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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别胡闹了!又不是出去度假!”厉昊南倏地厉声警告着,在此时,他是个绝对权威的人,“你们都留下,难道咱们这些年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要这么拱手送人吗!”

 沒人有敢再有疑异,即使众人为了厉昊南突然就要离开而感到忧心如焚,但是此时也不敢再开口。

 陈家强在这些人中年纪最长,他知道,如果厉昊南离开了,王朝帝国虽然不至于因此倒塌,可是却如同水晶宫里沒有了定海神针,再也经不起大风大的來袭,他知道此时自己不能再装好人了,仗着自己年纪长,硬着头皮说:“昊南,在考虑一下吧!我知道你是因为照片的事情担心,可是筱北她毕竟只是个孩子…”他说着,跟众人一起看向窗外的顾筱北。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雨,顾筱北和陈丝毫沒有要进屋的意思,反倒站在葡萄藤下的凳子上,各自拿着一个大大的葡萄叶子,捧在手上接水,玩的不亦乐乎。

 “昊南,我看她已经不再计较这件事情了,她小孩子心,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陈家强有些焦灼的说着。

 厉昊南鹰隼般的黑眸带着沉痛,紧盯着外面的顾筱北,叹了口气,“陈哥,你说得沒错,顾筱北还是个孩子,但却是个能要我命的孩子,这孩子把我的心已经抓得太牢了!”众人都见惯了厉昊南或淡漠或冷傲的脸上,此时的他竟然显出几分苍凉神情,看得人心中格外的难受。

 他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定定看着窗外的顾筱北,慢声说道:“不是我一定要走,而是不能不走。小丫头这些天表明看着很正常,好像一切都过去了。可是照片的事情对她还是有影响的,并且还相当‮大巨‬。这些天她晚上都睡不好觉,接二连三的做噩梦,我知道她已经开始疑心我了。其实沒人比咱们这样的人更清楚,疑心这种东西,一旦生发芽就再也不会消失,甚至疯狂生长!”

 厉昊南忽然觉得一种无力感充斥在‮体身‬里,顾筱北真的让他觉得头疼,他捏着眉心,人看着竟然带着从來不曾有的虚弱。

 众人看着这样的厉昊南,都觉得难过又无力,大家都清楚,无论多么的不舍得,他们都再也留不下厉昊南了。

 厉昊南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难免有点语重心长的味道:“以墨,这个公司以后你來做主,陈哥,红姐,吴闯,安雅都來辅佐你,明子和阮二也留给你!”

 “昊南,你如果执意要走,我也沒有办法,但是你把他们两个带走吧,在那个岛上,你身边也是需要人手的,我有吴闯就够了!”文以墨觉得心疼又悲哀,这么多年血雨腥风相伴走过來的伙伴,从來都以为,除了死,沒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可天下真的就沒有不散的宴席!

 “放心吧,那个岛四周我都已经做了最密的部署,再说,我也会带去一批伸手利落的人。我一走,一定会有人蠢蠢动,反倒是你,处在明处,会更加危险一些,你伸手又沒我好,还是让他们两个留下來帮你吧!”

 …

 屋里在众人低沉的谈话中,陷入一片愁云惨淡中,平里凶神恶煞的男人,此时竟然第一次尝到了离情别绪的滋味,甚至有些微微红了眼眶。

 外面的雨哗哗的开始下得大起來,厉昊南有些担心的看着还在葡萄藤下的顾筱北和陈,一边起身招呼着她们赶快别玩了,一边忙吩咐着佣人给她们送出去两把雨伞。

 顾筱北和陈撑着伞,惊叫着,连蹦带跳的跑进來。顾筱北跟厉昊南出门时,天气还是阳光明媚的,她只穿了件半袖衬衫和条牛仔短,沒想到此时下了雨,在外面玩了这么半天,多少有些冷了。

 红姐聪明的看出了厉昊南对顾筱北的担心,又看着厉昊南拉着顾筱北的手舍不得放开,急忙吩咐陈,“小,去楼上给筱北找条长子。”

 陈不到两分钟就从楼上拿下条子,递给顾筱北,“给你,穿上把,这还是你从前在这里时穿过的。”

 厉昊南把顾筱北拉倒沒人的偏厅,他让顾筱北坐到沙发上,自己拿过顾筱北的子抖了抖,在顾筱北的脚畔蹲下,抬起她的脚穿过子,顾筱北站起來,他就为她提起子,如同照顾小孩子一样,低着头为她扣上牛仔上的的纽扣。

 冼志明看着远处厉昊南对顾筱北无微不至的宠爱模样,了口烟,对身边的阮文正说道:“你说咱哥现在都这样了,如果有一天,顾筱北想起从前的事情怎么办?”

 “别胡说!”还沒等阮文正开口,坐在一边的向來从容冷静的文以墨颜色更变。

 众人一阵沉默,谁都看出了厉昊南入戏太深,难以自拔,如果顾筱北万一醒过來,对于厉昊南來说,定然是一场天翻地覆的浩劫!

 也许是离别在即,也许是这样的雨天太适合喝酒,这些人围坐在餐桌旁,都很淡定的在说说笑笑,可是心里都如同憋着一口气一样,想要可劲的折腾一把,最后终于如愿以偿的,几乎都喝醉了。

 顾筱北和陈因为不喝酒,吃过饭就早早的下桌,坐在一边的客厅里看电视。可是看着看着,觉得有些不对劲,感觉好像听见了哭声,她两抬头看向饭厅,见平里冷傲严肃如希腊女神般的安雅竟然在嘤嘤地哭,哭得身边喝得红头涨脸的阮文正手足无措,在她身边直作揖。

 陈和顾筱北两人这才发现桌上的形势跟往日不同,以往千杯不醉的厉昊南竟然趴在桌子上,有点儿不省人事的感觉;文以墨明明喝得连酒瓶子都拿不稳了,但仍然在往杯子里面倒酒,自斟自饮的喝着。

 红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哭了,只是大部分动静被身边的陈家强连哄带劝的都憋了回去,陈家强看來也喝了不少,难得真情的‮摸抚‬着红姐的头发。

 冼志明拿筷子敲着碗碟伴奏,苦着一张脸,反反复复唱着一首荒腔走调的越南小曲。

 顾筱北和陈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怎么一眼儿沒看见,桌上就是这副兵荒马的样子。顾筱北因为担心厉昊南,只发了一小会儿愣,起身急忙奔着厉昊南跑过來,探头看着一动不动的厉昊南,看了一会儿,轻轻的推了推他,“厉昊南,厉昊南,你这是睡了还是醉昏过去了?”跟厉昊南在一起这么久,她经常看见厉昊南喝酒,但还是第一次见他喝成这样。

 厉昊南侧过脸,闭着眼晴笑,伸出手准确的揽上的顾筱北的,含混不清的说:“筱北,你…你说过的, 永远…永远不会离开我,我们走…我们去岛上,只有我们一家三口,这样…这样你就再也不会跑掉…“

 “昊南!“微微还保持些清醒的陈家强突然过來,如同怕厉昊南说出什么不应当的话來一样,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将顾筱北和厉昊南隔开,有些为难的开口,”筱北,你姐喝多了,让小今晚陪着你姐睡,昊南也喝多了,半夜吐起來你弄不动他,我跟他一起睡,你…你自己睡从前的卧室!“

 “啊,好啊!“顾筱北答应着,看着陈家强招呼着佣人把这些酒鬼安排下,陈也扶着红姐回來房间,她才一个人,走回从前住的卧室。

 屋里沒有开灯,窗外的月在雨后看起來如同闪着华光,只是带着些许的清冷。清辉透过玻璃窗照进來,朦胧的光晕仿佛写意画一般,她看到卧室的落地窗户半开,窗帘被风吹动,月光淡化了许多细节,华丽温馨的卧室显得简洁萧瑟。

 顾筱北失神的坐在上,目光茫然的看着窗外的月。她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厉昊南,包括所有的人都在瞒着她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绝对的是关于自己的,也许会是个天大的秘密。

 其实,让她产生疑心的并不是那些照片,而是厉昊南,了方寸的厉昊南!还有周围这些有些不太正常的大男人!

 姐夫为什么要把小支开,他是怕自己和小睡在一起,小对自己说出來什么;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和酒醉的厉昊南分开,他是怕喝醉酒后的厉昊南对自己说出什么!

 想起这些晚上的噩梦,顾筱北如同怕冷一样的瑟缩了一‮身下‬体,自己和厉昊南的过去究竟是怎么样的?

 她站起來走到窗边停了许久,仿佛是在看窗外的风景。

 自从和厉昊南在一起,她一直被厉昊南和众人哄得团团转,其实她对厉昊南的过去了解太少,就连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呆过的地方,都只是听陈他们一带而过的说过。厉昊南也儿从來沒想把他过去的事情告诉她,与她一起分享,这样的男人,心机深沉,做出什么事情都是不奇怪的!

 顾筱北维持这个姿态很久才转身过來,走到边,并沒有衣服,只是抱着被子坐在上,她不敢睡觉,怕自己睡着了,又梦见面色狰狞的厉昊南來杀她和贺子俊。

 对了,贺子俊,自己应该给他打个电话!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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