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究竟是谁在伤害谁
无论大家心中怎么猜测惊讶,可沒人敢说话,更沒人敢动一下,都悄悄的留心着厉昊南的脸色。
“顾筱北,你要干什么?走开!”厉昊南咬牙切齿,他只觉得胃部一阵
痛,这个小丫头总是这样,勇敢无畏,她曾经这样张开双臂护在贺子俊面前,现在又护着乌墨,每次都轻而易举的把自己推到她的对立面上。
“不,除非你放了他!”
他此时也知道,一句话解释的话再轻易不过,就在刚刚,看着顾筱北脸色苍白,眼神畏缩,仿佛一只受了惊的初生小鹿,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蒙着淡淡的雾气,怯生生地盯着面前的一团混乱时,厉昊南还动了放弃让吴闯带她走到想法,刹那间又奢望和她白头到老了!
顾筱北,顾筱北…曾经体身发肤般亲密的一个人,她此时的样子让他觉得遍体鳞伤,他待她这样好,可是她却联合着乌墨欺骗他,她难道不知道,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她,他可以把天都顶起來,可她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现在竟然公然的护着乌墨,与他为敌!
他对她,彻底的死了心!
“顾筱北,你想做正义女神?你想替他死?”厉昊南声音冷寂的渗人。
“是,我愿意,怎么样?”在一瞬间,顾筱北仿佛在自暴自弃,又带着一种难言的快
和报复的感觉。
“顾筱北,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山风吹过,使厉昊南的声音听起來有些异样的空
。
顾筱北一愣,看着厉昊南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魔术般拿着一把
巧的手
,这手
她认识,原來每晚都会被厉昊南放在枕头下面,她跟他撒娇说自己害怕这个东西,他就笑着抱住她安慰,“这个可是我用來保护你的武器!保你一世全安无虞!”
曾经用來保护她的东西,现在指住她的
口,顾筱北心中陡然一惊,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那张曾让她无比眷念的容颜在眼前模糊变形,她猛
了一下鼻子,不让眼泪掉下來,
愤的大喊:“厉昊南,如果你是男人,你就杀了我!”
顾筱北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自己在金三角的遭遇,如果自己死在坤爷手里,如果自己在乌墨房子外杀自成功,都好过这样被厉昊南用
指着!
这个男人,这是第几次用
指着自己了?可是自己竟然还那么傻,竟然还爱着他,为了他,竟然做出要杀自的蠢事?他的心从來都是冷的,无情的,自己在他心中,可以占有,可以欺骗,但永远不是他唯一的女人,想杀也就杀了!
对着厉昊南乌
的
口,她忽然就不怕了,当人被
到一定份上,就真的沒有恐惧和担忧了。
厉昊南看着顾筱北在夕阳的余光里,对着自己浅浅的微笑,原本苍白的脸上带着异样的嫣红,她的五官中他最愿意看的是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灵动异常,调皮笑起來的时候如一剪秋水,盈动着狡猾绚丽的光。而此刻她看着他,眼睛里含着
蒙的水汽,楚楚可怜的如同刚刚受了欺侮的孩子,眼底有隐忍的委屈和倔强,却又隐约带着心灰意冷的凄婉!
为什么会走到今天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厉昊南握
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着,“砰”弹子呼啸而出,随着一声闷哼,站在乌墨身后的一把保镖应声倒地。
顾筱北如同不敢置信般,看向厉昊南,他
口还冒着缕缕青烟,他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都未动。嘴角看着自己张了张,好像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沒有发出声音。
一种名为悲伤或者说绝望的心情满布了全身,世间万物都好像在着个时刻被定格住了,厉昊南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筱北!” 乌墨此时清醒过來,身形一晃,紧张的挡在顾筱北面前,眼神再次嗜血疯狂,“厉昊南,你疯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如果你真伤了筱北,我宁愿粉身碎骨,也和你拼了!”
他的那些手下见乌墨如此,再次迅速的举起
。“咔嚓!咔嚓!”
保险栓声此起彼伏,场面即将失控。
“别
來!”吴闯大喊着上前几步,飞扬的眉宇蹙了起來,今天是他大意了,让顾筱北从自己手里挣脱出來,如果刚刚厉昊南真的杀了顾筱北,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乌墨,你口口声声说爱筱北,难道想要她死于
之下吗?”
乌墨的笑显得无比的勉强,“那你要我怎么办,要我看着她死在厉昊南的
口下?”
吴闯也沒想到厉昊南会真的开
杀顾筱北,但厉昊南那么阴沉的人,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來,谁也无法预测。按理说厉昊南的
法奇准无比,他如果刚才想杀了顾筱北,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结果他的
打偏了,也许他只是想吓吓顾筱北,但也许他真的恨极了,要把顾筱北杀了一了百了呢!
现在的一切,都取决于顾筱北的态度,只有她不再做出
怒厉昊南的事情,就万事好商量,吴闯面颊都有些微微泛红,星星般的眼睛闪闪发亮,他看向顾筱北,“筱北,你别冲动,你难道忘了厉熠吗?你是他的妈妈,孩子离不开你,他还在等着你,等你带他去游乐场呢!”
顾筱北的体身轻轻颤栗一下,大眼睛里划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感,孩子,厉熠,那张软软甜甜的小脸出现在她眼前,那是自己的孩子,他还小,他需要她的照顾,需要她的爱,需要妈妈!
吴闯慢慢的将体身前倾,姿态轻松,眼神却冷静犀利“筱北,你不是一直想孩子吗?你不是一直想和孩子在一起生活吗?昊南哥已经答应了,他答应让厉熠以后都跟着我们,可以去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什么意思?厉昊南让自己和吴闯带着孩子走!
顾筱北惊疑不定的瞪大眼睛,看看吴闯,又绕过乌墨看向厉昊南。
厉昊南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用
指着他们的方向,看见顾筱北用探寻的目光看向他,他微一点头,清晰无比的说:“你从乌墨身边走开,我可以不杀你,你可以跟吴闯带着孩子永远离开。”当他亲口说出这句话,有如将他血
之躯的一部分生生斩开,那种感觉不止撕心裂肺可以形容。
顾筱北千想万想也沒想到厉昊南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个男人先把自己当成利用的工具,引乌墨入局,现在觉得自己连利用的价值都沒有了,就把自己如同货物般一脚踢开,他把自己送给了吴闯,他要让自己离开,甚至以孩子为
饵。厉昊南有多疼爱厉熠她清楚,现在,他为了能让自己离开,能让自己不在眼前烦他,竟然连厉熠都舍出來了!
厉昊南仰着头硬着心肠又说了一句:“顾筱北,我已经和安雅结婚了,你跟吴闯带着孩子走吧,走了我们大家都清净。”
顾筱北脸上一下子失去血
,一时间,她好像忘记了许久以來和厉昊南发生的恩恩怨怨,空茫的眼神看着他,“厉昊南,你以前说过的,你是爱我的!”
“你自己也说了,我说爱你是以前的事!”厉昊南的声音漠然如冰。
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來,顾筱北终于忍不住落泪了,被厉昊南一步一步的
到了绝境,这个忍残的男人还能再狠一点吗?
厉昊南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比他和安雅结婚,比他利用她,比他用
指着她,比他向着自己开
,來的伤害都要大!
男人如果一旦狠下心,真的比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刃还利!
顾筱北的身上好像有一种要
薄而出的愤怒情绪,她想尖叫想呐喊想表达自己的哀伤愤怒,但她却喊不出也叫不出,这一天经历太多变数的她,此时心都如同被刀子捅的麻木了一样。
厉昊南用那么安静的面容对她做着如此残酷的事情,如此忍残,如此决绝,她还有什么好激动的!
顾筱北再睁开眼睛,居然还跟乌墨点了点头,随即抬头看着渐渐暗下來的天空,不疾不徐,好像眼前不是一场生死的诀别,而是与朋友间闲散的话别:“乌墨,我不能陪着你了,我还有个孩子,他特别的可爱,他不能沒有妈妈,我以后的日子要陪他了,再见了!”
乌墨轻挑了
角,盯住顾筱北的脸,回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
吴闯见顾筱北神色凄楚绝望,暗叫不妙,趁着二人分神之际,毫不犹豫扑上去把顾筱北揽进怀里,冼志明阮文正等人也趁机围了过來,将乌墨困在其中。
“带她走!”厉昊南冷声向吴闯吩咐。
吴闯半扶半搀着顾筱北,将她带到他们隐在黑暗处的车里,车子顺着盘山路,往下开去。
顾筱北头靠在车窗上,两侧的太阳
跳疼不已。
车子渐渐行驶进市区,夜
的城市依旧一派热闹喧闹,林立的各种霓虹灯招牌照耀的四下一片灯火通明,想着山上的炸弹,手
,死亡,诀别,看着眼前的盛世繁华,安稳太平,真的如同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一样。
顾筱北想好好理清思绪,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而她也太累了,靠在车窗上,竟然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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