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回酒店(1)
睡醒的时候,已经中午了,紫衣杨贞上班去了,给我留个纸条。
还有一百块钱。
臭男人,自己买吃的,老娘上班去了。
在末尾,是一个
印。
我打开微信群,花容月貌,确认了花容月貌的死。
就是昨晚,她们没有血池呼啦的,很安静的,肥胖的体身,抱在一起。
她们死在了梦里。
我请了假,总编对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用他的话说,马斐啊,锻炼好自己的金刚钻,也可以有用之不竭的钱花。
我呸。
抢炮玫瑰关小凤似乎在为杀马特推波助澜,大力推崇那个钟馗的纹身。
其他人依旧不太相信。
而紫衣忙里偷闲的说,姐妹花的死,警方已经看过了,就是急
的心梗,和老王一样。
她们俩站在秤上,秤都量不出来她俩体重,说是心梗,也很正常。
只是三天死了五个人,任谁心里都会惊慌失措。
田大帽子招呼大家一起去医院做一体下检。
群起响应。
关小凤却再一次说,这和体身是没有关系的。
然后她就在群里发了几张照片,说这是她以前求来的护身符,如果有需要的,可以去医院体检时找她要。
对啊,大家都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世上除了妖魔鬼怪,还有和尚道士呢。
但是在我看来,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有鬼魂的话,那么对于我这种
感的体质,早就冻死了,我还能活到今天?但是如果没有,那么我能梦到别人梦境的事情,该怎么解释呢。
所以,我还是准备去一下梦魇酒店。
开车到了地方,依旧如故。
下午的天气,有点转凉了,带着一点秋天的味道。
大巨的牌匾沐浴在阳光里,恐怖的意味被光明覆盖,现在看上去,就好像一件大巨的艺术品。
酒店的门开着,方便通风。
我看到在里面坐着几个人,想来,也是来体验做梦的灵异爱好者。
旗袍女依旧坐在那个位置上,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
服务员似乎换了人,那个带着雀斑的女孩,大概是辞职了吧。
旗袍女看到我进门,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对着我微微的点头。
我走过去,胳膊搭在吧台上,点了一只烟
起来,看着旗袍女问道:“记得我不。”她点头。
冷着脸不说话。
这是拒人千里的态度?“我们一起来的那些人,已经有五个去世了。”我大口的
了一口,话和烟一起从嘴里冒出来。
“嗯,请节哀。”我低下头,想距离她在近一点,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你不觉得,这和你有关系?”
旗袍女的眼睛里,古井无波,只是微微的往后缩了一下,然后她摇头摇:“不觉得。他们又没有死在这里。”呵呵,呵呵呵…我压抑的笑着,然后伸出手去。
她终于有些惊慌起来,等着我喝道:“你要干嘛?”我伸手在她面前的收钱箱上敲了敲,说:“那天晚上,你这里没丢钱?”
“没有。”旗袍女见我只是摸了摸钱箱,又恢复了刚才的冰冷。
“那…我今晚在这里入住。”我掏出份身证,拍在了桌面上。
她突然就笑了,我一阵
骨悚然。
“对不起,今晚,已经客满。”就在这个时候,我机手响了起来,是我老板。
“马斐,在双河桥那边,有个案子,你去看一下,回来写个报道。
注意,别拍照片,刚才爆料的人说,
特么恶心。”老板
代完就挂了电话,言简意赅。
我拿着机手有点愣,我都请假了,还特么招呼我干活。
在看看旗袍女,她依旧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双河桥,据说已经有800多两年历史了,是全市民人最害怕的地方。
那里据说经常有人抛尸,而且,晚上的时候,会闹鬼。
但是紫衣说早就去看过,
也没有,想来是一些作恶的人销赃的地方,说闹鬼就是避人耳目,让人不敢接近。
案发现场在双河桥的桥头,我到的时候,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我掏出大
…额,件证给执勤的女警官一看,她也就放我进去了。
里面放着三具尸体,用白布盖着,我闻到了一股臭味,在太平间闻到的那个味道和这个一比,差的远了,但是味道如出一辙。
我一遍转圈看,一遍问一个警官是怎么回事,老察警嘚吧嘚吧的说,看上去是杀自死的,大概有三周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夏天的竟然没有腐烂。
我说我能看一眼么。
老察警说你不怕?我点头。
老察警
起一个白布对我一招手,说,就是味儿有点冲,模样倒是不吓人。
我看了过去,然后就吐了。
那个妹子的手指头,给我端汤的时候还在汤里面洗过澡。
脸上的雀斑,都一个月了还没消。
依旧俏皮的在哪里衬托着小女孩不高兴的模样。
老察警急忙盖住,对我说小伙子,你还是远点吧,这味儿…呕…我们俩肩并肩的呕了一阵子,老察警一边帮我拍后背一边骂我,艹,你这小
崽子,老子多少年下来都没吐过,全是让你给拐带的。
呕…我心里嘀咕着,你就说你没控制住得了,还怨我。
但是一想到那晚热乎乎香
的汤,我又开始吐了起来。
回家的时候,把车停好,我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用机手打文档,争取第一时间把这个稿子赶出来。
天又点蒙蒙黑,车库到单元门的路灯也已经亮了。
我低着头打着字,走的有点慢。
灰蒙蒙的天色,脚底下偶尔磕绊一下,我也没太在意。
但是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脚后跟似乎被踩了一下,我回头,什么也没有。
一阵风吹过来,我汗
一下子就立起来了,浑身
皮疙瘩就像雨后的蘑菰一样蹭蹭的鼓了起来。
灯还是那个灯,灰蒙蒙的发着惨白的光,我前面不远就是单元门,身后,是一条横穿小区的小路,身旁的绿植在灯光下,影影绰绰的。
我不敢大意,在继续往前迈一步,感觉脚后跟又被踩了一下,这下,我不敢再回头,而是整个子身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妈的什么都没有,可是那种从心里泛起的寒意还在。
我试着往后退一步,依旧什么都没有。
我转个身,朝着单元门口慢慢的退,一步,一步。
就在我马上就退到单元门口的台阶时,我一跺脚,单元门雨遮下面的声控灯亮了起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了一条长长的影子和我的影子重合在一起,然后,一个看起来有些透明的人影子出现在我面前,几乎就要贴着我的鼻子了,没有脸的脑袋正好躲在我的阴影里面,朝着我飘了上来。
我妈呀的一声,机手直接朝着那个影子摔了上去,转身就跑,然后砰的一声,撞在楼宇门上,整个人都撞的往后一弹,也顾不上哪疼,一伸手拉开门就钻了进去。
当我一进门,那种感觉如
水一般的退散而去,随之而来的,是被撞过铁门之后的刺骨疼痛。
我捂着胳膊,朝着门外看去,缓慢闭合的门外,灯光下面,什么也没有。
然后那门咣当的一声,关上了。
红药,碘酒,温柔的抚爱。
打电话给保安找回我的电话,杨贞很是配合的照顾着我。
当我说起刚才的事情时,她说那就是我这体质的原因,是探测器,同时,也是避雷针。
避雷针?我脑袋撞
煳了,一时间没有想清楚。
她哈哈的笑着说,避雷针才最容易被雷噼啊。
卧槽。
微信群里,那些人都从关小凤哪里拿到了护身符。
没人一个,都是开光的,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
我说关小凤有问题。
杨贞说不能吧。
呵,我笑。
然后说:“谁能没事准备那么多护身符,批发还是自己家开和尚庙或者道观?”紫衣点头,那怎么办。
我说我也想要。
她又掐我,而且是刚才被撞的地方。
乌黑,铁青,全是淤血。
还好,没毁容。
这是杨贞说的。
夜一无梦,很好。
清晨的时候,杨贞送我去上班,然后她上班。
我到了办公室,才想起来还没有和她说昨天我遇到的那个案子的事,过了一会,她买了个机手给我送来,换卡的时候,我说我昨天还有个事没说,然后就把那个雀斑小女生的事告诉她了。
她想了想,然后摸摸我脑袋,说你是弄错了吧。
怎么会呢。
我笃定的说,一定是她,察警判断她已经死了快一个月了,而我们…我算算啊,算上今天,应该是在20天前见过她,而且,那股子臭臭的味儿,我不会记错。
她笑了笑,说,傻傻的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你是错
了吧。
说的牵强,我觉得她似乎有什么事情,在我面前,就是强颜欢笑。
我错
了么?坐在办公室里,赶完了稿子,我想了半个上午。
微信群里,我不是美人鱼又开腔了,说的是这几天的一个怪事。
她从知道小贝贝死的那一天开始,就睡眠不好,有一点动静都会醒。
田老师没心没肺,用她的话说,搞体育的,没长脑子只长肌
了。
前几天开始,就感觉总有人在她的
上,但是只要一动,她就会醒来,也就没事了。
但是昨晚,她睡觉的时候,田老师还在外面喝酒,没脑子的人,大多是不怕死,她也就没太注意,自己睡着的时候,估计已经半夜了。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她在平躺的睡梦中被人从背后推了一下,她被推醒,很奇怪自己是平躺睡觉的啊,怎么可能被从背后推了重重的一下呢?
煳的她睁眼一看,发现黑暗中有个模煳的人影站在她的
上,低头在俯视着她,那人影的腿双叉开站在她体身左右两边,田夫人非常害怕,大声问了句你是谁啊!那人影没有回答。
田夫人马上要大声喊人的时候,那人影忽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蹲了下来,并且用双手掐住了她的双颊,田夫人一下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咳咳的声音。
她借着着窗外洒进屋子的微弱光线,看清那人是一个长发遮住了两侧脸颊的女人,没有穿衣服,整张脸上和身上都好像涂了厚厚的灰色的粉,脸色灰白一片,眼睛朝上翻着,只有白眼球,那眼球还在叽里咕噜的转动着,能看到的眉毛弯弯的很细很细,鼻子很小但是里面好像还有鼻涕似淌非淌。
田夫人吓坏了,甚至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她想动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浑身都是显得灰白的女人蹲在自己
前,双手掐着她的脸。
突然,那个女人用力的用手拉开了田夫人的嘴,开始掰扯她的上下牙,那动作就像要把她的上下嘴扯开。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到预料中的疼痛,只是觉得那女人张开了嘴下巴几乎就要贴在了身上一样,嘴里发出一种类似于咳嗽的声音往外呕着东西。
田夫人闻到了一股子酸臭的气味,让人很难受,然后就有东西朝着她的嘴里掉落下来,那是混杂着不知道什么玩意的食物,混合着胃酸和别的汁水。
这个时候,田夫人终于看清了那个女人是谁,竟然是爱吃零食的那个女生,零食女,这个时候的零食女,已经不是平时看到的那种样子了,而是一直在拼命扯着田夫人的嘴和牙。
田夫人痛苦非常,喉咙不住的发出了咳咳的声音,忽然那个女人停止了动作,跳下了
,悄无声息却又
畅非常的蹦跳进了田夫人
边的窗帘里。
因为这个时候,田老师被他老婆咳咳的声音吵醒了,一推田夫人,田夫人这才明白过来。
鬼画符杀马特问说你不是带护身符了么?田夫人说洗澡忘记带了。
接着又说现在腮帮子还生疼。
鬼画符艾特了一下零食女,问在么。
这是早上10点的事情,现在已经十一点了,零食女没有回复。
到中午的时候,关小凤在微信群里说:“别艾特了,撑死了。”鬼画符:…田夫人:…关小凤说:“到现在,你们还会觉得,这件事都是意外么。”没有人说话。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名词,饕餮。
下午的时候,紫衣在群里说了句,今天晚上都到一起吧,开个会什么的。
鬼画符,没劲,不去。
鬼画符的杀马特没来,但是其他人来了。
已经死了6个人,剩下的9个人也都来了,他们带了护身符来,讨论的事情七嘴八舌,到最后也没说出来个什么。
最后紫衣杨贞捂着额头,把他们都送走了。
只有关小凤,和田家两口子留了下来。
田夫人的意思,很是别致,要我说啊,都快死的人了,还不如趁着这几天好好的找几个人艹一回
,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田老师的肌
脑子更加
线:
货,你要找谁。
田夫人一指我,呐,马斐的家伙我可是见到过,有你两个大了。
我脸一红。
嫂子咱不说这个好么。
哈哈哈哈,田夫人大声笑着说,开玩笑,现在心里都这么压抑,不说点别的,真的会憋死的。
紫衣看了一眼田夫人,憋瞎说。
田夫人一吐舌头,嘿嘿一笑,说,我们两口子,都有护身符,应该没啥事吧。
关小凤头摇,这个难说。
现在是谁想害我们都不知道呢。
我说,就是那个酒店里的女人。
没别人。
紫衣看向我,怎么说?那天,在酒店里艹你的是什么玩意我不知道,但是当时我摸她肩膀的时候,她尖叫着说别碰我,我又去了一次那个酒店,我伸手去摸柜台里的收银箱时,那女人也在躲闪,哼,以为我没发觉,其实我就是故意的。
所以,我敢确定,她就是那个艹你的鬼魂。
只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她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还有就是她这么做,到底是为啥。
紫衣的眼眸里飘过一丝惊异和慌乱,转眼即逝。
她拿过我的烟,点上一支给我,自己有点上一支,随手扔给了田老师。
了一口烟之后,这才说,疑点,就都在酒店里了么?我看向她,“不然呢?”呵…
紫衣笑了,说:“这就是个游戏,你们看,这就是个玩
人的游戏,
望,让我们看清了人
有多可怕?哪里有什么鬼,第一个,小贝贝,他怎么死的,他纯粹就是自己作的。第二个,老王和小白,他们呢,一个心梗,一个
,关小凤你说的其实太隐晦了,你告诉我的,可不是这样的。”
关小凤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水杯,悠悠的说道:“反正是死了,何必再在人后说那些肮脏的事情呢。零食女也是一样,不必说。”
紫衣哼了一声,继续说:“那俩胖姐妹,也是心梗,虽然马斐梦到了她们的死,但是,那就是巧合,不然的话,零食女的死,马斐怎么没有梦到,反而是田夫人梦到了呢。”
我
嘴道:“花容月貌,是死于嫉妒。”
紫衣:“狗
的嫉妒。你看书看傻了吧。那小贝贝是什么,老王是什么,别扯这些没有用的。”
我:“…”她今天有点气急败坏甚至有点强词夺理的样子,让我感觉有点诧异,就算是我去了酒店没有告诉她,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啊,再者,这两个人似乎不应该这样的啊。
关小凤不应该新神佛鬼魂的,而平时满口灵异的紫衣,今天却说出来没有鬼的言词来,这样的矛盾让我有些费解,同时让我头疼的是,两个人似乎都很有道理。
谁说的,才是对的呢。
人都走了也没有研究出来什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护身符带身上。
我也带了一个。
唯独不信
的紫衣,没有带。
我现在还记得关小凤临走时,看紫衣的眼神。
有猜疑,又带着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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