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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清幽农庄
 翌,清晨时分,太阳刚刚出来,还没有放出金灿灿的光芒,只是散着白光的时候,薛家一家人便出发直往城外奔去。因为即便是出了城也还有十几里的路程,恐怕在路上得耽搁一个时辰,所以便早早起来。

 薛金文和儿子薛义骑着马在前方开路,后面是一辆四轮的大车,这是无忧为薛老太太买的,此刻,车里坐着薛老太太以及她的两个丫头,并且朱氏也陪着。后面是两辆雇来的蓝布平头马车,前面一辆无忧和连翘以及宋妈平儿坐在里面,后面一辆蓉姐以及丫头和红杏绿柳坐着,最后面是一辆平板马车,这马车平时是薛家拉下人和买米买煤等用的,今则是拉着大大小小七八个人,有旺儿,芳儿以及两个小厮小丫头和使的两个婆子。可以说今薛家几乎是全体出动了,只留下一两个婆子和看门的老头。

 可以说无忧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是很少出城的,只有几次陪着薛老太太和朱氏去城外的寺庙上过香而已。京城外的景确实不错,官道两旁的杨树高大异常,两旁都是肥沃的土地,还能看到许多农人在土地上耕种,官道上来来往往的马车和行人也是络绎不绝,毕竟是天子脚下,全大齐的读书人,商人,达官贵人都云集在这里。

 又走了几里地,马车拐弯转入了一条比官道稍微窄一点的道路上,这里的景一下子就变了。左边是一望无际的林子,临着道不远还有一条异常清澈的小溪,潺潺的水从远处的山上下,让人感到异常清新的感觉。而道路的右边则是一座接着一座的农庄或者是有着高大的门楼的达官贵人的别院。这里的地毕竟是多,所以还有不少人家在这里建了花园,那些贵人的别院里大概也有花园等景致,所以这里绝对是一个休养度假的好地方!

 马车又走了不短的时间,终于是在一处年代有些久远的门楼前停了下来。薛金文和薛义下马后,便赶紧走到薛老太太的马车前,搀扶着薛老太太下了车,随后,马车上的众人也都纷纷的下了马车,大家的眼睛不约而同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座庄子。只见门楼上的石面上刻着清雅贤居四个楷字,门楼上的柱子已经用红漆重新涂过了,只是门楼上的石头能够看得出应该已经让风雨侵蚀了多年了。从门楼的大门里望去,只见里面有房舍,树木,鱼塘,异常的开阔,不让人有赶快进去欣赏风景的感觉。

 这时候,旺儿已经带着两个雇来的小厮和一个买来的使丫头站在庄子外接了。他等跪在地上道:“小的们给老太太请安,给大爷请安,给大请安,给二请安,给少爷‮姐小‬们请安!”

 “都起来吧!那几个下人也是第一次见主子,就赏他们一人一吊钱吧!”薛老太太发话道。

 “谢老太太!谢大爷!谢各位主子们!”听说一人有一吊钱,那几个小厮和小丫头都欣喜异常,高兴得又磕头。

 “娘,咱们进去看看吧?”随后,薛金文扶着薛老太太道。

 “恩。”薛老太太点了点头,便迈步上了台阶,众人在她身后跟着一一走进了庄子。

 一走进庄子,无忧就被这里的风景吸引住了。房舍都是青砖绿瓦,虽然没有江南园林里的建筑精致考究,但是也都宽敞明亮,房舍不远处种了好几十棵梧桐树,‮大巨‬的树冠把初夏的太阳都遮挡住了,真是一个清凉的好地方。再不远处还有一处池塘,虽然不大,但是里面却种植了不少的荷花,现在的季节已经是小荷才尖尖角了,尤其池塘旁边还有一处凉亭,亭子里摆放着石头桌子凳子,那里是赏荷的好地方。再远处就是成片的地亩,这个季节都种植着麦子,现在都已经金黄了,马上就要到了丰收的季节。

 其实,在现代的时候,无忧就有一个采菊东篱下的世外桃源的梦想,只是很难实现,没想到现在她终于可以拥有一个如此清幽闲适可以休养心情的好地方了,所以面上自然是喜不自

 “恩,这个庄子真是不错,无忧,你真是有眼光!”环顾了一下四周,薛老太太笑着对站在旁边的无忧道。一旁的薛金文和朱氏等众人也都感觉很是不错。李氏蓉姐等虽然也很喜欢这个庄子,但是到底是心里嫉妒的很,所以面上只有不屑。

 “无忧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庄子好,这个庄子多亏了是兴儿帮我挑的。而且这个庄子毕竟好久没有人住了,还是旺儿在这里帮着照看着修葺了好多日子呢!”无忧笑着回答。

 “恩,没想到旺儿小小年纪还这样能干。我看你这个庄子也需要人手,就让旺儿在这里帮你照看吧!”薛老太太扫了一眼旺儿道。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祖母,孙女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回祖母,到底是祖母心细,都替无忧想好了!”

 “你小孩子家未免做事不精细,这样的庄子没有个得力的人看守怎么可以?我看旺儿不错,过上两年给他说上个媳妇,以后你出嫁了,就当你的陪房好了!”薛老太太笑道。

 这话让无忧面上一红。笑道:“祖母,您怎么突然扯到那里去了?”

 不过这话却是让李氏很是不,马上道:“老太太,虽然嫁出去的女儿是得有陪房的,可是旺儿毕竟管着咱们家的庄子,他去了别人家也不方便啊?”

 李氏的话让无忧牵动了一下眉头。她的意思无忧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她大概是又要打她的庄子的注意了。哼,这个女人还真是贪得无厌,一有好东西都要站出来争上一争不可!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这个庄子以后自然也是无忧的陪嫁,她的人管理她的陪嫁不是正合适吗?”薛老太太道。

 听到这话,无忧不想:薛老太太虽然疼爱孙子,但是到底头脑还是清醒的,大概她也知道她那个孙子以后不成器,她也没得好指望她吧?

 薛老太太的话立刻让李氏的声音尖锐了起来。“什么?老太太,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么好的庄子您要把它给外姓?您可是有孙子的,义哥才是姓薛的!”说着,李氏便把义哥拉到了薛老太太的面前。

 李氏的话让薛老太太的眉头一皱,显然是很反感的。而此时,义哥也说话了。“祖母,薛家的东西以后不都应该是我的吗?以后我还要给薛家传宗接代呢!”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薛金文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想要什么不去自己挣?这个庄子是你姐姐自己凭本事赚来的,为父的东西都给你也就罢了,你还想霸占姐姐的东西不成?”

 “对!我什么都不如姐姐行了吧?我才是你的儿子,以后你的孙子的爹,难不成你以后要把好东西都留给外孙子不留给自己的孙子?”义哥气不愤的嚷道。

 “你…”见义哥又顶撞自己,薛金文真是气坏了。

 好在薛老太太赶紧组织,对儿子道:“你就说少两句吧,咱们今天是来散心的,不是来找气生的!”薛金文是个孝子,所以就不敢再言语了,就怕气着母亲。而薛老太太随后便拉住了眼睛还发红的义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笑道:“义哥,你今年都十六岁了,还算是个大人了,又考中了秀才,哪里能跟父亲这样讲话呢?这个庄子呢,是你姐姐费心费力的挣来的,咱们薛家自然没有霸占女儿的东西的道理,这个庄子以后肯定是要给无忧做嫁妆的。再说薛家在城里还有两个铺子,城外也有几百亩地,加上咱们京城的那座老宅子以后都是你的,只要你不嫖不赌,就算你没有什么进项,以后你也有口饭吃的。话说回来,你姐姐以后过得好,自然也没有不管你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恩。”薛老太太苦口婆心的劝,义哥见状,只有很不情愿的哼了一声,不过眼睛却是用斜得看着无忧的。一旁的李氏见状,知道这个庄子是注定不能给自己儿子了,所以眼前的景象也都不顺她的心,她拿着手绢在自己耳畔扇着风。

 看到这些,无忧在心里冷冷一笑。真是人心不足,自私自利的什么脸面也不要,就想着把所有东西都归为己有!下一刻,无忧上前笑道:“祖母,去正房看看吧?”

 “好!”薛老太太一笑,随后便在丫头的搀扶下领着众人朝正房走去。

 薛老太太落座之后,众人也都依次坐了下来。一个小丫头已经倒了茶水来,连翘红杏等赶紧接了给众人依次倒了茶水。环顾一下这正房的大厅,足足有三间房子,倒是整洁明亮,屋子里的桌椅也都是新添置的,虽然木质并不名贵,但是做工也很精细,无忧心想:这个旺儿倒是得力的,年纪轻轻的这些日子就把这个庄子打理成这样看来也费了不少心力,以后倒是可以用!

 坐着休息谈笑了好一会儿后,旺儿便进来回道:“老太太,大爷,大,刚带来的婆子和丫头已经在厨房预备饭了,现下已经差不多了,小的来问饭摆在哪里?”

 听到这话,无忧笑道:“祖母,无忧看到池塘边上那个凉亭倒是好,不如摆在那里,又凉快又能欣赏欣赏风景?”

 “恩,是个好主意,就依你吧!”薛老太太点头应允了。

 听到薛老太太答应了,无忧站起来吩咐旺儿道:“就把午饭摆在凉亭里,把让你准备的杏花酒也搬去,还有那石头上凉,老太太和大‮子身‬弱,让丫头拿棉垫子垫上,另外先拿些果子来让老太太尝尝!”

 “是,小的这就去办!”旺儿一一记下来退了出去。

 看到无忧把事情都待的清清楚楚,妥妥帖帖的,薛老太太不道:“无忧这些日子跟你母亲管家看来历练的也差不多了,吩咐事情都吩咐的有条有理的!”

 “祖母谬赞了!”无忧微微一笑。

 这时候,朱氏道:“老太太,我‮子身‬弱,好多事多亏了她替我想着,要不然肯定也有遗漏的地方!”

 “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可惜我这辈子没有女儿,要是能有个像无忧这样的女儿就好了!”薛老太太望着无忧笑道。

 无忧一笑,朱氏道:“孙女也是一样的!”

 这时候,薛老太太的眼光看到了薛蓉,便道:“蓉姐,你也不小了,再过个一两年也该出嫁了,没事的时候跟你大娘和二姐也学学管家,等到了婆家也不至于手忙脚的!”

 一听这话,李氏赶紧推了推蓉姐道:“是啊,蓉姐,你听到你祖母的话了吗?你长得这般美丽,以后肯定是要嫁到富贵人家去的,到时候奴仆多得你都数不过来,你可是要学着当少的!”

 听到李氏的话,无忧转头望着蓉姐,心想:薛蓉长得确实是明动人,完全的遗传了她母亲的美貌,只是心却是和她母亲一样的肤浅自私,这大概就是在现代的拜金女吧?时时刻刻都想着嫁一个金婿,却并不管自己喜不喜欢对方,大概她以后也不会太幸福的,一个从来不知足的人是不会感受到幸福的。

 薛老太太望着容貌俊秀的蓉姐道:“奴仆成群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对方的人品和才德,那样才能好好的对你,女人啊这辈子就是要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才算舒心,有再多的田宅银两到头来只不过是虚幻一场!”

 朱氏笑道:“老夫人说得是,再没有过得舒心才是一辈子的幸福!”

 “再虚幻一场那些情啊义去也不能当饭吃的,所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嘛!”李氏道。

 又说了一会儿子的话,丫头来请说饭已经在凉亭备好了,众人赶紧簇拥着老太太出了正厅朝荷塘那边走去。

 在凉亭里坐定后,薛老太太等女眷股下的石凳上都铺着棉垫子,丫头们在身后扇着扇子,石桌之上摆满了各式菜肴,每人面前还早已经倒好了一杯杏花酒,眼前又是碧绿的荷塘,梧桐,真是惬意极了!

 “祖母,这里也算乡村,没有什么好做的,都是些山,牛蛙,鸽子等野味,祖母就当时换换口味吧!”无忧笑道。

 “已经很好了!”薛老太太笑道。

 随后,众人都陪着老太太吃了些酒,用了饭,又说笑了一会儿子,便已经过了晌午,见薛老太太困倦了,无忧便让丫头扶老太太去了事先收拾好的正屋的东厢房休息,朱氏由宋妈平儿扶着去了西厢房休息,安排李氏蓉姐去了配房的厢房休息,薛金文和义哥分别去了另外的房间里休息。无忧不想睡,所以打着油纸伞由连翘陪着四处走走,毕竟这个庄子她也是第一次来,到处还都不是很熟悉,当然旺儿是领路的。

 一棵梧桐树下,旺儿指着远处的一片地道:“二‮姐小‬,那里大概有一百多亩麦子地,过不了几天就能够收麦子了。按照你的吩咐,小的已经买了一些药材的种子,等收了麦子便雇人把药材种子种上,这样等秋后就能有收成了!”

 无忧放眼朝那片金黄望去,只见麦在热风下一股接着一股,强光下都让人睁不开眼睛。心想:这些粮食大概也够一家人和庄子上的几个人一年的口粮了。然后嘱咐道:“记得多看看我给你写的那些药材的习,喜的多浇水,喜干的不要多浇,你自己忙不过来,就请一两个花匠过来帮忙收拾,千万不要影响了药材的生长!”这一百多亩的药材可是要比一百多亩的麦子不知道值钱了多少,而且她种植的又都是一些价钱贵的药材,一年下来光是这笔收成大概也不是个小数了!

 “是。”旺儿赶紧点头。

 转头又望望眼前的池塘,不问:“鱼苗都撒上了吗?”

 “还没有,已经买下了鱼苗了,说是后天就送过来!”旺儿回答。

 “赶快撒上,还有那些莲蓬啊莲藕啊到了季节也别忘了采摘。咱们庄子上不是也雇了两个长工买了一个丫头吗?在庄子的西北角上圈上一块地,在那里喂上点鸭,几头猪,羊,这样到年下咱们这些吃食就不用去外面买了!而且那些粪便也可以当做肥料。还有那些花卉,白白的开在这里也是可惜,让花匠栽在花盆里大概也能拿出去卖几个钱。”无忧一一吩咐道。

 听到无忧的话,旺儿陪笑道:“二‮姐小‬想的真是齐全,这样这个庄子上就能多了不少的收成!”

 “我只是想想而已,这是最轻松的,付诸于行动的则是你,所以辛苦的就是你了!”无忧轻笑道。

 “这是小得分内的事,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旺儿赶紧低首恭敬的道。

 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无忧点头说:“恩,我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么多了,有什么小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你拿不了注意的就进城禀告我!”

 “是。”旺儿又赶紧点头,抬头看看二‮姐小‬似乎有了些倦意,旺儿赶紧跪倒在地,无忧不一脸的诧异,随后旺儿求道:“旺儿有一件事想求二‮姐小‬成全!”

 “什么事你尽管说,我能办到的肯定会成全你!”见旺儿如此,无忧便转身在梧桐树下的一个石墩子上坐了下来。

 旺儿见状,赶紧让跟在不远处的小丫头子把一碗汤水送了上来。“二‮姐小‬,这是专门为您做的酸梅汤,您尝尝!”

 “恩。你说吧,我听着呢!”无忧接过那小丫头手里的茶碗,低头喝了几口,恩,味道真是好极了,而且冰凉冰凉的,肯定是用井水冰镇过的,喝了几口,心里便畅快了许多,便不觉得热了!

 “二‮姐小‬,您也知道小的妹妹芳儿,她在老太太的屋里做一些使的活计,现在庄子上还需要买两个丫头,小的想买也是买,不如让芳儿过来做,再买个丫头给老太太送过去,芳儿一定会好好的给二‮姐小‬做事的!”旺儿恳求道。

 听到这话,无忧把手中盛着酸梅汤的茶碗递给了站在旁边的连翘,道:“芳儿是不是觉得在老太太屋里干得太辛苦了?可是这庄子上的活也不轻松,每天打扫浆洗不算,还要喂猪喂喂鸭的,她能干得来吗?”芳儿其实她还是了解的,也算是个勤谨的女孩子,而且因为是平儿的女儿的缘故,所以和她们这一房走得很近,记得去年和那个傻子议亲的时候,还是芳儿报的信呢!

 “芳儿并不是因为怕苦才不想在老太太身边做的,实在是老太太屋里的那两个丫头和婆子都是牙尖嘴利的,芳儿又是个最笨老实的,每每挨了欺负都是暗地里哭,小的和娘都心疼的不得了,可是我们生来就是奴才命,没有办法的事,少不了忍着,可是现下有这个机会,所以才斗胆求二‮姐小‬开恩呢!”旺儿赶紧回道。

 旺儿的话让无忧凝了下神,然后道:“你这话倒是不假,老太太身边的人平时确实是高人一等的,不过这也算平常事,在别家也都是一样的。对了,今你来求我是你自己来的,还是你爹娘老子让你来的?”

 “是小的自己来的,没敢让小的爹娘知道,怕他们说小的不知天高地厚!”旺儿如实回答。

 “恩,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应了你的求,老太太那里我会去说,只是我可不敢保证老太太肯定会同意,只能是看芳儿自己的造化了!”无忧点头道。

 一听无忧应了下来,旺儿赶紧磕头道:“小的代妹妹和一家老小给二‮姐小‬磕头了!”

 “好了,我也乏了,大中午的太阳毒,你们也都去小憩一会儿子!”说着,无忧便站了起来。

 “赶快带二‮姐小‬去正房后面的屋子休息,那里小的专门为您打扫了出来,夏天的时候最为凉快清净的!”旺儿赶紧爬起来指挥着旁边的那个小丫头子道。

 “恩。”无忧点了点头,然后便由那小丫头子带路,主仆二人一路朝房舍的方向走去。

 迈进屋子,果真有一阵清风袭来,一看屋子里南北窗子竟然是通透的,太阳照进来的也不多,榻上都铺着编织精致的凉席,家具都是绿色的竹子制成,让人一看就觉得清凉许多。那小丫头子赶忙打了洗脸水,低首伺候了无忧洗了脸,无忧便把她打发走了。下外衣,躺在凉席上,无忧笑道:“这个旺儿做事还真是周到的!”这里的摆设真的很清幽凉快,无忧很是喜欢。

 “是啊,别看他年纪不大,真真的是谨慎沉重的,而且对您也很敬重,二‮姐小‬您果真是没有看错人!如若这次您把他的妹子芳儿也弄到这个庄子来,他会对您更加的忠心的。”连翘笑道。

 这时候,无忧已经有些乏了,上眼皮直和下眼皮打架,轻声说了一句。“你也睡一会儿子去!”随后,便再也不言语了。连翘见状,为无忧在身上稍微搭了点被角,便躺在墙角的一张小上睡去了…

 这方,李氏和蓉姐在厢房里却是正在愤愤不平的。

 “现在祖母也太偏心了,竟然连哥哥都不如那个无忧了,以前祖母可是最疼哥哥的了,现在爹爹那就更不必说了!”薛蓉拿着团扇一边扇一边抱怨道。

 李氏的眼睛则是在后窗子上不断的往外望着,眼眸贪婪嫉妒的道:“这么好的庄子,你哥哥是没份了,那个小蹄子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说买庄子就真买了一个,而且现在还修葺的这么好!我就不信她都是用自己的钱买的,就没有贪咱们家里的钱。对了,刚才你祖母不是说了吗?让你帮着管一下家里的事,这样正好,你好好留意账房里的账目,看看她们大房到底贪了多少,咱们这次也让她们如数的吐出来!说不定这大半个庄子都是薛家的钱买的呢。到时候这庄子还不得是你哥哥的?”

 听到这话,薛蓉的眼眸一转,笑道:“娘,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留意的,只是如果真发现她们贪了钱,到时候这庄子是哥哥的了,那我有什么好处啊?”

 听了女儿的话,李氏不嘴角一扯。“我就知道你是个精明的,做事情从来都得要个回报,你放心,到时候庄子是你哥哥的了,每年这庄子上怎么也得有些进项吧?到时候我会让你哥哥每年都给你一些的!”

 “娘说得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哥哥到时候不见得会答应呢!”薛蓉的眼眸中都是算计。

 “难道这点子主我还做不了吗?等你哥哥掌家的时候还不是你娘我当家?”李氏自信满满的道。

 听到这份许诺,薛蓉笑道:“娘放心,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好了!”

 “恩。”李氏则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午睡过后,天色已经渐暗,薛老太太领着众人又在庄子里转了转,便带着众人打道回府了。

 几天后的一个午后,外面烈当头,树上的蝉仿佛都开始鸣叫了,无忧歪在榻上小憩都感觉四处都是热乎乎的。

 “二‮姐小‬?”不知何时,耳边忽然传来连翘小声的呼唤。

 “恩?”虽然耳朵听到了她的叫声,但是无忧的眼皮还是有些重,所以只是轻轻的回应了一声。

 “刚才账房的记账先生悄悄告诉奴婢,说这几天三‮姐小‬常常跑到账房里去翻看账本,并且这笔账问一句那笔帐问一句的,不知道是想干什么!”连翘轻声在无忧的耳边回道。

 听到这话,无忧的睡意也已经没有了,轻轻的睁开眼睛,说:“她还能做什么?大概是没安好心吧!”

 “那咱们该怎么办?不如让大吩咐账房先生不许她去看账本?”连翘提议道。

 “那岂不是显得咱们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了?”说了一句,无忧低头想了一下,又道:“你去瞧瞧告诉账房先生,如果蓉姐再去看账本,让她随便看,她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不必理会她!”

 “这…”连翘皱了眉头,弄不懂二‮姐小‬到底是什么意思。

 “照我的话去做就好了!”见连翘不解的样子,无忧又说了一句。

 这时候,连翘知道二‮姐小‬肯定有她的道理,所以应声便去了,不多时回来复命说已经转告账房先生了…

 两后,无忧带着连翘又来到了‮定安‬侯府。

 “参见侯爷,参见夫人!”来到屋子里,无忧作揖给躺在榻上和站在榻边的沈镇和姚氏请安道。

 见到无忧,姚氏热情的笑道:“小王大夫,你不知道,这几天啊大爷都能走上一两步了,虽然还是用不太上劲,但是大概每天都有些好转呢!”

 听到这话,无忧转头望望靠在软枕上的沈镇,他一身银灰色的家常袍子,好像气是不错,整个人仿佛换了个人一样!遂笑道:“那就好!”

 “快扶大爷躺下,该给大爷扎针了!”姚氏一边吩咐身边的丫头一边自己也动起手来。

 只见一位穿戴不同于一般丫头的年轻女子赶紧走了过来,想动手为沈镇去袍子,不想姚氏却是眼神一闪,吩咐她道:“你去把大爷的那条青色汗巾拿来!”那女子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便赶紧转身去了。随后,姚氏的贴身丫头花上前和姚氏一起为沈镇着袍子。无忧不多看了两眼那个去橱柜里拿汗巾的女子,只见她穿一件淡绿色褙子,头上着几支镶嵌着珍珠的银簪子,身材瘦削,眉目俊秀,低眉顺眼的哪里都不敢多看多说的样子。心想:这个人是谁?比丫头穿得华丽体面,又没有主子的做派。

 “,汗巾找到了。”随后,那女子便拿着一条带绣花的汗巾走了过来,恭敬的对姚氏禀告道。

 “放那里吧!”姚氏指了指榻旁边的小几上,连看都没有看那女子一眼。随后,姚氏便转头对无忧笑道:“小王先生,请施针吧!”

 “是。”无忧一点头,便走到榻前,这时候沈镇已经穿着中衣躺好了,无忧接过连翘手里的银针,便开始全神贯注的实针。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无忧便将七七四十九银针都扎入了沈镇的‮体身‬内,按照惯例,这针要在沈镇的‮体身‬内停留最少一盏茶的功夫才可以。无忧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便坐在了一旁的绣墩上休息,一个人已经把一碗茶水送到了她的面前。“小王先生,请用茶!”

 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无忧抬头一望,只见正是刚才那个去拿汗巾的女子,她赶紧点头道:“多谢!”随后,便伸手接过了茶水,送入嘴中喝了两口。

 姚氏一直都坐在丈夫身边作陪,并且问无忧一些关于沈镇的腿的问题。“小王先生,大爷的针是不是都要一直扎下去啊?”

 “有效果的话就需要一直坚持下去,等到没有效果了也就不必继续了!”无忧回答。

 “那就希望一直都有效果,等到大爷能够行动自如了!”姚氏转头望着沈镇笑道,那眼神中充满了期许和依恋。从姚氏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姚氏应该是很爱她的丈夫的,而沈镇看她的眼神也很温柔,她们应该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吧?只是可惜沈镇瘫痪了十年,大概一直都是姚氏在身边照顾吧?这也算是患难夫了。

 又说了两句话,外面忽然有一个丫头进来禀告道:“大,老夫人叫您过去呢!”

 听到这话,姚氏道:“大爷正在扎针呢,知道老夫人叫我过去什么事?”

 “回大的话,听说是二爷又要出征了,让大过去帮着添置一些入秋过冬的衣物和铺盖。”那丫头回禀道。

 坐在一旁的无忧听到沈钧又要出征了,心想:在古代没有什么交通工具,一出征的话少则半年多则数载,那他和玉郡主的婚事看来是真的没有着落了?

 听到这话,姚氏便道:“你去回老夫人,等大爷扎完了针我这就过去!”

 那丫头刚想领命出去,不料躺在上的沈镇却是开口了。“等一下!”然后转头对姚氏道:“二弟出征的事情要紧,我这里没什么,你赶快去看看!”

 听到夫君的话,姚氏有些有些犹豫不决的,想答应,可是眼眸却是在那穿淡绿色褙子的身影上一闪。这时候,沈镇的眼眸循着子的方向扫了一眼,然后道:“银屏跟你大去一趟,看你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突然听到叫自己的名字,银屏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福了福‮子身‬,道:“是!”

 见银屏跟自己一起去,姚氏才笑道:“大爷,我留下花来照顾你,我去去就回来!”

 “恩。”沈镇点了点头。

 “小王大夫,失陪了!”姚氏对着无忧说了一句,便起身走了。

 “夫人请便!”无忧赶紧起身。望着那穿淡绿色褙子的身影和姚氏一同出去,不心想:原来这个女子叫银屏,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只是她到底是什么‮份身‬?怎么好像姚氏很是顾忌她似的!

 姚氏和银屏走后,时候大约也差不多了,无忧便起身开始为沈镇拔针,七七四十九银针拔下来后,无忧的脑门上已经都是汗了,毕竟现在可是已经要到暑天了!

 花服侍沈镇靠在软枕上靠好,沈镇便吩咐道:“花,你去厨房让她们送一些冰镇的酸梅汤和糕点过来,我有些饿了,再那些咱们家特制的糕点给小王大夫捎去!”

 “是。”花点了点头,然后便对站在一旁的连翘道:“跟我来吧!”连翘随后就跟着走了出去。

 她们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下靠在软枕上的沈镇和坐在绣墩上的无忧,第一次和这位侯爷独处,无忧正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想耳边却是传来了沈镇的声音。“你们这些女人是不是都小心眼?”

 听到这话,无忧心头一慌!抬头一望,只见沈镇正望着自己,她不由得脸色一红。心想:他刚才说什么?你们这些女人?难道他已经看出自己是女儿身了?遂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男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听错了?还是自己会意错了?

 见她如此,沈镇不一笑。道:“没想到我这个病最后是被一个女大夫治好的,这真是让天下的男人都汗颜了!”

 听到这里,无忧是确定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是女人就是女人,其实如果不是为了出入方便点,倒是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所以,下一刻,无忧便从容的道:“不知道侯爷是从什么时候看出小王是个女儿身的?”

 “从我的腿见起以后。”沈镇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不一笑。“也是,好像当初侯爷就没有拿正眼看过小王,认为小王肯定医治不好侯爷的病!”

 无忧的话让沈镇尴尬一笑。“的确是我小看你了,我向你道歉!”

 “道歉不必,小王只要能证明自己的实力就好了!”无忧笑道。

 “你已经证明了,看来秦显这次带来的大夫果真是不同凡响!”沈镇笑道。

 说了两句话后,无忧笑问:“不知刚才侯爷为什么说我们女人都是小心眼?这话是指的谁呢?”

 听到无忧的问话,沈镇挑了下眉,然后说:“刚才我说的是内,女人嘛都是有点小心眼的,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见怪!”

 沈镇的话让无忧一拧眉头。心想:刚才姚氏想走,但是眼光却一直都在那个叫银屏的女子身上大转,知道沈镇发话让那个女子跟姚氏一起去,她才欣然前往,不知那个女人到底是谁?随后,无忧便问道:“不知道那名叫银屏的女子是侯爷的什么人?以至于让侯爷夫人…”

 说到这里,无忧停顿了下来,大概沈镇也知道她说得是什么意思了。果不其然,沈镇笑道:“银屏是我的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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