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外(温暖~)
看到了野象,对燕宁来说是心满意足了,按照计划,他们应该下山跨过山谷,到山的另一边去。睍莼璩伤
那里不仅有最原生态的自然风光,还有少数民族聚居的坝子,最重要的是,有茶山和咖啡庄园。
刀哥答应让她去咖啡庄园里看看,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肖晋南则有不同的想法,他的机手没法使用,只能偶尔用燕宁的机手,这几天相当于是跟外界隔断了联系,别的不说,他担心恒通有什么事,助手和叶清风没法及时通知他,所以必须要赶紧到有营业厅的地方重新买机手和办卡。
还有那位刀哥,始终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他跟燕宁都提过要见见本人,不说拜会,也该感谢人家为他们安排的这一切。可是阿朋却说刀哥近期生了场病,还没好利索,不方便见客,含混就这么推过去了轹。
燕宁倒没放在心上,但肖晋南还是觉得有些不寻常。
从他们看到野象群的那天开始,天气就一直在下雨,夜里还下得特别大。肖晋南睡眠浅,哗哗的雨声有时让他从睡梦中惊醒,再看看怀里,总能看到沈燕宁的长发在他
口铺开。
天热,两人都是连薄毯都盖不住,双手双脚地
在一块儿,睡相都不是太好看啊趄!
连着下了两晚的大雨,就出现了山洪,切断了他们上山下山的路。
好在通讯中断之前,阿朋给燕宁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在山谷里坚持两天,只要不上山和出山,待在山谷里是不会有危险的,他会让山里人家的老乡给他们送吃的和
用品上来。
他们竟被困在了这森林的树屋当中!
燕宁看到肖晋南焦灼地摆弄着她的机手,就知道他一定郁闷坏了。
他已经赶着给叶清风打了电/话,确定恒通那边的情况,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但接下来可以想见通讯一定会更加不畅,不知要与世隔绝到什么时候去。
送食物和水过来的老乡带了不少东西来,说雨继续下的话怕再要过来都比较困难,索
一次多送一些。
果真是遥遥无期的感觉。
肖晋南冷眼看着燕宁把那些吃喝的东西往一处堆,本来就不大的树屋里一下子又被占掉大半空间。她倒不觉得怎样,大声地跟那些冒雨过来的老乡说话,声音在大雨中格外清亮。
这又是不在他计划里的事情,一来二去的该耽误不少事了。她是不了解恒通的情况,其实现在这个时候格局不明朗,他又在着手掏空公司,正应该亲自坐镇,一步都不该走开的。
可是为了让她的肚子里快点怀上孩子,他还是听医生的建议,策划了这次旅行。玩也玩了,放松也放松了,连从没说过的
麻情话也对她讲了,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
他
着额角,想想也未必吧,人家医生也就那么一说,说不定到最后还是怀不上呢,他只是把能试的方法都试了个遍,结果并不一定如愿。
这下还被困在这里了,白白耽误那么长时间,回去不知公司里是什么情况了。叶清风毕竟不在恒通里面,高层的动向,他未必就把握的住。
佟虎和肖豫北最近会不会有什么动作?还有唐菀心…她虽然怀孕了,但以她的个性,不可能扔下恒通不管,一定不赞成他现在做事的方式方法。
真是想想就头疼。
没有盟友都罢了,他不想与唐菀心为敌。
他的坏情绪感染不了她,实际上来云南的这段日子,他已经渐渐学会克制自己的脾气了。以前是对谁都可以隐忍不发,唯独在她面前管不住自己,现在则是反过来的,不是要假装爱她的么,哪有爱的时候还凶巴巴的?
倒是沈燕宁的简单乐观有时候能够感染他,他坐在
上蹙眉深思的这一会儿,她已经开始倒腾两人的晚饭了。
煤油炉子的气味,糯米和腊
的香弥漫开来,热热闹闹的,好像不受屋外大雨的影响。
她把饭菜端到他面前的时候,
畔还洋溢着笑容,“尝尝我的手艺,都是热的,这个竹筒饭是我刚学会的。”
她帮他把白煮蛋都剥好放到碗里,再周到也没有了,跟他们在宁城的时候一样。
他夹起盘子里的菜和腊
,和着糯米饭一起吃下去,滋味很好,在这困境里能有这样的美味,就已经是万幸了。
“你不要着急,等雨小一点,刀哥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总不能让我们在这森林里困一辈子吧?”
她知道他着急,平时在宁城他都有打不完的电/话和开不完的会,离开这么久,堆积的公务怕是都要成山了,他当然想要赶回去处理。
可山洪太危险了,她不能勉强人家做做不到的事,路被切断了还进山来找他们,他们硬是要走出去,也太危险了。
她倒觉得两个人这样的时光十分难得,也许以后都不会有了,她想好好珍惜着,就算这么过一辈子,好像也不赖啊!
晚上他们刚准备睡下,电灯自己就熄灭了,应该是停电了。
燕宁感觉到肖晋南的体身一僵,知道他是担心跟外界失去联络,因为她机手也没电了。
“怎么了,怕黑呀?不怕了不怕了,姐姐给你讲故事!”
她拍哄着他,逗他开心,在他
口作
的手被他抓住,黑暗中他的眼睛依旧明亮,声音低沉,“沈燕宁,我是不是惯得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燕宁也不怕他,手指还在他
口的小石子上摁来摁去,声音软软的,“我没你胆子大啊,所以你不要怕黑,否则我会更害怕的。”
“我是怕黑吗?我是讨厌停电!”
“还有煤油炉和煤油灯啊,而且刀哥他们一定会很快来救我们的,不会让我们在这里等太久。”
肖晋南语气不好地问,“你为什么那么信任刀哥?”
“我也不知道,就是直觉吧!可能因为我妈妈在的时候就跟他打交道了,他也算跟我妈妈有关的人,说不定他们还见过呢!”
肖晋南嗤了一声,“你的直觉准不准?小心最后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也不知我们要被困多久,从此也回不去了也说不定!”
燕宁抿了抿
,其实她觉得他们就这样作一对隐居世外的夫
也没什么不好的,在这里生活,他们都没有在宁城时的浴望和负担,他不是豪门世家公子,不是背负着身世压力渴求功成名就的男人,她也不是只得出卖体身和婚姻的小孤女。
他们可以默然相爱,寂静欢喜,生几个孩子,过简单幸福的小日子,像带着小象的象群一样,怡然自得。
可是大雨浇灭不了肖晋南的野心和焦灼,到第三天的时候,他们的食物已经不够了,只能再撑一天左右的样子,而雨势也暂时停住了,肖晋南无法再耐着
子等下去。这些天,山里肯定有不少受灾的山民,他们不可能坐以待毙,一定会有其他路线可以下山,哪怕是危险一点、绕一点路也没关系,总比这样干等要好。
就算出不去,他也必须去找一点食物,否则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只能在树屋里等着饿死了。
他在早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收拾好出门,没有叫醒沈燕宁,打算先探好路线再回来接她,如果无法下山那找点食物回来也好,他一个人麻利一些,带着女孩子行动会被拉慢。
燕宁在树屋中醒来,发觉肖晋南不在身边,心像被拉拽着直线下坠。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就像若干年前的那个早晨,她醒过来,妈妈已经一声不响地离开,扔下她一个人。
她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都没看到肖晋南,眼睛都红了。他真的一个人走了吗,不要她了吗?
她追出去,好在雨刚停,泥土还是
的,有人经过的路线脚印十分清晰,她顺着那条路追出去好远,好不容易才追上肖晋南的背影。
“晋南!晋南!”她远远地冲他大喊和招手。
肖晋南回过身,她已经跌跌撞撞地扑进他怀里,哽咽道,“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他眉头高拢,“你怎么来了?”
燕宁头摇,“我醒来没看到你…如果你要走,至少也亲口跟我说一声。”
“我不是要丢下你,只是想出来找找下山的路线,不行也得找点食物回去,不然明天我们就得断粮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原来他不是要扔下她,可她又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去?
“不行,你就回树屋待着,我找到合适的路线会回来接你。”
燕宁坚定地头摇,“我不回树屋,我要跟你在一起!”
肖晋南拗不过她,再耽误下去,万一再下雨,他们就真的走不了了。
“好吧,你跟着我,小心一点。”
肖晋南的行囊是高端的户外运动装备,虽然是最基础的配置,但罗盘这些该有的都有,还是非常专业的。
有了正确的方向指引,他们不至于在森林中迷路,他们来的时候是沿着栈道一路往南进来的,那现在就是往相反的方向走。
刚下过雨,泥土
滑,在经过一个大坡的时候燕宁踩空了,低呼一声整个人都向下滑去。
“小心!”肖晋南抓住她的手,另一手攀住树干,“抓牢不要放!”
燕宁从不知道他的手这么温暖有力,硬是一点点地把她拉了回去。
“都叫你不要跟来,万一真的摔下去了怎么办?”他不是责备她,实在是千钧一发的时刻太让人胆战心惊。
“对不起!”她不想成为他的负累,可她实在怕了被人抛下的感觉。
肖晋南暗自叹气,把登山杖
到她手里,“这个拿好,可以省点体力。”
他牵起她另一只手,既然她已经跟出来了,断然没有半途扔下她的道理。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森林的外沿,路线是没错了,肖晋南记得当初从栈道走的时候也路过了这条河,可是河水连
暴涨,如今俨然已经是汹涌奔腾的江水了,桥也被河水淹没,哪里还有能过去的方法?
此路不通,南面也是死路,娜罕他们的寨子是在西面,他们就只能选择往西绕行试试看了。
不知走了多久,路像是没有尽头,燕宁已经明显疲惫得走不动了。
“你还好吧?要不要再休息一下?”他们刚刚休息了一阵,但体力没那么容易恢复,而且他们的食物也不太够了。
燕宁头摇,“还是继续走吧,前面好像是茶山,有茶山就会有人家的,我们就可以问路了!”
跟他在一起,她其实一直都很有斗志,只是这体身到底不是在乡野田间跑跑跳跳长大的,还是有些娇弱了。
而且最近也不知怎么的,好像特别容易困,尤其是吃完饭之后,完全不想动。
“快看,那个树,好像是野生的咖啡树!”
她有些奋兴地指着不远处的两株高高的大树,之前阿朋在路上指给她看过,野生的咖啡树很高,能有五六米,缀满红色的果子。
肖晋南却忽然停住了脚步,脸色都变了。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燕宁浑然不觉身边靠近的危险,直到听见肖晋南道,“有蛇!”
燕宁僵住了,她没怎么见过真正的蛇,可是那种体身长而软滑的冷血动物还是会让她不寒而栗。
如果是其他人,她一定会觉得是在开玩笑吓她,可眼前是肖晋南啊,他从不开玩笑,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我…怎么办?”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肖晋南还算镇静,“把登山杖给我。”
她伸手,他接过来,顺便拉住她的手想把她拉过来。
青色的蛇身蜿蜒爬行的速度不快,尖尖的蛇头已经扬了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攻击他们。
肖晋南握住登山杖就是方便挑开它,这是什么蛇他也不认识,有没有毒
也不知道,但是被咬上一口总不是好事。
燕宁脚步都快迈不开了,握在他手里的指尖都是冰凉的。
肖晋南手上猛的施力把她往怀里拉,对峙了一会儿的蛇也一下子就攻向燕宁的方向。
肖晋南把手里的登山杖一挥,青色的蛇影在空中晃了晃,他手上传来尖锐的疼痛,豁出去似的把登山杖甩了出去,蛇也被甩到草丛里趁机逃走了。
“晋南,你受伤了!”燕宁焦急地拉住他的手,上面两个不大的血眼,她赶紧跟他一起掐住手腕的位置,减速血
的
动。
“别大惊小怪的,应该不是剧毒的蛇,找到人问问,附近有没有医院或者药。”
燕宁急的都快哭了,现在就算有医院,他们也难以赶过去啊!
她把他的手拉过来,想也没想就把
凑过去覆在了那两个血眼子上,大力的
。
“你…你干什么,快松开!”
肖晋南本能地想要推开她,燕宁却已经
了一口毒血出来吐在地上,“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应该有用…而且你不是说不是剧毒蛇吗?”
他哪认得是什么蛇,那不过是安慰她和自己的话罢了。眼镜蛇蝮蛇之类的剧毒蛇不是长这样的,而且那些要有野生的,也是稀有动物,哪会这么容易就在乡野田间碰上。
她这样
法,搞不好会把她也弄的中毒的。
燕宁
了好几口血出来吐掉,血的颜色变得鲜红,才觉得差不多了,再看伤口也只是变得有点暗的深红色,没有发紫和扩散,于是掏出身上的手帕系在伤口近心端的位置。
“疼吗?我帮你用水冲一冲!”
她拿出矿泉水的瓶子,肖晋南严肃道,“先别管我,你自己先漱口!”
燕宁从善如
地倒水漱口,然后为他冲洗伤口,望着远处的茶山道,“我们快到茶山那边去,那里一定有人家的!”
有了信念就有了力量,肖晋南被蛇咬伤,不能耽搁,必须赶紧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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