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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再见县主
 念福摸摸下巴,摆出一副商样,“我不要你还这十两银子,你借我点钱吧。咱们把这字帖贩一批回去,是不是也能卖个高价?”

 有时候男人的钱,比女人还好骗。一本十两,回去就卖他二十两!十本就是一百两,要是一百本…不用想了,估计欧大少也没这么多钱借。不过好歹可以借个几十本的出来吧?

 可人家直接翻个白眼,将她拖走,“人家又没来见过真迹,凭什么信你?少做梦了,有这钱还是留着回去买田买地吧!”

 没出息,投机倒把才是致富捷径!沐商不肯承认自己判断有误,却撇着嘴没再啰嗦的跟他出来了。

 二人去了最近码头,上了游船。

 平城,九水环绕,号称是九龙围城,有天子之气,是以不仅本朝,前朝,还有前前朝都定都于此,前后累计都快八百年了。而坐在船上,欣赏京城的落余晖,也是来京游客必做之事。尤其夏日傍晚,凉风清送,看着湖光山,繁华盛景,极易让人生出天地何其浩瀚,众生何其渺小的感慨。

 才想着有什么诗句能跟此情此景应上,显摆显摆肚子里不多的那点墨水。就听旁边有人‮奋兴‬的指着对面驶来的一艘船八卦,“瞧,是那个乞儿县主来了!”

 此人的声音略大,而恰好距离那艘船又略近,只听一语毕,顿时有一个十四五岁,红衣华服女子冲出船舱,从身边侍卫手上夺过弓箭,看也不看抬手就

 一箭,带着凌厉的破空啸音,没向那个多嘴的人,竟是直勾勾的往念福面前袭来!

 吓傻了的念福完全不会动了,眼睁睁的看着这支箭直奔自己的心窝,直到旁边有股大力推来。抱着她一起摔到了地上。

 痛!

 念福的眼泪当场就掉下来了,只觉半边‮子身‬都痛得麻木了。夏天衣衫轻薄,直接撞上木制的厚厚地板,那样剧烈的疼痛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可她,毕竟还是幸运的,因为她躲过了那支箭。

 可在她身后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因为他们一家刚好是背对着念福。在欣赏游船另一面的风景,所以根本不知道避让。

 那只箭一下子就中了父亲怀中的孩子。凶残的进孩子幼的肩头,疼得那孩子连半声都没有发出,就直接晕死了过去。

 船上的人群静默了一时,然后才开始尖叫。有些胆小的妇人孩子,已经开始惊恐哭泣。天龙传之七种兵器

 看着这样一幕,念福连自己身上的痛都忘记了,浑身颤抖着,手足冰凉。如果刚才不是欧康推她那一把,现在躺在那儿不知死活的就是她了吧?

 可是凭什么?她凭什么就这么随意动手伤人?就算是人家说了她几句闲话,那又怎样?那就要置人于死地吗?

 ‮大巨‬的惊恐。还有说不出的愤怒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滔天的洪迫着念福想要做点什么,说点什么,或者干脆尖叫。说不定能让那汹涌得快让人爆开的情绪释放一些。

 可偏偏身上的欧康死死的抱着她,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叫嚷,也不让她有机会冲动。

 这时候,没人管他们‮女男‬授受,在生命的威胁之前,一切都不存在了。所有的人都又惊又怕的低着头,耳朵却全竖了起来,

 听那红衣县主高傲的站在对面的甲板上,如手握生杀之权的神,厉声喝骂,“本县主是得到太后娘娘亲封的皇室血脉,岂是你们这等下之人可以随意诽谤的?这一箭只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要是再敢让本县主听到任何不敬之言,一定将你们全部砍头!听到没有?”

 所有的人都不敢出声了,船主和船工们甚至已经伏跪请罪。

 而偌大的河面上,数只大小游船看到这一场景,却没有一艘敢随意划动靠近,有些离得远的,甚至开始调头。方才还觉得无限美好的湖光山,此刻看来,却只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腥血‬恐怖。

 “宝儿,宝儿…”死一般的寂静里,只有那个母亲低低哭泣,“相公,相公这可怎么办哪?”

 孩子的父亲也很年轻,突然遇到这样的事,青白着一张脸,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是听方才摔倒的年轻人低声提醒,“快让船主靠岸,去寻大夫!”

 是是是!那父亲顿时连滚带爬的往船主方向爬去,“求您了,快靠岸吧,要多少钱都行,快靠岸让我们去找大夫呀!”

 可船主畏惧的看一眼县主,见人家完全不理那伤着的孩子,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他根本不敢动。

 那父亲一袍子,就跪下来了,冲着对面的县主嘶哑着嗓子道,“县主娘娘,求求您发个话吧,我们全家可没有半点不敬之意。况且我那孩儿方才五岁,求您饶他一条生路吧!”

 红衣县主就那么站在甲板上冷冷的看着,也不说话,也不肯让。星神天下

 因为离得远,念福看不清那位县主现在是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心情目睹这一幕,可她却看得见那个无辜受伤的小男孩因为‮大巨‬的失血量,小脸很快变跟得纸一样惨白。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蓦地,欧康只觉手上一痛,是念福狠狠咬了他一口,才总算挣脱了他的怀抱,三两下爬到那个不知所措的母亲身边,“快找刀来!得把这箭剪掉,把他的伤口包起来。再不止血,他会死的!”

 “可我…我哪有刀啊…”那母亲急得泪满面,四下张望,可所有的人都转过头去,怕惹祸上身。

 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拿着把小匕首过来,母亲再一次泪崩,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一片冷漠中的温暖而感激的落下眼泪。

 欧康尝试去割那箭杆,可他的匕首又不是削铁如泥的神器,而那箭杆分明是行军打仗所用,又硬又结实,实在是割不断。若是加大力度,还怕把孩子的伤口越弄越大。

 这可怎么办?他的额上已急出汗来了。孩子的母亲更急,恨不得能替儿子去血去死!

 转头看她的相公,已经在船头给县主磕起了头,可饶是他磕得砰砰直响,很快额前青肿一片,也没有半点效果。

 孩子的母亲快要绝望了。天!这真的是不给人活路吗?

 “给我。”念福从欧康手中拿过匕首,只觉自己的心神是从未有过的集中。小小的匕首在她的手中很快泛起了暗红。尤其前面尖端更是象被火烧透一般,再削向硬的箭杆时,终于如刀切豆腐般切断了。

 那母亲泪眼婆娑的根本没看清,看清的欧康还帮着遮掩着旁人的视线。

 等那箭杆掉落,那母亲立即撕下自己的裙子给孩子包扎起来。可夏衫轻薄,光靠那点布条怎么够?

 念福正想撕自己的裙子,欧康把刚买的字帖贡献出来了,毫不犹豫的分两半一扯,给那孩子前后肩一夹,再撕下衣袖上一圈。好歹总算是把血止住了。可船不能走,孩子又能撑多久?

 那父亲几要泣血的苦苦哀求,“县主娘娘,求求您了!您要是想出气,捅小人一刀。可以么?可以么!”

 在红衣县主还不肯发话时,一艘不大却速度极快的游艇划了上来,船头立着一位男子,丰姿出众,神态从容,“县主娘娘好雅兴,今也出来游玩么?我这儿正好带了几件珠宝,县主可愿赏玩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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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身而过之时,念福清楚的看见,那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上京路上遇到的小凤哥。

 他似乎也认出了念福,转过头来,冲他们这边微微点了点头,还挂着他千年不变的笑意。看着那抹笑意,那位孩子的母亲脸上也多生出几分希翼。

 也不知这小凤哥到底是何人,总之当有下人上前跟那红衣县主低低做了介绍后,那县主竟然客气的笑一笑,让下人放下舢板,“久闻公子大名,请上来吧。”

 小凤哥过去,和县主一起入了船舱。县主船上的侍卫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可以走了。

 只是大家游兴全无,全都不约而同的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船头跪立的男子几乎力竭的瘫软下去,而船主终于敢吩咐船工调头了。

 回了码头,念福一直跟着那对夫带孩子去到药堂,等着大夫取出小孩体内的铁箭头,说可以保住性命,这才和欧康相视一眼,安心离去。

 “十两银子,没了。”欧康抖抖身上染了血还撕破的衫子,“这副样子,可怎么回家?”

 念福原本一直绷紧的神经象是突然给割断般,一下子松了,却又有些后怕,“今天真是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我送你一身衣裳吧,反正也是你家的钱,不用还了。”

 “不,给谁了就是谁的钱。”欧大少一本正经的道,“再说,你也不该谢我,要谢应该谢谢护国寺的清净大师,要不是他在那么关键的时候推我一把,我怎么知道扑出来救你?实话说,那时我自己都觉得脑子完全是懵的,好象给谁推了一把似的,这才冲了出来。有什么失礼之处,你可别怪我啊!”

 当然不怪!念福给他这番说辞忽悠得胆战心惊,没留意欧大少眼中的一抹狡黠,赶紧双手合十,诚心望着虚空拜了几拜。

 再想想今这一摔,难道就是自己企图还价的报应?不过幸好当时没还成,否则这要是大师的保佑再打个折扣,那可说不好伤的是谁了。

 念福决定了,“赶紧的,咱们拿银票去兑了银子。一会儿再去买两本字帖,再给菩萨好生磕几个头。”

 欧大少微微皱眉,颇有几分心虚,“一本就够了吧?你又不识字,买了干嘛?”

 念福很认真的告诉他,“保家宅平安啊,我还要带回家去供奉起来!你也是,以后可得小心敬着点。”

 欧大少暗自撇了撇嘴,有些心疼。

 二十两啊!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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