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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求饶,长倾的袒护
 祁梓墨苍白的手上,那长长的一线血痕狰狞可怖。掌中短刃寒意摄魂,就在即将刺入夏侯云歌咽喉时,夏侯云歌猛地攥住锋利刀刃,止住刺来的利刃。

 她不能死…不能!

 她不能被软弱操控…

 南枫在天之灵,定不愿见她如此懦弱!

 鲜血沿着指涌出,掌心刺痛艰巨,她依旧不松弛分毫力度,拼力抓紧。一对明眸似千年不化的冰川,倔强地盯着祁梓墨脸上狰狞面具。

 身为杀手,岂能轻言放弃自己的性命!

 祁梓墨骇然一怔,他早已见识过夏侯云歌的翻天逆转,却不曾想能有这般迫人之力,另他微有恍惚。

 这…还是原先那个懦弱的夏侯云歌?

 那个曾经满目眷恋,对他情意绵绵的夏侯云歌?

 而今,在她的眼中,他只看到冰冷蚀骨的恨意,与誓不服输的绝决。

 祁梓墨冷笑出声,看向夏侯云歌的目光就像是都玩囊中的猎物,玩味、危险、残酷、势在必得!‮体身‬靠近夏侯云歌,一袭黑衣投下的‮大巨‬阴影,将夏侯云歌娇小的身影包裹其中,恍如乌云顶而来。

 “现在的你,总是另我一次次震惊。”

 他手上短刃未曾再加力一分。狠的目光绕在夏侯云歌身上,像是在等待着她的求饶,展示他高高在上的‮忍残‬,冷血又疯狂。

 “你求我,或许今我会放了你。”

 夏侯云歌忍住掌心剧痛,脸色苍白无,却淡淡笑了。

 祁梓墨目光一沉,低狠的视线牢牢锁在夏侯云歌脸上。她居然依旧一脸骄傲,更加冷静、沉着、无畏,和曾经那个懦弱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这真的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夏侯云歌?

 “祁梓墨,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夏侯云歌忽然轻声开口。

 身为职业杀手,誓死作战到最后一刻。没有失败,没有服输,没有怕死的胆怯。

 绝处逢生,是她从小就练习的生存之技。近身搏斗,更是杀手界屈指可数的翘楚。南枫曾经对她说过,身为杀手,手中要一直握住一把刀,即便那刀子指向自己亦要紧紧握住,不能松开。

 因为…

 那可能是最后的生机。

 祁梓墨目鄙夷,“说什么?低下你的骄傲,向我求饶?!”

 “八年夫,你不会连最后一句话都不肯听吧?”夏侯云歌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光。

 祁梓墨闷声低笑。“今我倒听听,你最后一句话能说什么。”

 “墨哥哥,别上她的当!”夏侯七夕低叫一声。

 祁梓墨还是靠了过来,夏侯云歌凑到他的耳边,声音很低很低,他几乎听不清楚,便又凑近两分,“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耳朵好白。”夏侯云歌的尾音带着诡异的笑意。

 祁梓墨一愣,耳朵好白?

 就在此时,夏侯云歌猛地张嘴,一口咬住祁梓墨的耳朵,力道之大顿时鲜血四溢满口。

 “啊———”祁梓墨痛得低吼,挥起一掌就向夏侯云歌的心口击来。

 却在此刻,夏侯云歌趁着他手上力道松弛,一把夺下短刀,直接刺入祁梓墨挥来一掌的掌心…

 祁梓墨痛得闷哼一声,‮体身‬本能后退一下步,握住满鲜血的手掌。

 “夏侯云歌——”一声愤怒的咆哮,祁梓墨周身扬起阵阵冷冽寒风,鼓起他墨黑的长袍。右耳下一片鲜红,沾染他脸上的狰狞面具,似蒙上一层森寒血雾。

 夏侯云歌忙翻身扑向夏侯七夕,紧紧攥着的血红刀尖直指夏侯七夕的咽喉。

 夏侯七夕躲闪不及,惊叫一声,颤抖栽倒在夏侯云歌的刀尖之下。

 “祁梓墨!你当真不要夏侯七夕的命!”夏侯云歌厉声斥问祁梓墨。

 “墨哥哥…救我。”夏侯七夕终于被夏侯云歌嗜血萧杀的目光,吓得泪水涟涟,哀声祈求。

 “夏侯云歌,你这毒妇。”祁梓墨声音寒,目光更加残暴疯狂,恨不得剥其皮吃其其血熬其骨,“夏侯家的余孽,你以为我会在意!”

 夏侯云歌狞笑一声,透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左右逃不过一死,夏侯七夕,黄泉路上,你我做伴!”

 这一次,没有祁梓墨的暗器再击痛手腕。

 祁梓墨忽然目光一沉,凉若寒冬飞雪。“夏侯云歌,今便留你一命!后再见,我定杀你报仇雪恨!”

 这话,似对夏侯云歌说,亦似对他自己说。

 这一次,他终是手软了,他相信,下一次绝不再手软。

 黑影一闪,隐入重重帷幔之后,传来吱嘎一声开启暗道机括的声响,随即殿内归于一片死寂。

 夏侯七夕没想到祁梓墨就这样走了,留下她的命悬在夏侯云歌的刀刃下。

 夏侯云歌心头再次传来一股撕裂的疼痛,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竟有些握不住。正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夏侯七夕这个祸患铲除,紧闭的殿门却被人一脚踹开,一道人影飞了进来。

 夏侯云歌只觉得虎口一麻,手中短刃已哐啷掉在地上。

 来人竟是东朔!

 夏侯云歌心头痛加剧,再无力支撑,捂住心口瘫在地上。

 夏侯七夕似终于抓住一线机会,抓起掉在地上的短刀,不管不顾就向夏侯云歌刺来。

 “住手!”殿外传来一声怒喝。

 轩辕长倾一袭紫金蟒袍,翩然进门。一手负后,气势磅然,沉眸一扫满是血污狼藉的大殿,眸光愈加深邃。

 东朔已会意,四处查看,却未发现丝毫可疑踪迹。

 夏侯七夕一把丢了短刀,哭着爬向轩辕长倾,拽住他的紫衣袍,“长倾哥哥救我…姐姐要杀了我,要杀了我…长倾哥哥救救七夕吧。七夕好怕…”

 夏侯云歌努力撑起身,抓紧拳头,“只恨你还活着!”

 怎么有人如此不知廉!方才还一口一个“墨哥哥”现在便又“长倾哥哥”

 夏侯云歌嗤笑一声,这才是轩辕长倾口中所说的不知检点。

 心口的疼痛不知为何一波胜过一波,夏侯云歌‮子身‬一颤勉力才支撑没有在人前倒下。心中大斥这副‮体身‬,不管之前这副‮体身‬和祁梓墨之间有多么复杂的恩怨纠葛。现在的祁梓墨,都是她夏侯云歌的死敌!那个危险又狠的人物,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轩辕长倾寂静伫立,俯视夏侯云歌满身血污还在倔强维持骄傲。心头似微妙一恸。

 “长倾哥哥…七夕身上好痛…长倾哥哥…呜呜…”夏侯七夕哭得双眸通红,‮摸抚‬素白衫子的血污,楚楚可怜之态让人怜悯。

 轩辕长倾斜睨夏侯云歌一眼,终于温和搀起夏侯七夕,“别怕,她再不敢伤你。”

 夏侯七夕心中漾,就势栽倒在轩辕长倾怀中,却被他不着痕迹躲开。他可不喜欢被血弄脏衣服,有些距离地搀着夏侯七夕到上,给她盖好被子,温声低语一句。

 “襄国,此事不得张扬。”

 “长倾哥哥…是要护着姐姐?她要杀了我!她要杀了我!”夏侯七夕染血的手一把抓住轩辕长倾的大手,眼中泪光盈盈。

 “王妃近精神不太好,时常发癫,她只是将你错当仇人。”轩辕长倾回手,拿起帕子,一点一点擦干净指尖染上的血渍,随手将帕子丢弃一边。

 夏侯七夕心头一冷,手有些颤抖地攥住被角,边努力勾起一丝笑意,“七夕知道了,长倾哥哥放心,七夕断然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

 “这才乖。”轩辕长倾温软一笑,清俊的容颜,风华无双。

 夏侯七夕有一瞬看得呆了,沉浸在他柔软的笑容中无法回魂。“长倾哥哥…姐姐既然病了,可要好好养病。今将我错当仇人还好,若后将长倾哥哥…长倾哥哥要尽快医好姐姐。”

 “那是自然。”

 他温柔得好像一潭暖水,似乎又回到儿时,那个宠溺她的大哥哥。

 夏侯七夕心头漾,撒娇地软声柔语,“长倾哥哥,七夕浑身都好疼,可以不可…今晚留下来陪七夕?”

 “东朔,去请依依过来,为襄国公主疗伤。”轩辕长倾的声音蓦然有些冷。

 夏侯七夕猛然一个灵,声音有些凉,“七夕怎好劳烦长倾哥哥宫里人。太医院的太医,医术也都很高明。”

 “太医院人多口杂,我岂能放心将你交给那些老匹夫。”轩辕长倾眼底的笑意加深,却如秋风瑟瑟,“况且,你姐姐也是气你说她与人有情,才发癫症复发。”

 夏侯七夕‮躯娇‬一颤,低下头,声音细小若蚊蝇,“长倾哥哥放心,七夕绝口不向外人提及今晚之事。”

 偷偷侧眸看向半伏在地的夏侯云歌,夏侯七夕心口一阵狂跳。她不敢保证,夏侯云歌会不会将祁梓墨的事告知轩辕长倾,若那样,她将在越国再无立足之地。

 不行,她绝不允许此事发生!

 “长倾哥哥!是我一时糊涂,听信宫女挑唆,诬陷了姐姐和上官将军。姐姐因我才发病犯狂,就让我将功折罪,亲自照顾姐姐吧。我愿为奴为婢,以求姐姐原谅。”夏侯七夕柔声祈求,目光水雾盈动,好生娇弱可怜,让人不忍拒绝。

 “皇后下懿旨足,你便在荣庆宫好生养伤吧。”轩辕长倾起身,口气不冷不热。

 夏侯七夕仍不死心,一把拽住轩辕长倾紫的袍袖,戚戚哀求,“就让姐姐留在荣庆宫,由我来照顾。姐姐就要嫁给长倾哥哥了,我们姐妹也没时间再聚。”

 轩辕长倾淡淡回衣袖,再不发一言,抱起地上的夏侯云歌,径自走出大殿。

 夏侯七夕跳下追出去,浑身都疼,栽倒在下再起不来。只能眼睁睁望着轩辕长倾的孤傲背影,渐渐融入深浓的月之中…

 那个她生生期盼的身影,却愿意抱夏侯云歌那个人!还如此不加掩饰地袒护那个人杀人之罪!

 夏侯七夕心口一片僵冷。

 “长倾哥哥,那个人到底哪里好?十年前,她差点杀了你!你难道都忘了?!”咬紧满口贝齿,恨不能咬出血来。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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