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出新招
马蹄得得,徐徐前进,两旁是倒飞过的风景。
我无
打采地倚坐在车窗旁,仿若生了一场重病,浑身无力,眼神也无法集中,头仍然闷闷地痛。
这已经是两天后,从我醒来,我发现自己是在一辆马车上,车中铺了厚厚的软毯,我躺在上面,像腾云驾雾,轻飘飘的,感受不到颠簸。
车外是梅无
,他不发一语,扬着长鞭驾车而行。
两天来,饿了,要么随他在某个镇子停下,
迷糊糊进家酒楼随便吃点东西(吃进去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吃什么都一个味道);要么在车上,他会变魔法一样端出一碟碟小菜,还有碧莹莹的绿茶,是什么茶我当然不敢自以为是地去揣测了,这不是我所了解的那个世界,凭什么去揣测?
困时,倒头窝在马车上,呼呼大睡,睡得晕天雾地,不知今生是何生。
狠狠地吃,食不知味;猛猛地睡,睡他个天踏地陷——
发
了整整两天,我,一语不发,那个人,也一语不发,除了在酒楼和夜晚在客栈投宿时,他对店家说过只言半语,其他时间,我们之间是无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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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香味飘了过来,钻进鼻间。
这是什么味道?如此奇香?却香得不让人生腻,好闻得让我头脑一阵清醒。
不住探头向窗外望去,看到一溜身穿花衫的女子排成一排站在路边,像一道醒目的风景,个个头上还戴了纱帽,像极了福建一带采茶的女人。
又想起现代了。
“买花呀,买醉兰花呀,买一朵,香满庭园;买两朵,香飘四里;买三朵,香过一季啦——”
悦耳的叫卖声,纯朴的脸面,可亲的笑容,奇异的芳香…这一切让我的心绪一振,只觉得车轮“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几乎是立刻地,窗外伸进一只手,手上是一丛白色的花,一阵馥郁芬芳袭满鼻间,扑进
腔,周身一阵舒畅,心神奇异地安宁。
忍不住探过手,指尖轻轻摸抚那丛花,花瓣不太大,有点像桅子花,我见过南方的桅子花,但不能肯定这是不是那种花,同样的奇香,同样的远远能闻到,同样的以花香为名被拿来叫卖。
当马车再度“得得”地上了路,面前的小桌上摆了一个深口的碟子,里面注了清水,水上漂着那丛白色奇香的花。
在我怔神间,梅无
已掏出一锭银子,付给了那只手的主人,接着在一群女人惊讶地呼声中,转起车轮,抛下一堆花花女人,带着一路清香上了路。
只是,再失神的我也看到了,梅无
,这个男人,细心的从食盒中翻出碟子置于桌上,再找到袋中清水,注入,安排好了眼前的一切。
刚才也分明听到那些女人说,花枝处见点水,会延续生命,让它绽放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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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拂进窗口,将一缕发丝带到我的嘴
边,那些微的
意让我突然笑了,因为我盯着那丛花已经很久,
起身,挑起车帘,挂在一旁的钩上。
梅无
的后背一览无遗,依旧
立、瘦削,却奇异的优雅,即使赶着车,扬着鞭,仍像一幅画。
衣衫淡雅,脖颈的弧度完美,如果不看那张脸,会给人最美的暇想。
我凑过去,在他身边搭出两条腿坐在车辕旁,让清风扑面,看两旁绿色无边的田野庄稼。
梅无
看了我一眼,依旧淡淡的话语飘来:“醉兰花功能镇定安神,花香宜人,沁心脾、清头脑,见你喜欢,便留一丛,摆于桌上,附些清水,可香盈月余。”
难得他又一次说了这么多话,笑了笑。
我这两天来唯一的笑让他有些讶异,他的眼多看了我两眼,但没有明显表
。
“有点像我们那的桅子花,纵然离开树体,仍能散发芳香;纵然生命即逝,仍要努力绽放——”和这似古人又非古人的人类呆的久了,我说话也越来越文绉绉的了。
张开双臂,高高举起,我的心豁然开朗,难道我还不如一丛花来得聪明?
纵使找不到那个湖,我岂能这样放弃?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人是活的,还怕没有出路?能来得,不能走得?
我深深
口气,顿觉这气息是如此的清新,放在都市,到哪里寻找这么大片的绿(已经夹杂了黄,必竟庄稼快成
了),但这里的一切是原生态无公害的,我得趁此机会好好享受。
一群大鸟从天上飞过,排着队伍,我笑出声来。
回过头,看到梅无
的眼,一双如碎星撒落,又奇异的萦绕着雾气的一双眼,那里面似有漩涡,我由心的赞叹。
“梅无
,你竟然如此美丽!”我笑眯眯的,一双手爬过去,想摸摸他的脸。
他望着我的眼闪过异色,脸上一阵
搐,只一偏头,躲了过去。
我扫兴地撇撇嘴,“真是小气,只是摸一下而已,至于那么
感吗?”我调开头去,开始欣赏一路风景,没有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梅无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往南走吗?”我看着
头,下午时分,它却在我的右前方。
他尚未回答,或者是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我已接口:“不要紧,去哪个方向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去些风景优美适宜旅游观光的好地方。”我呵呵笑。
既然我不是在我
知的那个国家,说不定是横穿到另一个时空里,如今再往北去也不是办法,由他吧,接下来我的问题才是重点。
“梅无
——”我拖着长调又转过身去,扯大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诚心,我相信自己这时都显得有点谄媚了,没办法,有求于人。
他似乎被我吓了一跳,我很满意自己能让这个看起来处变不惊、淡然无波的人能有点情绪反应。
我加大讨好力度,将子身又凑过去一些,用很真诚与恳求的眼神盯着他,字字铿锵地说:“梅无
,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帮我一个忙吧。”
他盯着我,我避过他的眼,那双眼似有魔力,每每让我失神,这关头我不能走神,我确信他在等我接下来的话,放低眼神,盯着他牵着缰绳的手,修长匀称,如玉一般润泽,与他的整个气质相符,却与他的脸格格不入,真是奇怪。
又走神了,我
迫自己再把眼睛盯着其他地方,然后说:“梅无
,我请你帮我找一些有异能的人。”
了口口水,我补充:“比如说,能掐会算的,像哪座庙里能知过去未来的老和尚;又或者,会法术的法师;那种被人传得有些特异功能的人也可以,总之,是有些不平凡的人,江湖术士中特别会卜卦的也行。”
我抬起头,“一定要是有些真本事,不是道听途说来的那种骗子,你可以帮我找吗?”他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他的人面应该很广,从在怀珠镇能千里迢迢地折腾来一大堆有的没的,足以说明他的手段是带点神通的,应该也有效率。
他依然盯着我,眼里像有流星滑过,然后他扭过头,扬起鞭,“啪”的一声
下,马一声长嘶,猛然加快速度,车身一震,我的子身不稳,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胳膊,双手紧紧抓着稳住身形,在这颠簸的一瞬间,我听到他的话从风里传来:“我答应你。”
然后,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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