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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三、
 王美人翻了个身,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你不懂,定嫔姐姐的罪过哪里会是只罚三个月就能了事的?当初贵妃娘娘也说了,怕是不能轻了,可最终娘娘说只罚三个月,一定是因为太子殿下跟太子妃说了,太子妃不得不为姐姐求情,可她心里哪能咽下这口气,听说那些高门大户家里出来的女儿,都是极高傲的,容不得别人冲撞她,太子妃一定是当面求了情,背后又跟太后说了坏话,这样太子知道了,也怨不到她头上,”王美人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的有理,柳贵妃跟前最得力的宫女浅语跟她透的就是这个意思,刚才回来的路上,原来跟定嫔一起在昭纯宫当差的宫女也是这么说的,本来可以轻轻揭过的事,因为太子妃,变得不可收拾,白白将姐姐折了进去,这种做法,叫做“立威”有了定嫔的例子在,以后整个后-宫,没有人再敢对太子妃有半点儿不敬了。

 “罗远鹏,你到底要怎么样?凭什么不准我出去?”张兰被罗远鹏关在在水居已经关的快疯了,外面的消息她是一点儿也收不到,也不知道梁真元去见了梁元恪没有,事情走到哪一步了,没有自己的指点,她真怕梁元恪再行差踏错。

 “你准备上哪儿去?”罗轻容一下朝,就被兰若请到了在水居,这阵子武安侯府由金姨娘和柳姨娘一同管事,而兰若,却时不时的过来看看张兰,只是在水居的仆妇全是罗远鹏亲自安排的,说了不许人接近,兰若这个宠妾也不给破例,但张兰在里面的吵闹她还是听见了,便直接报了罗远鹏,请他过去看看。

 “准备到乡下你那个庄子上再看看玉?”罗远鹏挥手让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夜午‬梦回,想起当年他跟张兰发过的誓言,罗远鹏也觉得自己是负了张兰,不论怎样,他答应过的话,没有做到,可是这并不能成为张兰背叛自己,引火烧身的理由,他对张兰下不了狠心,除了因为罗旭外,也是因为心底最深处的那一份愧疚,若是自己做到了当年的承诺,她兴许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这阵子你成天出入各个侯府伯府,忙得很啊~”

 “我,我出去应酬还不是为大少爷?你家太子妃娘娘要我给大少爷寻亲事呢,”张兰有些不敢正视罗远鹏,因为罗轻容和罗远鹏都明确的说了,罗旭初的事不再归她管,可她需要到各府中去打朝堂上的事,也留意哪些人家可以拉拢,收归梁元恪所用,“还有我乡下的庄子,那是我自己的私产,我干嘛不能去?”

 “你的私产?我记得你当初嫁给我时,家徒四壁,一无所有,”罗远鹏边挂了上一抹讥诮,原本对张兰那抹淡淡的内疚被张兰的理直气壮冲的烟消云散,“张氏,你但凡记得当初你是个什么样子,就不该做出那样的事,我现在只是关着你,而不是一杯毒酒送你回乡,已经是念着当年的情份了~”

 “毒酒?你凭什么?为什么?”听到罗远鹏这么说,张兰一颗心砰砰直跳,自己的事他居然知道了?不应该啊?“是啊,毒死了我,你才好娶新人啊,我知道,你回京城你就后悔了,后悔娶了我这个渔家女,没有个强势的娘家给你添砖加瓦~”

 “我以前以为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罗远鹏目光如冰,“你在乡下庄子里到底藏了些什么人,我心里一清二楚,也正是因为我都知道,才再也容不得你了。”

 罗远鹏自问回京之后一向谨小慎微,只想着做一个忠臣良将,保住罗家百年基业便好,虽然女儿嫁进皇家,不论做不做事,都被印上了太子的烙印,可罗远鹏并不太想为梁元忻做这些事,这些朝堂上的算计争斗于他来说,太过龌龊和阴暗,比起这种建功立业的方式,他更愿意到沙场上去跟敌人真刀真拼个你死我活,所以他最初的打算,只是做个中庸的追随者,平平凡凡的跟在梁元忻后面,不显山不水的做他的国丈,成为女儿坐稳后位的依仗便可。

 可现在,梁元忻以巡查京郊大营的名义出京,为的就是避嫌,不想担上个荼害手足的名声,而对付梁元恪的担子就落在了他这个岳父身上,现在梁真元已经被梁元恪给弄到了他的庄子上,就算罗远鹏亲自出马一举将这些人给擒获了,皇帝处置了梁元恪,可一个儿子因为自己被送上了断头台,皇帝真的能一点儿都不介意?史柳蒯三家,但凡有一口气在,又怎么会不恨自己?现在因为张兰跟梁元恪这纠扯不清的关系,为了保住罗家,为了向太子表明罗家的忠心,他不得不做了梁元忻手里的刀,为他出去拼杀,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的道理,罗远鹏哪里会不明白?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也不怕你知道,你真当梁元忻是什么好人呢?为了银子,灭人满门,这就是你给轻容找的好男人,”张兰瞬间无措后迅速镇定了下来,让罗远鹏知道了她也不怕,罗远鹏从子上来还是有一份清高的,这种私的事儿,他一定是看不上的,“你想想,这样的事被皇帝知道知道了,梁元忻还能有好?他一个太子,只要皇上归天,就能顺利登基了,到时候全天下都是他的,他弄那么银子做什么?分明是图~”

 “啪,”张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一声有些弄不清楚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旋即脸上‮辣火‬辣的疼痛和罗远鹏落下的手掌才让她醒悟自己是被罗远鹏打了耳光,“啊,你打我,你竟敢打我,姑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打过呢~”

 “你打我,你凭什么?”张兰跟疯了一样,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疼我爱我,一生一世跟爱我一个,可你是怎么做的?弄了院子女人,整个就是一种马,亏我相信你,将一生都托给你,”张兰冲到罗远鹏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我好好一个大姑娘,一进门就当后娘,恨不得将你女儿当亲生的来养,可是她回报我的又是什么?我真是瞎了眼,碰到你这种渣!”

 “你放手,”罗远鹏被张兰这泼妇样子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一把扯开张兰揪着自己的手将她推到一边,“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哪有一点儿大家夫人的作派?三等仆妇也比你强些~”

 “三等仆妇,是啊,我的出身在你们眼里,怕是连你们家里三等仆妇都比不上,不过罗远鹏,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们都算个狗,”自己前世也没有被人动过一指头,现在却被丈夫打了,可是却连个哭诉的地方都没有,张兰分外想念自己在现代的父母来,“一群没见识的古人,愚昧无知,野蛮人~我告诉你罗远鹏,你根本什么都不是,我哪只眼睛看上了你?”

 “你去哪儿?”罗远鹏看张兰直愣愣的就要往外走,一把拉了她,“干什么?让外面的人知道你很有脸么?”

 “干什么?我要离婚,不,我要和离,你们罗家的一分一毫我都不要,我要走!”张兰甩开罗远鹏的手,“从此之后,各不相干!”

 “各不相干?”罗远鹏气极而笑,“你给武安侯府招来这么大的祸事,现在一句各不相干便能了解了?真真是做梦!”

 “什么祸事?我明着告诉你吧,也算是念着咱们夫一场的一点儿香火情,”她凑近罗远鹏轻声道,“梁元忻不可能当上皇帝的,就算是做了太子,也不可能赢得最后的胜利,不信咱们走着瞧!”

 “你以为我会放你走?让你这个疯子出去胡说?”看来子真的是疯了,这个念头一起,罗远鹏也算是对张兰异于常人的作为找到了原因,“左右你也是出不去了,我实话告诉你吧,你藏在乡下庄子上的人,是前朝哀悯太子的遗孤,这样的‮份身‬,你留着他,并将他引见给宁王?你觉得皇上知道了会怎么想?”

 “什么太子遗孤?他是广西柳记票号的当家,梁元忻了柳记上亿的银子,梁真元是上京城告御状的,”张兰难以置信的看着罗远鹏,“你胡说,一定是梁元忻骗的你,他要谋人家的银子,怎么会不编个合理的理由?”

 既然话说到这儿了,罗远鹏也不介意让她做个明白鬼,“原来那人叫梁真元,真元,好名字啊,当年庶人梁浩谋逆被赐死,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他原来有一对双胞胎儿子,想来是梁浩也知道自己图的事一旦败了,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便给对宗人府报了生下的是一个儿子,而将这个孩子送到了民间,就是这个梁真元,皇帝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才命太子到广西查访的,没想到这梁真元也有几分本事,弄了个什么正教,几省的愚民相信他的不计其数,不说他的‮份身‬,这样的教也是不能再留的,”罗远鹏看着张兰越来越苍白的脸,心里一阵快意,“现在你明白了?什么上亿的银子,就算是真有,那也是要上国库的,就像你所说的,将来整个天下都是太子的,他为自挖墙角?”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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