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刘裕
“文才,你猜我们要见所为何人?”窝在马文才的怀中,祝熙之话语之中略有奋兴之意,虽他在旁人面前不会表
情绪,然,于马文才跟前却是不用掩饰的。
轻轻咬了怀中人的鼻尖,略略带了些惩罚意味,哑着嗓子道:“若是你再这般于我怀中还想着其他男子,我可是会忍不住的,要早知我的心眼可是不大的。”
抬手捏起马文才的下巴,祝熙之微微笑着:“且放心,除了你他人我皆不会有所心动。今次所见之人,我若说他是那一遇风云便化龙的金鳞,你可信乎?真龙,非蛟也。”
“我信。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没有想象中的犹豫,马文才不假思索的回答,“门阀世家林立,寒门才俊顿失时机,这时代却也该变变了。这世间除你之外,我再无留恋,遂,便是天翻地覆,只要你想,我便帮着你去做。”
“你······”身后之人目光如水,尽是缱绻温柔,分明最是锐利的眼神,然,却从未对他显
,面对着这样的马文才,祝熙之由心而发的
出一个笑容,“得子如此相待,此生别无他求。”
“主子,灵隐寺到了。”马车外边传来云昊平稳的声音。原是清茗帮着祝熙之办事去了,二人便只得带了云昊一人而来。
金光之下,灵隐寺恍若沐浴于佛光之中,无上神圣。四周犬吠蝉鸣,鸟语花香,皆透
出一股灵蕴之气,难怪要占着一“灵”字,果真寺如其名。
曲径通幽,花尽隐香,二人在小僧指引下相携来到寺庙内院处,前边便是一处禅房,隐蔽至极。忽禅房门大开,一老僧由内而出,一见祝熙之便低
佛号。
“阿弥陀佛,祝檀越,好久不见。”
“法璍大师。”双手合十,祝熙之恭敬应声答道,“房中那位客人如何?”
“他于前
便已然等在此处,祝檀越好眼光,那刘檀越身上隐有金龙
身,前途不可限量。”法璍大师面色平静,睿智的眼如同看透了千年沧桑,望着祝熙之道,“然,老衲有一言不知是否该说。”
“明知不该说却还要说,可见是非说不可,打什么哑谜?”马文才似笑非笑,他果然还是不喜出家人,专装神弄鬼。
应方才所说,那禅房之中看来便是真龙之命了,不过我家熙之能将其找出那也只得说明我家熙之厉害。
“这位檀越······”法璍大师眼中一闪而过一抹惊悸,再看着马文才搂着祝熙之
肢的手,低念佛号,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尚好尚好,有祝檀越在,一切皆可逆转。”
“大师·····”祝熙之有所不明,为何这大师见着马文才会如此惊异。
“祝檀越,虽那刘檀越龙形
身,不过却亦隐亦显,然,老衲却可见你周身紫气萦绕,此乃天人之象,你可曾想过······”
祝熙之听此一言,心中却是大惊,这话他可从未听过,法璍大师非常人,他所说之事皆为实真。帝王之气,紫气也!自己怎么可能······
忽感受到
身被人搂的紧了些,抬首望去便见马文才
出一抹坚毅:“便是头破血
,身败名裂,只要你想,我便······”
未等马文才说完,祝熙之便摇头摇,清淡一笑道:“大师,紫气东来,老子羽化,他
熙之羽化成仙之时必请大师前来观礼。”
紫气可非仅仅是帝王之气,亦是仙道之气。
“有即是无,无即是有。倒是老衲着相了,还望祝檀越见谅。”法璍大师
出一抹一抹高深的笑,施施然离开了。
“走吧,我们进去瞧瞧未来的真龙。”祝熙之不甚在意,拉着马文才
进禅房,却被拉住了胳膊,回首见着马文才认真的神色,“熙之你真不想?国之重器,人人肖想。”
“他
风云平息,你我游遍这大江山河可好?那即是我此生夙愿。凤非梧不栖,我自是要寻那山明水秀之地歇息的,庙堂之上太过繁杂,非福地也。”
“不愧是我的熙之,待他
身无俗务,我与你游遍这绿山清水。”
二人十指相
,相视一笑。
“祝郎君!”门堪堪被打开,一男子便立身而起,眼中皆是欣喜之
,然,见祝熙之与马文才
叠的手立时
出一抹黯然神色。
“哼!”马文才见此情状哪里不知此人心思,麻雀焉能染指凤凰,即便是真龙之人他亦是不放于眼中的,“刘裕,管好你的眼睛与嘴巴。”
果断杀伐之气,气势
人,无人可抗逆。
“文才,你识得刘郎君?”祝熙之觉着今
他受到的刺
实在太多了些,一双妙目瞪着马文才,等着他的解释。
将祝熙之拉到怀中,抱着坐下,用手梳理着祝熙之的青丝,马文才冰凉的眼神如刀刃让刘裕往后退了几步,视线完全离开了祝熙之后马文才堪堪说道:“认识到他价值的人可非你一人,只是我倒是未曾有你看的那般清楚。他曾赌钱于市,被赌坊之人追打,我见其眼神中自有一股峥嵘之气便帮他还了钱,未曾想,熙之你竟是认识他的。”
“噗!”祝熙之一下子轻笑出了声,“你我还真是像极了,连认识个人的途径都一样。他亦是赌钱之时欠下刁逵三万钱,被刁逵抓着时我刚好救了他,那时我便看出他可不是池中之物。”
自然,结束了东晋门阀制度,成为南北朝第一帝的刘裕又怎会是一般人。那
得知此人就是刘裕之时,祝熙之便是派人万般照顾,同时让其施展才华。东晋门阀制度终会沦陷,与其到时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束手无策,他倒是不如将这位未来帝王暂时捏在手心里,成为其挚友,到时祝家境况会好的多。再者祝家这些年愈发的低调也正是为着
后的世家被灭之时好逃过一难,毕竟到时谁都不会记得一个几乎已经完全隐匿的一等世家。他当
将一切分析与父亲听之时,祝家就已经为着以后打算了,不得不说,自家父亲也是深谋远虑的。
“当
若非祝郎君相助,我恐难再活于世上,更不逞论施展才华。”刘裕一揖到底,眼中皆是恭敬之
,不过对了一边的马文才尽是忌惮之
,“不知祝郎君此番让某前来是为何?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刘裕非世家子弟,亦非寻常寒门子弟沉溺于读书,更不用说君子六艺,这风度远远落于一般读书人,然,他却是有着他人都未曾有的野心与孤注一掷的搏命精神。
祝熙之注视着此刻恭敬的人,心思却飞往了多年以后,功成名就之后,他还会如此刻这般恭敬自己么?想来是不会的,这就是人
啊。
“刘郎君,那无上之位你可曾肖想过?”祝熙之开门见山,没有半点玩笑成分,“你恨这门阀制度,想要去崩溃,便只有一道可走,成为世上最高权力者,那么你才又可能真正覆灭门阀。”
“曾经想,现在也想。”刘裕直起子身,没有半分慌张,镇定自若,“然,我不过一介寒门之人,甚至连诗书都读之甚少,又能如何?”话虽这么说,眼神却是看着屋中二人,
有成竹。
摸了摸下巴,良久祝熙之浅笑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若是我可给你机会,祝家亦可相助,你待如何?”
“马家亦是。”背后响起醇厚的声音,气势非常,隐隐让人诚服,祝熙之站起身,回首望着坐于那儿的马文才,只觉此刻,马文才才是那天地主宰,这样的马文才他从未见过,却是
人非常。
“我们两家都可以帮你,但是绝非无偿。世家一旦被灭,那么同作为世家的马家与祝家亦会如此,我们所需不过绝对全安。祝家这些年已然渐渐退隐,马家嫡支即是我这一脉也再不会有后人,所以即便你成功了,亦不可担心我们两家。”
站起身,马文才一步一步
近刘裕,如此龙虎气势倒叫人心肝直打颤,祝熙之敢说,若是前方是个寻常人,恐早已倒地不起了,那刘裕竟是只退了几步,虽眼中有恐惧之
,却也不再有所动作。
“刘郎君,我要的不过马祝两家于
后世家没落之中的绝对平稳,你可能答应?”不过平常语气,却叫人徒生出些许恐惧。
“这是自然,刘裕绝非忘恩负义之人。”此话一出,马文才与祝熙之哪里不知这刘裕恐早早有了谋逆之心了,果然,有些人自该与众不同的。
“好了,刘郎君,我父亲已经将你推荐与北府的将军孙无终为司马,你可于他处习得你所需的东西,我只警告你,这些年且隐忍些,莫要叫人看出你的不同。我可保证,不屑几年,便可有你一展抱负的机会,那才会是你进入各种势力的最好机会。”
祝熙之拉回马文才,对其展颜一笑,恍若青莲幽兰,清雅无双,愣是叫一旁的刘裕看直了眼:“时候不早,我们也该离开了,否则倒是家人生疑。”
“嗯。”点点头,马文才再次
出一个宠溺表情。
“祝郎君我可否问你一语?”就在二人准备离去之时,刘裕突然出声,“你既有如此才华,身后亦有祝家支撑,为何你不自己做此事?便是马郎君亦是可以?可是为何你们要我去完成,比之你们,我分明······”
“高处不胜寒,我志在山水,还有一相守白头之人。”祝熙之歪着头,眉眼弯弯,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马文才刮了刮他的鼻子道:“于我而言,世上除熙之外再无甚好留恋。”
即便是不同的回答,却是一样地幸福。
“咻咻!”忽的几枝飞羽由外疾驰而入!
“熙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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