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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真相,不是都幸运
 轩辕长倾箭步奔向夏侯云歌,夏侯云歌毫不畏惧,上他的掌风。

 魏荆瞬间出现,宝蓝色衣袂飞扬,如振翅飞的蝶,他一把握住轩辕长倾挥起的手腕。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魏荆喝道。

 “夏侯云歌!”轩辕长倾大吼出声,目眦尽裂,怒吼震耳。他在这个女人眼中,居然连畜生都不如!

 夏侯云歌报复地瞪着轩辕长倾,“我不会让你打掉她的孩子!即便是辱,也是一条生命!”

 就好像她,那么不想要轩辕长倾的孩子,还是保护了下来。也在那一个掉的孩子后,愧悔不已。这样的痛苦,只有身为女人才可深切体会。

 “不是你们男人身上的,永远都说的轻松,做的轻松。”夏侯云歌怒声相斥。

 即便柳依依现在不想要腹中孩子,执意求死,若孩子真的没了,肯定也会如她一般悔不当初。

 那种掉孩子的鲜血淋漓,血模糊,不曾亲‮体身‬会,岂知痛彻心扉的滋味。

 “都已三个多月了,有手有脚,成了人形。这与亲自毒死自己的孩子,有何区别。”夏侯云歌的手,悄悄抚在腹部。

 身为女子,哪怕曾是杀手,都有保护自己孩子的本能强烈**。即便那个孩子来的辱又如何,毕竟是自己身上的血

 稚子无辜。

 若夏侯云歌早有这个觉悟,若可以重新选择,大婚夜里,一定不会喝下那碗堕胎药。

 怎奈,世事无回头。

 那个悔恨,将永远在她心里无法抹去。

 “砰”的一声,轩辕长倾掀翻桌案,连着上面的杯盏滚落,碎了一地。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竟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愧

 夏侯云歌快意的看着轩辕长倾,笑得讽刺,笑得凄凉。

 轩辕长倾忽然一把捂住极度不适的心口,疼痛让他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似痛到木然,浑身战栗,如至冰窖,脸色瞬时一片雪白。

 他赶紧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入口中下,似乎这样才好了些许。

 夏侯云歌冷漠地瞪着轩辕长倾,心底深处也有了一点点为他担忧焦急。却被她自己生生按奈住,依旧一脸淡漠的冰冷。

 夏侯云歌深深看一眼,上似有苏醒迹象的柳依依。

 “是我多管闲事了。”夏侯云歌转身便往外走。

 是啊,那是孩子的亲生父母,要与不要,他们说了算,她个外人什么嘴。

 这时,东朔正好冲进来,低声附在轩辕长倾的耳边说。

 “王爷,暗卫都已派了出去,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百里非尘。”

 “格杀勿论。”轩辕长倾额上青筋暴,面目狰狞如魔鬼。

 夏侯云歌猛然一个灵,骇然回头看向上的柳依依,顿时浑身僵冷。

 似有一个真相,在心底渐渐明晰。

 那在百花峰上,百里非尘将柳依依强硬掳入他房中…

 之后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之后夏侯云歌在纤如弱柳的柳依依身上,并未看到悲痛之,以为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如今将蛛丝马迹串联一起,柳依依的孩子…

 这个大胆的猜测,让夏侯云歌冷得肢体僵硬,吓了一身冷汗,透衣而出,湛湛的凉意沁骨。

 难道那个孩子…

 是百里非尘的?

 夏侯云歌想到柳依依不计前嫌,总是微笑着为她端药熬药,诊脉开方…忽然心如刀绞。

 若那一在百花峰,她能伸出援助之手,或许柳依依就不会遭遇这场磨难。

 “王妃…”魏荆担忧地看着夏侯云歌,只见她脸色一片惨白,忧心道,“若‮体身‬不适,便回去休息吧。”

 夏侯云歌茫然抬头,这到底是怎么了?

 魏荆轻叹一声,眸光黯淡。握住柳依依冰冷的手,头深深的低了下去,沉痛之情不言而喻。

 已经转醒的柳依依,终于控制不住,低低的啜泣出声…

 夏侯云歌抓紧拳头,咬紧牙关。

 柳依依哭了许久,双目通红,目光空,盯着某处,一言不发。

 轩辕长倾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如被万箭穿心,愤然离去,似是无法面对

 沉默,许久。

 “依依,我去熬药。”魏荆起身离去,双目泛红。

 诺大的房间,只剩下夏侯云歌和柳依依。

 又是良久的沉默。

 窗外夕阳彻底淹没在一片飞花落叶中,天色黑了下来。

 没有人敢进来掌灯,房间内一片昏暗。

 柳依依似是哭的累了,终于没了声音。她忽然抡起手,就砸向自己的腹部。

 夏侯云歌一个箭步向前,一把握住柳依依的手。她沙哑着嗓音,哭声说,“好脏!真的好脏!这是个孽种…”

 夏侯云歌的喉口犹如堵着一块棉花,难以发出声音。

 “这是个辱啊,我一辈子都抹不掉的辱。”柳依依绵软的‮体身‬,没有丝毫力气瘫在上。

 夏侯云歌更紧握住柳依依的手,挣扎许久,紧涩的喉口终于挤出生硬的字眼。

 “抱歉。”

 柳依依的哭声猛然一顿,讷讷地看着夏侯云歌。她没想到,如夏侯云歌般冷情倔强的人,会说出这样的,确实让人震惊。连刚到门口,想要举步进来的轩辕长倾,都惊在门口,

 柳依依苦涩一笑,“又怨不得王妃,何须与我道歉呢。”

 夏侯云歌垂下眼眸,再难说出一个字。

 在柳依依面前,她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好渺小,好渺小。

 如柳依依那样,温柔大方又善解人意的女子,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喜欢。而她就是一个暗夜里的幽魂,浑身充满阴暗的疮痍。

 柳依依撑起虚弱的‮体身‬,直直望着夏侯云歌,“王妃,在你喝下堕胎药的时候,你又是怎样想的呢?”

 夏侯云歌缄默无声,心口犹如被针锋刺穿。

 “我没有王妃的勇气,我一直犹豫到现在的月份,还做不了决定。”柳依依呜呜哭着,让人心酸。似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哭得声音断断续续。

 “我在我发现怀孕时,我就一手堕胎药,一手安胎药,左右举棋不定。”

 柳依依望着自己的双手,继续哭声说,“在我劝长倾的时候,我可以说,孩子无辜,那是一条生命。可当事情轮到自己头上时,我才发现,有些事并没有说的那样简单,说和做永远都是两回事。我到底要怎么办?王妃说,三个月的孩子有手有脚,犹如亲手掐死自己的孩子。我的心好疼,我不想那么‮忍残‬,可是…”

 柳依依的声音哽住,只剩下沙哑的哭声,声声催心。

 “知道这个秘密被长倾知道,我又有何脸面面对他?我早已不干净了,却还装出一副圣洁无尘的样子出现在你们面前,我好难过…我再也不是那个干净的女子了。我如何还配得上,贞德二字。我早已被玷污了啊…”

 “不是那样的依依。”夏侯云歌终于打断柳依依。“你没有错,错不在你。是我的错,若我那帮了你,就不会有今的事。”

 夏侯云歌紧紧抓住柳依依的手,迫使她从悲痛中挣脱。

 柳依依摇了‮头摇‬,哑声喃语,“我命运如此。王妃又何须自责。这便是女子的悲哀吧。我甚至想,若有来世我一定不再做女子。”

 “依依…”夏侯云歌沉痛地闭上眼。“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

 柳依依的‮体身‬猛然绷紧,苍白无的脸上泛起彻骨的痛与挣扎。干涩的双眼,再度噙满晶莹水雾。

 “要?留下这个辱?”柳依依苦声呢喃。

 “我不会劝人。但只想跟你说一句话,这个孩子是你自己的,你要想好。莫做后悔之事,如我一般,被梦魇‮磨折‬。”夏侯云歌道。

 “我自己的?”柳依依似被触动心灵,抬着通红的眼睛,期盼地望着夏侯云歌。

 夏侯云歌抓起柳依依的手,放在柳依依的腹部,“你想,在这里面,有一个小生命,自此与你相依为命。这是你的孩子,你身上的,你真的舍得舍弃他不要他?”

 这样的话,夏侯云歌经常对自己说,安慰自己,千万不要再动打掉腹中胎儿的念头。他们要相依为命,一生一世,互不离弃。

 柳依依一脸茫然,“我不知道。”

 “被父母舍弃的滋味,你可懂得?”夏侯云歌继续问。

 柳依依摇‮头摇‬,“我从小就是‮儿孤‬无父无母,从不知爹娘样子,是在深山的庵堂里长大。”

 夏侯云歌抬手擦去柳依依脸颊上的泪痕,“那种滋味真真难受,被最亲最爱的人抛弃。”

 夏侯云歌说的那样认真,那样诚恳,柳依依却‮头摇‬质疑,“天下皆知,南耀先皇对王妃爱入骨血,视为至宝,王妃又岂会懂得这种滋味呢!”

 夏侯云歌叹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后悔就好。”

 这是她唯一能劝柳依依的话了。那种彼此惺惺相惜之感,大抵是彼此遭遇相同,都是怀上不喜欢之人的孩子,同样纠结打掉腹中孩子。幸好老天待她不薄,还给她留了一个孩子,才不至追悔莫及。

 “依依,不是所有人都幸运,你要考虑清楚。”

 柳依依深深望着夏侯云歌,通红的眸子中,浮现欣慰之,“王妃今能劝我这些话,我很开心。”

 夏侯云歌浅浅一笑,点了点心口,“我曾经帮过我的,我都记在心里。”

 是柳依依打翻了轩辕长倾送来混有红花的药,也是柳依依悄悄为她熬制安胎药。若不是喝了魏荆一个月的安胎药,也不会知道,自己曾经酸腹痛缓解是吃了柳依依配置的安胎药。

 这份情,岂能视而不见呢。

 柳依依忽然扑到夏侯云歌怀中,哭得双肩颤颤,声嘶力竭。

 只怕柳依依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却在这一刻,就是想将心里所有的委屈与幽怨,通通发出来。

 夏侯云歌轻轻拍着柳依依的背,想要想要安慰她,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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