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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靖深休完公假的第二天,匆匆回市局开了一个早会便离开,他收到了美索集团最大的合作方——荼省商业龙头企业华商国际总裁商泽宿的贵宾邀请函,出席他夫人四十七岁的生日宴会,这一次的巧妙之处在于,这边恰好适逢每两年一度的大型慈善拍卖仪式,商业名
政界高官齐聚,历届都会邀请大量媒体进行全程直播,被业界人士看作是最完美的炒作时机。
荼省距离这边有一千多公里,商泽宿和他夫人在这边除了与美索及一些公司有公事方面的来往合作,并没有其它值得他不远千里把晚宴办到这边的缘由,无非就是以私谋公。
商人的腹黑
诈和深谋远虑渗透在他每一个举动中,眼神内的精明和语言上的圆滑是无法遮掩的。我不得不说华商国际非常会利用现有条件制造舆论为自己炒作,依托慈善为根基,可以为他带来非常高调的美誉。
还有一点有趣的是,这一届的慈善仪式主办方是祝臣舟。不同于华商和美索的合作关系,巨文与华商是南方市场最大的敌对者。而这三国相争中,谁是最大的受益方根本没有定数,就看哪一方的决策者更技高一筹。
陈靖深离开市局直接到了美索,他下午还有一个重要的外商签约,无法和我一起到场,而他的私人司机负责接我到酒店与他汇合。
我看得出来他非常看重这一次的慈善晚宴,以往每一届他都是作为政界人士独身前往,而百分之九十的男宾客都会携带女眷,这一次陈靖深并不打算继续隐瞒,他是以美索集团总裁和市局刑侦部门局长的双重份身出现,目前放出的消息已经让所有人对他产生了极度瞩目,届时将会有大批记者对他进行围攻
的采访,而我作为他的准
子,也是他唯一在大众面前承认的女人,自然要接受所有目光的审判。不论是温和是慈善还是嘲讽和质疑,这都是我要承受的东西。
我按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口,对于陈靖深要以这样盛大的方式宣告我和他的关系,我此前做梦都不敢想,我觉得这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奢望,我根本没有这个命去得到。我曾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在某一天忽然终止,他给予我他认为我需要的东西,然后毫无留恋驱逐我离开他的世界。我会不习惯没有他的生活,在很漫长的煎熬内适应这转变与空虚,而他很快就能寻找到下一个让他充满兴趣的沈筝。
后来相处中我明白他不是那样朝三暮四的男人,但我也不会异想天开自己能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
所以我觉得,这是我的苦尽甘来。
司机在前面开车,我坐在后面对着镜子补妆,我拿着眉笔打算描得更重些,眼前忽然浮现出陈靖深那略带厌弃和不满的目光,他不喜欢我化妆,哪怕一丁点都不喜欢,他没有给我可以商量的余地,而是直接无法容忍。尽管我清楚精致的妆容可以在陌生人面前为自己的第一印象加分,可我所有的心思都应该建立在陈靖深对我是否接受的基础上。
我将眉笔收起来,用
巾蘸着卸妆油蹭在脸上,将所有的妆底都擦拭干净,我对着镜子仔仔细细观察后,确定没有一丝上过妆的痕迹,才将镜子收好。
我眼睛看着窗外,可玻璃上总倒映出我这张不加修饰的脸庞,我有些心虚和怀疑说,“我这样可以吗?”
司机在前方的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夫人天生丽质,不用担心其他方面,陈局喜欢您素净到底的样子,他喜欢比任何人说您好都更有价值,对吗。”
也对,年轻就是资本,这世上再美的女人也敌不过岁月的厮杀,厚重的妆容之下都会存在着代表年龄与衰老的纹络。
我松了口气,笑着对他说,“你真会安慰人,难怪靖深这样看重你。”
他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没好意思说话。
我们到达酒店后,门口有签到礼仪,还有内部构造的提示牌,二楼进行慈善拍卖,三楼的自助区是今晚的筵席场所,而四楼是商泽宿为他夫人举办生日宴会的地方,早已布置隆重。
司机解下全安带后回头对我说,“夫人,您先在车里等我,我过去签到拿
程单,再来护送您进去。”
我对他说好,他推开车门走到前台那里和礼仪交谈什么,那名礼仪越过他旁边看向坐在车内的我,隔着茶
玻璃有些看不清,我将车窗摇下,对着她颔首,她立刻回礼给我,然后将手上的一枚金色贵宾牌递给了司机。
旁边的大区域此时全部是记者,他们整理着手上的相机和通稿大纲,正在蓄势待发储备问题中。有两名看上去经验不足的年轻记者在最靠近我这边的雕塑后面说,“陈局长之前参加了三届,第一届时候他还是副局,当时他秘书抱着他女儿来的,给很多人留下深刻印象。今天听说他要带着他第二任
子过来,他把这段感情保护得太密不透风,我们之前都没有听到消息。”
旁边的记者说,“美索集团的法务代表和执行领导一直对外隐瞒份身,我也是今天早晨才听老板说,就是陈局长。这个男人可真厉害,我们一会儿盯住了他,头条不要被其他报社抢到。”
那名女记者意兴阑珊的靠住身后墙壁望着天空叹息了一声,“我觉得他再厉害也不如他
子厉害,男人功成名就本来是应该的,他们要娶
生子,一无所有怎么有脸称自己是顶梁柱。但不是所有女人都有本事掳获住这样的男人让他爱上自己。我们还要辛辛苦苦跑新闻、写稿子、遇到脾气横的架子大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赶出来。”
她们两个笑作一团,有招待方通知可以进入酒店内落座,那些记者纷纷从四面八方涌过去,我
略数了数,大约有七八十个,我脑子顿时嗡得炸开了,我没见过什么大世面,陈靖深又藏了我两年,我其实就像一只井底蛙,我非常害怕一会儿说错话给他丢了颜面,但很明显,以她们为例,都不会放过挖掘我开口的大好机会。
做贵族名媛和豪门太太又有什么好呢,连一句直白坦率的真话都不敢讲,永远要顾及夫家面子,保持自己的得体,半点松懈不了。
但还是有太多女人眼巴巴的羡慕着渴盼着努力着,因为大众眼中的钱代表强势,谁都愿意做一个主宰自己命运以及他人命运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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