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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握手言和?
 “怎么是你?”荣怀萱口道,声音不觉的带了几分尖锐。

 这个女人就是褚浔?这么说之前她从二哥那里听到的消息都是真的,那一次褚浔就随荣烈一起来了南华,还住到了他们镇国公府来?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

 她区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西越国主纵容不问,二哥还说连皇上那里都是知道的,他居然也没有揭穿,就任由这两个人为所为的胡来吗?

 荣怀萱的脑子里突然成一片,努力回想那天在花园里遇到褚浔的时候的情形,不由的又是悚然一惊。

 是了,那天风煦和风连晟见到这个女人时候的表现就是明显的漏

 却原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人不顾礼法的偷偷来了南华,却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当是不知道。

 这太离谱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荣怀萱越想还是越觉得不可思议,脸上表情变了又变。

 延陵君神情冷淡的看着她道:“大呼小叫什么?谁教的你这么没规矩?”

 荣怀萱一个灵,心里顿时就起了几分怯意。

 褚浔却是大大方方的宠她出一个笑容道:“怎么荣‮姐小‬不和本宫打个招呼吗?”

 她这样的自称,盛气凌人。

 荣怀萱的一颗心又是猛地一沉——

 这女人是跟她记了仇了。

 虽说褚浔嫁了延陵君,那就是她名义上的大嫂,可对方的‮份身‬太过高贵了,只要是褚浔不愿意和她亲近,她也没资格这样称呼。

 “是!”勉强将心里的郁气压下去,荣怀萱还是有些不情愿的屈膝福了一礼,“怀萱见过公主殿下!”

 “进去吧!”延陵君于是不在理她,轻轻的握住褚浔的手指。

 两个人相携进了院子,荣怀萱却还是魂不守舍的站在那里。

 “‮姐小‬,您怎么了?”丫头上前扶住她的手,试着问道。

 “没——没什么!”荣怀萱忙道,赶紧快走几步也跟了进去。

 宣城公主的年纪大了,平时觉少,再加上荣程昱那父子几个要上朝,所以这一家子之内的女人也都起的很早。

 延陵君和褚浔二人进去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

 有些浓郁的檀香味道下,宣城公主正坐在主位上,手上挂着一串佛珠闭目养神。

 荣显华的子李氏陪坐在侧。

 她是个看上去就十分精明的女人,额发高高挽起,面容端庄又大方。

 二房的几个庶子庶女也都分别安静的坐在下首的椅子上,荣显华的几位妾室则是螓首低垂,本分的站在旁边。

 “哟!咱们的新媳妇来了!”见到褚浔二人进来,李氏的眼睛里立刻堆满明亮的笑意,起身就过去执了褚浔的手,上下打量的将两人往屋子里让。

 “祖母这么早就起了?是我们来晚了!”延陵君不动声的微微一笑。

 他素来圆滑,应付这种场面信手拈来。

 “不晚不晚,你们年轻人嘛,是我们这上了岁数的,一早儿就睡不着了。”李氏笑道。

 说话间,屋子里的一众人等都开始偷偷打量起这对儿新人来。

 不只是褚浔,就是延陵君,之前他们有人也都还没见过面儿。

 因为是在新婚,夫两个都穿着丽,这般妆点之下就更衬的容貌绝俗,说是郎才女貌似乎都不能形容这副珠联璧合的场面。

 在众人打量她的同时,褚浔也不动声的将这些人都飞快的扫了一眼。

 宣城公主治家的手段果然了得,所有人在她面前都循规蹈矩,所以荣家的这些人看上去倒是十分本分的,举止也都顺从得体。

 “你们来了!”说话间宣城公主也缓缓睁开了眼。

 她看了两人一眼,那表情看不出有多热络,但也没什么负面情绪。

 “是啊!”延陵君笑道:“孙儿带公主过来给祖母问安敬茶了。”

 “嗯!”宣城公主淡淡点头。

 李氏一早就叫人准备好了,闻言赶紧冲门口站着的嬷嬷甩了甩帕子,“快取茶盏来!”

 那婆子应声去了。

 这个时候荣怀萱才有些魂不守舍的从埋头从外面进来。

 见过褚浔之后,她的心里就开始十分的不安,一个不小心,就被门槛绊了一下。

 “‮姐小‬当心!”她的丫鬟赶紧扶了她一把。

 李氏的眉头皱了一下,自然一眼就看出女儿的情绪不对,却也由不得多想,只走过去,佯装恼怒的责怪道:“今天是你大哥的好日子,你怎么才来!”

 “我——”荣怀萱抬起头,心里却一直的定不下来,只敷衍道:“我忘了拿东西,半路又折回去一趟!”

 “快进来吧!”李氏叹一口气,拉着她进了屋子。

 荣怀萱一反常态,并没有去宣城公主跟前献殷勤,反而十分安静的坐在了一众庶出姐妹的上首位置,自顾埋头想事情。

 下头的小丫鬟很快就端了茶水进来。

 论及家里的辈分,就只有宣城公主有资格喝新人敬的一杯茶,本来同为公主之尊,她又是长辈,受褚浔一个跪拜之礼她也是当得的,可是因为褚琪枫额外加赐了褚浔一个定国长公主的头衔,位份上又提了一道儿,这会儿反而是她落了下风了。

 褚浔自然额外的给她面子,只站着递了茶水给她,就算做全了礼数。

 宣城公主也没说什么,只例行公事的代了几句话。

 李氏从旁看着,心里忍不住隐隐的叹了口气——

 自己的这位婆婆是个什么样的人,没人比她更清楚,专横霸道了一辈子,在这府宅之内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现在眼前的这个场面,怎么看都叫人觉得怪异的很。

 “早就听说定国公主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儿,果然名不虚传,烈儿真是有福气呢!”很快的抛开这些七八糟的心思,李氏也看出了宣城公主的不痛快,就笑着打圆场,脸上的笑容真诚到几乎完全不掺假,不知情的人看来,几乎以为她就是延陵君的亲生母亲了。

 “你们都过来,见过你大哥和定国公主!”她利的招招手。

 几个庶出的子女都赶忙起身,循规蹈矩的给褚浔二人行了礼。

 褚浔二人就坐在宣城公主的紧下首,在李氏的指引下一一认了人。

 褚浔的态度算的上和气,全程脸上都带着一点儿不太知事的笑容,看上去就是个有点孩子气的小女子模样,她没有刻意的蔑视其他人,但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岑贵高雅的气势还是硬生生的就给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他们的这位大嫂,可是任何人都高攀不起的!

 言不由衷的坐着说了会儿话,延陵君应付这种场面向来都如鱼得水,气氛也算和乐,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他便起身告辞道:“祖母,二婶儿,我和公主还要进宫叩谢皇恩,这就要赶着出门了,改再来陪祖母说话!”

 “去吧!”宣城公主点头,也起身被王嬷嬷扶着回了后宅。

 李氏热络的亲自送了褚浔二人出去,又折回来打发了其他人,正要离开,一直心事重重的荣怀萱却还在那厅中坐着。

 “母亲!”这时候,她才像是回过神来,赶紧快走两步,过去扯住了李氏的袖子,“我有话要和你说!”

 李氏回过头来。

 荣怀萱就又扭头对自己身边的丫鬟道:“柳儿你先去外面等着!”

 “是,‮姐小‬!”柳儿应声,屈膝福了一礼就快步走了出去。

 “你怎么了?我怎么瞧着你今天的气不大好!”李氏担忧的摸了摸女儿的额头。

 “母亲!”看到左右无人,荣怀萱不的就有些急了,一把抓住李氏的手,狂躁不安道:“那褚浔!年前大哥回来的时候,我在园子里见过她,母亲,她——”

 这件事她已经消化了整个上午,却还是觉得难以接受,本以为李氏听了这话会和她一样的震惊,不想李氏脸上的表情却很冷静,只是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胡说!担心隔墙有耳!”李氏道,严厉的警告。

 “母亲——”木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突然就又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了。

 “走吧,回去再说!”李氏却是不由分说,牵着她的手匆匆回了后院自己的屋子。

 她反手关了房门,荣怀萱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母亲,到底怎么回事,那件事——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吗?”

 李氏脸上的表情凝重,看着她,叹了口气,然后才道:“你不用大惊小怪的,当时你祖母察觉了她的行踪就和我代过了,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连皇上和太后都能装聋作哑,这事儿到了我们这里,还哪里有我们置喙的余地?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也没必要旧事重提了,这个秘密,必须捂的严实了,你就还是权当不知道吧!”

 “祖母也知道?”荣怀萱不可置信的口道,声音不由的转为尖锐,“那祖母怎么还能容的下他们?明知道荣烈回来会危及我二哥将来的地位,母亲你怎么——”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皇上和太后都不管的事,我们凭什么多嘴?”李氏道,语气不由的也多了几分不耐烦,“总之这件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我就顺便嘱咐你两句,从今天开始,就是在咱们府里,你的一举一动也都要小心谨慎,不喜欢,就别主动往你大哥大嫂的跟前凑,也不要想着去他们跟前做什么。千万不要惹出什么子,定国公主的‮份身‬特殊,就连你祖母都要礼让三分,你要捅出篓子来,我们谁都保不住你!”

 “可是——”荣怀萱听的心烦意,越发觉得不服气。

 她左右想了想,就有些愤恨的一拍桌子,“之前是因为都说荣烈他活不长的,祖母才对他不闻不问,我现在看他那‮体身‬却像是好了大半,根本就没什么问题了。母亲你别忘了,现在国公府里皇上钦定的世子还是我大伯,这样以来,将来落到他手里的爵位,又怎么会再给我二哥?”

 虽然荣显华这里是被荣显扬着没了什么指望了,可只有荣钦得了爵位,将来她才还是镇国公府的嫡系,嫁人的资本才更雄厚一些。

 自己的这个女儿,争强好胜,李氏是知道的。

 有些话,她原是不想和荣怀萱说的,但是看这个丫头的子,又恐怕不和她透个底儿,她会闯祸,犹豫再三,还是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就是荣烈回来了,这国公府将来的爵位,十有**也还是你二哥的!”

 “嗯?”荣怀萱见她信誓旦旦的模样,心里就更加狐疑。

 李氏被她看的没办法,只能和盘托出,“前些日子是他亲口对你祖父许诺,就算是回了国公府,也不会争这个爵位的,到头来爵位还是你大哥的。定国公主虽然是个外来的,但是她在西越朝中地位卓越,顶着这么一个驸马的头衔,荣烈他想要什么荣华富贵没有?八成也是看不上咱们国公府里的这点蝇头小利,既然他都主动肯于让步了,你们就谁也不要多事,省的节外生枝。”

 “母亲!”荣怀萱听了这话却是急了,忍不住跺脚道:“他的许诺你也信吗?就算他娶了西越的公主又怎么样?这里可是南华啊,好好的一个国公府放在这里,他傻了才会拱手于人,只有你才会信这样的鬼话。”

 “萱儿!”李氏见到和女儿实在讲不通,不由的也多了几分怒气,“总之你一个女儿家,就是在怎么样,这件事也和你无关,你不许掺合就对了。要让我知道你再背后生事,我就把她送到到你外祖母那里去。”

 李氏的娘家哥哥外放,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从京城迁出去了。

 自己的母亲,虽然手腕不似宣城公主那般老辣,但也是说一不二,十分强悍的。

 荣怀萱知道她不是说说而已,心里虽然不甘,却还是闭了嘴巴。

 李氏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道:“母亲凡事也都是为了你好,将来你就知道了,你大哥不是你能招惹的。”

 这么多年了,荣显扬的那父子俩和这国公府从来都是格格不入。

 李氏很清楚,就算是同在一个屋檐下,那双父子也没把他们当做一家人,真要惹到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知道了!”荣怀萱闷声点了点头。

 李氏又拍了拍她的手背,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嘱咐道:“还有我方才跟你说的有关爵位的事,你暂时不要跟旁人提,就是对你祖母,也不能说,知道吗?”

 “为什么?”荣怀萱不由的警觉起来。

 在她看来,自己的母亲和祖母是出于同一条利益链上的,从来都是一条心。

 “我一时半会儿和你也说不清楚,总之你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李氏道,却是敷衍着不肯多做解释。

 荣怀萱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来,遂也就忍着没再多问。

 荣怀萱走后,李氏就去了宣城公主那里,过去的时候,宣城公主正在用甜品。

 “坐吧!”见她进来,宣城公主就抬了下眼皮。

 “是!”李氏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脸上却是愁眉不展的。

 屋子里一直很安静,宣城公主把手里汤品用了一半让人端下去了,漱口之后方才抬眸看了她一眼道:“是萱儿那丫头又闹你了?”

 “唉!”李氏叹息,“也是我把她宠坏了,养的她争强好胜的子,一点亏都不肯吃。”

 她说着,似乎是对荣怀萱的话题没多大兴趣,就又试着开口道:“关于烈儿的事情,公公他是怎么说的?现在婚事已经办完了,他虽说是有了个西越驸马的头衔,但既然是搬回了府里来了,就总要致仕,寻个正经营生做的。”

 就是娶了本朝公主的男人,以后在朝中都只能领虚职了,更何况延陵君还是娶回来一尊大佛,是个手握兵权的异国公主。

 这样感的‮份身‬之下,他就算是要入仕,崇明帝也一定会忌惮他的。

 “总归这事情是轮不到我们来置喙的!”宣城公主冷冷说道:“别说是国公爷说不上话儿,就算可以——荣显扬会答应?这么多年了,他做的哪一件事不是独断专行,现在事关他儿子的前程,他会听国公爷的安排吗?”

 荣显扬就是一枚谁都碰不得的钉子,就是荣程昱也完全的拿他没有办法。

 李氏闻言,就垂眸沉默了下来。

 宣城公主也不说话了,手下一颗一颗的捻着佛珠。

 过了一会儿,李氏才又忍不住的开口道:“母亲——您看现在和他握手言和的机会还有吗?”

 “嗯?”宣城公主警觉的立刻睁开眼。

 她的年纪虽然大了,但是目光仍然锐利,看的李氏心里扑通直跳,连忙扯开一个笑容,解释道:“谁也想不到荣烈会娶了这么一个靠山回来,眼见着是谁也动不得他了,以后若是还要硬碰硬,儿媳是怕——”

 “你以为现在还有身而退的机会吗?”宣城公主不能苟同的冷冷一笑,她的目光闪动,透着冰冷的寒意,盯着打在窗棂上的光,“你当我就是为了这区区一个国公府的爵位才和他计较的吗?当年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羡的死,从一开始他就是怀疑我的。你以为这么多年他和我不对付,甚至和国公爷也都形同陌路,为的也是这个爵位?”

 李氏听着她的话,一时也不甚解。

 宣城公主兀自说着,也不等她回答,就又肯定的摇了‮头摇‬,“你别忘了,当初为了和羡成婚,他可是主动的把什么都放弃了,他若真就是在乎这国公府的爵位,也不会等到羡死了再来争。”

 “母亲您的意思是——”李氏是听到这里才悚然一惊。

 宣城公主看她一眼,脸上表情就越发冰冷了起来道:“说白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死咬不放,分明就只为了羡的事情。不是我非要和他争的,而是一早就注定了他和咱们之间不死不休是唯一的下场,到了这个时候,你才来跟我说要知难而退?”

 话到一半,她的语气又突然转为冷厉,甚至还带了深刻的嘲讽,“且不说他的心里一直惦记旧仇,打的是什么主意,还有一件事你也别忘了,当初和西越的楚州一役,荣威是怎么死的?”

 “母亲!”李氏忍不住一下子跳了起来,随后察觉自己失态,又赶紧坐了回去,手下局促不安的捏着帕子,“您是说那件事他已经察觉到了是——可他为什么——”

 “当初他为什么没有趁热打铁的追究?”宣城公主接过她的话茬,面无表情的闭上眼,掩盖了眼底‮实真‬的情绪。

 当初就是因为她的小动作,差一点就成功要了荣显扬的命了,那件事涉及军中,造成了‮大巨‬的损失,如果荣显扬当机立断的反戈一击——

 哪怕是栽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下来,大概都完全的不在话下吧!

 可是他却选择了妥协。

 难道就是因为当时他的手里没有拿到确切的证据吗?

 这件事,一直是宣城公主心头徘徊不去的梦魇。

 “不管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总之我和他之间的结局都注定了是不得善终,只冲着楚州战场上的那一笔,也总有他秋后算账的那一天。现在荣烈回来了,他就更是如虎添翼,你自己心里有数吧,不要再犯糊涂了!”最后,宣城公主说道。

 李氏从这里出去的时候,还有些浑浑噩噩的。

 宣城公主冷着脸盯着她魂不守舍的背影,脸上霾一片。

 王嬷嬷送了茶水过来,也是狐疑,“公主是在怀疑二夫人她——”

 “她有事瞒着我!”宣城公主笃定说道,浅啜一口茶,“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探我的口风,说什么化干戈为玉帛的鬼话,你去想办法查查,到底是什么事。”

 “是!”王嬷嬷谨慎的答应了,待到宣城公主用完茶,就收拾了茶具退了出去。

 *

 褚浔和延陵君进宫谢恩,去是时候正好崇明帝还没下朝,两人就直接去了陈皇后的凤鸣宫小坐。

 陈皇后自年前受惊病了那一次之后,现在的‮体身‬就一直都不大好,但是因为来人是褚浔,他便还是陪着笑脸,很是热络的说了许多的体己话儿。

 两人是算准了时辰来的,坐了没多一会儿,崇明帝下朝之后也直接赶了过来。

 “见过皇帝陛下!”褚浔和延陵君两个连忙起身相

 “臣妾给皇上请安!”陈皇后也亲自上去,把崇明帝让到主位上坐下,又吩咐下头的人去沏茶,“臣妾刚还想着要不要叫人过去看看,皇上您就来了。”

 “今天的事情不多,皇后你是‮子身‬好点了?”崇明帝道,象征的握了下她的手。

 “本来就没什么大碍,赶上困了,精神不大好倒是真的。”陈皇后笑道,随后就引开话题,“方才臣妾还在说呢,荣家的这个小子真是有福气,定国公主的样貌生的出色,这子也好,臣妾看了都喜欢的不得了呢!”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那么强硬的背景。

 陈皇后脸上笑容得体,可越是这么说,心里就越发的不是滋味儿。

 “要说眼光,还是这个小子自己的眼光好!”崇明帝道,在这件事上,他的心里其实也不甚愉快——

 臣属的靠山太过强硬,哪个做皇帝的也不会喜欢。

 他喝了口茶,却没叫情绪外,只看向了延陵君道:“方才朕在朝堂上才见过你祖父和父亲,古语有云,成家立业,现在你如愿以偿,得了如花美眷,就更要上进才是。朕问及你的去处,你祖父和父亲都只说是你闲散惯了,不敢给你作保举荐,你倒是说说看,想要谋个怎样的差事?”

 荣程昱一则是不想管延陵君的事,二来他也知道,自己管不了,所以直接推了,还能保全自己作为长辈的面子。

 而荣显扬——

 他大概是真的不愿意束缚儿子替他做下决定的。

 “祖父和父亲说的是,荣烈的确是闲散惯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一切都凭陛下做主就是!”延陵君道,温文一笑,那神态之间却还是带了几分不羁的散漫之气。

 陈皇后在旁边看的暗暗着急。

 她自是希望趁机能将延陵君拉拢到风连晟的阵营里来,但是因为两人之间早有嫌隙,再加上朝廷方面的事,她跟不敢开口,怕犯了崇明帝的忌讳,所以就只能强忍下来。

 崇明帝抿着角略一思忖,最后只道:“横竖你现在还是新婚,也不着急,让朕再想想吧!”

 他在凤鸣宫只坐了一会儿就去了御书房处理政务。

 延陵君和褚浔二人就势起身告辞,并且婉言拒绝了陈皇后要留饭的好意,相携出宫。

 这一天的御花园里似乎格外热闹些,各宫嫔妃公主出来遛弯儿赏花的很多,两人走上三两步就会邂逅一场“偶遇”几次下来,褚浔脸上的笑容就绷不住了。

 刚刚打发了巧遇在一起的三公主,褚浔就扬起脸去看延陵君,调侃道:“以前在西越自己家里的时候,褚沛的那些妾儿孙个个都不待见我,看见我就恨不能直接扫地出门,怎么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的,这人缘反而好起来了?”

 “这叫人缘?是麻烦还差不多吧?”延陵君捏了下她的鼻尖。

 褚浔却没有为此而不耐,反而笑的十分畅,颇具得,“众星拱月,这感觉还蛮不错的呢!”

 “不错?”延陵君看她一眼,脸上满满的都是不赞同的表情,两人正说着话儿呢,延陵君的目光不经意的一瞥,瞧了眼旁边的小径,眼中就又染了些许笑意道:“又有麻烦来了!”

 褚浔回头,循声望去,却见一盛装打扮的女人被一群人拥簇着往这边走来。

 “是四殿下的生母,良妃!”桔红在一旁,低声提醒。

 褚浔挑了下眉头沉思了一瞬——

 之前遇到的那些妃嫔公主们,无非是觉得她的‮份身‬高贵,想要打好关系,混个脸的人情面子罢了。

 可是风乾的母妃找上门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走吧!既然是麻烦,就还是少沾染的好!”想了一下,褚浔道,和延陵君两个刚要继续往前走,却不想前面又有一些人正款步往这边走了过来。

 最前面是一名引路的女官,后面跟着的女人穿着一品诰命的朝服,看上去很有些‮份身‬,那女人身边扶着她手的却是清新亮丽的年轻女子,一看就是朝中哪位大员的家眷。

 这一行人走过来,就刚好是将前面的路给挡了。

 褚浔两人受阻,后面良妃已经快步赶来。

 她本是刻意来堵褚浔二人的,从那小径上追出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褚浔两人的背影,然后目光一闪,看到面过来的那双母女,就是脸色猛的一沉,然后又马上换了副小脸,快步了上去打招呼道:“丞相夫人,今儿个怎么突然进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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