮我向梦书传达几句话。”

 “什么话?”

 苏抒想了想,道:“就说今的苦,是为了明的甜,忍一时之忍,才可以获得永久的自由与幸福。”

 六皇子面色沉重,点头道:“好,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要开始他并未肯听,还要麻烦你多劝他几句。”苏妤还是不能放心,依许梦书的脾气,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接受这个残酷现实。

 六皇手倒是比她乐观,笑道:“你放心吧,我这个弟弟我了解,知道该怎么劝他。”

 看着六皇子轻松的态度,苏妤心中的担忧也跟着减淡许多:“既然你这个说,那我便相信你。”

 “对了,你不回瑞王府,那你准备去哪里?离开京城吗?”

 “不,我暂时会留在京城。”苏妤本想回山庄,但皇帝已经收回围剿山庄的旨意,太子就算胆子再大,这时候也不敢违逆皇帝,况且,如今局势不稳,她担心许梦书,想留在京城再观察些时候。

 “行,有什么难事可以去宁王府找我。”六皇子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给苏妤。

 苏好也不客气,接过收好,向六皇子道了别,便跟随一名内监出了宫。

 刚走到宫门外,一辆两马华盖的马车,急速向宫门驶来,苏妤见那马车行得飞快,就闪到一边给它让道,谁料那马车不偏不倚,正好就停在她的身前,太子从马车上跳下来,冷冷看着她:“苏妤,你本事不小啊,竟能说动父皇放你离开。”

 苏妤本懒得理他,可一想到他将许梦书害得那样惨,就忍不住耍讥讽两句:“你说错了,皇上不但放我离开,还下旨命你不许再去扰玉龙山庄,是不是很惊讶?”

 太子一听,脸色气得铁青,“好,好,你厉害,不过,输赢只是暂时的,你们谁都斗不过本太子!”

 苏妤冷冷瞥他一眼,这样的人多看他两眼都觉得恶心,正要绕过马车离开时,马车上突然走下来一个人,虽然天色很暗,但他那独一无二的外表,只要看一眼就不会认错,苏妤惊诧地冲上去拉住他:“镜月,你怎么会在这里?”镜月看到她,先是一呆,然后见太子脸色不好,匆忙扯开她的手。苏妤被他这生分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仔细一想,认定太子为了对付她,所以将镜月从山庄抓了来,于是面朝太子道:“卑鄙小人,有本事直接来对付我,抓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算什么?”

 太子冷笑,指着镜月:“我抓他?你倒是问问他,是本太子抓他来的吗?”

 苏妤有些懵,愣了一下,才又转头去问镜月:“镜月,他说的什么意思?你怎么会跟太手在一起。”镜月似乎不敢看他,将目光转向别处,淡淡道,“是我想为太子做事,主动找太子要的恩典。”

 “什么?”苏妤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苏妤,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他不想跟着你,只有本太手才能给他想要的一切。”太子得意道。

 苏好不信,一把拉住镜月:“是他你这么说的吗?镜月,你放心,有我在这里,我不会让他伤你分毫的。”

 太子嗤笑一声,对镜月道:“看来她很关心你嘛,小子,你还要不要跟着本太子做事了,如果不愿意的,本太手也不勉强,你这就跟他离开吧。”

 “这样最好,我们…六苏妤的“走”宇还没有说出,镜月就挣脱开她,小跑至太子身后:“我不跟你走,我耍跟着太子做事。”

 苏妤这回是真的懵了,直到太子大笑着与镜月坐回马车上,马车的影子消失在漆黑的夜中,她都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镜月怎么会跟太子在一起,太子是什么人他又怎会不知道?他没道理要帮着太子做事啊!

 苏妤百思不得其解,虽然镜月亲口说要帮太子做事,可她怎么都不能相信,镜月会真的投靠太子。于是,苏妤在客栈中住了一晚后,第二立刻来到城郊,找到逍遥楼的分处,用信鸽通知谢培,让他查探太子和镜月最近的动向,一有消息,一刻飞鸽传书告知她。

 随后,苏妤在京城暗中留下记号,如果段煜臣要来找自己,校照这些记号,应该就会找到她。

 果然,不出一天,就有人来找她了。苏好刚打开门时,见到一个老太婆,正要告诉她找错人时,她突然一把桩开房门,闪了进来。

 “喂,你这个人…“她大感愤怒,刚走到那老太婆身边,却见她扯下头上的头巾,一头乌黑的秀发倾泻而下,苏妤愣愣看着她:“悔…悔…

 “你什么啊,二姐,你这有水没,我要赶紧洗个脸。”老太婆转过身,一张熟悉的脸孔立刻呈现在眼前。

 苏好忙把房门关好,指着身后的水盆:“那里是有刚打的和…对了。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煜臣和无念呢?”

 苏睛一边洗脸,一边嘀咕:“二姐,你怎么就顿着担心他们,小妹我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京城,你也不问问我好不好,真是有了男人你就忘了妹妹。

 “行了行了,你这不好端端站在我面前吗?哪里值得我去问。”苏妤取过一块布巾,在苏睛脸上擦拭:“你快告诉我,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你又怎么会来京城的?”

 苏睛不满地躲开她的手,扯过布巾,“其实我早就来了,还有段煜臣和无念,他们也早就来了,不过姓段的说,山庄有危险,就又回去了,我和无念悄悄跟在他身后,你猜这么着?我们刚走出城门,就有官兵来袭击,我本来以为,他们的目标是姓段的,可没想到,他们竞然在找我

 “什么?”苏妤大惊,如果说他们发现段煜臣回山庄救援,从而派兵截杀,事情倒还正常,可为什么要找苏睛?难道,孙文还不死心?

 苏睛长叹一声,一脸苦闷地坐下,道:“二姐,我现在是完了,有人一直在找我,要是被他找到,我只有死路一茶”

 苏好沉声道:“是不是孙文?”

 “啊?”苏睛诧异转头,“你怎么突然,她意识到什么,又连忙闭上嘴巴。

 苏妤在她身旁坐下,轻声道:“小妹,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是孙文亲口告诉我的,他说他曾威胁你,不许说出他的‮份身‬,所以那天她才不肯说的,对不对?”

 苏睛闷闷道:“就是这样呃…二姐,你说怎么办呢?那天他们袭击段煜臣时,我听那姓梁的说,要依照太子计划,杀了我,再嫁祸给七皇手…

 苏好心中悚然一惊,当时没想明白的事情,现在全明白了。那时被关在东宫时,她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太子在酝酿什么阴谋,但她怎么都猜不透太子究竟在计划什么。如今听苏睛这么一说,所有的雾瞬间散开,原来,太子打算利用段煜臣和苏睛,将罪名嫁祸给许梦书,令自己对他产生憎恨,他好看一场借刀杀人的好戏。幸好自己对许梦书有信心,没有中了太子的圈套。

 “小妹,那段煜臣呢?他怎么样?孙文武功那么高,他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吗?“苏好想到段煜臣,心中又是一紧。

 苏睛憋着嘴,气鼓鼓道:“你怎么就知道关心他啊,瞧你紧张的样手,越来越像个家庭主妇。”

 苏妤嘴角一,这家庭主妇的词语,还是她交给苏睛的,没想到竟被苏睛用在了自己身上。家庭主妇?有没有搞错,她哪一点像是家庭主妇了,关心自己男人也叫有错吗?

 看着苏好无语凝噎的表情,苏睛同情道,“算了算了,还是告诉你吧,省得你为他急坏了身手。姓段的那家伙,你别看他表面一本正经,其实骨子里,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他不是打不过孙文吗?于是就挑拨梁严纲和孙文的关系,然后趁两人不注意时,撒腿开溜,我还以为他是个英雄呢,没想到也只会跑路。”

 苏妤抹了把冷汗,干笑一声:“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怕没柴烧,他这么做是很明智的选择。”

 “切。”苏睛白她一眼:“他是你男人,你当然耍帮他说话。”

 天俟,这小妮子到底是被谁给教成这样的!难道她曾经怀着妇女解放的思想,预备将苏睛这个古人教导成现代女,最后却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真是没天理!

 “那他现在哪里,你知道吗?”苏妤决定忽视这个话题,先找到段煜臣再说。

 “我就是带你去找他的。”苏睛站起身,将之前来时戴的那个头巾,重新裹在头上,“他也在京城,无念那家伙也在。”

 苏妤扯了扯她的头巾:“小妹,这样子好难看啊,你确定要这么出去?

 苏睛挥开她的手,将头巾戴好:“没办法,难看一些总比丢了小命强…”说着,上下打量苏妤一番:“你也伪装一下比较好。”

 望着苏睛头上红的头巾,苏妤连忙摇手:“不要,我才不要伪装呢。这样好了,你走在前面,我从房顶上跟着你。”

 苏睛琢磨了一下,觉得此法可行,点头道:“那好,我先出去,一会儿你记得跟来。”

 “嗯,你去吧。”

 等苏睛离开后,苏妤从房间窗户爬出,来到房顶上,看到苏睛那丽仿佛路标一样的红头巾,立刻跟了上去。一路风平静,没有异常现象发生,苏睛拐进一家酒楼的后门,苏妤随后从房顶一跃而入。

 “什么人!”没想到里面还有把门的,苏妤刚跳下房顶,就被几个人围住,听到这边的动静,苏睛连忙跑过来:“别动手别动手,这是我二姐。”

 围攻苏妤的几人一听,诧异道:“这位就是苏庄主?”

 “没错,我正是苏妤。”为避免造成误会,苏妤连忙解释。

 “我去告诉阁主,苏庄主回来了!”其中一人丢下武器,连忙向前院奔去。

 没一会儿,段煜臣就来了,看到苏妤后,长久以来紧张的情绪终于舒缓下来:“阿妤,你没事吧?”

 乍一见段煜臣,苏妤心中感慨万千,“可谓是九死一生帆”

 “狗皇帝对你动刑?“段煜臣听她一叹,脸色立刻变得森森的。

 苏好一看他的神情,吓得解释:“没,就是他本耍下旨处死我,不过被梦书拦住了。”

 “你见到他了?”段煜臣听到许梦书的名字,心中有些不是滋昧。

 苏妤知道他心里吃昧,这男人啊,有时比小孩子还难,要哄着才行,于是搀住他胳膊,娇声道,“煜臣,这些日子见不到你,我可担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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