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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魔鬼的委屈
 外面的天天空阴暗晦涩,乌沉沉的云在半天里,仿佛随时要塌下來。顾筱北蜷着‮子身‬,身上虽然有厚厚的被褥,仍旧觉到侵骨的寒意。难怪李妈说报纸沒有送來,难怪李妈不让自己看电视,原來是厉昊南和单佳童的事情,早就闹的天下皆知了…

 她苦笑着,李妈真是善良,厉昊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想让自己知道吗?不然凭借他的能量和势力,怎么会让这些事情登出來?

 他是想借着这件事情告诉自己,他从來就沒有在乎过她,昨的关心,昨的所有的好,都是因为孩子而存在的,现在孩子沒了,其他的当然然无存。

 孩子仿佛是自己的一个护身符,一旦去掉,就成了死,金刚不败之身,立刻就败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甚至就是不久之前,她已经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虽然厉昊南的脾气坏,虽然他从前对自己不好,但是自从有了孩子,这个孩子粉饰了一切的太平。她虽然不爱厉昊南,但是她会爱这个孩子,以后的生活至少身边有个自己的孩子,至少衣食无忧,也不错的。

 可是,她却是错了,厉昊南,怎么会让她好过!

 顾筱北此时才知道,男人就是这样‮忍残‬,他能让你迅速醉也能迅速让你清醒。

 才短短几天,她的人生就犹如过山车一般,在高空中转了几个令人措手不及的弯,而后又直跌下來。

 她不想继续想下去,免得徒增痛苦。可是,厉昊南的样子,在心里如同生了,他并非她睡梦中给她无限关爱的善良王子,而不过仅仅只是一匹伏在暗处等待最佳时机扑击的豺狼,最后她会被他撕得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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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顾筱北的孩子沒了,厉昊南这些天看起來还算正常,沒怎么发怒,他是个喜怒不形于的人。然而越是这样压抑,使得他的脸色永远都阴沉着,手下的人自是觉得压力倍增。因此,连來,他身边的员工均是神色疲惫不堪,公司高层战战兢兢,面对他噤若寒蝉。

 文以墨,陈家强等人只能约束自己的下属,以防出现任何小失误而遭來责备。

 厉昊南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桌上堆着厚厚的文件,积了许久,却无心看下去。

 愤怒,羞辱,痛苦…轮番涌上他的心头。

 他这半辈子,很多的东西,都已经拥有,万众景仰的人生,唾手可得的财富,意气风发的未來,那样多,曾经以为那样多,,今天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这样可怜,他最要紧的,最在意的东西,竟沒有一样留得住。

 他知道顾筱北在医院里住了好些天,知道她昏昏沉沉,命在旦夕,可是他连去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沒有,他这样素來彪悍的人,竟然也会害怕。

 他害怕见到顾筱北,害怕听她说那个孩子是孽种,害怕她对他狂喊着不想生他的孩子。

 他这样在意这个孩子,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这样在意那个孩子。其实沒有人知道,就连顾筱北也不知道,他其实更在意的是她。因为是她的孩子,他才这样发疯一样在意。他一直在想,如果他们之间有个孩子,或许她总有天会肯放一点真心对他,哪怕仅仅为着孩子的缘故。

 可是她‮忍残‬的扼杀了这一线希望,她以如此惨烈而决绝的方式,中止了与他的一切。她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掉了那个都成形了的孩子。现在全都完了,她就如同割掉一个令她厌恶的脓疮,将他的骨血从自己体内剥离。

 曾经如此炽热的期待,却换來如此可怕的谢幕。

 厉昊南沉浸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里,他心情一下子变得很不好。他沒有拒绝单佳童來到他身边,他那压抑的情感需要释放,他放纵着自己,,就不相信,沒了那个女人,天就要塌下來了。

 确实,天沒有塌下來!只是不久前在他心里的那种精神改变了。

 沒有那个熟悉的人,沒有那种天伦之乐…

 自从第一次得到她后,他心心念念的,‮夜午‬梦回的,梦深沉,旎无数,总是她。经历了那么多的女人,却从來沒有如此的**,,就如被下了蛊的人,除了她,再也沒法对其他的人,产生这样的发自内心的情怀。

 荣华富贵,权势佳人,从來对于他來说都是无往不利,手到擒來,唯有这个顾筱北,软硬不吃,竟然用这么‮忍残‬的方式对他。

 这是他生命里从未有过的经历,心里不甘不忿,又难以忘怀。

 ‮乐娱‬城里,厉昊南感觉自己今天真的是有些喝多了,看着在不远处嚎歌的冼志明都觉得那么顺眼。单佳童体贴的用巾帮他擦着脸,他低头看怀里的人,一双含着水汽的黑亮眸子,光亮的脸颊,粉,那双放在自己口的手有意无意的‮摸抚‬着他,如果是往日他会怎么做,想都不想就上去…

 可是今天他却懒得动,心思也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冼志明嚎的嗓子都哑了,回头见厉昊南还是沒有要走的意思。用神色示意单佳童,单佳童只是为难的偷偷朝他‮头摇‬。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身边伺候的几位‮姐小‬妆都花了,神色疲惫,所以才换上他嚎了这么半天,现在他也沒劲了,只好仗着胆子问:“哥,我送你和单‮姐小‬回楼上啊!”厉昊南在自己各处的‮乐娱‬城里都要私人包房。

 厉昊南还半躺在沙发里,脸上半带着笑容,沒有什么反应,他是真的喝得有些高了。

 冼志明硬着头皮又问:“哥,那我送你去洗洗桑拿,‮摩按‬一下,舒服舒服?”

 …

 他再问:“那咱们,那咱们还接着唱歌?”

 …

 冼志明无论是怎么说,厉昊南就是不说话也不动地方。整得身边的几个保镖都有些慌了。已经迷糊的要睡着的阮文正突然福至心灵,这辈子就沒像现在这么机灵过,张口就说:“都这么晚了,哪也别去了,哥,我们送你回家吧!”他指的这个家,是住着顾筱北的那个别墅。

 厉昊南这才懒洋洋的起身,拎起放在一边的西服。

 回到多少日子沒有回來的家,厉昊南上楼的脚步都有些踉跄,他想自己是真的喝多了,自己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借着酒劲才敢回到这里。

 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卧室里封闭的太好,他觉的有些发热,把衬衣的扣子又扯开了两个,出结实的膛。慢慢的走到边,看着顾筱北孤零零的睡在宽大的上,睡梦中的眉头也是微微皱着,如笼着淡淡的轻烟。他不知不觉俯‮身下‬去,仿佛想要吻平那拧起的眉头,但双刚刚触到她的额头,她一下惊醒过來。

 顾筱北躺在上,睡得颈间全是汗,腻腻的令人难受,恨不得马上起來去洗澡,又仿佛醒不过一样动不了。渐渐有点醒过來,忽然感觉边站在一个人,接着熟悉的气息扑到脸上,她猛然睁开眼睛,首先瞧见那熟悉的眉眼,她几乎是本能一样往后一缩,眼里明明闪过憎恶和恐惧。

 厉昊南幽深的眼里怒意骤起,中间还透着点点悲哀,看着顾筱北紧紧抓着被子的样子,越发觉得刺痛难忍,“干嘛呢?见到鬼了!”他缓缓地进一口气:“这里是我的家,我回來有什么不对吗?你把我的孩子弄沒了,还不想让我回这个家?”

 顾筱北听他这么说,心里有点儿委屈,可现在已经沒有在解释的必要了,她这些天看了报纸,电视,网络,找不到关于贺子俊的一点儿消息,她现在不想再跟厉昊南争吵,只想知道他有沒有对贺子俊动手,她提起勇气,呐呐地问:“你是不是对贺子俊做了什么?”

 厉昊南听着顾筱北这样问,只觉得心都被硬生生地劈成两半,自己这么多天不回來,她不闻不问。回來她看见自己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了贺子俊质问自己,他无声地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突起,脸上却笑了起來:“对,我就是对贺子俊动手了,你不是心疼他吗?我偏要让你好好疼疼!我现在封杀他,然后要让他遗臭万年,然后要让他生不如死!”

 “ 你这个魔鬼,你这个氓!”顾筱北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伤害贺子俊,听着厉昊南这个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想着贺子俊可能遭受的冷遇,心仿佛有一股怒火在燃烧,如同要裂开一般,多少日子已经的担心,怨恨,痛苦几乎将她的一颗心煎熬得破碎不堪,她心里有个愤怒的声音在呐喊,要挣扎要反抗,“厉昊南,你卑鄙,混蛋!”

 她如同疯了一样从上爬起來,用尽全力的冲到厉昊南面前,那股憋闷了许久的愤怒,终于如滔滔江水,她真豁了出去,舍了命都不在乎,只想让他受伤,她要他尝尝他带给她的痛。

 厉昊南显然沒想到一直在自己面前都是畏畏缩缩的顾筱北,会突然对自己大打出手,而且还是來势汹汹 ,他冷笑着微微一闪身就闪避了过去,顾筱北收势不住,整个人向前仆去,摔在了地上。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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