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赶至金鸣关
“姐小,就算你要等着皇上回来才肯上
安睡,至少也得多加一件衣裳呀。”
夜月渺闻声转过头,对上卓娅打趣儿的目光,依然是羞红了整张小脸,娇嗔的跺了跺脚,更显得小女儿模样了。
“来,奴婢给姐小穿上,免得皇上看了心疼。”说话间,已经将一件外衣披到了夜月渺的肩上。
这些天,作为暗卫的卓娅也在组织里得了不少的情报,她虽然已经不会再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但是她必须随时掌握某些情报,并且时时刻刻确保夜月渺的安危。
皇上亲自驻守在习郁城,苍国大军久攻不下,加之萧国那边又出了问题,以至于苍国太子不得不想办法尽快拿下习郁城,否则连他好不容易攻下的几座城池都将再次奉还给伊律瑾。
这种亏本的买卖,苍狼铁定是不会做的。
因此,连
来战事加剧,已是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伊律瑾也是忙得不见人影,夜月渺想见他一面都
难。
“卓娅,你说我是不是很没有用。”夜月渺不
会想,如果伊心染没有失踪,而是陪在夜绝尘身边跟他一起上了战场,她肯定不会像她一样,只能留守在府邸里,尽量不给伊律瑾添麻烦。
以她对伊心染的了解,后者肯定会骑上战马,手握凤羽上阵杀敌,与夜绝尘并肩而立,冲杀在尘土飞扬,烽烟四起战场上的。
她,可是个丝毫不输个男子的女子。
“是姐小你想得太多了。”换了别的女子,有谁敢冒着随时丢掉性命的危险,陪着皇上上战场的,又有谁那么不顾自己的安危,奋不顾身都要找到皇上的,就算她不能上战场杀敌,可她能坚定不移的站在皇上的身后,这样的女子,谁敢说她没用。
“要是我会武就好了。”如果早知道有一天,她会面临这样的境况,她一定会打小就习武,只为让自己变得更完美。
只为,她能不躲在他的羽翼之下,而是能够与他并肩而战,共同抵御敌军。
“姐小已经有了自保的功夫,再说了姐小陪在皇上身边,对皇上而言就是最大的用处。”只要想到姐小,卓娅相信不管战场上再如何的凶险,为了姐小皇上都会活着回来的。
即便会受伤,但至少性命无忧呀。
不得不说,卓娅的想法很是奇葩。
“噗哧。”
不怪夜月渺会忍不住笑出了声,实是这丫头的话再配上她的表情,让她想不笑都难。
“什么事情让朕的月儿如此开心,说与朕也听听。”
“奴婢参见皇上。”
伊律瑾摆了摆手,卓娅会意欣然退下,小姑娘跑得可快了,活像后面有什么人在赶她。
瞧着卓娅的模样,夜月渺真真是又羞又恼,却仍是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扑进了伊律瑾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熟悉的气息,小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当然,她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闻闻看他身上有没有腥血的味道。
她有此一举,都是源于伊律瑾有次受了伤,瞒着不让她发现,结果被她察觉到,此后,夜月渺就学会了用这个方法来检查伊律瑾有无受伤了。
“可是想我了。”
“嗯。”
“我也想你了。”不管每天多累,多辛苦,哪怕是濒临死亡,只要想到她,伊律瑾就有了一个不能死的信念。
他答应过她,要活着,要胜利,要娶她为
的。
他说过,要她做他的皇后,南国唯一的皇后。
“瑾,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她已经三天没有看到他了,突然看到他还有些不习惯。
萧国跟苍国合谋的计策被识破,尘送来的密信提早告诉了伊律瑾,于是伊律瑾不动声
,装着全然不知的模样将计就计,跟着就大败萧国,连带着苍国也吃了大亏。
前焦灼的战局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让腹背受敌的南国,有了一丝
息的机会。
当然,此番是因为打了萧,苍两国一个措手不及,才让他们吃了大亏,南国讨了便宜。
而紧跟着伊律瑾想要趁势拿下被苍国攻占的几座城池,却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一切都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不想我回来,那我走了。”
“没…你别走。”夜月渺猛的抱住他,羞得整张脸都红透了,“我好想你,不要走。”
“月儿,月儿…。”
“嗯。”
“我之前一直在担心金鸣关的战局,再加上又想攻破苍狼的防守,也没多的时间陪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金鸣关与独孤城隔着地狱之渊相对而立,夜绝尘想要从那里攻破幽冥堂的防守,并非是一件易事。可他相信夜绝尘不打无把握之仗,担心的同时也做好了准备要支援他。
不料,事情突然有了转机,他也得以松了一口气。
李天承那个混蛋,着实令人不
,前段时间他散布谣言,说染儿是凤星降世,得之可得天下,意
挑起三国合攻夜国,
着夜国服软,要夜国
出伊心染。
一计不成,心生二计。
又四处谣传,他的妹妹是红颜祸水,就是她引发的战争,几番推波助澜之下,硬生生将伊心染推到了风口
尖之上。
听到那些传言的时候,伊律瑾不
暂时觉得庆幸,还好他的染儿有可能已经去了西悦皇朝,不然听到那些疯言疯语,她该得多伤心。
大多时候,伊律瑾心中的妹妹仍旧是以前的那个妹妹,他倒是没有想到,伊心染自嫁去夜国,就已经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别说是传得飘渺陆大众说纷云她是祸水的谣传,就是发生再难以接受的事情,她伊心染也能面不改
的全数接受。
她就是红颜祸水怎么了,她就是引发了四国之战,搅得天下大
又怎么了,就她这技能,普天之下多少女人想有还没有呢?
她有什么好难过伤心的,有人喜欢她,那是因为她有魅力。
要是没人喜欢,她才该伤心难过吧!
不过有了夜绝尘,她也不需要别的男人对她痴情相待,毕竟她需要有人疼有人爱,但她可不是朝三暮四,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女人。
别人喜欢她,那是别人的事情,非她所能阻止一个人的感情,但她若是对那人没有意思,却也不会给那人希望,让那人觉得他们之间有机会,有可能。这在伊心染看来,是一种对感情极不负责任的做法。
甭管外面怎么传,怎么炒,至少她伊心染是问心无愧的。
从始至终,她都不曾给过倾慕她的人希望,就算没有明面上的语言,但她的行为举止已然划清了他们之间的界线。
毕竟,人家都没有向她表白,说什么喜欢她,非她不娶之类的话,她总不可能自作多情的站出来,大吼一声:喂,你别对我有意思,我不喜欢你的。
“月儿,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伊律瑾无语,语气已经透出丝丝危险,揽着她
往里走的动作却是轻柔得很。
万分疲惫之时,还能看到她明媚纯净的笑脸,之于他而言已是最大的幸福。
卓娅那句‘有你在他身后,就是最大的用处’,倒也真是没说错。
如果没有夜月渺的生死相随,估计这一路走来,他踩下的每一步,都不会如此的坚定不移吧。
他这一生,有三个最重要的女人。
一个是他已逝的母妃,一个是他的妹妹伊心染,在没有遇到夜月渺之前,在他伊律瑾的生命里,妹妹伊心染就是他的全部。
而现在,他的生命里,除了伊心染,还多了一个夜月渺。
不要问他,如今还活在他世界里的这两个女人,究竟谁对他更重要一些。
原谅他无法说出谁更重要一点,这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妹妹,体身里跟他
着相同的血,一个却是他的爱人,是将要陪伴他渡过后半生的女人。
于他而言,纵使是皇位,也没这两个女人重要。
她们两个对他的意义不同,也便没有谁比谁重要,在他心里都一样的重要,一样的不能割舍。
“当然有听。”夜月渺轻靠在他的肩头,很多事情伊律瑾不说,她也不问,但就算如此,她仿佛也明白他的心事,“刚刚我有在想九儿听到那些谣言将会有的反应,不自觉就笑了。”
她家九儿可不是俗世女人所能比拟的,别人在意的事情,她可不一定会放在眼里。
“依月儿之见,她会有什么反应?”
夜月渺嘟起红
,凤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俊毅非凡的侧脸,轻轻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朵,一阵轻声呢哝软语。
漆黑深邃的眸子似沉寂的大海,偶尔掀起的一丝波澜,亦是有种压抑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竟是忘了,他的染儿早已蜕变,又岂能再用寻常的眼光去看待她。
只是,无论她如何变化,依然改变不了她是他妹妹的事实。
血脉亲情,即便是死,也无法将之斩断。
“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
“那…。”后知后觉,夜月渺在宫里时,也曾在夜皇的御案上看过关于伊心染的情报。
情报上描述的伊心染,可谓是跟她见到的,完全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如果不是她们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甚至所有证剧都证明她就是南国九公主伊心染,就连她都曾经有过怀疑。
作为伊心染的亲哥哥,与之相依为命相处了十多年,要论了解谁也比不上伊律瑾。
她这么说,难免有些不妥。
“那才是真正的染儿。”
“第一次见她,我就好喜欢她,那时候真恨不得自己有一个那样的妹妹。”她是夜国的长公主,夜皇也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她之后还有三位公主,可她跟她们就是亲近不起来。
唯有伊心染,哪怕知道她是南国的公主,有可能会是南国派来的细作,纵然她表现得那般的与众不同,夜月渺仍是无法抗拒她,抛开所有的怀疑与她接触。
后来想想,如若当时不是她抛开所有戒备,真心实意的接近伊心染,那丫头也不会真的接受她,然后以命相护于她。
所谓真情,可不正是如此。
你以真心待我,我便真心相待;你若怀有目的,我又何必作茧自缚。
一切的一切,皆是源于一颗真诚的心。
“她也是你的妹妹了。”他的妹妹,可不就是她的妹妹。
抬头对上伊律瑾戏谑的眼神,夜月渺红了脸颊,娇嗔的道:“你,不正经。”
“哈哈。”
“别闹,我有正事要问你。”
“你问。”
“金鸣关那边…”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夜月渺的房间里,之前被她一闹,伊律瑾也把后来要说的给忘了,此时见她
言又止的,心中难免一疼,“傻月儿,你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
夜月渺那家伙抢了他妹妹,他心里的确是千百个不高兴的。
当年,他尚还是南国隐忍的四皇子,手中虽聚集着自己的力量,但却不足以与当时的南皇对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和亲远嫁夜国。
没人知道,看着自己妹妹为了不去和亲,一次次伤害自己,甚至寻死的时候,他承受着怎样的煎熬,偏偏他什么也做不了。
夜国使者前往南国
亲的那天,他的妹妹依然昏睡着,什么都不知道就被送上了花轿,而他也在暗中操控,发誓一定会带她回家。
终于,他渐渐有了能力,以为可以带她回家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小心翼翼护着的妹妹,已经彻底的蜕变,已经有了自己的力量,甚至还用那力量来保护他。
久别之后,兄妹两人的初次见面,当伊心染笑望着他,唤他哥哥的时候,伊律瑾内心里的某
弦,轰然崩断。
似有什么划过心间,却又转瞬即逝。
满心的怀疑,最终化为对她无言的宠溺,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
他的妹妹,爱上了夜绝尘。
住在战王府那段时间,作为一个男人,伊律瑾是亲眼目睹了夜绝尘对她的纵容与宠溺,于是,心中仍怨恨夜绝尘抢了他妹妹的伊律瑾,渐渐学会了释怀。
他一直都知道,饶是他是伊心染唯一的哥哥,能够陪在她的身边一辈子,宠着她一辈子,却永远都不能代替某个人在她的身边,爱她一辈子。
他的爱,是爱,那是哥哥对妹妹的爱。
而那个人的爱,是女男之情的爱,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
也唯有那样的爱,才是一个女人一生之中最渴求的。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心人,相守到白头。
“我想知道金鸣关的战局怎么样了,尘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情,你有没有办法帮他…”红
一张,一句句话就跟连珠炮似的从夜月渺的小嘴里吐了出来。
“这么多问题,月儿让我先回答哪一句好呢?”
“瑾就别逗我了,快说吧。”
“金鸣关与独孤城相对而立,中间隔着的地狱之渊凶险万分,非人力所能通过。妖冥桥是横架在地狱之渊上,唯一连接两岸的桥梁,但是妖冥桥却是传说中的妖
之物,也不能冒然接近,我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但既然尘选择在那里与李天承
手,意图打开进攻幽冥堂的缺口,我相信他不会打无把握之仗。”
南国与夜国是最好的同盟军,舆论一直也偏向夜南两国,可有关伊心染是红颜祸水,引发四国之战谣言遍布飘渺陆大之后,夜南两国同样被推上了风口
尖,局面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有心想要助夜国,但同时被萧苍两国夹击的他,也着实空不出手。
能做的只有死守住南国,至少不能让南国成为拖累夜国的因素。
皇位于他而言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以前若非是想保自己妹妹不受欺负,他也不会蓄力,筹谋着要登上皇位。
假如舍弃南国能平息战争,伊律瑾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但是,他也不是没有底线的。
那为君之人,必须善待南国普通百姓,否则他绝无可能后退。
“你说尘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回来之前我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现在我知道了。”
不得不说夜绝尘战神之名不是虚的,两军尚未开战,在他的心里就已经将可能发生的战局,一次次一遍遍推演了无数次。
有时候伊律瑾难免会想,跟夜绝尘对上的人,其实滋味
不好受的吧。
“啊?”
“之前收到消息,血月城城主去了金鸣关,好像东方雾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就是暂时还不知道那人的份身。”
消息是大统领传给伊律瑾的,他
就没有丝毫的怀疑。
就他手底下那些暗卫,跟伊心染派到他身边的隐卫,简直就不是一个段数的。
“李天承用的很多手段都跟血月城有牵扯,能让血月城的城主亲自收拾倒是不错。”
“我想尘早算到东方雾会出手,他到金鸣关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引东方雾出来,只是没料到李天承会那么沉不住气,派出飞禽大军灭了夜国近五万兵马。”当然,夜绝尘在那一战中是有损失,但李天承显然也没有讨到便宜。
那些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多少精力训练出来的飞禽,也尽数被灭了个干净,一只都没有掠过地狱之渊,回到对岸去。
“他所欠下的债,早晚是要还的。”
“金鸣关有了东方雾,相信很快就会打开幽冥堂的缺口,我也能专心对付苍国。”
放眼四国年轻一辈,也仅仅只有夜国战王,萧国太子,苍国太子能让伊律瑾燃起热血与之一战,争个胜负。
夜国太子夜修杰也算一个人物,在夜绝尘不在的时候,这个夜国太子表现出他在战场上的另一面,让伊律瑾最终认可了他。
这样的男人,有资格与他比肩,也有资格让他认真的当成对手对待。
“苍国太子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你要小心。”萧苍两国计策败北,萧国此时自顾不暇,无力再助苍国,此时便是南国最好的时机。
习郁城出去,前面是一马平川,每座城池都是易攻难守,因此当初才会被苍国接连攻下。
难得遇到如此良机,倘若错失,夜月渺这没上过战场的人都觉得可惜,又更何况是伊律瑾。
“你男人也不好对付。”
“是是是,你很厉害,可也要小心为上。”
“放心好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你,我也会平安回来的。”
事实上,伊律瑾真的很期待与苍狼面对面的一战,看看究竟谁更胜一筹。
“嗯。”
“夜很深了,早些睡,往后的几天我都会很忙,不要总是跑到门口去等我,注意自己的体身,要是我回来会提前派人知会你一声。”
“知道了。”
“睡吧。”话落,伊律瑾突然伸手揽住她纤细的柳
,狠狠的吻住她的红
。
结束长长的一吻之后,夜月渺早已经是晕晕乎乎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垂眸凝望她娇美的模样,伊律瑾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笑痕,打横抱起她放到
上,深
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开。
他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明明很想要,可他不愿意伤害她。
夜月渺埋首在锦被里,一张脸羞得通红,她不介意他对她更近一步的,她愿意将自己
付给他,可她也明白他的心意。
呼——
就让他们彼此把最美好的,都留到那一晚吧。
她相信,会有那一天的。
她会为他穿上大红的嫁衣,他会三书六聘,十里红妆
娶她。
…。
夜黑风高,漆黑的天空似泼满了黏稠的墨汁,伸手不见五指的,连一颗星子都看不见。
深秋的风,在这西北边境地带,已渐渐犹如冬日的寒风,刮在脸上带起一股生生的疼意。
突然,黑漆漆的夜空中划过几抹色彩,夹着秋风的争论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渐渐的越发清晰。
“喂,你不是不愿意来么?”
当那几抹身影走近时,赫然不就正是血月城城主东方雾跟他的两个随从,以及乌拉家族少主乌拉司瀚,还有他的两个随从么?
东方雾死都不会承认,他就是那么一个恶趣味浓重的家伙。
血月城就是
在他身上,怎么也推不开的巨石,是先祖们
在他身上的责任,出了血月城他方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黑衣青衣完全不理解,自在雪域发生雪崩之后,他们家城主怎么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种种迹象表明,有时候他们家城主,真的很恶趣味。
在血月城的时候,至少还会装一下,不会表现出来。尤其是出了血月城之后,那是连装都懒得装,就以逗乌拉少主为乐。
仿佛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乌拉司瀚黑着一张俊美绝伦的脸,澎湃的怒气在周身肆意的聚集,转过身咬牙切齿的道:“你还有完没完。”
该死的,他怎么会做如此幼稚的事情。
可一想到东方雾对他的种种言行挑衅,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很想揍人有没有,真的很想揍得他连他爹妈都认不出来。
“没完。”东方雾一本正经的说完,顺便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直让人浑身恶寒,恨不得一脚踹飞他,眼不见才好。
“少在那里卖弄风
,这里不会有人欣赏的。”乌拉司瀚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淡定,千万不能让东方雾挑起他的火气。
不是想看他生气么,他偏偏就是不生气。
“卖弄风…风风
…。”东方雾嘴角一
,他有卖弄么?
明明他天生就长得很风
嘛!
谁若是能听到东方雾的心声,必定当场吐血三升。
“还有,顺便好心的提醒你一句。”
“什么?”
乌拉司瀚神秘一笑,那叫一个颠倒众生啊,“前面就到金鸣关了。”
“这我知道。”
“夜绝尘在那里。”
“这,我也知道。”东方雾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这都不是重点好么,他到底要提醒他什么。
“本少只是想好心的提醒你一句,千万别学战王妃俏皮眨眼的模样,不然你会死得很凄惨。”
眼前仿佛浮现出那绝
女子,那双清澈而灵动的双眸,说话时俏皮一眨一眨的模样,是那样的美丽而梦幻。
只可惜,雪域发生雪崩,整座圣宫都毁了,他们在那里寻找了近两年时间,只差没有将雪域的冰雪翻过来寻找,都没有她的踪迹。
“那个…呵呵。呵…。”东方雾面色一僵,然后尴尬的笑笑。
太得意就是会忘形,险些忘了他此刻身在夜绝尘的地盘。
那个男人对他可不会手下留情,只是他跟伊心染嘛,并非永远相隔两地,就只是暂时分开而已。
“你好像知道伊心染在哪儿?”
“你开什么玩笑,本城主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呀。
“你骗不了我的。”别以为他没瞧见他眼底的光彩,怪不得这家伙一听说夜绝尘亲自领兵出战,就眼巴巴的赶了过来,敢情是想卖夜绝尘一个人情。
貌似,他也不得不卖夜绝尘一个人情。
伊心染既已离开,那他想回到乌蓬陆大,唯一能找到传送阵的人,就只有夜绝尘了。
以他们夫
间的感情,伊心染如何能舍弃夜绝尘,而后者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伊心染的。
“我真没骗你。”
“我不信。”
“本王也不信。”
暗磁低哑,又似万年冰雪般的声音突兀的与乌拉司瀚的声音一同响起,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瞬间就让六人崩紧了浑身的神经。
作死的,他们竟然一点儿气息都没有感觉到,要是对方要杀他们,那他们…
一段时间不见,夜绝尘变得更强了,东方雾咽了咽口水,黑眸四下打量,仍是一点气息的波动都感觉不到。
于是,他认命了。
以前,他尚且还有自信与夜绝尘
手,就算不能完胜,至少也能打个平手。
现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完全不是夜绝尘的对手。
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修练的,怎么无声无息的就变得那么强。
深
了一口气,东方雾倒也不防备什么,笑着开口道:“战王殿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老天保佑,他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战王夜绝尘?”乌拉司瀚显然有些怔愣,什么时候夜绝尘变得这么强了。
这岂不是告诉他,目前为止他
不可能跟夜绝尘成为对手。
嘴角
了
,毕竟他不是受
狂,明知打不过还送上门去给人家揍,他又不是脑残。
“他的声音你听不出来。”东方雾猛翻一个白眼,虽然这声音比以前更冷了,但仍旧是不容错辨啊。
送还东方雾两个白眼之后,乌拉司瀚动了动有些僵硬的体身,出声道:“本少跟他接触的时间,不知比你少了多少,没听出来实属正常。”
一望无际的黑暗,突然发生细小的波动,一个黑身
拔的身影缓缓在东方雾跟乌拉司瀚的目瞪口呆在凝聚成形。
黑衣墨衣,神情冷肃,依然俊美如妖孽,有他在的地方,是连
月都要为之失
的。
“东方城主真不打算告诉本王实话。”这两人的气息出现时,坐阵在金鸣关的夜绝尘就有所感应,只等到他们快到金鸣关时方才现身。
本想暗中看看他们有何目的,有何打算,没曾想会听到他们谈论染儿的去处。
他跟染儿有三年之约,他更知道伊心染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舍下他跟孩子的。当
在冰雪王国,若非为了保住他跟孩子的性命,又怎么可能舍下他,舍下他们才刚刚出了母体的孩子。
即便是真的能舍下他,她又怎会舍得下两个孩子,天知道她对两个孩子倾注了多少的疼爱与怜惜,更是为了生下两个孩子,险些送了自己的命。
距离当初的约定,已经过了一年有余,夜绝尘的耐心也在那
复一
的思念中彻底被消磨干净,现在他只想结束四国之战,去遥远的乌蓬陆大寻找她的身影。
没有人会知道,失去伊心染之后,他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毁天灭地。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他前进的步伐,谁阻谁就得死。
“本城主没有说谎。”
“看来东方城主的确不想要血月城了。”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实则重如雷霆,在东方雾的心底炸开。
血月城,该死的夜绝尘,明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血月城。
竟然还用血月城威胁他,可恶。
“染儿曾说过,传送阵并不在血月城,所以…”
所以就算他毁了血月城,也不会影响到他去乌蓬陆大找伊心染。
而事实上,夜绝尘也真的不想留着血月城,因为就是那个地方,让他跟伊心染分隔两地,不得不忍受常人所不知道的思念之苦。
他明知道就算不是血月城,也会是其他地方让他跟伊心染分开,可理智上能接受,情感上却是无法接受。
他恨血月城,恨不得立刻摧毁了它。
“你…。”恼怒的对上夜绝尘的眼,东方雾眉心一跳,他似是在夜绝尘的身后看到了无尽的黑暗,那黑暗仿佛要
噬一切,将世间的一切都毁灭掉。
目光相接的短短一瞬,东方雾狼狈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后背竟已是出了背的冷汗。
他是认真的,他是真的想要亲手摧毁血月城,甚至是杀光血月城里面所有的人。
这…这个疯子,伊心染的失踪是注定的,又不是因为血月城才搞成这样的。
难道就因为伊心染是在血月城不见的,血月城就必须要承受夜绝尘的涛天怒火么?
没天理,太没天理了,他要抗议。
“东方城主还是不要轻意触怒本王,不然本王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是他怕自己杀孽太多,没有屠尽血月城,而是他牢牢的记得伊心染说地的话,她说他们要多做些善事,为他们的孩子积福。
伊心染那样的想法是在雪崩之后才有的,历经那样恐怖的雪崩,她觉得自己腹中本就胎象不稳的孩子竟然无事,定是上天保佑。
因此,她说要为孩子多积些福缘,让孩子平安出生,平安长大。
她不求她的孩子天赋异禀,但求她的孩子一生平顺,万事皆能如意。
古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夜绝尘是战场上的一个神话,他少年成名,征战沙场,一双手早就沾满了数之不尽的腥血,造就了无数的杀孽。
他宠爱伊心染,自然不愿佛了她的意,他曾在心里向上天许愿,倘若伊心染能顺利生下孩子,子母平安,那他愿意跟伊心染一样,广结善缘,为他们的孩子积福,祈祷他们一生平顺,健康和美。
若非如此,凭什么以为他会放过血月城。
更何况,幽冥堂一次又一次使出的毒计,皆于血月城
不了干系。如若不是东方雾一次次的纵使,又怎会闹到如此地步。
与其说四国之国是他的染儿引发的,倒不如说是血月城引来的。
谣言说他的女人是红颜祸水,他还就喜欢红颜祸水了怎么着。
“血月城的百姓都曾是先祖从乌蓬陆大带过来的,即便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体身里的血脉之力也
失殆尽,但他们的天赋还是远胜于飘渺陆大其他的普通百姓。”东方雾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倒也不在隐瞒什么,“目前为止,也就只有我东方氏一族跟乌拉氏一族的血脉觉醒了,其他家族中没有血脉觉醒的后代,这一点相信战王已经非常清楚了。”
“本王不想听废话。”
闻言,东方雾嘴角狠狠一
,脑门上青筋‘突突’的跳。
另一边,被夜绝尘那番‘豪言壮语’惊得走了神的乌拉司瀚缓过神,又听夜绝尘来了这么一句,不由双肩颤动得越发厉害了。
果然,某城主跟某王
不是一个段数上的,活该他被嫌弃。
“乌拉家族的血脉之力就是他们天生的驯兽之能,而东方家族的血脉之力有占卜预言之能。”
他的血脉之力并非完全苏醒,因此,他仅能占卜,而预言根本还不行。
从乌蓬陆大到飘渺陆大定居之后,先祖们定然也是发现了血脉之力渐渐
失的原因,不然也不会留下那样的祖训。
倘若他不能带领族人回归乌蓬陆大,那么继他之后,东方氏一族的这种能力将永远消失。
到那时,他们也就没有所谓的血脉之力了,就变得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占卜预言之能,那你…”
“战王淡定些,占卜的能力我的确有,不过预言的能力真没有。”眼见夜绝尘不信他,东方雾险些跳脚,低吼道:“我要真有预言的能力,那不就能改变将来所要发生之事,我也喜欢伊心染,不早就能破坏你们的感情,把她绑在我的身边。”
吼完之后,突觉
风阵阵,寒气一个劲儿的往体身里钻,东方雾抱着双臂那叫一个郁闷。
“你喜欢染儿,还想破坏我们的感情…”哼,就算你长了一张跟染儿前未婚夫一样的脸,还有一样的名字,他的染儿也是不会喜欢你的。
这个臭男人,竟敢觊觎他的女人,简直不可原谅。
“我是打比方来的,就是为了证明我真的没有预言的能力啊,你要相信我。”
“本王相信你。”
东方雾拍了拍
口,笑了笑,“我就知道战王会相信我的。”
“本王虽然相信你,但本王没有说过不揍你。”
噗哧——
看戏看得
快的乌拉司瀚捂嘴笑出声来,啧啧,他总算知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是个什么意思了。
默默的在心里为东方雾点上一
蜡烛,就算你喜欢伊心染也不能当着夜绝尘的面说出来呀,这不存心找死么。
像他多聪明,打死了也不能说喜欢。
啊——
不能打脸——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拳头重重轰在皮
上的声音,此起彼伏,黑暗中两个两人采取了最原始的打架方式,拳头对拳头,谁也没有动用一丝武力。
显然,夜绝尘是占上风的,因为惨叫的都是东方雾。
捂脸,太残暴,太腥血,太力暴了,简直不忍直视。
揍完人后,夜绝尘通体舒畅,心情倍
。
东方雾疼得呲牙咧嘴,都说不能打脸了,结果不说还好,说了之后某王的拳头,次次都不落下他的脸。
呜呜,他的脸…。
他是斯文人,才不是夜绝尘那样的野蛮人,真搞不懂伊心染是怎么喜欢上这种人的。
可恨呐,可恨。
“说吧。”
说?
说什么?
东方雾呆,可不代表夜绝尘也呆呀。
“李天承传出来的那些谣言也并非都是谣言,其实四国之战的提前爆发,还真跟她有关系。”
伊心染穿越过来之前,他观天象就占卜过一次,四国之战的确会爆发,但距离真正爆发还有一段时间,而伊心染的出现,就成为了导火线,直接引爆了这场战争。
夜绝尘蹙眉,冷声道:“说本王感兴趣的。”
“你跟她的这场分离是注定的,但也仅仅只是暂时分离而已,我能说的就这么多,其他的天机我也看不透。”
不是看不透,而是真的死都不能说。
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就是他自己也不能过多深陷其中。
东方氏一族的血脉之力虽然神奇,却也是有违天道的存在,是逆天的。
祖父告诉过他,若无必要,切记不可占卜,不可预言。
这句话,他一直都谨记在心。
只是东方雾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由他所占卜出来的
局,竟然他自己也会陷入其中,甚至要动用血月城的力量来平息这场征战。
如果早知道,那时的他又会不会一时兴起,动了卜算之心。
金鸣关,仅仅只是夜绝尘的第一步,他的到来只是夜绝尘的一股助力,却远不到能为夜绝尘做决定的地步。
是福,是祸,皆听到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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