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红尘如故
我从
上醒来时触摸到旁边位置是冰凉的,没有一点褶皱,平整得似乎没有人睡过。
但我知道昨晚他回来了,他以为我在
睡,但其实我是清醒的。
我眼睛不眨盯着天花板,让自己适应了窗外投
进来的明媚强光后,起身跳下
推开浴室的门,宽大的镜子内是我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所幸我不是尖下巴,尽管瘦了脸型还是比较柔和,否则搭配上我深陷的锁骨和细长的脖颈一定能吓死人,陈靖深不喜欢女人的脸孔过分尖锐,就像锥子一样,他觉得看上去会有些刻薄和妖媚,我从前不怎么关注自己的容貌,后来苏姐告诉我,女为悦己者容,能够做陈靖深背后的女人,要懂得怎样把握地位和探究他喜好。
后来我就学着打扮,陈靖深看了之后笑了我很久,他告诉我,“我喜欢你素净简单的样子,论风情,我根本不会看中你。因为差得太远,所以不要不伦不类。”
我觉得我应该感谢他,他的迁就和包容,让最初的沈筝没有在这条路上改变的太离谱。
也许是崔婕的事给了我打击,镜子中的自己比之前憔悴了很多,空
的双眼里都是对于无法预知的未来惶恐和担忧。
我从浴室内出来,擦着头发走到
边,看到
头摆放着一张金色的卡,底下附带一张字条写了密码和他对我的留言,陈靖深的字迹非常好看,就像他本人一样,充满着能够抓住女人心的魅力,连眼角鱼尾纹也长得恰到好处,少一
都失去了风雅和特色。
这样的男人永远是亮点,最后他身边站着的也一定是非常优秀的女人,而不会是处处显
贪婪的女人。我暂时能牢牢握住的除了他给我的赠予,再没有别的。
我将那张卡
进包中,转身离开了公寓。
商业街每到周末人会格外多,勾肩搭背的男女男女在每个橱窗货架前驻足挑选,过着异常懒散的生活,陈靖深从来没有时间陪我,但他很喜欢用电话追踪我,他是一个深不可测到极致的男人,这大约和他从事官场方面的工作有关,尤其他在电话中询问那句怎么说也不腻的“你在哪里”我都仿佛感觉到他就在我附近位置,掌握着我的一举一动,像操控程序的幕后者,享受看穿一切的乐趣。
我买了一杯饮品,站在步行街尽头搜素我想去的地方,这时陈靖深的电话忽然拨了进来,我手忙脚
接通的过程中,新买的蔓越莓果汁就这么倾洒在地上,在阳光折
下发出很耀眼的紫红色。
我语气很不好,我最烦在我做一件事时有人给我添乱,他那边能听到刷刷作响翻阅文件的声音,我
口而出后就后悔了,他很少发脾气,可一旦发了势必惊天动地,我有些紧张握着机手,出乎意料他没有发怒,只是语气很平淡说,“今晚我早些回去,你在公寓等我,我可能带回去一个人。”
他说完便挂断,可能心情也不是很好,但在极力压制着没对我发火。
他不说我不问,偶尔撒个娇调节一下也绝不过分,作为职业的伴侣,如果连祸从口出的道理都不懂,早就被后来居上的年轻姑娘踢得渣都不剩。
我蹲下从那一滩狼狈凄惨的果汁中拾起塑料杯,抬起头扫视一圈,找到靠近街口的垃圾桶扔进去,这点小习惯是我受陈靖深影响,在我跟他这两年中,他无时无刻不再以身作则,诠释一个极端洁癖狂的完美主义,我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用
巾擦拭指尖的果渍,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我名字,带着试探的语气和口吻,在我没有来得及回头时,那人影极快蹿到我面前,一股非常浓烈的洗衣粉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
我逆着光去看他的脸,他非常惊喜说,“沈筝,真的是你!”
我在听到他声音后,心里的温度一寸寸冷下来,好像结了冰,如果不是苏姐提前和我打过招呼,我一定忍不住扇他一巴掌。
眼前这个眉目间充满熟悉却让我倍感陌生的男人,叫罗瑾桥,他是我在漫漫红尘中的故人,甚至应该说,他是让我最无法忘怀的故人。
我跟着他从老家到这座繁华令多少年轻人望而却步的大都市,如果说被推向此时这无法回头的深渊是我自作自受,那么我曾被他丢在街头亲眼见证了背叛的时刻,才是寒彻心骨。
现在我终于学会,如何把自己保护在一方蚕茧之中,不再需要任何人牵住我的手去抵御现实中残酷的狂风暴雨。
我冷笑一声,狠狠甩开罗瑾桥握在我腕间的手,他根本没想到我会这样决绝,子身被惯力冲击得不稳,朝后退了半步,我望着他有些难看的姿势,脸上
出厌弃表情,在他摸过的地方擦拭得皮肤都通红,“你手脚放干净些。”
罗瑾桥没有在意我的冷言冷语,他急不可耐又想拉扯我,被我伸手搪开,他站在那里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这两年我一直找你,可没有你的任何消息,好像被人特意抹掉了一样。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当初选择了柳嫣,可是沈筝,我实在没有办法,我们难道要一辈子过给餐馆洗碗当服务生的生活吗?我们从穷乡僻壤到这里见世面,就是给别人踩的吗。你我自身条件这样好,为什么不加以利用去得到更好的未来。你相信我,我从没有忘记过你,生活有时候要违背初衷才能找到更好的出路。”
我刚想开口反驳他,忽然余光瞥到不远处找来的中年女人,她涂抹了厚重脂粉的脸上有一丝怒意和焦急,我换了副笑脸,轻轻用手指戳了戳他
口,“你真的从没忘记我吗。”
他似乎有些讶异我的转变,呆愣的点了点头,眼底有一丝热切的期盼,“我在等待机会甩掉柳嫣,我已经从她那里得到许多,房子和车,我都有了,我们不用再过那样看人脸色的生活。”
他话音未落,那中年女人已经走到他背后,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扬起手中的黑色皮包朝着罗瑾桥头顶狠狠砸下来,他哀嚎一声,抱住头借用臂弯的空隙看向身后,他整张脸都僵硬住,“柳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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