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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真是令人心动神摇。”年轻的萨默娅回味着。她翻转过‮体身‬,把她那紧紧赤的腹部贴在大理石殿宇地面的灯蕊草席上,耳边响着女祭师的声音,可是她根本没注意她在说此什么。

 萨默娅心不在焉,她的思绪已经回到那次参观的圣殿里,她清晰地看到人神媾充满情的壁画。

 尽管她对自己的身躯和女奴的体十分熟悉,可是却从未见过赤的男人。那些神的具是那么‮大硕‬,那么长,真使她惊讶在她所认识的男人中她怎么从未注意过有谁的下面有那样高高隆起的东西。或许只有神的两腿间才悬垂着那样大的玩意儿了。难怪那些与神做的女人脸上出那般的狂喜!

 萨默娅还记得她打量着年轻英俊的罗马教士安托尼时,曾思忖过在他那森严的黑袍下面是否也有一具能与神媲美的物呢?她产生一个十分强烈的愿望,立刻找出答案!这个念头,他的容貌,那清晰的壁间,使她心神摇动,不能自已。

 安托尼的主人,安蒂奥克的主教保罗,曾要他带领他的一位施主的女儿到他的圣殿,他不愿意去,可又不能不答应。尤其是当他看到萨默娅在注视着他时,那种勉强的神情更加明显了。

 她长得是那样美丽动人,一种充满惑的美,使他心。高的鼻梁,红宝石般的朱,丰的身段,轮廓分明的曲线。浓密金红的长发,编成辫子向上高高挽起,头上十字叉的发带,与修长的腿上着的凉鞋皮带上下呼应,相映成趣。

 安托尼似乎也想过,是不是这种严紧装扮和那种约束感才使他更为动心呢?他也曾想,如果这个‮体身‬只是用凉鞋的皮带裹而不着衣衫将会是什么样子呢?

 当那白橄榄型的脸,眨动着长长的黑睫的大眼睛注视着他的时候,他发现她那大胆直率的目光简直富有魔力,里面带几分感。他想去触碰她,这种愿望几乎不可抗拒,去摸摸她的酥,摸摸她的手臂,还有她的…可是她——可望而不可及。安托尼心里明白,他不能靠近她,要躲开她的惑。而只是向她的身材高大的金发碧眼的女奴点点头,笑一笑。

 萨默娅也曾思忖过如何才能设法触摸安托尼的茎?可是他总是故意躲开她的目光。一般说来,她要做什么,如果鳏居的父亲不同意,她就同她最贴心的女奴,那个个子高高,金发碧眼的艾琳私下想些办法。

 可是现在来不及了。非但如此,萨默娅发现艾琳也对他发生了兴趣,她也在秋波暗送、眉目传情,这使萨默娅大为不快。每当萨默娅看见安托尼向艾琳微微点头,并附以腼腆的微笑时,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听说艾琳的母亲是个基督徒,她怀疑艾琳是不是在向他发送什么暗号?即使真的如此萨默娅也弄不明白,她也不在乎。她的当务之急是要这次旅行结束之前想出办法来,并付诸行动。

 萨默娅用眼角瞟着安托尼,他真英俊,个子不会太高,可以说恰到好处。浅棕色的头发,淡褐色的眸子,窄而长的鼻子,鼻孔微微外,宽宽的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但最能打动她的心的是那双修长的白皙的手,她也想象过他‮体身‬的其他部分是否也这样修长白晢?在他的黑袍里面还穿着什么衣服没有?她可以肯定,他里面什么也不会穿,基督徒就是再古怪也不会在这闷热难挨的盛夏,里面再穿上‮衣内‬。

 萨默娅装作在看壁画,实际上都是在捉摸这个问题:她如何才能把手伸进他那黑长袍底下碰触他的男器官,而又不让他感到她是有意的。她决定到时候就作一个向后转身的动作,然后故意没站稳,‮子身‬一歪,再把手伸出去恢复平衡。这样她就可以把手乘机伸向安托尼的下,达到她的目的。

 “这是勒达与天鹅。①”安托尼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沈思。

 “噢,是的,是勒达。”萨默娅故意地说,“廷达瑞俄斯的子,克吕泰涅斯特拉②之母,那只天鹅实际上是宙斯,他正在污她。”

 萨默娅感到这些画不如先前那些更有趣味、构图也不那么吸引人。她冲他嫣然一笑,走到他面前,好让他更注意自己的身与部的曲线与‮动扭‬的姿态。

 萨默娅曾要求同父亲一同到基督主教的宫殿里去,但是这并不是她一直所盼望的。那宫殿极尽奢华。主教的厨师就有一大群,他们不停地为他做各种美味佳肴,他所饮用的良醇佳酿从黎巴和意大利源源不断地来。

 这里的一切家具陈设都是绝对一,墙上的壁挂也是上等的绢绸。尽管主教和他的秘书的衣着是简朴的黑袍,而他那些美貌妖冶的女奴都身穿薄得透明的丝绸衣裙;把她们身上最有惑的部分最大限度地展示出来。萨默娅想她们不像是终忏悔祷告在那些基督徒手下任人摆布的可怜奴隶,倒像是尽情纵的女人。

 这真与普遍传的基督徒清心寡的传说不大—样。他们把说成是,是罪。可是从主教的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这种迹象。也许,萨默娅想。这正是这位主教与其他教区的教民们相处不睦,甚至有些教民要求他关闭宫殿,把他赶走的原因。教民们要求从亚历山大里亚再派一个严肃的上帝的忠实信徒来替换他。

 萨默娅和安托尼靠得更近了,而且远离了看护她的女奴们。这时,她突然‮逗挑‬地轻声问他,在宫里的生活怎么样。安托尼一时语,他望着她那年轻可爱的脸庞,它是那样清纯无瑕,他实在无法启齿告诉她几乎每个晚上这里所发生的狂乐。

 他没有回答这一问题,反而建议回到花园里去,在那里,主教正和他的父亲品酒,就在这时,萨默娅认为时机已到,她向后一转,面向安托尼,突然一阵晕眩,几乎要摔倒,安托尼一步抢上去挽扶她,可正当他跪下去要扶她起来时,萨默娅的双手突然沿着安托尼的‮腿双‬向上滑,在女仆们还没拥上前来把她扶起并抬走之时,她已摸到了他那赤的隐私。

 当她的指尖触摸到他的皮肤的一刹那,安托尼一阵惊喜,当她的手指灵巧地握住他的器官时,一种不可名状的强烈感觉,如同电一般通过周身,然后在‮体身‬的各个部位回转漾,他不“啊”了一声。

 此时,他更想把她抱一把搂进怀抱,紧紧地抱住她,把她放在地板上,然后入她的体内,把她弄得神魂颠倒。她的手碰到他那又又硬的家伙时,采的是那样快,他忍不住‮奋兴‬地呻了一声。

 萨默娅也摸到了他那柔软的丸,摸到了迅速变硬的茎,发现它那样令人心颤。他立刻意识到是她那在里面摸索的手指,使得这男的标志变得大起来。现在她明白了,男人们是怎样掩饰他们的男特征的,它平时又小又软,可是一受刺,就会立刻膨起来,变得桀骜不驯,准备投入战斗。

 萨默娅对这一发现感到那样新奇,令人振颤,永生难忘,它也给了她一种力量感,正当她体味着用手去‮弄抚‬“法乐士”③时,萨默娅突然感到她的两腿中间已经的了,这时她作了一个不明智之举,她不由自主地长叹了一口气,这里蕴含着一种对男的渴望。

 “萨默娅!”女祭师生气地尖声喊道,“你又在想什么?站起来,把刚才的舞蹈重跳一遍!动作练不准就别停下来。自从你爸爸把你带到那可恶的基督圣堂后,你就像丢了魂似的,尽想一些不该想的事!”

 女祭师对她的兄弟彭内尔十分生气,因为他把女儿带去见那个基督徒,这个人倒不是她一贯反对的那种放青年,她反对是他所信仰的宗教。对于这女祭师弗利妮娅来说,这个新成立的宗教派别是有害的,甚至是破坏的,尤其对女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和使人堕落的。无论如何,弗利妮娅不许她的侄女受到一点这方面的影响。

 “我不准你们再去那个地方。”弗利妮娅对彭内尔和萨默娅说,“我们不和基督徒往来。”

 “为什么?”萨默娅问道。

 “因为他们有些奇怪想法。你还年轻,会被他们毒害的,在他们的教里,不允许有女祭师,而他们的男祭师的主要目的就是排斥女祭师的,他们的作法将使世界失去平衡。”

 萨默娅反驳说,她在那座宫殿里怎么没看出这一点来,萨默娅为基督教的辩护立刻引起了弗利妮娅的警觉,她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们试图改变她的看法,她曾问她此行来的‮实真‬目的,但对她“不忠实”的回答甚不满意,然后她提出萨默娅入教的期问题,这下子轮到萨默娅担心起来。

 因为她知道,一旦她的入教仪式结束,父亲就会安排她的婚事,萨默娅根本没想到结婚,她要去雅典学医。她对草药很有兴趣,知道不少草药的特,哪些是有毒的,哪些是无毒的,她要父亲打消孩子结婚的念头。唯一能帮助她的人就是弗利妮娅了,她的话就是法律。

 “萨默娅。”女牧师疲惫地说,“别想入非非了,快把这几个舞步跳准。”

 “真是对不起,弗利妮娅姑妈。”萨默娅顺服地说,听起来颇有悔改之意。

 经过八次练习,萨默娅终于把这几个舞步学会了,而且跳得很好。

 “现在可以走了。”女祭师微笑着对萨默娅说道。

 “姑妈。”萨默娅回答着,她感受到弗利妮娅的微笑中包含着关切与温暖,她知道这就是她决定一生命运的时刻了,“姑妈,求您和我爸爸说一声,问问他我去雅典学医,将来当个医生行不行?”

 “好吧。”弗利妮娅说。听到这话,萨默娅高兴得心都快蹦出来了,可是当她听到下面的话时,又一下子凉了下来,“我可不是说这,一两天就去和他说,这里的事情太多。好了,快穿好衣服,去体房,上兵器训练课,你已经快迟到了。”弗利妮娅弯下在萨默娅脸上匆匆一吻。她真的感谢诸神,弗利妮娅不再生她的气了。

 萨默娅穿好那五缤纷有几何图案的纯丝裙子,又系好紧身围,然后把耐心地候在厅堂大幕后面的女奴们招呼出来。在萨默娅跳那神圣的舞蹈时,她们是不允许观看的。

 这三个姑娘与她年龄不相上下,她们从萨默娅出生时就同她一起生活,她们是奴隶的女儿,都是在彭内尔家中出生的。艾琳除外,她是彭内尔买来的,买来时是一个五岁‮儿孤‬,原来生活在黑海沿岸加里森城的一个耳曼部落里。彭内尔喜欢她白白的皮肤和讨人喜欢的气质。他把她当成宝贝,坚持她把一头金发藏起来。他可不想让人把她偷走。

 艾琳白天是萨默娅无话不谈的密友,晚上两人也睡在一起。原来艾琳只是睡在萨默娅的屋里,现在萨默娅已请她与自己同席枕眠了。

 萨默娅和艾琳手拉手,臂挽臂地在郊区街道上跑着,她们是去体馆。萨默娅一直盼望着上这课,盼望着能与好朋友齐诺比娅聊聊天。

 当她们跑到郊外的体馆时,发现大门紧锁,课已经结束,人都走了,只有一个奴隶在那儿。

 “齐诺比娅‮姐小‬要我转告她已经去城外练习去了。”

 “她该等我的。”萨默娅有些生气地说。

 “她把你的器具也带走了。”那个女孩说。

 “都拿走啦?”萨默娅问道,“弓箭还有标都拿走了吗?”有好几次,萨默娅希望齐诺比娅别这样擅做主张。

 “是的,都拿走了。”女奴回答:“不过我知道她在哪儿,我陪你们去。”

 萨默娅看见了齐诺比娅的苗条身材,她正在那个能俯视城市的一个斜坡上练习标,她看到萨默娅来了,就坐了下来。

 “今天太热了,不能再练了。”齐诺比娅说,“怎么,这么晚才来?我在这儿等你半天了。”

 “还不是女祭师。她要我一遍又一遍地跳舞,还说我精神不集中。”

 “是这样吗?”

 “也不全是。”

 “是不是在想安托尼?”

 “是的。”

 “别去想他,一个基督教主教的秘书可配不上你。”

 “说什么配不配的,我也不是在谈论婚姻呢。不过,我倒问,你想过男人没有?”萨默娅有点不高兴。

 “没有,我不想男人,我只想王子。”齐诺比娅回答道。

 突然一阵行军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这两个漂亮的姑娘用手遮着太阳向安提阿④城外望去。一直远眺到山的另一侧。身着整洁军服的士兵正向她们走来。

 “波斯人。”奴隶们惊恐地尖叫着,拔腿就要跑。

 “别傻。”齐诺比娅镇定地说,“他们是罗马人,看那制服和旗帜。”

 “我们该怎么办?”萨默娅问。

 “什么怎么办?真是个蠢问题。罗马人是我们的盟军。”齐诺比娅回答道。

 “我是说。”萨默娅解释道,“我们是坐这里让他们从我们面前走过?还是在他们没到这儿之前就跑开呢?”

 “我们跑到哪儿去?我们不慌不忙地走回城里去,要是罗马士兵赶上我们的话,那就让他们赶好了。嗯,我想我们同波斯人的战争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当她们离城门还有半英里的时候,齐诺比娅在跳过栅栏的横木时跌了一跤,扭伤了脚踝。

 萨默娅立刻跪在朋友身边,给她受伤的脚踝。

 “别紧张,没摔断,只是扭了一下。”

 萨默娅从身边一个奴隶的裙摆的边上扯下一条布,把它松松地在齐诺比娅的脚上,她不是拿它当绷带,而是当作吊带用,好后把布带的两端递给齐诺比娅,让她抓住。

 “扶住我,用单脚跳,我们到下面的水边去。”萨默娅说。

 “干什么?”齐诺比娅问。

 “你把脚浸到冷水里,这会使你很快消肿的。”

 萨默娅和女奴们一起帮助齐诺比娅走过芦苇丛,找到一个可以浸脚的地方。

 “噢!”齐诺比娅叫道,“水太冷了。”

 “就要它冷嘛,水要是不冷就没有用了。”

 “你真聪明!”齐诺比娅说。

 “我告诉过你,我想当医生的。”萨默娅答道。

 “你认为可能吗?”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理由。”萨默娅说,一说到这件事,她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我已经请弗利妮娅祭师去和爸爸说了。”

 “真的?”

 “他对她可相当尊重啦,就像对女神一样。”萨默娅看得出齐诺比娅满脸狐疑的样子,“别忘了她是我爸爸的姐姐。而她支援我…”

 “学医的费用可不少呢。”

 “那算什么,我爸爸有钱,他供得起。”

 “我知道。可是你爸爸若和波斯人打仗去了,他不就得指望你去帮他做生意吗?”

 “是的。”

 “要是他们阵亡,或者你爸爸再有三长两短,那…你不就是他的继承人了吗?”

 “不错,瞧你这个人,干嘛拿一些根本没影儿的事来作难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看这件事大有问题。”

 “你说有问题是什么意思?我看现在你有点脑筋不转弯。你看,要是祭师说我能成一个好大夫,爸爸一定同意的。”

 “等我当了王后,我要在叙利亚这儿设立医院学校。”萨默娅喃喃地说。

 “是呀!”齐诺比娅说,“一个算命的说过,我会成为王后的,而且两个国王都爱我。”

 “噢!”萨默娅说,腔调里显然有一种不以为然的意思。

 她注视着她的朋友,她长得很美,但是很瘦,瘦可不时髦,她父亲告诉她说男人们都喜欢那些丰腴感的女人,他们要那些身段滚圆却又能够搂得住,抱得起,能给他们舒服感的女人。

 萨默娅一想起她父亲怎样尽量让她吃那些制食品和甜食好让她长胖的事,就忍不住笑了。大概齐诺比娅会变得胖起来,不过目前可还没有迹象。而且,尽管她很漂亮,头脑也聪明,有些男人也的确喜欢她,可是她好争论,听父亲说男人可不喜欢这一点,这样又怎么能讨好国王的喜欢呢?而且不止一个国王,还是两个!当然,齐诺比亚的父亲也很有钱,比她的父亲还有钱。可能他要给她买个国王吧。

 齐诺比亚正在水里摆动着脚,她从朋友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她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这正是我所要的。”齐诺比娅说道。

 “你要的是什么?”萨默娅惊讶地问。

 “如果我的父亲打算给我买个国王当丈夫。”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萨默娅问。

 “这不是明摆着吗?”

 “那个算命的还说了些什么?”

 “她说我,当我一旦谈爱情时,我就是认真的。所以这一点就会让我的愿望实现。”齐诺比娅笑着说,接着她又补充道:“她还说我将统治到直到太阳西升以前。”

 “那是不可能的。”

 “一点儿不错,这就是说我将来永远是统治者。”

 “是不是给了这个算命的不少钱?”萨默娅疑惑地问。

 “没有。”

 “那你信她的话吗?”

 “难道我不该相信吗?”

 “她大概告诉每一个女孩子,都会成为王后。”

 “我可不那么认为。”

 “唔,那个算命的什么时候告诉你的?”萨默娅问道。

 “就是这,在我等你的时候。她不知道从哪儿出来的,她握着我的手,告诉我这些话。她还说几天前她看见我去市场时就要告诉我。”

 “家里现在还让你去市场?”萨默娅惊讶地打断她。

 “当然啦,怎么?”

 “我爸爸可不准我去那儿。”

 “为什么?”

 “他说那是个是非之地,很危险。”

 “我有好几个阉人保护我呢。”

 “就是有人保护我,爸爸也不让我去,他说那儿最近总有人斗殴,都是因为那些基督教徒们。好啦,告诉我,那么算命的现在在哪儿?我也想让她给我算一算。”

 “她到安提阿城去了。”

 “她长得什么样?”萨默娅问道。

 “年纪很大,已经没有牙了,两只手臂上戴满了臂镯,戴着长长的耳环,走路还拄个拐杖,前额上印着一个鲜红的印记。”

 这两个朋友只顾得谈话,根本没有意识到那队士兵已经走到跟前。女奴们开始坐立不安,有的开始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齐诺比娅生气地问。

 “那些士兵,‮姐小‬。”她们哭着说。

 萨默娅看到掌旗的士兵时就已经站起来,齐诺比娅也想站起来,可是不行,脚一阵阵疼痛。

 “我可不想待在这儿,让那些罗马人看了像个洗衣婆似的。”齐诺比娅说。

 这时,萨默娅指使几个女奴把她用肩抬起来走。虽然不太舒服,看起来样子很蠢,走起来也慢,可是她喜欢这么做,别人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卢修斯正在沈思。

 战争结束了,他安然无恙,他把这归功于他对太阳神希利伽巴拉的笃信。每次打仗之前他都为自己和他的战士祈祷。他还祷告能再重见家乡的青山,重返与意大利隔海相望的美丽的家园。他对这一望无垠的沙漠,光秃秃的荒山,这不习惯的异域风俗早已厌倦了。卢修斯出身农民,相貌英俊,体格健壮,也是一个急子的人。

 他想回到罗马,作第一个向加林纳斯皇帝回禀战绩的统帅。他要告诉他波斯人已被彻底击垮,他们要再想组成一次象样的军队,没有两代人的努力是绝对办不到的。

 一想到他们给波斯的痛击,他不开心地笑了。他,还有他的盟友帕尔米拉的王子戴耐特都深信,波斯已没有一个将领还能再与他们玩战争的游戏了。波斯军队全军覆没!

 卢修斯唯一遗憾的是未能把波斯王生擒活捉,这只狡猾的老家伙跑到他们国家尽东头的一个地方。卢修斯的思绪被骑着马来到身边的副官打断。

 “您好,统帅大人。”马库斯问候说。

 “有事吗?”卢修斯问道。

 “你看,一片和平景象。”这位年轻的军官一面回答,一面用手指着那缓缓过沃野的河,河里有,女人们在高兴地洗着衣裳,孩子们在水里跳上跳下,溅起一片水花。

 “不错,这种罗马式的和平会持续很久的。”他赞同地回答,心里想事情可不总是这样的。

 几年前,波斯人已近安提阿城,把城围得水不通,把这块平原杀得犬不留,卢修斯见到过那个情景,真是惨不忍睹。

 现在已是一片和平了。

 还有一小部分波斯人,一些散兵游勇,已为匪寇,有必要进行围剿。他们在密灌丛地和沙漠地带还时而进行扰,但可以说战争是停息了。他开始想象着和平时期的乐趣,想到精美的食物,想到美酒,想到女人。这些东西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与他绝缘了。

 这条几世纪以来由大军所开出的又长又宽的大路不知不觉已到尽头。他们已到了城郊,河面已不再那么宽,岸边只有三三五五的人家。

 卢修斯看了看周围那些富有巨贾们的漂亮的乡间别墅,心想,他该选择哪一座作为他临时驻留所呢?他可以暂时享受一番。也想把年轻的马库斯带在身边。这位罗马统帅对马库斯有一种父亲般的爱。

 他是衣索比亚人,卢修斯发现他时,只是在亚历山大里亚街头的儿,他长得十分秀气,身材相当健壮,卢修斯当即把他带到军营,他宁愿让他当个战士死在战场上,也不愿让他在城里当个男把一生糟踏了。

 马库斯的确是一个英勇善战又忠心耿耿的战士,可是卢修斯还把他看成一个孩子,他可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沈醉于和平之中,或许他坠人了爱河,也许更糟,他恋于情?卢修斯决定不能让他留在安提阿城里的酒楼让那些坏女人寻开心,因为他实在长得太漂亮了。

 “马修斯。”

 “在,长官。”

 “看到那边那座别墅了吗?”卢修斯用手指着远处一个斜坡上一片树林围绕的大房子。

 “看见了,长官。”

 “你骑过去通知那房子的主人,就说这几天皇帝殿下的使者将在此下榻,我先去一下军营。”

 “是,长官。”

 “马库斯,还有…”

 “还有什么,请吩咐。”

 “告诉他们他的副官也要同他一起来。”

 “谢谢您,长官。”马库斯说着,拔马向那别墅跑去。

 卢修斯看到了另一个有趣的景象,脸上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他看到一群年轻女人挽着弓箭,扛着标渐渐走近,还有一个女子被两个人架着,好像是死了。但从她们叽叽哇哇的欢笑声来看,这个人一定没有死,而且活得好好的,尽管他能听得出她发出的呻是来自疼痛。

 卢修斯停住队伍,拔转马头过去,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萨默娅首先看到了他。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也别把齐诺比娅‮姐小‬丢下。”她尖声向女奴们喊道,“有一个罗马人朝我们走过来了。”

 “那就赶紧把我放下来吧!”齐诺比娅命令地说。

 她处在这种情况,罗马人很难和她讲话,不管这个罗马人是谁。

 女奴们轻轻地把她放下来,她,一只脚站着,后面紧紧靠在萨默娅身上。

 “看来你出了点麻烦。”卢修斯说,他坐在那膘壮油亮的阿拉伯马上看着她们。

 女奴们怯怯地聚在一起,可是齐诺比娅和萨默娅直勾勾地望着他,心想,这个人穿着这身戎装真雄壮威武。

 “是的,我的脚踝扭伤了。”齐诺比亚告诉他,奇怪这个罗马人讲的拉丁语怎么有点陌生的农民口音,但从他的装束看来,肯定是个将军的,她立刻断定,他不是一般的军人,他一定是司令官。

 在他的风度气质当中,在他的深蓝色的目光之中,在他那健壮的肌当中,齐诺比娅感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特别是那强健的肌特别的吸引人,这个人很有意思。

 齐诺比娅感到这件事令人激动,也可能有危险。连她自己也感到吃惊,她居然有一种愿望,让他来摸摸她,让那握着剑柄的健壮有力的手来握一握她。她摇了‮头摇‬,告诫自己,这种想法太荒唐。不管怎么说,他手中大权在握,能够给她所需要的一切。

 齐诺比娅决定要试一试自己的运气。她冲他嫣然一笑,她感到这是她一生中最媚人的一笑。

 “我想你可能不会有多余的担架把我安安稳稳地抬回家的吧?”她说。

 萨默娅被她朋友的大胆惊得目瞪口呆。

 卢修斯放声笑起来,他对那些吓破胆的女人对他的士兵恭顺的情景司空见惯了。当发现她这样大胆放肆,却使他感到非同一般。他仔细端详她:身材苗条,眸子幽黑,眼波动,她的身上好像有一团火,使他外蒙征尘的心为之怦然。

 “待在这儿别动,我去想想办法。”说着他回身驰向队伍。

 “齐诺比娅,亏你想得出!”当那个罗马人跑远了,萨默娅大声说道。

 “这很容易想得出。”她回答说,“这样抬着我可受够了,我的脚真痛得厉害,于是躺在那些姑娘的肩上想见到我正安躺在担架上,这时突然…“你说‘想见到’是什么意思?”

 “就是想象到。”齐诺比娅变得耐心起来。

 “噢,你经常能想见得到一些事情吗?”

 “是的,如果我想要一样东西,我就想象它,然后它就真的出现在我跟前。当然它不总是完全同我想象的东西一样。比如,军用担架就和平常的担架就不一样,但总比在女奴的肩膀上强。”

 不多一会,卢修斯带着四个步兵回来了,他的马鞭上还搭着一捆帆布,他们还扛着长杆。卢修斯把那卷帆布丢到地上,他们把帆布打开,把杆子从帆布边上的布环里穿过去,卢修斯跳下马,向齐诺比娅鞠了一个躬。

 “请允许我。”说着把她轻轻抬起。

 就在这彼此接触的瞬间,当他有力的臂膀搂住她的纤巧的‮体身‬的时候,他们的精神和体就都融为一体了。这一时刻的感觉是那样强烈,以致使两个人都那样刻骨铭心。这件事是这样突如其来。

 两个人都感到吃惊,似乎他们接触的体已融结到了一起,再也不能分开。齐诺比娅感到她的血在血管中贲张淌,得是那样快,她快要晕倒了。

 她感到激动,又有些不安,因为这毕竟是第一次经历。她感到头上和脚上都有无数针在刺她,可又感到一种快。太令人‮奋兴‬了!她还想要这样的感受和体验。她感到她好像在燃烧,她的骨髓都被他的触摸融化了。她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不知怎么了,她那脚上的一阵阵疼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要他把她抱得更紧一些,轻轻‮摸抚‬她,让他着她的手臂、‮腿大‬和脯。她向上瞟一眼看见他的嘴,心想让这样的嘴亲吻一下应是怎样的滋味?她的嘴还没让任何男人亲吻过,如果吻下会是怎样的感受?齐诺比娅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这个罗马人,要是让他看出自己的心思该多难为情。她斜依在他怀里,嗅到了他身上的气味。

 卢修斯低头看看这个娇纯洁却又十分坚毅的脸,她正依在自己的口上,他对自己的情感也感到困惑。他一生中女人很多,可是哪一个也没有像今天在他怀抱里的这个女人更能引起心中的烈焰。

 她身上的那股香气飘进他的鼻孔,真令人陶醉,他想‮摸抚‬她,亲吻她,保护她,驱散她脚上的痛苦。他要给她温柔的爱,永无休止的爱。她的反应是深有意味的,她用她那纤小的‮体身‬的肢体语言,似乎在他怀抱中告诉他,他正在体验着的感受绝不是单方面的。

 这就更使他的情绪倍增,从刚才只是想‮抚爱‬她转而想要把她在‮体身‬下,与她纵情做,由于与她‮体身‬的接触引发了他内心中一种三十多年来从来没有产生过的感受。

 他们两个好像在空中遨游,忘记身边的一切人,一切事,只有他们两个,还有暂短而快慰的时刻。这是绵延无穷的一瞬,卢修斯又把齐诺比娅往自己身上紧紧地贴了一下,然后把她放在担架上。

 “这是配得上王后的担架。”他说,他的嗓音有些发颤,“好了,现在你唯一要做的事是告诉我的士兵你住在哪,要他们把你送回府上。”

 他们又四目相对,那双蓝眼睛的目光是那样深邃,似乎把那双棕绿色的眼睛看穿。一种不可思议,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在他们之间发生了。虽然他们谁也没有向对方表示什么,可是他们都心领神会,甚至每个孔,每个神经末梢都一清二楚。

 齐诺比娅把住址轻轻地告诉了士兵。

 “一路平安。”卢修斯来了一个敏捷的军礼,然后骑马回到队伍去。

 萨默娅察觉到齐诺比娅和那个罗马人之间有些事正在发生,从那种奇怪的紧张气氛她可以猜出点什么,但她不想说出来。但她感到自己似乎是多余的了,是个累赘。她望了一眼逐渐远去的军人的身影,又看了看身边躺在担架上的朋友。

 “齐诺比娅,你怎么样?”她问道。

 “好极了…噢,我是说,好多了。”齐诺比娅回答,她的神色在警告她,“别说什么,千万别说,那些士兵会听到的。”

 萨默娅领会到她的意思。

 “今天晚上到我家来,我告诉你。”

 “我不能去。”萨默娅沮丧地说。

 “为什么?”她的朋友着急地问,这时士兵已把她的担架抬起。

 “我要在庙宇里做最后一次排练,你忘了吗?今夜是我的入教仪式。”

 “可不是么。”齐诺比娅坦诚地说,“我真的给忘了。”

 她比萨默娅大一岁,去年就已经正式加入了“大女神”教。

 “那就明天吧。”她喊道,“明天一早来,告诉我今天早上的事,我也把我的事都告诉你!”

 萨默娅看着她的朋友被士兵抬着迅速地向城门方向走去,萨默娅知道,不论齐诺比亚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能在那些士兵的面前提起,大概在排练之后和仪式之前她能偷着溜出去看她,到那时她就知道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了。萨默娅正在想着这件事,不知不觉已到了城门外边,突然她注意到橄榄树下坐着一个驼背的老太婆,她正在嚼着一块干面包,嘴里发出很大的声响。

 萨默娅注意到她前额上的红色印记,这个老妇人举起弯曲的手指示意她和艾琳坐在她身边。她先拿起萨默娅的手,认真地看了一会,然后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你将去一个遥远的地方,那里十分富有可品味不佳。你虽做了子可恋着别人。一天你终于为了掩遮这件事而逃出家门,你两次成为寡妇才能成为母亲。

 萨默娅十分感兴趣,但还没来得及问这位皱皱巴巴的老太婆一个问题,她就已抓起了艾琳的手,注视着她的眼睛,然后好像读祷文一样又说出一番话来:

 我看见的是个战士而非奴隶,一场战争将会因你而起,在王国里,你到处漫游,在三条河边都有你的命运,你赢得了一位而失去两个,三个都是你的家。

 这个老妇人说完就闭上双眼转过身去。

 “可是…”萨默娅说。

 “走开吧。”这个老妇人说,口气很坚定,“我只能说这些了。”

 “那我们怎样付你钱呢?你要多少钱?”萨默娅问道。

 老妇人慢慢转过头来,看到萨默娅穿着运动衬,有戴珠宝首饰。

 “给你遇到的第一个乞丐一枚金币。”说着这个老妇人就蹒跚地走开了。

 那些站在一旁的其他女奴已晒得无打采,现在围了上来问刚才那个预言家都说了些什么。

 “我要当两次寡妇才能当母亲。”萨默娅说,“而艾琳会成为一名战士。”

 “军人?”她们都叫了起来,“简直是笑话,她连球都抛不直,更别说什么舞刀弄的了。她是个奴隶,又是个女人,怎么可能的呢?”

 “我们也不知道。”萨默娅说。突然她想起那个妇人说她将去远方,但没说当医生的事。

 一个是王后,一个是寡妇,还有一个要当战士,真是有些奇怪的预言。萨默娅一路默默地走着,想着。半英里路不知不觉地走完了,到了家。

 齐诺比娅静静地躺在担架上,士兵们把她抬进了城门,穿过街道。她闭上了眼睛,避开强烈的阳光,也不去看周围的一切。她要用这段时间重新找回刚才那种感受,那种在那罗马指挥官用双臂把她搂进怀抱时的感觉。

 她曾想要他吻她,要是她真的这样做,把嘴贴近,她该怎么办?她已经感到她的嘴已经噘起在等待他的双的到来。同时还有一种强烈的愿望,那就是让他在她的身上了,任他的双手在她身上‮摸抚‬,摸她的房,摸她的腿,摸她的两腿之间的那个地方。

 “你感到好点了吗?‮姐小‬。”一个士兵问道。

 “好多了,谢谢!”她回答说,装作很困的样子。

 “我看你在想什么,你总是要笑的样子。”他说。

 齐诺比娅皱了皱眉头,她应该小心一点,别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感情。这些战士一定不会猜到她和他们的指挥官之间发生的事。

 “还有多远?”另一个士兵问道。

 齐诺比娅用双肘支起‮子身‬向周围看了看,他们正走在城里的两侧竖有柱子的大街上,人们看着她,她有点心慌意,好像暴在众目睽睽之下。

 “在第二个转角处向右转,然后再向左第一座房子就是。”她告诉他们该怎么走后又闭上眼睛,再去追寻刚才那甜蜜的梦,可是,那种奇幻消失了。她再也追寻不到了。

 一想到她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罗马军人,她心里一阵悲凉。可转念一想,这又何必呢?他不过是个军人,而我将来做王后,可是那种感受倒是值得记忆的。当她读那些伟大的诗人的诗,当他们写爱的时候,现在她明白了,爱是什么,他们意味着什么。

 爱?这个字眼和想法还是第一次出现在齐诺比娅的脑海里。这就是爱吗?就是那一瞬间所产生的情感吗?如果那是的话,那么它就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情感。她是不会承认那就是爱的。她决心把爱从她的情感中除掉,特别是对一个罗马人的爱。齐诺比娅感兴趣的是皇帝、国王。至少也得是王子。

 这时她又想到一个主意。如果同波斯人的战争结束了,那么帕尔米拉的王子就会回来。大概她能建议她父亲离开安提阿城搬到帕尔米拉,把生意都集中到首都去。毕竟那是叙利亚沙漠的一片绿洲,也是东西方间的十字路口,以父亲的财势,她很快就可以进人社圈,很可能,戴耐特亲王会爱上她,他虽不是国王,可是他是国王的兄弟,而且是英勇无比的军人。

 国王可不是。国王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想。大概国王这样昏庸无能是更有利于他们兄弟的。也可能国王的弟弟需要有一个子来帮助国王更加昏昧。

 “是这里吗?”士兵的一句问话就了她雄心的幻想,“因为这座房子不像房子倒像宫殿。”

 “不错。”齐诺比娅干脆地回答,“这正是寒舍。”

 士兵把她抬上大理石台阶,走进她父亲的宅邸。

 注 释

 ①希腊神话故事,勒达是斯巴达王后,主神宙斯曾化作天鹅与之亲近,生下美人海伦。

 ②迈锡尼王阿加门农的子,与情夫埃癸斯托斯杀死自己的丈夫,后被其子俄瑞斯感斯所杀。

 ③法乐士,音译,原文为男子生殖能力的象征。

 ④安提阿:小亚细亚古城,其遗走在今土耳其境内。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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