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女婿的姿态
在太医院的日子,过的还算忙碌。宫里宫女多,元初寒这唯一的女太医便比其他的太医要做的多一些。
不过,能者多劳,再者,她也很喜欢治病救人。
就是这皇宫太大,个个宫的走,她的腿都直了。
刚从织绣局出来,走出长长的宫道,然后要穿过御花园,才能回到太医院。
这御花园不是那次司徒律带她去过的那个,可是也相当大,这个季节还有花开放着,很是清新。
顺着花园边缘的石子路走着,只有她自己。小李子先一步下药方去了,她则坐在织绣局和那些宫女聊天来着。
然而,在即将要走出花园之时,却瞥见前方远远的有一行人走过来。
其他人她没注意,却是在第一时间瞧见了一个
人,居然是季三
。
这季三
和她不合,平时极力的避开和她碰面,便是碰见了也没好脸色。
脚步一转,她直接转进了花园当中,正好身边是一小片月季树林,虽没有花朵,可是树叶茂密,她转进去了,就很好的遮住了她的身影。
背靠着一棵树干,元初寒悄无声息。
那边,季三
走在一个少女的身侧,而那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梅郡主。
梅郡主穿着华丽,发钗精致,虽样貌不是多美
,但是眼角眉梢间的骄纵却很明显。
身后跟着宫女和太监等数十人,虽说现在还是郡主,可这阵仗却与皇后无二致了。
偷偷瞥了一眼,尽管隔着树丛,可依旧看清了梅郡主。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撇嘴,这季三
果然也是梅震南的人。
“泻肚的药季太医就先给我备一些吧,要烈
的,不许有差错。齐王的那个郡主听说会些武功,和病秧子元郡主可不一样。”梅郡主的话传过来,让元初寒皱起了眉头。
“是,郡主请放心。”季三
答应了。
暗暗骂了一句,什么东西,答应心狠手辣的少女对付另一个无仇无怨的少女,败类。
“哼,还不如娶了元郡主呢,说不准儿哪天就死了。”梅郡主的语气很不好,和太后很像,单单在她说话时就能感受到她的戾气。
“郡主不用心急,齐王的郡主毕竟是远道而来,这帝都,是郡主您的地盘。”季三
说话了,而且明显听出奉承来。
“说得对。泻肚的药是下马威,她若是不听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季太医,你那毒药研究的怎么样了?”他们已经要走过去了,可元初寒仍旧听到了。
“已经要成功了。”季三
刻意
低的声音依稀传进耳朵,让元初寒眯起眼睛。
扭头往那边看,树影之间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哼了哼,她实在没想到这季三
是这种货
。
那时候她刚到药佛山,就听说了季三
的事儿。说他是阎王愁,任何的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他。只是性格有些古怪,看起来不好相与。
元初寒只是觉得,有才的人都很高傲,他只是高傲罢了。
可谁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
这种人居然也能行医,居然也能治病救人。被他救的人,不知会不会也变成黑心肝。
齐王的郡主,还会武功,估计不是个善茬。
小皇上丰芷爵的后宫,要热闹喽!
摇头摇,为丰芷爵叹息一句,她转身
走出月季树林。
然而,刚从树后转出来她就顿住了脚步,左侧的林影当中,有个人也从一棵大树后转了出来。
一袭黑色长袍,身形
拔,剑眉星目,满身沙场之气,是司徒律。
看着他,元初寒立即转眼往四周看,幸好没别人。
她很多天没看见他了,自从那天之后,再也没看见。
估计他也快走了,毕竟忠毓王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了。
司徒律双眸漆黑,看着那同样藏在树林里的人没多余的表情,其实,从她钻进这月季树林里他就知道了。
“将军大人。”笑眯眯,元初寒走过去。
司徒律双手负后,一步步走过来,他步伐沉稳,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样。
“躲在这里鬼鬼祟祟。”冷声的说着,可是他这么说元初寒,似乎没想到自己也是如此。
“你不是也躲起来了?我只是不想和季三
碰面,他看我不顺眼。”就是不知他藏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反正看起来,他似乎和梅家人都不亲。不管是梅震南,太后,还是那个梅郡主。
“同是梅大人的细作,你们内讧了。”司徒律看着她,尽管说这话没任何的情绪表现,可听起来就是在讽刺她。
“少瞎说啊,我和他可不一样。居然帮着梅郡主害人,那小丫头心狠手辣就算了,他一治病救人的大夫也跟着起哄。”治病救人,没到危及生命时,就不要害人。
“小丫头?你也是。”说梅郡主是小丫头,她也一样。
一听不乐意,元初寒昂首
,“我才不是。虽然年龄小,可是心理成
。”
司徒律似无言,“还是小心些吧,便是再成
,这细作也不应该你来做。”他又说起这个,听起来,他很不看好元初寒做
细。
眨眨眼,元初寒但笑不语,她这
细,只是说说而已。现在梅震南也没有任何事吩咐她,太后也不找她,那个梅郡主更是信任季三
。
细,感觉更像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
“忠毓王的事情告一段落,将军大人何时启程回边关呀?”并肩往林外走,元初寒一边问道。
“明
启程,今
进宫向太后告辞。”尽管他并不想来。
“哦,那在这里祝将军大人一路顺风。”像模像样的拱了拱手,元初寒笑眯眯的祝福。
司徒律垂眸看着她,尽管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眸子有丝波动,“尽早撤吧,细作这种事实在不是你能做的。若实在无处可去,可以去边关找我。”
闻言,元初寒一诧,停下脚步睁大眼睛看着他,“将军大人,我以前确实把你想错了,你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在这里,我给你道歉。”
也停下脚步,司徒律面色不变,“以前想象我是什么人?”
“记仇呗!惹着你的人若是位高权重,你就忍气
声。若是平民百姓呢,你就任意踩踏。”以前,她确实这么想的。
司徒律看着她,然后慢慢的抬手,捏住她下颌。
元初寒微微睁大眼睛,不知他要做什么。
“或许,真如你所想呢?”沉声,他的语气冷冰冰的,有点瘆人。
“不会的,你要是真是那种人,在你家逮着我的时候就动手了。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谢意,也为了将来无处可去时好投奔将军大人,这瓶药就送你了。”说着,她从
带的内兜里拿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瓷瓶来。
司徒律看了一眼,随后放开捏着她下颌的手,接过来。
“这是什么?”瓷瓶落在他手里,显得更小了。
“这里面是大还丹,以前在郴州时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棵还魂草,用它炼出来的。我炼药不是很擅长,可能药
有点打折扣,不过在受重伤时仍旧能救人一命。”她说的谦虚,可还魂草的效用是什么,天下人都知道。
一只脚迈进棺材,用上一丝的还魂草,也能给拽回来。
“这么珍贵。”司徒律很意外,没想到她会给他这么珍贵的药。
“将军大人征战沙场,危险较多,你最适合用了。”元初寒真心实意,不管司徒律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他没向梅震南揭破自己的份身,还数次的劝说她放弃做细作,刚刚又说他可以给提供保护。他不是个小人,是个好人。
司徒律脸部的线条有几分柔和,几不可微的点头,随后道:“小心点,保住你的小命儿,最好能活到我下次回来的时候。”
笑得灿烂堪比阳光,元初寒点头,“我肯定长命百岁。”
司徒律没再说什么,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司徒律带领他的虎豹军离开了帝都,以前没刻意关注过他,现在有了
集,元初寒也在别人说他的时候顺道的听一耳朵。
外传司徒律是梅震南与一个歌姬所生,在他七岁的时候他和母亲被接回了梅府。可是不到一年,他母亲就去世了。
去世的原因各种说法,有说是被梅震南的夫人活活打死的,又有说是被毒死的,各种各样,哪一个听起来都很瘆人。
元初寒暗暗头摇,司徒律儿时的生活环境还真是恶劣,不过他能没有态变还积极向上,这很不错。
郑王马上就要抵达帝都了,元初寒想请假几天,可是太医是不能请假的。
转念一想,她早就想向小皇上说说,每个月
出半个月时间在民间坐诊的事情又提上了自己的
程。
可皇上不召见她也没办法,总不能闯到御书房去吧,那会被认为意图不轨的。
然而,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句话绝对没错,在元初寒刚给浣衣局一个宫女看完病之后,在返回太医院的路上,就碰见了丰芷爵。
他是刚刚从朝上下来打算去和太后吃午膳的,身后跟着顺公公以及四个
卫军。
“郑太医。”元初寒还没请安呢,丰芷爵倒是微笑的先开了口。
“皇上。”走过来,元初寒象征
的曲了曲膝盖,她是真的不想跪地磕头。
“哪个宫里宫女生病了?”元初寒所做的事情,丰芷爵也不是不知道。
看着那个子明显长起来的人,元初寒笑得恍若阳光般,“浣衣局的宫女,近来早晚天气凉了,染上了风寒。”
“是啊,近来早晚确实有些凉。”丰芷爵点点头,看着元初寒的脸,他也满脸微笑。
“皇上,臣有些事情想跟您说,还希望您答应?”歪头看着他,元初寒觉得像丰芷爵心肠这么好的孩子,肯定会答应的。
丰芷爵也学着她歪头,“你说说看。”
“是这样的,臣在还没进入太医院之前,在帝都的一家医馆坐闲诊。每天都有很多的人来预约臣给瞧病,大家也都知道了臣小神仙这个外号。可是自从臣进入太医院之后,那些想找臣瞧病的人就再也找不到臣了。不免的就有些人抱怨,说天下的神医都被皇室独占了,百姓有病了却只能等死。臣想,为了体现皇恩浩
,不如皇上恩准臣每个月有半个月的时间去民间坐诊。不仅能体现皇上您爱民如子,还能让臣救死扶伤?”一番话,元初寒自己说的都感动了,这种词汇,实在不适合她说。可是说出口了,却觉得自己好聪明。
丰芷爵没想到元初寒会向自己提这个要求,倒是愣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没想到,将医术造诣极高的人才
进太医院,民间会有这种说法。这确实是朕没想到的,看来,我们果然还是太以自己为中心了。”他清秀的脸上浮起些许的沉思。
元初寒看着他,心下几许赞叹,若是能有人好好扶持,这孩子会是个好皇上。
踱步,后面顺公公和
卫军跟着,元初寒也跟上去,觉得丰芷爵肯定会答应。
“太医在民间坐诊倒是也有先例,只不过,都是在他们告老还乡之时。好吧,朕答应你,你可以在每个月
出半个月的时间去民间坐诊。济世堂是么,好。”走出去一段路,丰芷爵答应了。微笑着,温暖的恍若这阳光。
“多谢皇上。”屈膝以示自己的谢意,元初寒亦是笑得灿烂无比。
就知道这小皇上会答应,当真答应了。
若是丰离能够好好辅佐他,他会是个好皇帝的。就是不知丰离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会想做皇帝么?
毕竟,这皇室姓丰的只有他们俩,若是这小皇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丰离坐上那个位置是名正言顺的。
“你这般年纪,不执着的追求名利,还能想着百姓,实在难得。”丰芷爵恍若个大人似的,语气老道。
“皇上才心系百姓,您能答应臣,臣真的很高兴。”高兴是真的,若是能不一口一个臣的话,那就更好了。
“你就代朕关照百姓吧,若是遇到家庭困难出不起药费的,就免了,朕出。”他不止是心眼儿好,而且特别好。
元初寒微微睁大眼睛,最后点点头,“谢皇上。”
丰芷爵
着阳光微笑,温暖如
。他个子明显长高了,现在已经及元初寒的下巴高了。
“朕要去太后那里用膳了,你回去吧。每个月的上半个月,你就出宫坐诊吧。”恩准了,丰芷爵举步离开。
元初寒看着他走远,一边眉眼弯弯,这孩子,真不错。
几天后,正逢十一月上旬,元初寒也不用进宫了,且郑王来了。
一听到消息元初寒就坐不住了,真想马上冲进宫里去见他。
然而,她若是进宫了,出来可就不容易了,毕竟她现在是出宫坐闲诊的状态。
在王府等着,文术和香附也跟着抓心挠肝儿的。
元初寒抱着小红,在大厅里来来回回的走,兔子在外面来回晃悠,想进小楼又不敢,因为元初寒明令
止这只胖狗进来。
鸽子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旁边的矮树林里有草,它估计是跑到林子里吃草去了。
“老爷来了,也不知咱们到时能不能跟着回去?”香附说着,她是很想回去的。
元初寒闻言哼了哼,丰离才不会让她回去呢,这厮自私着呢。
继续等着,时近晌午,终于听到了动静。
丰离回来了,而且还邀请了郑王入府。
元初寒立时跑出小楼,刚跳出矮树丛踏上碎石子的小路,就瞧见了一行人正在朝这边走来。
当先两个人,都如此熟悉。
华贵的暗
长袍,身形
拔,步履从容。不同于往时总是满脸孤寒,此时看起来倒是那么几分亲切。
他身边,头发大半都花白的郑王笑容满面的,穿着普通的长衫,看起来就像个邻家老人。
“老头。”喊了一声,元初寒随即跑过去。
郑王一瞧见元初寒,也是快步
过来,“元宝。”
“老头,你终于来了。”上前,元初寒一把抱住郑王,欢乐的跺脚,带着郑王也跟着晃。
“是啊,一别数月,我的元宝变胖了。看来衣食无忧,根本就没想过我啊。”抚着元初寒散在脊背上的长发,郑王笑着连连叹道。
“我只是长了些
,怎么就能说我没想你?我天天想你。”松开他,不过还是抱着他手臂,元初寒看着他,心下还是叹了一声,他的白头发又多了很多。
“真的?算了,就算元宝说的是假话,我也信了。”郑王看着她,没在她的脸上看到凄苦,他放心了。
撇嘴,元初寒哼了哼,“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丰离,我还总在他面前想你呢。”伸手一指丰离,她直呼他大名。
郑王愣了下,看了一眼脸色丝毫未变的丰离,他眼里闪过几许复杂,“元宝,不能直呼王爷名讳。”
“嗯?是么?”她已经数不清直呼过多少次了。
“她经常口无遮拦,本王已经习惯了。郑王,请。”丰离是没丝毫的介意,不管是他的脸还是他的语气。
郑王点点头,随后走向元初寒居住的小楼。
将郑王送到小楼里,丰离便离开了。
临走时,他看了元初寒一眼,元初寒也扬眉看他。尽管什么都没说,可是他们俩的眼神交流却让人不得不关注。
他走了,整个小楼里也都是自己人了,元初寒一
股坐在郑王身边,挥手叫香附和文术去外面看守。
“元宝啊,这短短数月的时间,你就被摄政王虏获了?”郑王笑呵呵的看着她,说这话时他并没有什么深意。
元初寒皱眉,靠着软榻,满脸受不了,“老头你说什么呢?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好不好。说帮我解除婚约,谁知道解除婚约的消息昭告天下的同时,又下了圣旨说让我嫁给他。老头,我曾经问过他,是不是用我做人质用以要挟你,可是他说,他不想得到你手里的东西,只是不想被别人得到。”
郑王看着她,脸上的笑也淡去了很多,“任何人的话都不能轻信,这个世上,最难猜测的就是人心。”
元初寒眸子闪闪,然后点头,“说的没错。”其实,那天丰离跟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她是信了的。
“元宝啊,你年纪小,涉世不深,一定要小心。有些事情,不能被他人知道,便是刀架在了脖子上,也不能说。”看着元初寒,郑王的眼神忽然变得悠远。
元初寒也变得认真起来,她觉得,郑王有话要跟她说。
“帝都的九家医馆都是以你的名字买下来的,除了帝都,我还在大齐的个个城池买下了医馆药房。这些医馆药房,都是你的,也是你的退路。”
低了声音,郑王说道。被岁月浸染了的眼睛,有着别样的深沉。
闻言,元初寒一诧,坐直子身看着郑王,小声道:“老头,你这么有钱?”她不知道,这个老头有这么多的钱,可以在全国各地给她买下医馆药房。
“这个事情啊,告诉你也无妨,这盯紧了咱们的人都知道。当年太祖坐上了龙椅之后,便敕封咱们祖上为郑王。可是,咱们不同于其他藩王没有封地,也没有自己的兵马。”声音不高,郑王一字一句叹道。
这个元初寒知道啊,不管是忠毓王赵王还是北方的那个齐王,都有自己的军队,唯独他们没有。
“可是,虽然咱们没有封地没有兵马,但咱们有另外的东西,金矿。”最后两个字,郑王的脸上浮起些许感慨来。
“金矿?”元初寒大惊,金矿啊!不是金子,是金矿。
“没错。从祖上开始,咱们便在全国各地开采金矿。百多年都过去了,许多金矿都被采光了,现在,也仅剩三个金矿还在开采当中。开采的金子都被送到了国库,可是,因为这些金矿,咱们元家死了无数人了。人丁凋落,现在,也仅仅咱们父女俩了。”看着元初寒,郑王的脸上些许期冀。这一代,只有元初寒一个女子,开采金矿之事,也可以停止了。
“那些从金矿里采出来的金子,咱们家有很多?”郑王这么有钱,梅家和丰离又都紧盯着他们不放,元初寒觉得可能是这样。
“自然。咱们祖祖辈辈为皇家卖命,又因他们自己的勾心斗角致使我们元家人惨死无数,从你爷爷那一开代始,咱们便开始积攒了。”虽然有你不仁别怪我不义的意思,可是元初寒觉的这样做没错。
“爷爷做的没错,放眼这所有的藩王,只有咱们最凄惨。没封地没军队也就算了,还得给遍地挖金子。劳苦劳力,还遭暗算,欺人太甚。”说起来,这丰家实在不怎么样。
郑王笑呵呵,拍拍元初寒的手,一边道:“咱们元家两代积攒下来的钱财,往后就都给你了。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元初寒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有件事儿我还得跟你说,丰离啊,正在酝酿撤藩呢。忠毓王落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接下来,就是那个赵王和齐王了。咱们没军队没封地,兴许会是最后一个。”
“我都知道,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在全国各地买下医馆药房,就是第一步。两代积攒的钱财,不能落在他人的手上。到时便是被削藩,他们也只是收回一个王爵之位而已,什么都没有。”郑王长叹口气,他早有准备。
元初寒唏嘘,凑近郑王睁大眼睛看着他,“老头,你真厉害。”
“与摄政王比如何?”笑看着她,郑王问道。
“嗯,我觉得呢,还是你厉害。”转了转眼睛,元初寒笑道。
郑王抬手摸摸她的头,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听摄政王说,你混进太医院了。如此危险,你这胆子越来越大了。”喝了一口茶,郑王说道。
“好玩儿呗!当时香附装扮成我被送进了宫里,我担心她,才顺水推舟的进了太医院。后来发现这太医院也
有意思的,还有那个小皇上,虽然是个孩子,不过看起来将来能做个好皇帝。”说起她在帝都的生活,元初寒觉得还是
多姿多彩的。除了那时被太后掳进皇宫算是遇到了危险,之后一直都
顺的。
“一定要小心,被梅震南知道了你的实真
份身,可就危险了。”放眼这帝都,任何一个人都很危险。
“嗯,我知道啦。不过说来也好玩儿,司徒律你知道吧,他知道我和丰离有关系,认为我是个双面细作。不过他没跟任何人说,还告诉我,若是到时被发现无处可去,就去投奔他。这梅震南自己的儿子都和他作对,你就知道梅家的实真情况了。”也亏得他们家只有老头和她两个人,否则,说不准儿也得整天充满了勾心斗角。
“司徒将军!听说是梅震南与外面的女人所生。”郑王眼里几分复杂,似乎是另有所想。
“对,丰离也是这么说的。”看来司徒律的份身是天下皆知。
“唉!”郑王忽然叹气,让元初寒不解。
“你叹什么气呀?”歪头看着他,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
“若是早知摄政王会将你留在身边,我当时不如就与梅震南先通气,借用他的力量解除和皇上婚约,让你与司徒将军结成连理。”郑王忽然叹道。
“老头,你没事儿吧?”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元初寒不解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傻元宝,你若是能嫁给司徒将军,就能远离帝都了。边关虽远,可是全安啊!”无论如何,绝对比帝都全安,全安几万倍。
“嘘!别再说了,被丰离听见,他会生气的。他心眼儿可小了,比芝麻还小。”元初寒竖起食指贴在
上,
止再说这个话题。
郑王反倒是笑起来,“如此说来,摄政王对你倒是不错。”
“嗯,这个嘛,总体来说还成。”自己想了想,她觉得算好吧。
“那就好!”郑王点点头,就算这帝都很危险,若是丰离能尽心保护,他也放心了。
晌午过半,杜骏前来请郑王过去,说王爷准备了筵席,为郑王接风。
郑王与元初寒一同前往饭厅,抵达那里时,丰离已经到了。
这是元初寒第一次在这王府里看见这么多菜,而且,很上档次。
不
唏嘘,给郑王接风,丰离倒是
重视的。
“王爷客气了,咱们家常便饭就可,无需铺张浪费啊。”郑王笑呵呵,相比较那时在郴州他做戏,现在倒是多了许多真诚。
丰离面色无波,但能从他的脸上窥见到些许柔和,“这是应该的,郑王几十年没有踏入帝都,本王自当设宴款待。再者,郑王以后便是本王的岳丈,作为小辈,这是应该做的。”说着,他抬手请郑王入席,而且,是主座。
元初寒暗暗的唏嘘,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丰离把主座位置让给别人,不稀奇是不可能的。
郑王也接受,坐在了主座上。
丰离于右侧落座,而元初寒则在左侧,与丰离坐了个对面儿。
丫鬟添酒,给元初寒添的却是果汁。
元初寒不太乐意,拿起杯子看了看,虽然香甜,可是她也想喝酒。
“为什么不给我酒?”她盯着丰离,丫鬟这样做,肯定是他授意的啊。
丰离看向她,幽深的眼眸深不见底,“喝了酒会说怪话,不许喝。”
“怪话?我说什么怪话了?”自来到帝都,也就那天和香附文术庆祝自由之身的时候喝了很多。说怪话,她可不记得。
丰离什么都没说,只是几不可微的扬起眉尾,一个动作,尽是毋庸置疑,不许说不。
元初寒翻了翻白眼儿,最后不再争辩了,她不喝酒就是了。
郑王一切都看在眼里,脸上笑意不变,只是眼里浮起几分复杂之
。
丰离难得的在姿态言语上尊敬一个人,而这郑王显然是第一个。
元初寒也不得不多想,他这般表现,莫不是因为郑王将来是他岳父才会这样的?
如此的话,那看的就是自己的面子了。自己的面子,就能让他放下傲气反而屈尊在下,元初寒倒是有几分得意。
郑王看起来很乐呵的样子,不过也在言语之间有提醒,提醒丰离,元初寒不是个贤
良母的料子。她更不会乖乖听话,任由他人摆布。而且,她的银针不止能救人,更能杀人。若是被欺负,很可能会做出一些覆水难收的事情。
元初寒听着,倒是觉得郑王很了解她。尽管才来到这个世上短短两年,可是他已经摸透了她的
子。
她现在的性格必定和以前的元初寒有很大的差别,可他没任何的怀疑和迟疑,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她,真的让她觉得很暖心。
丰离没有说任何他会好好待元初寒的话,更没有提过郑王手里数不胜数的金子,倒是让元初寒觉得有些迷糊。
这个人,确实有些难猜,和郑王说的一样,这个世上,最难猜的就是人心。
下午,元初寒扶着郑王回小楼休息。郑王年纪大了,和元初寒说了几句话就觉得疲乏了。
安置他睡下,元初寒看了他许久才离开。
坐在卧室后窗的软榻上,元初寒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没想到,郑王手里让帝都人眼红的居然会是无穷无尽的金子。
现在,正在开采的金矿还有三个,想必每年都会上交给朝廷很多。只不过,仍旧有很大一部分送进了自己的仓库吧。
元初寒觉得金子肯定不在郴州,就郑王府那破府邸,能藏金子才怪呢。
可是,那些钱都在哪儿呢?莫不是有个藏宝之地什么的?
郑王不说,她也不会问,他安排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这一点,元初寒很相信。
现在,全国各地都有医馆药房,而且都是她的。
短短一段时间,她居然也成了‘巨贾’了。
叹口气,元初寒不经意扭头看向窗外,后面的小楼进入视线。
看向二楼,某个人的卧室,窗子是开着的。
盯着看,谁想到几分钟后一个人影就出现了,反倒吓得她眼皮一跳。
看着他,元初寒弯起红
,灿烂堪比阳光。
蓦地,那窗口的人抬手,给了她一个指令,就转身离开了。
扬眉,元初寒无语的哼了哼,随后起身,离开小楼。
走进丰离的居室,绕过那偌大的白玉屏风,便瞧见了那坐在软榻上喝茶的人。
走过去,元初寒眉眼弯弯,“酒味儿很大,你今天喝了不少啊。”她还从没看丰离喝过酒。
看着她,丰离的眼眸有光波在
动,让人瞬间觉得
不过气。
走到一边坐下,元初寒缩了缩脖子,“那么看着我干嘛?你真喝醉了。说我喝多了说怪话,你酒品也不怎么样。”
“郑王休息了?”就那么看着她,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也怪不得元初寒觉得不舒服。
“嗯。你呢,需不需要休息一下?”转着眼睛看他,脸不红气不
,不像喝多了。
“关心本王?”蓦地,丰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元初寒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然后向后退,“这是什么意思?”
“郑王警告本王,若是娶了你,就不能三心二意,甚至连看一眼其他女人都不行。本王从来不知,你占有
这么强。”抓着她的手,他一点一点的用力,元初寒也一点一点的向他靠近。
“占有
强不一定是真的,可是不想和别人共用一个男人是真的。不过,咱们俩到时总会分道扬镳,也不是真夫
,王爷大人您随意啊!”
股向后,想挣脱,可是他力气超大,根本挣不过他,仍旧一点一点的在靠近。
薄
微扬,丰离仍旧在用力,看着她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共用?”
“丰离,你真喝多了?”鼻息之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以及淡淡的酒味儿。
“本王清醒的很。”最后一个用力,那还在想挣脱的人就被拽进了怀里。
元初寒趴在他身上,脸之下就是他的
膛,虽隔着衣服,可仍旧能感觉的到。
丰离的手臂搭在她的脊背上,看着乖乖趴在怀里的人儿,他些许满意,“没人与你共用一个男人,把心放到肚子里。”修长的指,
绕着她脊背上的长发,丰离沉声的说着,那声音听起来让人不
泛起
皮疙瘩。
元初寒也不由得耳朵发热,这种姿势,他还用那种语气说话,让她不想想入非非也不可能啊。
“丰离,你能别弄我的头发么?还有,放开我行不行?”头发被他
绕在手指间,她觉得后脑勺儿都麻了。
“告诉本王,郑王满意你嫁给本王么?”没放开,甚至都没理会元初寒说的话,他还是一如既往,不想听的话完全没进入耳朵。
“满意啊,王爷大人你这么优秀,有什么不满意的。”暗暗撇嘴,郑王还觉得司徒律更好呢。在他的心里,不以身世看人,这一点让元初寒很佩服。
“真的?”丰离垂眸看着她,似乎不是很相信。
“你想听什么呀?真想听他说不满意啊!事已至此,满意不满意都没任何的差别。快放开我,别
我头发。”挣扎,想起身,可他那一条手臂就像铁条似的,
的她根本起不了身。
“他人是否满意本王自然不在意,可他是郑王,你父亲。”稍稍用力一提,元初寒也抬起了头,微微仰脸儿就能看到他的下颌。
盯着他,元初寒有那么几分诧异,“原来你真的在意啊!好吧,我家老头
满意的,至少比进了皇宫嫁给小皇上要好得多。我家老头总是说,皇宫那个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像我这种脑瓜儿的进去,肯定会死无全尸。嫁给你的话,就能避免那些了,最起码这王府女人少啊。”
“不是女人少,而是,只有你一个女人。”垂眸看着她,丰离的手抚上她的脸。手微凉,摸抚她热乎乎的脸蛋儿,让丰离眸
幽暗下来。
不受控制的眯起眼睛,元初寒呼吸着来自于他的酒气,也跟着有些脑子迷糊。
拇指游移到她的
上,柔软的触感从手指传到大脑,让他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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