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意潇
圣心湖,和风熏柳,花香怡人,在初晨的阳光映照之下,更是柔光静水,景
雅致。素为文人墨客风
名仕所喜。
美的当数湖央中的栖心亭,亭四周垂挂着
白色半透明纱幔,随风起如女子的曼妙舞姿般在空中舞动。清晨薄雾,飞烟飘渺,亭中之景,隐隐约约,似现非现。端坐于亭中的女子,轻纱覆面,一袭素白衣衫,发丝未挽,倾泻于香肩。一双美眸清澈如水,清冷如冰。似能洗涤人世间的一切罪恶与丑陋,似已看透人世间的所有哀伤与悲凉。玉指于琴弦上轻舞,琴声
转开来,宛转悠扬,清新
畅,如浩瀚苍穹,如潺潺
水,如女子在耳边莺莺细语,轻声低喃,妙不可言。
湖面最为精美雅致的画舫之上,南宫晔手持玉杯,凤眼微眯,看向亭中的目光若有所思般。说道:“此琴音果然不凡!若她在,不知又会有何品评。”
“她?她是谁?”南宫晔对面的另一男子一身鲜
的红色华服,赫然就是那
辰王府书房里的红衣男子。他斜倚窗栏,一贯的慵懒表情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随口问道。
南宫晔自嘲的笑笑,闷声道:“我的王妃。”
红衣男子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
的情景,于云淡风轻中惊才绝
,频临死亡却丝毫不带畏惧之
的美貌女子,心中不由一动,问道:“她还懂琴?”
南宫晔忽然正
道:“不是懂,而是精通!她若会抚琴,定不会比这亭中的女子差。”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对红衣男子
出意味不明的一笑,道:“她说你的女人弹得琴声空有琴音和琴韵,独缺了一丝琴魂。”
“…!”红衣男子笑容一僵,转而目
诡异之
,道:“晔,你对她——有兴趣了?”
南宫晔一怔,面色沉了沉,仿佛下定决心般,冷冷道:“一个带着不明目的接近我的女人,我…不感兴趣。”
“既然如此,那——与暗阁的三月之期一过,这个女人就送给我了!我对她——很有兴趣。”红衣男子冲着他
魅一笑。
南宫晔面色微变,握着玉杯的手抖了抖,酒洒出少许。他稳了稳心神,不悦道:“你后宫佳丽三千,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难道那些还不够?”
红衣男子捻起一枚点心,仰起头扔进嘴里,动作优美,一气呵成,自然至极。漫不经心道:“女人,我永远不嫌多。”
南宫晔目光一黯,再次望向亭中,心里一股难言的闷闷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噎在喉咙,吐不出也咽不下,最终化为一声淡淡的“好”
这时,一曲已终,湖面一片寂静。
突然,一艘装饰豪华的画舫直冲着亭子快速驶去,一个衣着华丽,身材肥胖的男子,冲着亭中大声喊道:“仙子!”
亭中女子的侍女,皱眉道:“你是谁?”
“我,京都城第四大才子史青是也!”他抬起肥胖的手臂,装模作样的摇着手中的折扇,本应是风
倜傥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是显得可笑和滑稽。
侍女道:“我只听说过京都城三大风
名仕,还没听说过第四大才子呢。”她手指着史青左边的那只精致画舫道:“你认识那位公子吗?”
史青顺着侍女指的方向望去,看到的是同样手持折扇的华衣男子,可人家却是风度翩翩气度不凡。不由问道:“你是谁?”
那男子礼貌的答道:“在下古予舒。”
予舒公子!众人一听立刻上前打招呼。京都城三大风
名仕,一个清冷淡漠,一个清高倨傲,只有这予舒公子是最易与人相处的一个,他待人温和有礼,虽排名第三却是最受
的那一个。古予舒此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十米开外的亭子里,根本就没心思应付众人。
“古予舒是什么人?”史青见众人都迫不及待的去打招呼,不由问道。他话音刚落众人皆向他投来嘲讽的目光。
“予舒公子你都不知,还敢称才子?那你知道意潇公子吗?”
“意潇公子又是谁?”史青被人嘲笑,面上已有些挂不住,偏头问向身后的跟班。这时众人看他的目光已尽是鄙夷之
。他不由恼怒道:“我要见琴仙,你问我这些做什么?是不是故意为难我?等我娶了仙子,再好好收拾你。”说着回头吩咐道:“你们,快把船靠过去!”接近十米的距离,那侍女双掌往前一推,史青被劲风猛地掀翻在船,四脚朝天,船也在瞬间被退了回去。众人轰然而笑!
亭中女子低目拭琴,神色认真,仿佛只有那琴才是她唯一珍惜的物品,而对于周围所发生的一切,她从始至终头也未抬,似乎周围的一切皆与她无关。这时,耳边传来如天籁般好听的声音,让她的整个身心微微一颤,琴弦入
,丝丝疼痛在心底蔓延。
“清琴妙曲,仙姿佳人,世间之美景,当如是。”一叶竹筏自湖边悠悠驶来,竹筏上的白衣男子,发冠未束,如墨发丝随风飞舞。他如仙之姿,既有堪比女子的美貌,又有超越男子的随意潇洒。明明立于众生之中,偏偏让人觉得他已超脱世外。
南宫晔听到声音与红衣男子对望一眼,相互会心一笑,对着身后挥了下手,长风立刻走了出去,大声叫道:“意潇公子!”
众人又是一惊,这就是京都城三大风
名仕之中排名第一的意潇公子冷意潇?!果然是风姿绝世啊!
冷意潇朝长风望了一眼,中间隔着无数的画舫船只,竹筏根本无法过去。
史青一听这就是害他被人取笑的意潇公子,又见他衣着素淡,只乘着竹筏而来,便高昂着大脑袋,鼻孔朝天,不屑道:“你就是意潇公子啊!我当是谁呢,竟然连只画舫都没有,真寒酸!哪儿能跟本公子相提并论!本公子的父亲是当朝左侍郎,本公子的姐姐可是王上的宠妃,谁要是再敢嘲笑本公子,哼,本公子可就不客气了。”
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文人雅士,岂会因为他的份身而心生惧意!众人看着他,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就这样的人还想成为第四大才子?!真真是可笑。京都城谁人不知意潇公子乃靖国侯的独子,他从不在意这些世俗之物,否则也就不会三拒官职了!
南宫晔听到史青之言,淡淡的扫了红衣男子一眼,见他面色已无笑意,也懒得多言。
冷意潇看也不看他一眼,一跃而起,白衣在空中飘飞,如仙一般飞过众多的船只画舫,跃过了半边湖的距离,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稳稳地落在了长风面前,令长风倒
一口凉气,这么远的距离,他却仿佛在平地上行走一般轻而易举,其轻功之高,可见一斑。
“意潇公子,可否借竹筏一用?”不知何时,亭中女子已站起身走到亭边。
冷意潇虽有些诧异,却只是微微一笑,随意道:“请便。”
南宫晔目光触及女子滴血的指尖,再望向琴弦及白色纱衣上的点点殷红,心中微微一动,想必是她在抚琴时太过投入,以至于伤了自己还不自知。他望着那女子跃上竹筏离去的背影,觉得异常熟悉。
古予舒似才缓过神来,急忙道:“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女子并未回头,竹筏急速离去。就在古予舒眼神黯淡下来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略带沙哑的清冷嗓音:“如陌。”
如陌,好清冷的名字,如同她的人一样。南宫晔忽然想到了住在朝惜苑至今仍不知名字的女子,像她那样的女子又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红衣男子见南宫晔颇有兴趣的眼神,不
调侃道:“晔,要不要我帮你?”
“不需要!”南宫晔冷冷的拒绝。
冷意潇走进来跟两人打了招呼,随意的找个地方坐下。
红衣男子正
道:“意潇,你什么时候才能入朝帮我啊?”他觉得意潇才华横溢,埋没了实在太可惜,因此旧话重提。
“傲,我还是那句话,这一生,我都不可能入朝为官。”冷意潇微笑中多了些许的忧伤,转开眼看向遥远的方向。
被称为傲的红衣男子正是南宫晔的哥哥,封国之王南宫傲。他双
紧抿,半晌没再开口说话。每次皆如此,他很想知道理由呢,却又不能拿份身
他,因为,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南宫晔道:“你不给他个理由,他是不会死心的。”
冷意潇敛了笑,认真的望着他们,道:“如果你们真的当我是朋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无论问多少遍,我的答案都不会改变。假如你们一定要一个原因,那么我能告诉你们的是:十二岁那年,我在雪地里躺了三天三夜之后,用自己的鲜血对上苍发的誓言:此生绝不入朝为官!”
十二岁?!南宫晔与南宫傲听过之后,都沉默下来。
片刻之后,南宫傲打破沉闷的气氛,笑道:“意潇,你送给晔的那幅字,有人做了点评,称你的空有其形。”
冷意潇愣了下,随即淡淡道:“她说的是对的。”
“不想知道是谁吗?”
冷意潇无所谓的笑了笑。
南宫傲无趣道:“晔,他比你还没劲!至少你还作出了反应,虽然那反应不太好。”
南宫晔此时脑海中浮现的是她看到意潇的那幅字时所
出的悲伤气息,不由道:“意潇,你认识暗阁的人吗?”
冷意潇摇了头摇道:“不认识。”
南宫晔道:“两年前判相叶恒虽然已经伏法,但他根基颇深,朝堂上仍然有他不少的余
在暗中作祟,前些天,我和暗阁谈了一笔
易,他们在三月之内让叛相余
全部消失,而我则是娶了一个暗阁的女人做我有名无实的王妃,同样是三月之期。而点评之人便是我这个王妃。”
冷意潇轻笑道:“原来你的王妃是这么来的!”
南宫傲道:“一起去王府看看吧?说不准她还认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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