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遭点化积蓄数千银
诗曰：
孝义各高身并荣，债利相争定共顾；
安谋尽居情爱里，却把阋墙人愧死。
且说那程奉听了美人之言，遂倾其所有，买下了那人的全部东西，归来搬到下处。哥子程建看见累累堆堆偌多东西，却是两味草药。
程建一问，知是十多两银子买的，当下骂道：“你敢失心病了！将了有用的银子，置这样无用的东西，虽然买得
，这偌多几时
得手去，讨得本利到手，有这样失算的事！”随之隔不多
，辽东疫盛作，二药各多卖缺了，一时价钱腾贵起来，程奉所有多得了好价，卖得罂尽，共卖了五百馀两。程建不知就罢，只说是兄弟偶然造化到了，做着了这一桩生意，大加欣慰道：“幸不可屡侥，今
有了本钱，该图些旁实的利息，不敢造次了。”过了几，有个荆州商人贩彩缎到辽东的，途中遭雨
磨黪，多发了斑点，一匹也没有颜色完好的。荆商
夜嚎哭，惟恐卖不去，只要有捉手便可成
，价钱甚是将就。美人又对程奉道：“这个又该做了。”程奉将前
所得五百两银子，买了他五百儿，荆商大喜而去。程建见了道：“我说你福薄，前
不中意中得得了些非分之财，今就到灶了。这些彩缎。，全靠颜色，颜色好时，头二两一匹还有便宜；而今斑斑点点，那个要他？这五百两不
在水里了？似此做生意，几时能够赚得好回家？”说罢大恸。从商伙中知得这事，也有借他的，也有笑他的。谁知时运到了，自然生出巧来。
程奉顿放彩缎，不上一月，江西宁王辰濠造反，杀了巡抚孙公，副使许公。谋要顺
而下，破安庆，取南京，僭宝位，东南一时震动。朝廷急调官兵南讨，飞搬到来，急如星火。军中戎装旗帜之多，多要齐整，限在顷刻，这个边地上那里立地有这许多缎匹，一时间价钱腾贯起来。只买得有就是，好歹不论，程奉所买这些斑斑点点的尽管得了三倍的好价钱。这一番除了本钱五百两，还足足赚了千金。
唐辰秋间，又有苏州商人贩布三万匹到辽
，陆续卖去，已有二万三四千匹了。剩下
些的，还有六千多匹。忽然家信到来，母亲死了，急要奔丧回去。美人又对程奉道：“这件事又该做了。”程奉两番得利，心知灵验，急急去与他讲价。那苏商先卖去的，得利已了。今止是馀剩，主归心已急，只要一伙卖，便照原来价钱也罢。
程奉遂把千金尽数卖了他这六千多匹回来。明年辛巳三月，开宗皇帝驾崩，天下人多要戴着国丧。
辽东远在
外，地不产布，人人要件白衣。一时哪讨得许多布来？一匹布，就卖得七、八钱银子。程奉这六千匹，又卖了三、四千两。如此事体，逢着便做，做来便是稀奇古怪，得利非常，记不得许多。四、五年间，辗转弄了五、七万两，比昔年所折的，到多了几十倍了。正是：
人弃我堪取，奇赢自可居。
虽然神暗助，不得
贪图。且说辽东闻得江西宁王反时，人心危骇，
传讹言，纷纷不一。有的说在南京登基了，有的说兵过两淮了。有的说已得临清到德州了。一
几番说话，也不如那句是真，那句是假。程牵心念家乡切近，颇不自安。私下对美人道：“那反叛的到底如何？”美人微笑道：“真天子自在湖、湘之处，与他甚么相干！他自要讨死吃，故如此猖狂，不
就擒了，不足为虚。”
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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