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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中午,贺毅约了杜晓雯。

 准时,杜晓雯在餐馆出现,她穿着平底鞋,素的孕妇裙,整个人显得很清雅。

 “你终于肯见我了。”晓雯松了一口气。

 回国到现在,她打过好几个电话给他,但是,一直陷入失女悲恸中的他,总是不肯接她的电话。

 他沉默片刻,还是开口:“晓雯,约你出來,是希望能和你说明白,我们的不正当关系结束,我希望你可以拿掉孩子。”

 她惊慌失措,桌上的玻璃杯因拿不稳而倾倒。

 杯内开水倾潞延成一条水路,顺着桌沿滴在她的长裙上,滴在他的皮鞋上。

 “对不起、对不起!”晓雯惊慌得蹲下,想帮他擦去皮鞋上的水珠,但是,一蹲下,已经失控到眼泪一滴又一滴地往下掉。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他把自己的鞋缩起,不让她碰到,把她扶起來,但是,才扶到椅上,已经马上松开。

 他告诉过自己,从此以后,他和杜晓雯结束了。

 “为什么?是因为瑞瑞,所以你恨我?”晓雯忍住鼻酸,难受追问。

 是因为瑞瑞的死,他沒办法原谅她?是吗?

 他又是沉默片刻,“不是,我沒恨你,瑞瑞的死是我一个人的错!和你结束,是因为我想和予问重新开始。”以后,除了贺太太,他不会再碰任何女人了。

 他想和予问重新开始?

 晓雯面无血,双颤个不停。

 “你们重新开始?你不爱她,你要和她重新在一起,只会变成我们三个人的不幸!”

 他静了几秒,然后,缓缓回答,“不,我爱她。”他爱贺太太,就算是将來的生活不可能再幸福,只会被‮磨折‬,他也会和贺太太一路走下去。

 他爱她?晓雯受到了无以形容的冲击。

 “你爱她?怎么可能,那我呢?我呢?你爱我,难道都是假的吗?难道你已经一点都不爱我了?”她不信,她不信他突然就不喜欢她了,她不可能信!

 望着她伤心绝的脸,静默了一会儿,他开口:“我曾经真的很爱你,那段爱,因为求之而不得,始终刻在我心头,所以,这么多年來,让我忽略了身边的那个人,忽略了我和她七年一同走來,同甘苦共患难而累积的感情,其实已经很深、很牢。它不刻骨铭心,所以我曾经轻易就糊涂了,就忽略了!”

 “你问我,现在一点都不爱你了?老实说,你还在我心里,不可能一下子就弃得干干净净,但是,我会慢慢把你忘记,直到把整颗心都完整的交给予问,那是我欠她的,也是我甘愿的。因为,在海啸的那一刻,在死亡的面前,我已经深深醒悟,也许我还爱着你,但是,我对你的爱,在岁月的沉淀里,早就已经太虚无飘渺。而予问不同,她‮实真‬存在我的生活里,我们拌嘴、我们吵架、我恼她,她怒我,生活的点滴建立的感情,即使再不愿意承认,也早已经在生命中盘错节。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我变了,变得想生死与共的人,是,,”

 “宋、予、问。”他坚定地说出这三个字。

 杜晓雯的脸色更苍白了。

 她听不懂,不懂什么叫也许他还爱着她,但是,他对她的爱,早就已经虚无飘渺?她不懂啊!爱为什么会变,他为什么会不想与她生死与共,而她为什么要成为被遗忘的那一个?

 “我知道,瑞瑞的死让你对予问很愧疚,是我们对不起她,你可以扛起你要扛的责任,我们只要在一起就好!我发誓,我不会再闹了,我保证,我和我的孩子不会再向你讨要名分!”拉着他的手,她已经痛哭失涕,“不要抛下我,不要叫我打掉孩子,求求你,不要,,”

 贺毅也觉得不好受,但是,还是将手,一点一点离她的掌,“对不起,请把孩子打掉吧,我们完整结束。”以后,他会专心做个好丈夫。

 晓雯瞬间就崩溃,“他11周了,他是你的骨啊,他很快就成形,你怎么能如此‮忍残‬?”

 面对她的指控,他能回答的,只有涩涩的一句,“对不起,我不想要他。”生下孩子就会牵扯不清,瑞瑞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他知道,他对不起晓雯,但是,这是他该做的抉择。

 他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

 晓雯难以置信地望着如此心硬似铁的他,“贺毅,我恨你!”

 他咬咬牙,“你恨吧。”他的答案,不会变。

 和她结束,他不要这个孩子。

 但是。

 “我不会妥协的,这是我的孩子,我和你的孩子!我一定要保护他,我一定要生下他!”一边说,她一边后退。

 他起身,伸手,却已经抓不住转身就逃的她。

 …

 下午,贺毅去宋家。

 岳父一打开门,怒道:“又是你?”

 贺毅直地跪下:“爸,请你把予问交给我!”这辈子,他只跪过两次,他不跪天,不跪地,第一次,他是跪在女儿的遗体旁,这一次,他跪在她的父母面前。

 “我知道,我错的厉害,但是,请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岳父沒有一丝感动,反而冷笑,“你知道错了?姓贺的,我告诉你,人生不是知错能改就善莫大焉!错就是错,你说一声错,就能把瑞瑞的命还回來?你说一声错,就能把予问的健康要回來?如果任何错误都有修正的余地,那么这世界上,又拿公道來做什么?”

 他被训的无话可说。

 “请再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予问,我求求你!”这几天,他想了很多很多,是他太对不起她,看着她因为瑞瑞的死被打击成这样,他也很痛苦。

 “机会?”岳父沒有被感动,反而怒到笑了,仿佛听了多可笑的字眼。

 “我问你,昨天,是你寄了一封信给予问吗?”岳父质问。

 瑞瑞的信,到她手里了?

 “是我。”他干脆承认,“一家团圆,是瑞瑞的遗愿!”

 “瑞瑞的遗愿?”岳父冷笑,“我看是你的私心吧!”

 他说不出话來。

 对!是他的私心!他希望和贺太太继续在一起,他希望照顾贺太太,他希望他们二老不要再阻止了,不行吗?

 “姓贺的,你真自私,永远只知道自己要什么,不知道予问受不受得住,她要的又是什么!”岳父的眼神,极其痛恨。

 他愣住。

 “你和我去一趟医院,我让你见见现在的予问!”

 …

 妈妈,我选你!

 医院,在努力睡午觉的予问,一闭上眼睛就惊醒过來。

 “还好吗?头还有痛吗?”宋妈妈急忙上前,把枕头在她的间,扶她起來。

 她一声不吭,慢慢地坐起來。

 正在宋妈妈想伸手怜抚她的头发时候,她却尴尬、冷疏地避开。

 宋妈妈的手,顿在空中,“问问,我是妈妈啊!”宋妈妈心痛的重复。

 “恩,我记住了。”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她移了移目光,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

 两个男人,长相有点肖似,都属于长得相当端正,身材魁梧型,一个六十岁左右,一个…三十岁开外,只是,,

 她凝着眼前这两个男人,他们都是穿着很简单的白衬衣,衣着品位很相似,都有点…差。

 只是,她不会礼貌地当场指出來,这和她从小受的教育相驳。

 但是,她到底受过什么教育?她有点痛的额,脑袋混得根本想不起來。

 “知道我是谁吗?”年长一点的男人问她。

 “我知道,你是我的主治大夫赵雪明医生。”她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他呢,他是谁?”赵雪明指指自己身边的人。

 赵士诚眼神复杂地凝着她。

 “他是赵士诚,是赵医生的儿子,也是我的朋友。”她象背书一样回答,冷泉般无波的明眸回视他,无一丝漾。

 “你那呢,你自己呢?”

 “我叫宋予问,宋朝的宋,给予的予,问鼎江湖的问。”她很缺乏情绪的回答。

 “她的记很好,都有记住了。”赵雪明和蔼地笑了笑,称赞她。

 “宋予问,你刚才睡觉的时候,有听见谁在说话吗?”赵雪明按例问她。

 这个问題,让她的细眉,轻蹙起,“有,很多。”

 有人不停叫她妈妈。

 有人说很抱歉,我不能和你结婚了。

 有人说他爱我,他不爱你。

 有人笑道贺太守阵,万事不怕!

 各种声音从脑海深处浮出來的,让她很烦躁,沒有办法入睡。

 贺毅赶过來的时候,刚好见到这一幕。

 “予问,,”他怔怔地喊她的名字。

 听岳父说,她哭了,哭到晕倒,但是,她刚才告诉医生,她还有幻听?她沒有康复?

 听到声音,她的目光,对上了他。

 困惑,浮上眼眸。

 贺毅一眨也不眨地望住她,她亦不闪不避。

 “你又是谁?”她终于失去耐心,率先开口问道。

 贺毅瞬间就石化了。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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