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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你……可有婚配了?
 门楼上挂着几盏白色的灯笼,在空中飘來去,投到地上的光影也跟着游离,一片片黑色的影子显得有几分诡异。

 空溪所能看到的不过是门楼的侧面,她迈步到了正面,门头上一片黑色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着四个大字:“护月山庄。”

 牌匾之下是黑漆漆的大门,上面的铜钉如碗口大小,在灯笼的照下忽明忽暗,如一只只巨眼,盯着前方。

 而在门前停着一顶轿子。

 看到容溪出现,一人轻轻拍手,门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人左右一分,垂首站立,轿子被抬了进去,而那黑衣人长刀一指,示意容溪进去。

 容溪淡淡一笑,提袍迈步上了台阶,沒有丝毫的犹豫,园子里灯火通明,空气中都充满着香甜的味道,她仔细的辨别了一些,普通的花香,沒有什么特别,廊下挂着灯笼,远远望去像一条长龙,那顶轿子颤微微一路向前,而黑衣人刀尖指着容溪,跟在距离轿子三米远的地方。

 朦胧的月光中,有假山的轮廓静静的铺开來,还有叮咚的水声,夹在风声里,清晰的入了耳中,容溪挑了挑眉,这园子设计不错,不过…比起宁王府还是差一些,想起宁王府,想起冷亦修,她的嘴角翘了翘。

 终于,跨过一个月亮门,轿子停下,轿帘一掀,一人弯轻轻的走了出來,护甲在灯光下一闪,锐光四

 那人背对着容溪,一挥手,轿夫无声的退去,容溪身后的黑衣人也退入了黑暗中,只是周围的气息隐隐,容溪知道,暗中一定有不少人。

 那人轻轻转过身來,她梳着繁琐的发髻,乌黑的发间着素花的头饰,额角还有一朵白色的绢花,脸上略施薄妆,眉宇间带着几分悲怨,只是在看到容溪的时候目光突然亮了亮,她袭一身白色的衣衫,站在月下,的确很美。

 但容溪却不知道,她自己带给那人更大的惊,她少年的装扮身姿拔如玉树,淡淡的月光照在她的月光的绸衣上,泛起淡淡的光纹,衣袂摆动,出如水波的淡淡纹路,间扎着同带,沒有镶宝石,却绣着暗纹,奢华却低调,气质沉稳内敛里,如一株清雅绝伦的松竹,多年的风雨洗礼,洗去了那种淡绿的稚,是沉而重的大将风范。

 自认为见过卓越的男子无数,却从來沒有见过出从如此人,自己那些皇兄固然是人中之龙,是天下的佼佼者,但那是血里与生自來的东西在里面,久居上位者的气度和手中的权势让众人不敢直视。

 可眼前的这个人呢?他的地位怎么能够和皇兄们相比?他的气度却丝毫不输给他们!

 她仔细看着眼前少年的相貌,他的眉沉如青羽,眉梢轻轻扬起,只是那么轻轻的一扬,英气刹那升起,有凛然人的气势瞬间扫來,眉梢下的眼神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透彻如晶莹的水晶,自浩瀚的海底升腾而起,烈烈明亮,入人的的眼底,他的不像皇兄们那样绷都会笔直,反而添了几分柔美,嘴角边一抹淡淡的笑意,让人惊

 “你是什么人?”良久,她压抑住自己狂跳的心,问道。

 容溪拱了拱手,“草民宁希,见过七公主。”

 七公主诧异的挑起眉毛,弯弯的柳叶眉立时增加了几分凌厉的气势,她抬起手,月光下她的手指纤长而洁白,黄金护甲闪着光,“你知道是本宫?”

 “草民听闻七公主和太子殿下兄妹情深,而今天草民刚刚给太子殿下验过了尸身,证明了他的真正死因,所以…”容溪停了停,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草民以为,能在此时找上草民,并能够有此气度风华的,也只有公主您了。”

 她的那句“能够有此气度风华的,也只有公主您了”说得语气微微轻了一些,她自己不觉得,可听到七公主的耳中,突然间那被勉强压制住的心跳再次疯狂了起來。

 她觉得眼前这位宁希,简直就是自己寻觅了二十二年的良人,民间女子十六七就可以嫁了,可自己身为天下最为尊贵的少女,却一直到二十二岁还沒有出嫁,一方面是自己眼高于底,觉得天底下显有配得上自己的人,再一方面就是父皇想通过自己的婚事带來一些政治利益。

 皇家的儿女,含着金汤匙出生,天生贵胄,引得世人无数羡,却谁知道这些天之骄子、骄女能够生存下來有多艰难?这一路上有太多的艰难险阻,每一次都是用生命做为筹码,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却成为父皇手中的筹码。

 父皇对自己疼爱有加,但…一旦把自己和他的天下利益相比,他同样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己。

 而现在,她遇见了自己唯一一次心动的男人,为什么不能争取?嫁了他!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什么不可以?

 容溪哪里知道七公主转念之间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她只觉得她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热烈的过分,还有几分…**,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脑海里,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你说,皇兄的死因是什么?”七公主的声音明显比之前柔了许多。

 容溪心中疑惑,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是因为什么,她只能回答道:“中毒,草民已经把证据承给了宁王,此刻圣上已经知晓,相信很快就会有圣断。”

 “中毒?”七公主的眉心一跳,她猛然收回手指,两只手紧紧的相握,“是什么毒?是不是宁王下的手?”

 容溪心里翻了翻白眼,这女人的脑子是不是抽疯了?居然会怀疑天冷亦修的身上去?难道她不知道是他力求验尸的?

 “回公主,是什么毒一时无法确定,但草民可以确信的是,是一种蛇毒,至于是否宁王,草民不敢妄言,不过…”容溪的话一停,她的眸光一闪,沒有再说下去。

 七公主被她的眸光闪动的呼吸一窒,只觉得这少年眉目如画,仿佛满天的月光都被捧起撒入了那一双眸子里,回首之间,光无限。

 “不过什么?”她的声音情不自的低缓,柔而媚的在夜风中飘來,脚下也不由自主的向容溪的方向迈了两步。

 容溪被她的声音弄得有些不自在,这种感觉真是奇怪的很,她低首看着公主那白色的裙摆,心底突然涌起淡淡的厌恶,“不过,草民以为,宁王既然能够力主验尸,就是想还太子殿下死因的真相,是想为太子伸冤。”

 “哼,”七公主的声音陡然一冷,眼神里似迸出了尖锐的刀,“他?他岂会那么好心?哼…”

 容溪心里纳闷,这位七公主怎么会提到冷亦修就这么大反应?那模样恨不能把他给生了才好,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见她沉默,公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婉转一笑,又柔声说道:“不管下毒手的人是谁,总归是靠了你才查出二皇兄是被人所害,说起來你是有大功的。”

 容溪低头不语,做恭敬状,这位七公主的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捉摸得透的,怪不是冷亦修会给自己那样的提醒了,看这语气一会儿像腊月的刀锋,一会儿又像春天的暖风,就算真的是天气,这么一会儿一变也让受不了啊哇…

 “你想要什么奖赏?”公主又上前了几步,淡淡的香气已经变得浓烈,直扑容溪的鼻孔。

 “草民不敢,”容溪向后退一步,眼睛盯着公主裙摆下若隐若现的绣鞋,做工精美,绣工精致,上面的明珠‮大硕‬满,好漂亮的一双…红色绣鞋。

 她垂着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讥诮的笑意,这位公主到底是愚蠢还是精明,身穿一身白衣,头上的头饰也换成了素,甚至以绢花示孝,脚上却穿着一双红色的绣鞋。

 “今天实在不该这样…把你请來,估计你被吓到了吧?”公主的声音一波比波柔,眼睛里媚得能够滴出水來,睫轻轻抖动,也遮不住那眼中的春光,“都怪齐王…”

 嗯?容溪的眉心一跳,京城机要处的人,果然是齐王派來的,先以莫须有的罪名把自己抓來,半路再被人所灭口,到时候说自己杀人跑了也可以,然后再置自己于死地,还真是一个绝妙的连环计啊。

 “算了,不说了,”七公主轻轻一笑,月光照在她娇羞的脸上,眉眼的风情无限,“时辰也不早了,折腾了这大半个晚上,估计你也累坏了吧?本宫的护月山庄还算不错,不如…早些歇息了吧。”

 她的声音软软,笑容更加温软,如天上的云,然而此刻,容溪只觉得这是遮住月光的乌云,她看着公主的笑意,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七公主见她愣住,脸上的娇羞更浓,腮边泛起了淡淡的红色,‮子身‬轻轻侧转,身姿柔似扶柳,“你…可有婚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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